第48章 第 48 章
有本命蠱這個二五仔做內鬼,白亦墨對倉庫中所有蟲子的滋味瞭然於心,在別人眼中,那些都是外表猙獰可怖的怪物,別說吃了,看着都想吐。
但白亦墨卻能做到讓想像插上翅膀,脫去惱人皮相,只關注它們新鮮爽滑的內在!
話說他也穿來這個世界好多天了,蛛怪吃過,沙蠍吃過,變異的豪豬肉也吃過,掐指一算,該搞點海鮮尖貨換換口味了。
這裏所謂的海鮮尖貨,自然不是螃蟹大蝦扇貝等大海中普通的原住民,蟲巢入侵時,可不會特意放過這顆星球上比陸地廣闊的多的龐大水域,尤其是人類照管不到的深海中,本來那裏的生物就仗黑行雷胡亂瞎長,個個外形奇葩,現在混入了蟲族狂放的基因后,更是開始突破極限。
只見在一個色澤暗黑的加壓水箱中,正浮沉着幾隻通體紫紅的觸手怪,它們外表裹着一層像鼻涕一樣的膩滑粘液,光看那些張牙舞爪的觸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中了核輻射的盲鰻——除了吸盤狀的口器,它們表皮疙疙瘩瘩,佈滿了好似眼珠的詭異紋路。
當白亦墨走到水箱附近時,觸手怪們察覺到動靜,全都興奮起來,無數觸手在水中狂舞亂動,擊打的箱體砰砰作響!水花濺起來,幾雙比例大的驚人的黝黑巨眼貼近,死死盯着膽敢靠近的人類!
“哇!有點克蘇魯的意思了~”白亦墨仰頭驚嘆,小東西真有活力啊!行吧,既然你都這麼熱情了,今天的主菜就是你了!
觸手怪的官方名字叫“多足魔蟲”,據本命蠱說,最大的多足魔蟲能長到體長超過一百米,體重五十多噸——
被執劍軍團撈上來的這幾隻倒霉蛋當然沒有那麼猛,白亦墨目測它們最大的那個,體長也不過四米,體重兩百斤出頭吧,在多足魔蟲族中只是個弟弟。
以明九為首的近衛隊成員們圍成一圈,全都一臉麻木,只等白亦墨小手一指,示意將最大的那條撈起帶走,便老老實實低頭做事,再不像開始時那般還會提出質疑了。
食堂大佬,恐怖如斯!
真虧了剛進來的時候他們還亂擔心了一把,尋思着裏邊群魔亂舞,小白總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不久前還遇到蟲暴剛出院,萬一留下點心理陰影啥的,還是儘力護着點兒吧。
卻忘了這位可是吃蟲狂魔,且之前還一巴掌打的孫濘博士與其助理狂吐蟲子,面不改色心不跳,與他過於出眾的外貌呈現強烈反差——不過仔細想想,大概也正是如此猛人,才能將少帥拉下凡塵,居然不顧門外還有近衛守着,悍然與之……咳咳咳了足足三個鐘頭吧。
白亦墨將基地倉庫當成海鮮市場,很是撈了幾樣味道不錯的,加上有多足魔蟲作為收尾,估計着差不多夠吃了,便終於滿意收手,招呼近衛隊員們跟上,海鮮嘛,吃的就是個新鮮勁兒,萬一耽擱的時間長了死上幾個,味道大打折扣,那就太可惜了。
結果剛從倉庫出來,就迎面撞上了幾個毛髮散亂、不修邊幅、眼底有着淡淡青黑色澤的中老年學者,其中有男有女,俱都穿着五顏六色的白大褂——
之所以是五顏六色,顯然做實驗的時候太嗨了,不留神沾到的,可這些大牛們全都懶得在意,聽說那位“學究天人”的白先生已經出關了,便一門心思過來堵人。
孫濘博士也在其中,一見白亦墨,頓時眼湛精光,撲過去握住他的手使勁兒搖:“白先生,太不可思議了!您到底是怎麼做到打我一下,就將我體內的蟲子逼出來的?”
他已經徹底檢查過了,那些該死的變異體線蟲被清理的非常乾淨,全被他吐了出來,沒有一點殘留!當然也沒有一點後遺症!
有這一手,還費心費力地研究什麼驅蟲葯啊,除了畫面兇殘一點,容易給被寄生者留下心理陰影以外,這種“擊打式”驅蟲法可太先進了!
孫濘博士痊癒以後,百思不得其解,然後越回想越神往,能撐到現在才來逮人,全賴護衛隊給力,將他死死攔下了。
“什麼,他就是傳說中的白先生?”一位女大佬上前一屁股將孫濘博士擠開,盯着白亦墨打量幾眼,哈哈笑道,“這孩子長得好俊俏啊!剛好我有個小女兒……”
“呂頌!你老毛病又犯了,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女大佬旁邊的男大佬臉都綠了,一把將她拽回來。
其他幾位大佬全都見怪不怪的樣子,呂頌天資絕佳,但從小腦迴路就跟普通人不一樣。
她旁邊那位是她離婚多年的前夫,倆人生有一個同樣智力高絕的小女兒,沒別的毛病,顏控晚期,一心想找個足夠漂亮的人生伴侶,只要合了眼緣,男女不限。
結果呂頌這當媽的就落下個毛病,見個美人就跟人家推銷自己的小女兒,她堅信只要下的網足夠多,總能撈到一條好魚~
眼前這位白先生年紀小小,就如此的智慧與美貌並重,他都不能叫一條好魚,他應該叫——
多足魔蟲?!
倉庫里,被留下來“撈海鮮”的兩名近衛隊員終於完成使命,將那隻又黏又滑,掙扎的格外猛烈的多足魔蟲活捉進特製的兜網裏,團成一個讓人一看便十分掉san的軟體肉球,吭吭哧哧地抬了出來。
讓堵人中的科研大佬們迎頭撞上,全都眼前一亮!
多足魔蟲啊!
這玩意兒可不好抓,他們以前切過幾條,沒這麼大,結果因為沒能拿出什麼像樣的研究成果,再想跟軍團申請配額就難多了,一直深以為憾。卻不意在這裏碰上一條!
有白先生,有多足魔蟲,這是雙喜臨門啊!
大佬們喜不自勝,上前幫近衛隊員們引路:“來來來走這邊,哎呀動作溫柔一點啊,多足魔蟲是深海巨怪,對壓力很敏感的,正常來說,將它放在岸上半個鐘頭,小命就沒了,必須趕緊放加壓水箱裏緩一緩……”
若非顧忌着半殘狀態的多足魔蟲發起瘋來,依舊可以輕鬆屠殺他們這群搞科研的幾個來回,大佬們簡直恨不能把大兵們擠開,自己來當這個搬運工。
一邊引路,一邊不忘跟天資縱橫的白先生進行學術交流:“先不談您是怎麼一掌把變異體線蟲打出人體的,我們主要是搞不明白用大鍋煉藥的原理——”
太粗陋了,簡直匪夷所思,將現代發展出來的精密科學按在地上摩擦!
不用提取成分,不用上離心機,沒有細胞工程,沒有添加各種酶、基因編輯……就將一整個兒蟲族母皇簡單處理處理丟進去,再加入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藥材,煮啊煮攪啊攪,白先生就只負責在旁邊跳舞(掐訣)、哼歌(念咒),最後出來一鍋香噴噴的肉、咳,藥丸子,喂病人服下,病情居然就控制住了?
與之相對的是,他們這群人到現在都拿不出半點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也就是說,虧了有白先生出手,不然下面那一千多名軍團精心培養出來的好苗子,這次肯定全都寄了,後果何其慘烈!
所以再怎麼想不通,科研成果擺在這裏,大佬們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並想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別管什麼原理,好好跟先行者求教延展不就得了?
“因為我是自然覺醒者!”白亦墨被團團圍在中心,一大堆晦澀無比的專業名詞砸過來,砸得他眼冒金星,彷彿一個從未參加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文盲……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振臂一揮,然後將臉轉向還在一旁看熱鬧的申澤塗,眨眨眼睛作詢問狀,“哎呀,這是可以說的嗎?”
申澤塗:“……”
什麼叫一錘定音!
就像按下了暫停鍵,現場一切嘈雜都消失無蹤了,大佬們又是激動又是失落,激動在於天佑人族!居然又出了一個牛逼的自然覺醒者!失落在於既然白先生是自然覺醒者,那他本事再大,也只能他自己用,很難形成一個普及世人的新興學科了。
“不過我正準備出一部人體經脈穴位考——這個少帥已經親自體驗過了,效用非常神奇,諸位有興趣倒是可以深入研究一下。”
申澤塗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關於白亦墨是自然覺醒者的事,大家自己知道就好,不必大肆宣揚,以免引來敵對勢力、甚至是蟲族母皇本人的關注。”
“可是,這麼大的事兒,想瞞也瞞不住吧?”女大佬呂頌提出質疑,她看着白亦墨還挺遺憾,怎麼就是自然覺醒者了?那他還能給自己做小女婿嗎?
“短期內還是可以的,以後再發佈些假消息,釣幾次魚,殺幾批人,想來他們就該知道要用什麼姿勢與新出來的自然覺醒者相處了。”少帥說話輕柔和善,但再怎麼輕柔和善,也掩不住內里散發出來的濃濃血腥味。
大佬們平日裏沒少跟這位軍團少帥打交道,聽他這麼一表態,立刻安下心來,繼續拉着白先生討論那個什麼經脈穴位考,真有那麼神奇嗎?少帥啥時候體驗過了?
還是呂頌女士先發現了行走路線的偏移:他們不是往實驗室走嗎?怎麼到基地食堂的后廚來了?!
那隻珍貴的多足魔蟲就擺在後廚闊大的水槽上,一束沸水正通過加壓水閥往它身上均勻地滋着,蒸汽溫度高達250度,可憐它被固定在那裏,根本躲之不開,一雙大如果凍橙的黑眼睛幽幽盯着近旁的諸位,身上詭異的花紋不斷變幻,可惜大鼻涕一樣的粘液太多了,影響了它的恐嚇效果。
經過高溫蒸汽的層層洗禮,那些頑固強韌的粘液終於被剝離開來,淤堵在水池下方。
幾位大佬目瞪口呆地看着,嘴巴長得老大:“這是做什麼,這是做什麼,莫非這隻多足魔蟲犯事兒了?把飼養員拉下去啃了?不然好好的燙死它作甚……”
還是在廚房燙死的,這什麼雞鴨待遇,簡直暴殄天物啊!
離得最近的呂頌大佬還試圖衝上去將那團粘液撈起來,既然多足魔蟲的死已成定局,那這玩意兒可不能丟了,作為一種非常神奇的生物材料,多足魔蟲的粘液可遇而不可求,它不光是貴的問題,它是真的買不到。
“燙死它作甚?”白亦墨如同大魔王般嘿嘿笑着,眼中冒着嚇人的綠光,“燙死它,當然是為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