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連載《伊想天開》第7章!半瓶水著

原創小說連載《伊想天開》第7章!半瓶水著

值得欣慰的是,子凡自始至終都保持着清醒的頭腦,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出來打拚的目的是什麼?生在農村家庭,上有父母,下有弟弟。土坯房四間,旁邊搭個斜坡偏房。前半間做廚房,後半間做廁所。父母住一間,中間是堂屋,自己和弟弟子中兩人各住一間。要是天氣不好經常下雨,小路泥濘,走路不小心生怕摔跤。陝南空氣比較潮濕,有時連下好幾天雨,看不見陽光。

子凡每每想到這裏,心裏難過的不知所措。父母已到天命之年,自己還是一事無成,白念了這麼多年的書,辜負了父母的一片苦心。時常在心裏責備自己,子凡啊子凡,什麼時候才能活出個人模狗樣來?讓父母也享幾年清福,不再吃苦受累,不再為自己的事日夜操心。尤其到了月明之夜,子凡站在窗前望着月光如晝,時而嘆息,時而搖頭。很多時候苦於無奈,百感交集。自己不怕辛苦,不怕累不怕臟,就怕自己不爭氣,恨鐵不成鋼,浪費了青春虛度了年華。人生大好時光,就在這小吃店裏悄悄溜走,蹉跎了歲月。年輕人的血性、理想、抱負和希望,在小吃店裏消磨殆盡。這是子凡不願接受的,可現實擺在這裏,為了生存不受累不行。只能這樣別無良策,自己這點本事,除了干飲食行業,別的不會不說,也沒錢投資干別的事情,更別提什麼創業了。

自從和安心有了實質性接觸以後,子凡有點魂不守舍的感覺,幾天不見安心渾身就不自在。心裏非常明白,終身大事非同兒戲。白天忙於生計還無所謂,可一到夜深人靜,寂寞難耐內心空虛,自然讓人受不了,這也是事實。有時乾脆不睡覺了,打開燈看一會兒書,困了再睡。從家裏帶來的四大名著、鏡花緣、儒林外史、三言二拍、幼學故事瓊林、古文觀止、曾文正公雜著、唐詩宋詞鑒賞辭典等,都看的不耐煩了。有些書都翻的快爛了,沒事的時候還在翻看。人在焦慮的時候,睡不着覺是常事。都說年輕人瞌睡多,一天累到晚,倒在枕頭上就睡著了。子凡可不一樣,每天精神飽滿,渾身就像有使不完的勁兒。每天睡五六個小時就足夠了,一點也不覺得睏倦無力。或許從小在農村長大的原因,吃的苦多身體結實。

平安文濤這天下班來看子凡,還帶來了另一個老鄉,都是漢中人,姓‘林名雙’。二十來歲,比子凡小几歲。來鋼城比子凡還早,十幾歲就開始出來闖蕩,幫人賣過麵皮、學過廚師。幹了幾年後覺得沒什麼前途,現在一家私企打零工。以前聽賣麵皮的老鄉提起過此人,名字很熟可惜無緣見面。今天和平安文濤突然來到小吃店,子凡自然喜出望外。這林雙十來歲就到過好多地方,南下福建廣東、深圳杭州,見了不少世面。最後一直紮根在草原鋼城,信奉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理念,在賣麵皮的老鄉當中口碑甚好,喜歡幫忙樂於助人。

這次還是老樣子,平安文濤自帶酒,林雙買的熏肉,連下酒菜也帶了幾樣,松花蛋鹹鴨蛋各五個。每次子凡都說,你們能來我大力歡迎,千萬不要買東西。雖然小店掙的不多,但養活自己綽綽有餘。除去房租水電員工所有開支,手緊細點,生意好的時候每月也有將近萬元收入。可平安文濤就是不聽,依然我行我素,或許這就是境界不同的原因吧...

四人邊喝邊聊天,平安文濤低聲問子凡道:“假如你有時候不在店裏,這倆口子會不會把錢貪了?賣多說少,賣五百說四百,一句話,會不會把錢偷偷揣進自己腰包”?當然,

平安文濤是悄悄問的子凡,怕倆口子聽見。其實鼓風機換氣扇吵得根本聽不清,但兩人還是腑身悄悄的問。

子凡道:“這事很難說,就算兩人合計好了,而且也有很多機會,但可能性也不會太大,更不會出現大一尺的帽子。每天用多少米面,揪多少面劑子,能賣多少錢?但凡做飲食生意的人心裏都有譜,每個人心裏都有桿秤。錯不了多少,最多也就是幾碗面的事,二十元之內。要是錯的太多,最後合不攏賬那就麻煩大了。一旦差的過多,也不好向店主交代。基本錯不了多少,而且這倆口子跟自己是扯皮子老表關係,抱團取暖搭夥求財。店裏的事就是自家的事一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小吃店開不下去,自己也就失業了,這是做飲食生意的基本規律”。

聽完子凡解釋,文濤道:“隔行如隔山,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規律。就跟列車座位一樣,賣了多少張票還剩多少票?大致一看就明白了。大不了一節車廂預留兩三個座位用來安排自己人,如果空位子留的過多,一看會就露餡”。

子凡道:“一個道理,如果營業額每天錯二十,一月就是六百,這種賬誰都會算。也得看什麼情況,是什麼人在店裏支撐”。

林雙道:“我在麵皮店裏待過兩年,也在大飯店裏干過廚師,只要員工不是故意鋪張浪費,每天錯不了多少。尤其是這種小店,每天進了多少貨、賣了多少、剩餘多少店主一目了然。就像子凡哥說的那樣,小店每天錯二十,看起來頭緒不大,一旦錯的多了漏洞百出,到時就不好彌補了”。

文濤和平安又問道:“有吃飯不給錢,或者找借口偷偷跑了的人嗎”?

子凡道:“這種事情每年都會遇到,去年冬天就遇到過兩個人,一個二十來歲一個四十多歲。當時啞巴倆口子上街買衣服去了,店裏就我一個人。雪後路面結冰,出租車壓過的地方兩邊都有一道槽,下午本身人少。當時進來個小夥子,要了碗油潑面,兩個茶蛋,一碟花生米兩瓶啤酒。也可能餓急了,看到他吃的要完了,就說道:‘老闆再給我煮個大碗面,一個炒餅等會打包帶走’。當時我就進了廚房,先做了炒餅,問了句‘要辣椒嗎?’連問兩遍沒人答應,趕緊出來一看,那小伙已經走了十幾米遠。我就大聲吼道:‘小夥子,你還沒給錢呢!’小伙回頭一看是在喊他,開始是大步走,現在變成小跑了。還沒跑多遠,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吃屎,爬起來朝小巷子跑了。我本想追出去要錢,看那貨重重摔了一跤,加上店裏沒人照看,心想小伙有可能餓壞了,恐怕兜里沒錢,乾脆不要了,等於做了善事”...

兩人連連點頭,似乎也有點半信半疑。

子凡道:“還有一次,是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啞巴感冒身體不適,去後面小屋裏休息,鄭軍去了白文平家。一個四十來歲穿戴整齊的男人進來,要了半斤素餡水餃,一盤松花蛋,半斤裝的白酒,還喝了一瓶啤酒。也是吃的要完了道:‘老闆,再來一斤豬肉芹菜餡水餃,兩盤炒餅。每樣分成兩份打包帶走。’我立馬就進廚房燒水,數了餃子個數,開始往鍋里下餃子。因為在廚房側面,隔了一道大玻璃窗檯,換氣扇呼呼的響,廚房水蒸氣直往上躥。等把餃子煮熟,分成兩盒裝好出來一看,人早跑的沒影了,到哪找去?凡是開小飯店的老鄉,幾乎都遇到過這種事,並不奇怪。尤其是夫妻店,又沒服務員,有時一人上廁所或在後院洗衣服,最容易碰到這種情況。但也有例外,畢竟這世上好人多,也有當時忘了付錢,出門走了十多米遠,返回來主動把錢補上的。尤其是熟人,今天忘了付錢,明天來吃的時候提前交清。有時主家都忘了,本人自動說出來,不好意思昨天吃完飯忘交錢了,今天一併給。開小吃店的人都會遇到這種事情,並不是個例”。

文濤感嘆道:“還是好人多,個別人也是被迫無奈,身上確實沒錢才會出此下策。一分錢逼倒英雄漢,就當上香拜菩薩了”。

子凡道:“這種事估計開小飯館的人都會遇到,吃完飯沒錢給,又不能打他罵他,本來小買賣頭緒不大,一二十元的事,實在沒錢說明情況就算了。古有‘秦瓊買馬、楊志買刀、韓信鑽胯、宋江受辱’之說。有錢是男人,沒錢是真難人。最可氣的就是自己吃飽喝足了,還要讓廚房繼續下面煮餃子帶走,這點讓人覺得非常氣憤不堪和難以忍受。如果真的沒錢了,吃碗面並不是難事,說明白后大家都可以諒解。人一輩子從出生到現在,哪有一帆風順的?一飯酬恩、這是積德行善的仗義之舉,也不可能為了一碗面而不讓人走的。出門在外誰沒受過磨難?有錢人還到處捐款捐物做善事,隨便請人喝頓小酒還不得花個大幾十元,這都不是個事。可你讓人煮好后跑了,就有點說不過去。尤其是扯麵,時間長了黏在一塊沒法賣給別人,自己又吃不下去,只能倒進泔水桶里餵豬。沒辦法,大千世界啥人都有”。

三人聽了點頭稱讚,文濤道:“子凡老弟是個明事理的人,長得慈眉善眼一團和氣,把事情想得也周到,有時真要一個人追出去要飯錢,店裏又沒人看門,說不定揀了芝麻丟了西瓜。前腳剛出門,再進來個人把其他東西拿走了,這才叫得不償失哩”。

子凡道:“可不是嗎?上次白日鬼就遇見這種事。前面去追人家要飯錢,一個年輕人進去吃飯,見屋裏一個人都沒有,便走到收錢的櫃枱,從抽屜里抓走一大把零錢,大概有四五十元,全是一元和五角的毛票。回來一看氣的罵娘,此後再也不敢擅自一個人出門,遲早店裏都得留人,如果非要出去,就一把鎖子把門鎖好才能離開,這都是經驗教訓”。

四人喝了三瓶白酒,子凡喝了半斤,每人又喝了一瓶啤酒洗胃,林雙出門方便去了。子凡就悄悄和平安文濤說了,自己和安心的事可能沒問題,兩人拍手鼓掌慶賀。看來這回你兩是真有戲了,估計這事十有八九要成,提前祝福好事成雙。林雙入座后,幾人又說了一會話,天色不早了,三人坐公交回河東不提。

安心和子凡倆人,每星期至少要在一起待上兩天,關鍵是兩人脾氣性格都合得來。一個愛才華、一個愛佳麗,相得益彰。也像有癮一樣,倆人彼此牽腸掛肚,不知道別人處對象是什麼狀態?幾天不見面心慌,就要打電話問個清楚,有什麼事怎麼不見面?子凡店裏脫不開身,都是安心上班或者休息時間來小屋相聚。有時周六和星期天不上班,就來店裏和子凡會面。

這天安心突然對子凡道:“我上個月未來例假,估計多少有點問題,你抽空陪我去醫院徹底檢查一下”。子凡滿口答應,今天星期日,後天周二陪你去檢查。子凡本想讓安心去她二媽上班的醫院檢查,關鍵是不好意思對她二媽雲小芳說,自己還未結婚開不了口。安心道:“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的面。紙里包不住火,乾脆告訴二媽實情,以後體檢也方便些”。子凡道:“你可考慮清楚了,這不是鬧着玩的。一旦你二媽知道了,你爸你媽也就瞞不住了。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及時想好對策”。

安心道:“知道了又怕什麼?這是正大光明的事,又不是野種在外面亂搞得來的,大不了他們不認我這個女兒罷了。公司里早有人議論,土產公司前景不容樂觀,有可能最近一半年就要全部下崗,將來何去何從還未有個定數”。

子凡道:“如果下崗了,你就是老百姓一個,其他單位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想跳槽到另一個單位,如果自己沒有強大的能力,想吃皇糧真的不容易。你先別急,隨大流就行,大不了下崗以後我養活你。知道你幹不了這低眉下眼的飲食生意,你自己也不是伺候人的主兒。我向天發誓,你來不來店裏都無所謂。我也不指望你幹活,哪怕你在店裏不洗一雙筷子、不撿一個碗都行,以後只管在家帶孩子就行了。明年我先買套小一點的房子,先把你安頓好,其他什麼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來解決”。

安心聽了愈發感動道:“我確實幹不了飲食生意,在店裏真的待不住。每天鼓風機、抽油煙機不停的響,在店裏待上幾個小時,回去頭就暈的不行,尤其最近一段時間嘔吐的厲害。說好了,明天我就給二媽打電話,把事情告訴她,免得去醫院排隊麻煩”。子凡道:“你認定的事情自己解決,我一切都聽你的”。

沒想到多年以後,子凡一直兌現承諾。這安心二十多年來,從未在店裏待過完整的一天。子凡說話算數,也不想讓她待在店裏。因為她有潔癖,還有其他難以啟齒的怪毛病,可把子凡給害苦了。當然,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星期二早上八點多鐘,安心請了一天病假。子凡把店裏安頓好,就和安心約在醫院見面。子凡上樓見到安心,她二媽提前和醫生約好了,直接進裏面做了檢查。等了不大一會,醫生滿臉笑容,給護士長雲小芳打電話道:“恭喜恭喜,身懷六甲,已經有了身孕”。又對安心子凡道:“胎兒發育一切正常,回去多注意休息,不要乾重體力活”。那時的女人懷孕后,不像現在的人這麼金貴。尤其在農村,有時懷孕幾個月了,還在田裏幹活。

倆人當時高興地不得了,子凡道:“沒想到我這麼快就當爸爸了,以後你什麼活都不要干,這兩年手頭上也攢了點錢,你平時留個意,我自己先買套房子,是目前最重要的事。盡量買三樓以下都行,面積不管大小,只要樓層地段好都可以,實在不行的話,一樓四樓也湊合,就怕樓層高了,你上上下下也不方便”。

安心道:“現在的房子多的是,都是九六年地震后修建的。平房已經拆的差不多了,就像你現在租住的平房,最遲明年也要全部拆除。靠南大街的新樓房已蓋好了,你也要提前做好準備,說不定天氣暖和了,過完年三四月份可能就要動工拆房,到時你怎麼辦”?

子凡道:“我早就注意到了,等南大街樓房租好后,就擴大經營範圍,再雇上幾個人好好乾,以後就不會再搬家了。選個好地方不容易,搬家挪地方更不方便。這你別管,先買自己住的房子,等有了固定的窩后,才能安下心來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倆人一路說笑着回到店裏,生怕路上的冰雪把安心滑倒。子凡一路小心翼翼,拉着安心回到小屋休息。泡了杯綠茶,是夏天老鄉捎過來的。雖然不全是毛尖,但泡出來的顏色清澈見底,裏面有不少毛尖朝上直衝,一會又往下沉,看着杯中的茶葉就算不喝,心裏也是美滋滋的。又親自下廚給安心煮了幾個荷包蛋,外面只要凝結住就行,碗裏放點白糖,筷子輕輕一夾,蛋黃就要流出來似的,又滑又嫩甜爽可口。安心勉強吃了兩個就說咽不下去,子凡又喂着吃了一個。實在不想吃,覺得太甜,其餘的全讓子凡吃了。

中午子凡到前面店裏忙去了,安心一個人躺在床上暗自思忖,也許是心裏高興,亦或是內心忐忑不安,畢竟還沒有對父母說明情況。冬天外面穿着大衣還看不出來,現在細心的人,已能看見自己微凸的肚子。春節過後就是傻子,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今天回去一定要向父母作個坦白交代。哪怕挨幾下打,也不能再這麼隱瞞下去了。想到這裏輕鬆多了,安心自己一會兒便睡著了。

子凡快到兩點才忙完,自己下碗油潑面吃了。到了小屋見安心睡的正香,往爐子裏添了幾塊煤,把爐子蓋嚴實,生怕煤煙冒了出來。

安心睡到三點才醒來,子凡要給她煮吃的,安心說自己什麼也不想吃。寒冬臘月天黑的比較早,今天早點回去和父母把情況說清楚,徵求父母意見,不到四點安心就要回去。子凡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給安心塞了五百元錢。安心不要說自己有錢,子凡哪裏肯聽?硬給她塞進大衣口袋叮囑道:“隨時保持電話聯繫,不管父母怎麼說你都行,你只管忍着,千萬不要和父母犟嘴”。安心道:“知道啦,你放心。我不會和父母頂嘴,更不會和爸媽吵架”。

出租車開遠了,子凡坐在店裏喝茶。本想給父母打個電話,又想到安心回去和父母攤牌。便尋思道:過幾天再說也不遲,先聽安心怎麼和父母交待,自己耐心等待結果。當晚子凡閑坐無事,把這幾天晚上寫的古風全部作了整理。

其一

露滴紗窗亂葉殘,

佳人嗔怒玉腮寒。

鏡前輕嘆紅塵恨,

妝后慵梳黑髮盤。

其二

蓮白春忙夏景妍,

菊黃秋盡入冬閑。

蝶憂破繭多無奈,

蜂舞花叢少有山。

其三

紛紛枯葉落西窗,

冷冷冰輪映北塘。

非是相思床榻恨,

為伊垂淚寄他鄉。

其四

半盞酒醒登玉台,

一隅雛菊向陽開。

適逢青鴿南飛去,

又遇紫鸞西屋來。

其五

莫笑世人貪俗情,

金錢利祿了殘生。

千秋功業誰無意?

百丈城樓幸有名。

其六

山抹斜陽水繞沙,

隔江炊裊隱農家。

遙望野鶴時遮斷,

近看閑魚戲落花。

其七

流水漩花秋色晚,

與伊惜別淚涔涔。

問天少語云翻滾,

獨恨多情未負心。

其八

竹笛半空幽夢斷,

古琴幾度奏情痴。

黃鶯有意夜啼曲,

紅粉無心竟自疑。

其九

惱煩塵世霜風雪,

梅萼枝頭壓歲寒。

本欲捨身拋俗事,

奈何憐影照君安。

其十

雨霽春晴舊柳飄,

泥融飛燕築新巢。

梨花翻滾杏花鬧,

籬外爭妍桃上梢。

次日上午九點多,安心打來電話,估計在家說話不方便,上班時間抽空打電話,這事再平常不過。

安心道:“昨天已經先給母親講了,但沒有當著父親的面說。母親給父親大概說了個情況,父親當場氣的暴跳如雷、火冒三丈。要進來打我,被母親一把抱住道:‘事已至此,就算打死她也沒有用,馬上快三個月了。她二媽找的醫生檢查過了,還說估計是個男孩。現木已成舟,說什麼也來不及了。你總不可能忍心讓她把孩子打掉吧?安心已經下定決心,這輩子要跟定子凡。兩人十分恩愛,子凡寫的日記安心都看了,也算是半個文化人,知書達理溫文爾雅,一看就是內心善良的人。不如年後選個日子,給她倆把事情辦了,年齡都不小了,也算是雙喜臨門帶子完婚。我看這事得抓緊點辦,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也沒必要遮掩。你先把氣消了,過幾天讓安心把子凡帶到家裏來,馬上就要過年了,你說行不行’?父親考慮好一陣后才嘆了口氣,事已至此,也想不出萬全之策,就依你說的辦,到時讓子凡來見我。母親一大早才把父親的意思給我說了,上班之後這才告訴你”。

子凡聽到這話,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又有些擔心的對安心道:“改天去你家,你爸不會打我吧?我先做好心理準備”。安心笑道:“你真的想多了,我二十多歲了,父母從來沒有戳過我一根手指頭。雖然這事做的有點不光彩,讓父母為難,但也不至於當著全家人的面罵你,更別說打你了,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你放心,到時候妹妹安貞,堂妹安樂都在家,我保證你不會受到責罵,更不會慢怠你的”。子凡道:“等你消息,隨時聯繫”。

過了兩天,安心來到店裏告訴子凡,時間定在臘月二十六中午,到池河見父母。同時二爸倆人也去,到時坐二爸的車。

子凡道:“去時買什麼東西才能不失大體”?安心道:“你自己看着辦”。子凡道:“我已經想好了,兩條紅塔山香煙,一件好點的金駱駝酒。兩斤紅茶,兩盒風乾牛肉,還有牛奶飲料行嗎”?

安心道:“不要牛奶和飲料,家裏平時都有。兩瓶酒就行了,買一件太奢侈,你掙錢不容易。雖說比上班掙得多,但吃的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今後花錢的地方多着哩”。

子凡道:“第一次上你家門,不能太寒酸。雖說掙錢是辛苦些,但哪個行業掙錢都不容易?我這是按老家陝南風俗習慣辦的,也不知道你們這裏是什麼規矩”?

安心道:“到處都一樣,能省點就省點”。子凡道:“你跟家裏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平安文濤幾個叫上”?安心道:“我現在就給家裏打電話,徵求一下父母的意見,免得你心裏不踏實”。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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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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