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回天無力
咪牌的過程並沒拖拖拉拉，且運氣也不錯，沒費什麼周折就把三萬收入囊中。
看了眼路珠，她撿出四萬碼再一次出擊。
整個過程她的情緒沒有任何起伏，即使在看到自己獲勝的那一刻也只是淡然的收回籌碼。這一舉動並不太符合一個賭徒的特質。
這一口同桌的三人都壓在了一門，仍然是她的注碼最大。荷官把牌送過來的時候鄰座的兩人紛紛降低身體把頭側了過去。
我沒有往前湊，而是盯着她咪牌的雙手。玥姐的手修長纖細，不知她是不是刻意為之，咪牌時兩手四指按住撲克兩側，小拇指微微翹起，極其優雅。
如果不是在賭局，我真想用相機記錄下這個瞬間。
「掉了！」正在遐想之際，她右側大叔激動地一拍桌面，喧賓奪主的指着荷官:「班長開牌。」
荷官翻開撲克，不大的點子，玥姐直殺。
賭場裏一旦遇到好路子，或者某個台有氣場旺的人很快就會聚滿人氣。
還沒等荷官賠付完，空餘的椅子已經坐滿了人，圍繞賭桌也三三兩兩站着幾人。
這張台應該屬於賭徒眼中的好路子，要說氣場我反而覺得情緒激動的大叔氣場更足。
「干斷它！」
大叔啪的一聲把碼砸在桌上，雖說數額不大，但氣質頗佳。他這一吆喝眾人紛紛落注，玥姐也不甘人後，五萬籌碼輕輕推了上去。
「靚女，幫我帶二百。」
正瞅着熱鬧，突然肩頭一撞。一個男人從我身旁擠了進去，訕訕笑着把兩個碼遞給玥姐:「謝謝！謝謝！」
玥姐沒有言語，接過籌碼並沒有搭在已經下注的五萬上。而是又從面前撿出個一千碼，連同男人的二百一起壓了下去。
這一番操作看得我是不明所以，正納悶之際，手機發出短訊提示音。
掏出一看是張雯的信息:「你這匹野馬怎麼不在圈裏？」
瞅了瞅四周，擠出人堆往旁邊走了幾步撥通張雯的電話。
「哪兒野去了？」她電話接的很快:「怎麼捨得打電話？做什麼虧心事了？」
「能不這麼陰陽怪氣的成不？」我委屈的說道:「不打電話說我摳門！打電話又成了做賊心虛！」
「反正我就覺得不對勁！」她刁蠻的回道:「這不是你的風格。」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風格，你都能知道？搞得和我肚子裏蛔蟲一樣。」
「姓馬的你行不行？」張雯語調高了起來:「早上剛喝一口咖啡，你就又是拉又是尿的。忙了一天，才端上飯碗又把蛔蟲整出來，還讓不讓人活了？」
「成，我錯了！」我趕忙回話:「這不是陪黎總開工嗎！打電話就是怕你亂想，讓你聽聽氛圍......」
正解釋着，玥姐那桌傳來一陣歡呼。.
瞄了一眼，我轉身向衛生間走去:「聽見了吧，是不是在賭場。」
「我有這麼小心眼？」
「這個真的有！」
「再說一遍！」剛剛平和的語調又瞬間拔高。
「我這輩子從來沒遇見像你這樣通情達理、善解人意、胸懷若谷、明辨是非......」
「得了，得了！別顯擺了，信你好吧。」張雯打斷了我:「你們準備玩到幾點？吃飯了嗎？」
「你這是關心我嗎？」
「你覺得呢？哪兒那麼多廢話？問你話呢，玩到幾點。」
「黎總情況不好，真不知道玩到什麼時候。」我心虛地說道:「剛才隨便墊吧了點。」
「他那麼大個人，用得着你陪？搞得自己和賭神一樣......」
「雯！我想你！」我打斷了她。
突兀的一聲讓她猝不及防，聽筒里沉默了幾秒后，她柔聲問道:「明天能回來嗎？」
「下刀子也必須回去。」
「別陪着擱那兒耗了，去吃點東西早早休息。多大人了還成天讓人操心。」
「嗯嗯！」我忙不迭的說道:「等會兒就回。」
「行了，再聊一會兒你這葛朗台就要撞牆了！」她停頓了一下:「記得買好票給我發信息，我去接你。」最後一句話盡顯女人的溫柔。
掛斷電話，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走出衛生間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剛才人頭攢動的那張台這會只剩下寥寥幾人。還好，幾個背影中還有玥姐的身影。
走到身後的時候，她正在咪牌。投注區下了三萬籌碼，隱約看到玥姐翹起的小指竟有些微微地顫抖。
瞄了眼桌面，這應該是她最後的投注，她面前只剩孤零零一個千元碼。
靜靜的看着她咪牌，開牌，再到荷官收走籌碼。也許是真的輸到麻木，看到這一幕她沒有絲毫留戀，拿起僅剩的籌碼推開椅子徑直站了起來。
看到我的那一刻，她一愣:「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我違心地說道:「不玩了嗎？」
「輸完了！」她晃了晃手中的籌碼，輕描淡寫的說道:「就剩這點了，去骰子消磨時間。」
「還玩？不要命了！」
「那陪我喝點咖啡吧！」她猶豫了一下:「這會兒也睡不着。」
隨便在金沙找了家餐廳，要了兩杯飲品，看着她愈加憔悴的面容，不禁湧上一份憐惜。
我掏出房卡:「去睡會吧，賭場不關門。」
她一怔，臉上閃過一絲怪異的表情，嘴裏叼着吸管一下一下磕着杯壁，幾次欲言又止。
我也沒有言語，點燃一根香煙，就這麼任憑時間流逝。
沉默中，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卡里還有一萬，這點錢懶得跑當鋪……卡放你這，先給我拿一萬。明早還有錢進來，到時候一起刷出來給你。」
說完她又拿出手機，在短訊里找到對話框:「你看一下，這是銀行短訊提醒。」
「睡一覺再玩不行嗎？」我沒看短訊:「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再玩了。」
「要是不方便我就跑趟當鋪。」她低頭吸着冰咖啡:「就是覺得這點錢跑一趟划不來。」
「沒什麼不方便的！」
見她如此執拗，我拿出錢包:「不過我下來就是娛樂，加上贏得就這麼多。」說完掏出港幣都遞給了她:「不論輸贏，等會一定要休息。」
她接過後數了數，把幾百零錢和銀行卡一起遞給我:「借你七千，你把卡拿着吧。」
「你不如把人壓給我！」我笑了笑把卡推給她:「要玩就趕緊吧！」
......
回到娛樂場玥姐直接換了七千籌碼，看了眼路珠拿出三千壓了上去。
這個注碼不足以讓她擁有看牌權，投注后她面目平靜的站在一旁看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