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第 200 章
或許是伊麗莎白在,所以費德里科並沒有對黛博拉進行刨根問底，反而是很爽快地放走了她,讓伊麗莎白陪着她先去看醫生。
“費德里科和抗拉是不是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事？”這是在去往學院醫務室的時候,伊麗莎白突然“襲擊”黛博拉的話題，她看向黛博拉，神色很柔和,並沒有任何不高興的地方，只是隱隱帶着些擔憂,“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在學生會辦公室他們的表現統一地有些太奇怪了，尤其是康拉德，明明他也很擔心，但是一口咬定不需要醫生。”
黛博拉有些意外地看向伊麗莎白，因為她的猜測非常正確,黛博拉希望伊麗莎白能把這種直覺用到費德里科身上去,不要栽跟頭，不過有感情濾鏡是另外一種認知也沒有辦法,所以她停下了腳步，拉住了伊麗莎白：“我要是告訴你的話,我們可以不用去醫務室嗎？”
伊麗莎白被黛博拉討價還價的樣子逗笑了：“好,但是你身體是真的沒事嗎？”
“嗯,”黛博拉點了點頭，“聽完之後你就知道，我的身體的確是沒事了。”
於是兩人沒有繼續往醫務室去,而是回了伊麗莎白寢室。在泡完茶,兩個人都坐下來之後,黛博拉才開始把旅途中遇到了光之女神、森之女神、起源之神的事告訴了伊麗莎白,還有關於母親是魔女，而自己有着“魔女傳承者”這樣的稱號而光之神殿還在把魔女當異教徒追查撲殺，以及最關鍵的部分——“嗯，關於這個，我沒有和費德里科和康拉德說過，我用了其他說法稍微含糊過去了，”黛博拉這麼說著，端起茶杯潤了潤唇，“我一直在做夢，做的夢裏，有長大之後的‘我’，我夢到和格里格列同床共枕，在作為‘叛國的惡女’死去的前一天，‘康拉德’來見‘我’，然後再‘死去的那一天’，‘康拉德’和‘莉迪亞’都來到了廣場……然後我被‘塞穆爾哥哥’殺死。雖然我並沒有看過《愛戀如鑽石璀璨》，但是，我大概能猜出來，這應該就是你一直說的，小說中的情節。”
伊麗莎白露出了非常震驚的神情，她直愣愣地看着黛博拉，像是要再次確認一樣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黛博拉點了點頭：“嗯，都是真的，我沒有必要在這種事上騙你。”
“那、那黛博拉還記得夢裏的細節嗎，我知道這可能有些強人所難，但是……”伊麗莎白有些急切地追問，“我還是想聽一下，具體的情節。”
於是黛博拉把所以夢中的，有關“黛博拉”的事都告訴了伊麗莎白：雖然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她把夢境都忘了，可是在能回憶起來之後，每一個細節都是那麼清晰，只要她嘗試回憶，夢中的一切就像是剛發生一樣在她眼前再次展現。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伊麗莎白聽完黛博拉的話之後，猛地站起來，很少見地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黛博拉看着伊麗莎白的舉動，沒有再出聲，她在等伊麗莎白理清思緒。
在過了一會之後，伊麗莎白重新坐了回來：“我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黛博拉，你知道嗎？我應該和你說過，《愛戀如鑽石璀璨》是主要以莉迪亞的視角展開的故事！她的確去了王都廣場見證到了‘叛國惡女’的死，是和‘康拉德’一起去的，在‘黛博拉’死後，她還安慰了‘康拉德’，因為她覺得，無論如何，那兩個人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多少會有些難過，但是啊，‘康拉德’面對‘黛博拉’的死，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動搖！我，還有很多讀者看到這裏的時候，都覺得，那是因為‘康拉德’和‘黛博拉’是貴族聯姻，互相併沒有感情的表現……”
黛博拉沒有打斷伊麗莎白有些興奮的快速說明，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所以我之前看着康拉德，一直想不通，因為黛博拉和我不一樣，對他
的拒絕非常明確吧？就算‘我們’和小說里有些不一樣，但是也不會因為‘你’想要退婚，‘他’就會對你產生不可能存在的感情對吧？黛博拉的夢境，就好像補全了小說里沒有說到的部分一樣，好厲害，而且，的確小說里又說到過，在‘黛博拉’死去的前一天，莉迪亞去找康拉德，但是沒有見到他，但是這件事只是一筆帶過，現在想起來，‘康拉德’就是去見‘黛博拉’了，而且他早就知道事情會發生到這個地步。”伊麗莎白看着黛博拉，目光灼灼，轉而那目光又轉為了疑惑，“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的悲劇呢……兩人是做出了什麼樣的選擇？”
黛博拉笑了起來：“可能本身就是合不來？所以也不可能有其他的選項。”畢竟夢中的康拉德也是完全不怎麼說話，“黛博拉”有點受不了的樣子。
“哪有這麼簡單啊，”伊麗莎白露出了一些不滿意的樣子，“我對這種事情不太明白都知道康拉德多少有在遷就你。”
“額，你是說那個康拉德遷就我嗎？”黛博拉聽了伊麗莎白的話之後做了一個“饒了我吧”的手勢。
“你……算了，”伊麗莎白着這樣的黛博拉，好像想說什麼，然後又放棄了，“但是黛博拉的夢，真的，也是小說劇情中的一部分，我可以這麼確信。不過這個，和你會失去意識有什麼關係嗎？”
“嗯，其實我不是很清楚之間的聯繫，我還做過其他的夢，夢到了……別人的一生，”黛博拉想了下，“神之卵”的那個孩子，雖然她的一生非常短暫，但是那是“曾經發生過的事”，而“黛博拉”的死，是“還沒發生過的事”，這會也是她本人的“未來”嗎，很明顯不像是，因為她的性格和“黛博拉”還是差得很遠的，“嗯，總之如果我突然倒下，多半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就是我剛才說的，類似那些或者單純是被叫走了。”
“被叫走了？”伊麗莎白歪了歪頭。
“嗯，意識被神祇們拉走了，”黛博拉把和森之女神、火之女神交流的情況和剛才其實被光之女神拉走的事如實交代了，“差不多就是這樣。”
和聽到黛博拉的夢比起來，伊麗莎白明顯更加冷靜：“原來如此。”
“感想就只有‘原來如此？’”黛博拉覺得這個不應該比之前的夢聽上去更勁爆嗎？
伊麗莎白點頭：“嗯，怎麼說呢，我其實對神啊之類的東西，不太了解？小說里也沒有特別提到過除了光之女神以外的神，但是女神的存在，更像是一種背景設定，並沒有詳細寫出來，因為光之神啊之類的這種信仰設定，黛博拉可能不知道，其實在我們那邊的這類小說、遊戲、番劇里挺常見的……啊番劇，嗯番劇就是類似於，我們看的戲劇一類的東西……哎，這個要怎麼解釋呢？”
黛博拉看着努力比劃着的伊麗莎白，突然想起來，自己沒有和伊麗莎白說過兩人其實來自一個地方，只是不同國家而已，到了現在好像再說……也有點奇怪。嗯，算了，反正也不是非說不可的事，黛博拉在心裏給伊麗莎白到了個歉，對不起了，這件事恐怕要成為永久的秘密。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黛博拉讓伊麗莎白不用再繼續說明下去了，“你是想說，因為本身也不知道具體關於神祇到底是什麼情況，所以‘無論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是這種感覺吧？”
伊麗莎白略微猶豫了一下，才同意了黛博拉的說法：“嗯，其實我甚至覺得挺正常的，不過，還是有點意外的，因為我以為的光之女神，是更加虛無的，一種意識形態一樣的至高存在，但是聽你的說法，好像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有人形的……雖然和我自己想像的不太一樣，但是還是可以接受。”
“伊麗莎白能這麼說真是太好了，”黛博拉一開始其實和伊麗莎白差不多，她以為所謂的神和信仰都是一種“其實不
存在的東西”，所以發現女神是活生生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的，“我其實一開始做好了準備，你可能會不相信我說的話。”
“為什麼？”伊麗莎白顯得很意外，“我和黛博拉說這裏其實是一個小說的世界，比遇到了什麼神祇聽上去更不可信吧？黛博拉不也相信了我嗎？”
“也是。”的確，和“你生活的世界其實不是真實的世界，而是小說的世界”比起來“我遇到了很難見到的神”可信度可高太多了。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高興，因為黛博拉那麼多事都瞞着我，你從旅途剛回來的時候，明明我們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說，但是你都沒有說，非要到現在，有了狀況才肯說，”伊麗莎白這麼說著給茶杯里重新滿上茶水，“如果剛才我沒問你，你是不是還要瞞下去？”
“嗯，的確可能。”黛博拉不能否認這一點，“我和康拉德還有費德里科說過關於我魔女血統的事，但是其他的事都含糊過去了，因為之前我在一個酒館鬧出了點小動靜，神殿想要找我，我得讓費德里科幫我。我們學院的校醫是光之神殿祭司兼職的，所以他們不願意在那個情況下去找醫生……瞞着伊麗莎白真的很對不起，那個，在他們面前，還請佩雷斯小姐替我繼續保密。”
“嗯，既然斯特林小姐都這麼請求了。”伊麗莎白做出了公爵大小姐的樣子，“特赦”了黛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