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十三個概念
畢竟那些記者們的猜測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這個爆炸犯,一開始可能只是為了滿足自己陰暗的慾望,但從他之後越來越囂張的犯罪選址來看,他確實是想要出名的。
那麼的確,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會比這個由鈴木財團斥巨資建造,還被怪盜基德發了預告函的博物館更合適。
不過,在高木涉過來之後,他們手上關於爆炸犯這個案子確實要往後移。
雖然不清楚這其中的內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之前松本警示那邊和目暮警部講過,在高木涉需要的時候,要優先他這邊,盡全力配合。
這也讓目暮警部明白了一件事,高木涉所負責的那些帶有神秘色彩的案子,會造成的破壞可能會超出他們所有人的想像。
於是,鈴木財團斥巨資建造的這座博物館,一下子就迎來了一大群的不速之客。
甚至,為了抓捕怪盜基德而來的中森警官,他所帶來的警員,也全部都加入到了這個搜查的隊伍之中。
而因為鈴木老爺子提前睡了,想要養好精神,明天和怪盜基德決個高下,也就暫時不知道自己的博物館被弄得亂七八糟。
想來等到第二天他醒來之後,一定會被氣得跳腳。
黑羽快斗就混在這些警員之中,莫名其妙的被拉着開始進行一項莫名其妙的任務。
檢查這些博物館內的藏品裏面是否有奇怪的圖案?
聽到這個任務要求,黑羽快斗露出了一個微妙的表情。
他想到了之前小泉紅子的提醒。
很危險!
「真遺憾啊,我還希望你能博物館那邊待得時間更長一些。」帶着毛茸茸帽子的俄羅斯人放下了手中的琴弓,由衷的嘆息道。
「我可能比你想像得還要更喜歡在博物館的生活。」西格瑪從黑暗的陰影中走出,平靜的語氣下是他真實的不滿,「就只為了這個?」
這樣說著的同時,他將手中那袖珍的木屋模型拋上拋下,嘲諷,「我還以為是什麼樣的概念,就因為涉及到時間與空間這兩個屬性嗎?」
「還是說,你們對於裏面留存的那些類人型生物更有興趣?」頓了下,西格瑪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想要如同創造出我那樣……」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費奧多爾,而好心的俄羅斯人依舊笑意盈盈,眼底的情緒沒有分毫變化,甚至姿態還愈發的放鬆了些許。
微微斂眸,琴弓與大提琴的琴弦接觸,費奧多爾繼續着之前被他中斷的演奏,優美低沉的樂聲在這間教堂之中迴響,讓人打從心底就能感覺到那份寧靜。
在西格瑪的眼裏,費奧多爾永遠都是這樣矛盾。
沒有人會想到,這份能讓人獲得心底的寧靜的樂聲是從一個影響力大到能波及大半個世界的***手中流淌而出。
神明的慈悲嗎?
西格瑪突然就有點覺得沒意思。
他會出現,本來也只是為了進入博物館,利用他身上的概念,去接觸那位始終都籠罩在迷霧之中的博物館館主。
他會是一個最成功的卧底。
但他之前可真沒有騙人,他的確很喜歡博物館的生活,只可惜,他現在已經無法回去了。
西格瑪垂下了眼,內心深處竟然有些難過。
就在他的思緒有些飄遠的時候,飄蕩在教堂內的大提琴聲悠然結束。
費奧多爾微笑着看向西格瑪,「歡迎回來。」
語落,他也沒去管希格瑪的反應,反倒是做出了一副聆聽的模樣。
面上的神色有些苦惱,費奧多爾看向西格瑪的時候,目光屬實是有些驚奇,「沒想到那位館主還挺喜歡你的!」
聞言,西格瑪其實也是有些驚訝的,「黑蜥蜴?」
緊接着,他的眉頭就又皺了起來,「但以黑蜥蜴的體量,應該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吧?」
可看費奧多爾的這副樣子,明顯事情是讓他覺得有些棘手的。
「西格瑪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費奧多爾似笑非笑的開口,「這可真是個***煩!」
很快,西格瑪就意識到了什麼,「是……蘭堂先生?」
也不能怪西格瑪之前,沒有想到,因為在他的印象之中,蘭堂是他的上一任,先不說他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任何武力方面的強大,只說他接任的這個位置,需要的更多是管理方面的能力。
自然而然的,西格瑪也就誤會了這一點。
而西格瑪也從來都沒有想要在真正接觸到那位館主之前,隨意的使用自己身上的概念,再加上蘭堂是真的自閉,多方因素之下,也就讓他現在顯得格外茫然。
「看樣子你的情報收集工作做的還是不夠到位。」站起身,費奧多爾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教堂的牆壁,看向了某個方向,「西格瑪,你得知道,在那位館主沒有出面的現在,讓所有人都不敢在博物館放肆的底氣,就是那位蘭堂先生啊。」
眼看着西格瑪還有些怔愣,費奧多爾嘆了口氣,「走吧,我可是一點兒都不想要正面對上那一位。」
費奧多爾畢竟是費奧多爾,他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即便最後是那位館主親自出面,他也有自信最後能成功逃離。
只不過最後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逃離,那就不是他能預料得到的了。
黑蜥蜴的人的確是很快就來到了教堂這邊,並且將所有可以供人出入的地方全部都圍了起來。
可這一次行動的主角,卻是動作慢吞吞的,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
將自己身上的大衣緊了緊,蘭堂覺得愈發的冷,在壁爐旁邊還好,可一旦到了外面,這種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冷意,讓人的意志都有些消磨。
停下腳步,他也只是隨意的往教堂裏面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彩畫集便開始飛速的擴張。
費奧多爾停住了腳步。
他遺憾的嘆了口氣,就差那麼幾步路,但到底還是有點晚了。
西格瑪也是在費奧多爾停下的那一瞬間,立刻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看樣子我們今天想要離開,可能得費點力氣了。」費奧多爾略有些神經質的咬着自己的大拇指,聲音帶上了幾分含糊。
往後退了幾步,在和西格瑪平行的時候,他輕飄飄的看了過來,「唔,希望館主會比我想像的更喜歡你一些。」
一時間,西格瑪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看向費奧多爾的目光變得不善,「你是什麼意思?」
「就是西格瑪你想的那樣啊!」費奧多爾卻毫不在意西格瑪的敵意,依舊笑吟吟的,「西格瑪不是很喜歡博物館嗎?繼續工作也沒有關係的吧?」
一聽他的這話,西格瑪就知道自己並沒有猜錯對方的想法,這也讓他的心沉了沉,「我是很喜歡博物館的生活,但現在我站在這裏。」
不管怎麼說,西格瑪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背叛,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如果回到了博物館之後,會面臨著什麼樣的下場。
雖然和那位館主有過幾次交流。感覺對方的脾氣也是非常的好,但西格馬可不會蠢到,就這樣相信對方是一個和善的人。
他誕生的時間不長,本來作為一個非人怪物的他,確實比任何人都期待着自己能真正的活着。
不管是被關進監獄還是失去生命,對於西格瑪來說,都不是暫時的他能接受的。
也許未來他會找到什麼,讓他即使付出生命與自由也會守護,但這可不包括費奧多爾他們這群「同伴」。
西格瑪非常清楚,大家不過就是互相利用而已,誰要是真當了真,那才是笑話。
但費奧多爾的態度卻始終都讓西格瑪摸不準,因為這個時候的他歪了下頭,笑道:「只是個玩笑而已,西格瑪實在是太認真了。」
誰會信他的話呀!
想也知道,如果出現了合適的機會,費奧多爾是絕對不會介意這樣做上一做的。
因為在這個時候,西格瑪終於明白了費奧多爾口中有關於蘭堂的可怕。
在這片金色的亞空間內,一個身影走了過來——
剛開始西格瑪以為那就是蘭堂,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是個錯誤答案。
雖然暫時還沒有辦法看清對方的樣貌,但蘭堂平日裏的着裝習慣,西格瑪還是很了解的。
可不是蘭堂的話,那又會是誰?
在西格瑪的印象里,黑蜥蜴可沒有這種非常具有壓迫力,讓費奧多爾都這樣如臨大敵的存在。
到底是誰呢?
這樣想着的西格瑪藉著外面的月光,到底還是看清了來人。
也是在這一瞬間,西格瑪的瞳孔猛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
「魏爾倫?」西格瑪幾乎是有些失態的叫出了這個名字,下意識第一時間將目光落到了費奧多爾的身上,懵懵的詢問,「魏爾倫不是死了嗎?」
對此,費奧多爾又是一聲嘆息,「所以才說,我真的是一點都不想要和蘭堂先生對上。」
「在博物館獃著的這段時間,西格瑪你應該看過有關於概念的總綱。」
「那麼,你一定就會對彩畫集這個概念有所了解——」
費奧多爾的這話說的非常明白,也讓西格瑪對於魏爾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但這個答案實在是讓人沒有辦法高興起來。
現在他們甚至都不用去思考那位蘭堂先生,直說面前被異化的魏爾倫,那位鼎鼎大名的暗殺之王,就已經很讓人為難了。
這也讓西格瑪開始思考,他是不是應該在之前就乾脆一點,直接背叛天人五衰好了!
可惜,西格瑪的性格讓他沒有辦法做出這件事來。
有一點費奧多爾說的沒有錯,那位館主確實挺喜歡他的,只要他坦白的話,相信對方一定會微笑着接納他。
想到這裏,西格瑪嘆了口氣,失策。
沒辦法,不管是為了自由,還是為了性命,他都得動起來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很認真的側頭看向了費奧多爾,詢問道:「最起碼,我可以在現在信任你吧?」
對此,費奧多爾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當然。」
美美的睡上了一覺,太宰治一點都沒意外,自己醒過來之後會在文豪結社的基地看到博物館那邊的人。
也是因為知道之後肯定會忙得天翻地覆,太宰治才放任自己好好休息一下,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
走過去接了杯咖啡,他直接坐到了來人的對面。
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太宰治這才似笑非笑的開口,「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夏目老師這個形態……」
修鍊得足夠的老人家一點都不在意後輩的調笑,只是輕輕的敲了敲拐杖,嚴肅道:「老夫過來可是要說正事的。」
但太宰治明顯不怎麼在意他的話,漫不經心的接道:「真要說正事,你就不應該過來這裏,而應該直接去找你的那位弟子。」
被太宰治給噎了一下,夏目漱石無奈,「但這一次的關鍵在於你。」
說著,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這位老人家只是希望能過點平靜的生活,這應該是一個很容易被滿足的簡單願望吧?」
「是倒是是,但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果然還是要怪夏目老師吧?」太宰治有一下沒一下的攪拌着手中的咖啡,口中的話意有所指,「在那位館主不管事的情況下,作為副館主,夏目老師既然能觀測到一切,就應該未雨綢繆,而不是放任一些事情野生髮展,最後弄得完全不可收場。」
「說到底,我們可都是在給夏目老師你收拾爛攤子啊。」
直接就被太宰治給說的啞口無言,夏目漱石一時間不知道要做出個什麼樣的表情來。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太宰治說的的確是事實。
如果不是因為他給了福地櫻痴便利的話,那傢伙想從文豪結社叛逃可沒有那麼容易,即便有野心,也不會膨脹的這麼快,最後造成了那麼嚴重的後果。
想到這裏,夏目漱石嘆了口氣,「果然,權力是不能過於集中在一個人手裏的。」
停頓了一下,他對上了太宰治的目光,「所以,老夫現在才慢慢走向了幕後,將這個世界全部都交由你們年輕人來決定。」
「我這一次過來,除了要為館主轉交一句話以外,也是有我自己的一份私心,老夫是真的不希望看到血流成河的場景,那實在是太令人痛心了。」
太宰治當然能看得出這是夏目漱石的肺腑之言,但他卻移開了目光,完全沒有正面回答的意思,反而是問起了對方口中館主要轉交給他們的那句話。
「館主說的什麼?」
太宰治的這個態度實在是讓夏目漱石不能不去多想,但他甚至卻完全找不到任何立場去指責對方。
因為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太宰治的決定都不會是錯誤的,他永遠都是會為了更多人的利益而行動。
在這個過程中,有所犧牲,那實在是不可避免的。
將這些複雜的心緒全部都壓了下去,夏目漱石知道,最重要的還是要轉達館主所說的那句他完全沒有聽明白的話。
「館主只是讓我轉告你,歷史之下,一切成真。」又一次重複這個他不知道在心裏琢磨了多久的話,夏目漱石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他只是知道這句話一定代表着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只不過因為他缺少了一些關鍵信息,而始終都不得其法。
可只是看太宰治那怔愣的樣子,他就知道對方一定是明白了那位館主想要表達的意思。
只不過,不管夏目漱石怎麼看,都沒有辦法從太宰治的面上看出這到底是一個好消息,還是一個壞消息。
於是,沉吟了片刻之後,他才終於下定決心,開口詢問:「介意給老夫解答一下嗎?」
本來繼續在那裏愣神的太宰治在聽到他的這話之後,一下子就笑了起來,「真抱歉啊,完全不想給你這位老人家解惑呢!」
太宰治說不上自己聽到這句話之後的心情,但要是認真點來講的話,這也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了。
想來不管是江戶川亂步還是費奧多爾,亦或者海底監獄那位,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都會覺得這實在是一個好消息吧?
誰知道呢?
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扔,太宰治最後也就喝了那麼一小口,苦,實在是太苦了,早知道多放點糖好了。
可惜,現在他可沒工夫去攪拌咖啡,得忙起來了。
一直等到太宰治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夏目漱石這才起身,緩緩的環顧了一下文豪結社的這座基地。
說起來,最開始夏目漱石可沒有加入博物館,成為那位館主的副手,更多的時候都是跟在自己的弟子身邊,幫助他創建文豪結社。
只可惜……
目光暗淡的下來,夏目漱石的心裏並不好受。
有句話太宰治並沒有說錯,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文豪結社之前的那場浩劫可能並不會發生,他的那位弟子也不會死於這種無意義的爭端。
但人還是要向前走的,吸取了這一次的教訓,夏目漱石絕不會允許再有這種情況發生。
就讓他這把老骨頭再繼續發揮一下自己的作用吧。
一隻三花貓從窗檯那邊跳了出去,沒有在這裏留下任何的痕迹。
后出來的織田作之助有些奇怪,是他的錯覺嗎?
總感覺剛剛好像有人在這裏,好像不是文豪結社的人?
但不管怎麼看,都沒有發現另外一個人的痕迹,反倒是太宰治剩下的那杯咖啡讓他有些無奈。
把咖啡倒掉,將杯子重新洗乾淨,織田作之助要往銀座那邊去了。
忙碌了一整晚的高木涉眼下掛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畢竟這一次去檢查那些古董的事情他可是主力軍。
本來因為他這個部門的人手實在是太少了,而不得不讓目暮警部那邊幾乎一半的人都過來幫忙,他要是再偷懶,那可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因此,在這一晚上的工作之中,絕對不會有人比高木涉還要更拼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知道灌了多少杯咖啡,才勉強保持自己的清醒。
但經過一晚上的奮戰,他們最終得到的結果也是喜人的。
雖然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在鈴木次郎吉所建造的這棟博物館內,裏面畫著或者雕刻着那些奇怪圖案和文字的古董,竟然有上百件之多!
幾乎是佔了博物館裏面所有展覽品的十分之一,也幾乎遍佈了這棟博物館的每一個角落。
高木涉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作用,但在得到這個結果之後還是覺得心驚肉跳。
他下意識的就將目光轉到了正在那邊檢查古董的坂口安吾身上,想要從這位一直都沒有搞懂身份的坂口先生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只不過坂口安吾這功夫正神色凝重的檢查着古董,並且發動了自己身上的概念,從這些古董上面去觀看記憶。
在這種時候,沒有任何概念會比他更適合了。
甚至因為頻繁的使用墮落論這個概念,讓坂口安吾的面色都變得有些蒼白了起來。
沒辦法,坂口安吾完全不能只是從這些古董之中隨便抽取幾個去觀看一下上面的記憶,要看自然是所有的古董全部都要過上一遍,從中總結出真正有用的信息。
只不過因為墮落論所提取的記憶的不確定性,很多時候他都在做一些無用功,但數量擺在這裏,最後坂口安吾還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可知道的越多,他也就越發的氣憤,面上的神色也愈發的冰冷了起來。
不得不說,獵犬他們的膽子是真的大。
而太宰治之前所說的那個猜測其實是保守的,這哪裏是想要一個特危級別的概念成長為不可控?
獵犬他們是直接想要釋放一個不可控的概念!
坂口安吾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需要一個不可控的概念出現,又要利用這個不可控的概念去做些什麼,但有一點他非常的肯定,那就是絕對不能在今天,讓那個不可控的概念出現在銀座這裏。
雖然以前也發生過一些覆蓋範圍非常大的概念,在熱鬧的人群那裏鬧出動靜的事情,死上幾百,幾千人的大型事故也不是沒有,但和今天這個即將發生的危險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要是真的讓不可控的概念在銀座這裏瘋狂肆虐的話,那死的可能就是數以萬計的人了。
而這麼多人的死亡,這麼龐大的負面情緒,在同時也足夠催生另一個,最起碼也得是特危級別的概念了。
等等!
想到這裏的坂口安吾愣住了,難道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嗎?
可是這不應該呀?
費了這麼大的人力物力,弄出一個不可控級別的概念,只是為了催生出另一個概念……
這實在是個有些虧本的生意,除非獵犬那群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馴服這個剛出生的新概念……
越是聯想坂口安吾的神情越是難看,他的心裏簡直是不安極了。
或許這真的是一種可能性,畢竟任何人都知道新出生的概念總是會更加脆弱一些,想要融合這個概念的難度相應來說也會更簡單。
比如說現在織田作之助養的身邊的夢野久作,除了他本身和那個名叫腦髓地獄的概念契合度就很高以外,能讓他在嬰兒時期就能成功,融合這個概念的原因,也有腦髓地獄正巧就是在他附近剛剛誕生的緣故。
要不然的話,靠着一個嬰兒,完全沒有任何意志力的嬰兒,他又怎麼能成功的融合掉一個不可控級別的概念?
放下了手中的最後一個古董,坂口安吾嘆了口氣,不再繼續聯想。
說到底,他有再多的猜測也全都沒有用,一切都得看獵犬那群人的行動。
負責用來召喚概念的儀式用品,現在已經全部都被他們收繳了過來,想也知道,獵犬他們佈置在這間博物館內部的手筆全部都廢掉了。
可坂口安吾清楚,他們絕對不可能只做這麼一個準備,想來在銀座的其他地方,類似的東西還會有很多。
博物館那邊關於概念的資料,可是比文豪結社這邊要齊全的多。
雖然同時召喚幾個不可控的概念,有些不太現實,但同時銘刻下幾個不同的儀式,這倒是沒有任何問題。
一個失敗了就啟用,另一個總會有一個儀式會成功的。
畢竟銀座這麼大,而他們這邊的人數量有限,總不可能連路邊的石子都要翻起來看一看,上面有沒有雕刻關於儀式的相關?
終於回過神來的坂口安吾,注意到了高木涉的視線,他轉過頭,有些疑惑,「是有什麼新發現嗎?」
聞言,高木涉趕緊搖頭,「不是不是,就是博物館這邊的古董全部都排查完了,我想問一問,下一步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將目光往外面看去,博物館的外面簡直是熱鬧非常。
昨天一夜好眠的鈴木次郎吉簡直不敢相信,警方這邊竟然連夜將他博物館內部的東西,給全部都檢查了一遍,弄得亂七八糟的。
只不過因為有很多的記者在這裏,讓他一時間只能忍着自己的情緒,只想要進去問一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鈴木次郎吉也清楚,警方會態度這樣強硬,一定是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不過就算如此,他也得把自己的態度表明!
除此之外,負責抓捕怪盜基德的中森銀三警官,也一直都和目暮警部在那裏嗆聲。
要知道,高木涉他們這一行人的動作可是打破了中森銀三他們很多的佈置,而這一邊卻沒有給出任何的理由,甚至之間拿上邊的人來壓他們。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別說大了不知道多少級的頂頭上司。
在這種情況下,中森銀三最起碼也要搞明白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目暮警部對此也一知半解,兩個人就只能在那裏嗆聲。
目光就這樣掃了一圈之後,坂口安吾將視線收了回來,說道:「接下來就希望你們警方能盡量地疏散人群,其他的……」
到最後,坂口安吾也沒有說出來這句話。
高木涉知道,一定要有很大的事情發生了,這也讓他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甚至在這種時候,他連自己最喜歡的佐藤警官都沒有心思去關注。
到底會發生什麼呢?
鈴木次郎吉氣勢洶洶的走進了這間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博物館內部,本來是想要彰顯一下自己的態度,好好的質問一下這些警察到底在做些什麼,可是目光卻在掃過坂口安吾的那一瞬間直接頓住了。
所有的情緒一瞬間全部都被憋了回去,鈴木次郎吉保持着那個姿勢保持了好一會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滑稽。
但事實是,鈴木次郎吉可能比高木涉他們要更早的接觸到文豪結社這個組織。
也沒有其他的原因,只能說有錢任性,鈴木次郎吉在各種購買自己喜歡的藝術品的時候,總是能掃到一些和概念相關的東西。
因為森鷗外本身就是一位富豪的身份,之前可沒少和鈴木次郎吉打交道,就是為了從他手中將這些概念相關的藝術品全部都回收回來。
但鈴木次郎吉的固執實在是讓人頭疼,森鷗外能搞定其中的幾件藝術品,卻沒有辦法奪走他的心頭好。
這種情況下,文豪結社那邊本來是打算直接通過公安去聯繫鈴木次郎吉的,而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誰讓鈴木次郎吉的身份擺在這裏,在日本這個資本國家,有錢人的地位還真就不好說。
只是文豪結社這邊也很清楚,如果利用公安去壓鈴木次郎吉的話,之後事情可能會有點不太好收場。
而按照鈴木次郎吉的這個性格,沒人知道他之後還會買到多少個概念,要是真的交惡……
也是在這種情況下,事情突然就出現了一個轉機。
概念到底是概念,雖然鈴木次郎吉弄到手的這些以藝術品的形式存在的概念,多數都不怎麼危險,但還是弄出了一些動靜,也讓鈴木家傳出了鬧鬼的傳聞。
然後這件事情當然也是文豪結社去解決的,而別看鈴木次郎吉平日裏大大咧咧的,卻在這個過程中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只不過鈴木次郎吉一直都將這件事情藏在自己的心裏,從來都沒有打算真的去深入了解,但這並不妨礙他利用手中現有的線索去觀察推測。
而出現的最頻繁的輔助監督這個職位,自然是最容易入鈴木次郎吉眼的,因為不管他帶的調查員到底是誰,坂口安吾總是會在。
這也讓鈴木次郎吉確認,不管是當時和他交易的69這位一向低調的富豪,還是幫他解決了藝術品上面怪事的那個戴着眼鏡的青年,他們都是同樣隸屬於一個組織。
除此之外,利用鈔能力,當然,這其中也有文豪結社這邊在日常生活中完全沒有掩飾的想法這一點的原因,文豪結社對於這個組織的人員構成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當然,其中讓他印象最深刻的肯定就是坂口安吾這個遊走在每個人身邊的聯絡員一樣的存在。
除此之外,還有這個組織的人每出現在一個地方,輕的可能就是點鬧鬼的傳聞,一兩件殺人案什麼的,重的可能是連環爆炸,天然氣爆炸之類的掩蓋性新聞,殺傷力別說多大了。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坂口安吾出現在了他的博物館內,而且還大張旗鼓的帶來了這麼多警察……
鈴木次郎吉雖然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些什麼,但也知道事情不妙了。
而鈴木次郎吉的這個反應實在是太大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他的異樣。
坂口安吾推了下自己的眼鏡,詢問道:「鈴木先生認識我?」
重新恢復了平日裏的樣子,鈴木次郎吉是非常想要掩蓋自己剛剛的窘態的,他故作嚴肅的開口,「我和森君是朋友。」
他知道對方一定能聽明白,而這本身也是個事實。
當然,要是對方懷疑他的話,鈴木次郎吉其實也不怎麼虛。
畢竟坂口安吾背後的那個組織要是真的在意他之前的窺探,那麼肯定早就會找到他這裏了。
雖然鈴木次郎吉很確信自己的財富能帶給他很多的權利,但他也發現了,這些人多少是有點非自然力量的,也就是和俗世有了分割。
想到這裏,他也就越發的淡定了起來。
果然,在聽鈴木次郎吉這樣說了之後,坂口安吾就不再糾纏於這一點,反倒是直接開門見山,「既然鈴木先生認識森閣下,那麼我想你一定能理解我們。」
而聽他這麼說了之後,鈴木次郎吉點了點頭,「我能理解,但今天關於我的博物館要舉行剪綵儀式的這件事已經傳出去了。」
言下之意,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明白了,於是,坂口安吾往旁邊讓了一步,「距離剪綵儀式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鈴木先生現在可以着手收拾了。」
「只不過這一部分的這些古董,我們這邊需要帶走,之後會造價全部賠償給鈴木先生的。」
鈴木次郎吉能聽得出坂口安吾語氣里的強硬,顯然這就是硬條件了,於是,他也沒有過多糾結,大手一揮,乾脆就同意了,「隨你,只要你們及時撤出去,把這裏的地方給我讓出來,讓我的人去收拾就行了。」
之後,高木涉這邊就帶着警方的人將那一堆挑出來的古董全部都運了出去,放在了坂口安吾特意帶過來的容器內。
與此同時,鈴木次郎吉的人也全部都走進了博物館內,開始收拾這些因為檢查而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古董。
當然,鈴木次郎吉也不是包子,他會這麼好說話,也是因為他仔細的看了一下,在他博物館內的這些古董,雖然因為要檢查是否有那些奇怪的圖案與符號而被挨個拿出來檢查,但因為價值問題,警方的人全部都很小心,古董是沒有什麼傷害的。
不過,鈴木次郎吉對於坂口安吾讓警察們搬出去的那些古董也是有些好奇心的,但他又不好在這個時候過去瞧一瞧,只能用眼角於光,裝作不在意的去看。
這些古董到底哪裏有問題?
他實在是沒有看出來。
然後,鈴木次郎吉又開始回憶起之前69從他這裏交易走的藝術品,還有之前被那個叫姓國木田的戴眼鏡的青年帶走的藝術品……
可是鈴木次郎吉一時半會兒,還真回憶不起來。
他雖然是挺喜歡這些藝術品的,但因為買的實在是太多了,肯定不可能每一個都拿在手裏仔細的把玩欣賞,大多數都是為了更好的去裝點他的收藏室而已。
不過這其中還是有幾個他的心頭好的,如果不是當時鬧出了一些非自然的動靜,鈴木次郎吉知道這個東西自己留不住,他是說什麼都不會讓人將那些藝術品帶走的。
也是因為實在喜歡,總是把玩的緣故,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那個藝術品上面的一個小小的圖案……
說起來,那個圖案確實有點眼熟……
鈴木次郎吉決定,等今天博物館這邊的剪綵儀式結束之後,回去就看一看自己給那些藝術品拍的照片,說不準能找到一些線索。
明明心裏告誡着自己對於這方面還是要慎重一些,但喜好冒險的鈴木次郎吉的那個好奇心啊!
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幾次三番的給怪盜基德發起挑戰書了。
而鈴木次郎吉自然也不會注意到,他派過來整理這些古董的人手之中,就有今天的另一位主角怪盜基德的偽裝。
昨天晚上他就因為小泉紅子的話而感到不安,特意提前過來博物館這邊又踩了一次點,沒想到直接就撞到了警方地毯式的排查這些古董的動作。
因為看出這其中的不對,黑羽快斗最終並沒有變,裝成任何一名警察加入其中,反倒是躲在暗處仔細的觀察。
而作為一名魔術師,優秀的視力是一個最基本的基礎,這也讓他很輕易的便捕捉到那些被特意挑出來的古董中所帶有着的那些奇怪的花紋與圖案。
也是這樣,一看一下子就讓黑羽快斗入了心。
每一次在行動之前,黑羽快斗都是會在目標地點附近踩點的,這一次自然也不會是例外。
而這些奇怪的花紋與圖案簡直是越看越眼熟,黑羽快斗在周圍踩點的時候,絕對不止一次看到過類似的東西。
這個發現也讓黑羽快斗的心咯噔了一下。
只看這些警察的動作,就知道這些帶有奇怪花紋與圖案的東西肯定是大有問題。
但關於坂口安吾這個奇怪的人,黑羽快斗確實沒有一點的頭緒,他不記得這個人是警察系統裏面的,但他偏偏能指揮得動很多的警察……
偵探?
好像也不太像。
總之,黑羽快都很快就確定了這群人的確不是為了怪盜基德這個身份而來的,他們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那些古董內部的奇怪的花紋與圖案。
出於謹慎,他換了種方式決定去刺探一下信息。
比如說最容易放鬆的衛生間這裏,就算是想讓誰昏睡過去,要代替他的身份,也得讓對方以為自己只是因為太困了,而不小心打了個盹。
可惜,直到最後黑羽快斗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只知道主持這次行動的人是警示廳內部新成立的一個部門。
這個部門的人很少,職責也有些不明,現在的負責人是之前目暮警部手下的高木涉,但意外的卻是這個部門的權力非常的大,在必要時刻,整個警示廳都得去配合他們。
但光是這些信息就已經足夠黑羽快的心跳加快了,他似乎有些明白小泉紅子口中的危險二字了。
看樣子,這個博物館除了怪盜基德要光顧這件事,還要有其他的大事情發生。
是因為這個原因,黑羽快斗決定臨時改變一下自己的計劃。
他本來是想要給自己的觀眾們帶來一場盛大的表演秀的,但在這種情況不明下,他還是決定要更加的穩妥一些。
本來也只是為了鈴木次郎吉放在這個博物館裏面,作為鎮館之寶的一個屬於某個國家皇室的王冠上面的那顆寶石,他決定提前下手。
趁着現在這個整理古董的機會,簡直是易如反掌。
事實也的確如同黑羽快斗所預料的那樣,因為要趕時間,還真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動作。
將這個王冠掉包之後,黑羽快斗將東西交給了自己的助手寺井黃之助,語速飛快的囑咐道:「寺井爺爺,之後的計劃有變,中午的怪盜基德出場就交給你了,我還要去做些其他的事情。」
把話說完之後,他都沒有給寺井黃之助反映的機會,人直接就消失在了巷子中。
而寺井黃之助雖然不明白黑羽快斗為什麼要這樣做,但還是決定忠實的去執行自家少爺的吩咐。
至於黑羽快斗,他當然是去尋找那些奇怪的花紋與圖案了。
果然,他的記憶並沒有出錯,在博物館周邊的住家那裏,可能是花盆,也可能是瓦片,甚至是一些擺在院子裏的用來裝飾的石子。
狗窩和用來喂貓的碗,房檐下掛着的風鈴等等……
黑羽快斗不知道發現了多少帶着這樣奇怪花紋與圖案的東西,而大多數人都只會以為這只是正常的裝飾圖案,而不會往其他的地方去想。
甚至,如果他不是在博物館那邊發現警方的動作的話,也會以為這些都是正常的。
而這只是黑羽快斗在離這個以鈴木次郎吉名字命名的博物館為中心點,在最近的一圈的住戶那裏發現的東西。
除此之外,他壓根就不知道類似奇怪的花紋與圖案到底會有多少,而他又要去和誰講,這其中又代表着什麼?
想到這裏,黑羽快斗嘆了口氣。
還是得繼續去套話啊,要不然對事情知道的一知半解,可真是讓人不安。
負責人是高木涉對嗎?
黑羽快斗的目光閃了閃。
高木涉沒想到坂口安吾這麼快就回來了,畢竟剛剛他說有些其他事情要做,這邊就全部都交給警方了。
但能看到坂口安吾的身影,高木涉還是鬆了一口氣的。
不管怎麼說,只要有對方在,他的心底就莫名的有了底氣。
說到底,概念這種超自然的東西實在是讓人心底不安,而高木涉只是一個凡人,只是因為運氣問題意外的接觸到了相關的人員。
快步走到了坂口安吾,身邊高木涉開口問:「坂口先生,是又出了其他的事情嗎?」
搖了搖頭,坂口安吾問:「你們這邊怎麼樣了?」
「這些古董全部都被放到了坂口先生你指定的容器內。」說完,高木涉先是左右看看,然後,湊近了坂口安吾,小聲的問,「坂口先生,我能問一下,這次的事情是不是和概念有關?而且是那種很厲害的概念?」
披在坂口安吾這層皮下的黑羽快斗聽到了概念這個陌生的詞彙,似乎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
而他的這個愣神則是被高木涉誤會了,以為這件事情不太好說。
畢竟之前坂口安吾的態度擺在那裏,而這其實也是高木涉不安的源頭。
之前的那些概念,在高木涉看來,坂口安吾他們一直都處理的很是輕鬆,就算偶爾有些波折,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但這一次實在是不同,只看坂口安吾表現出來的這個態度,這一次的概念就應該是很難解決,而且會造成很大影響的那種,因為對方甚至都沒有辦法給高木涉一個簡單的承諾,只說他們會儘力……
也因此,高木涉面上的情緒有些沮喪,「要是不能說那坂口先生你就不要說了,我就是想求個心安……」
「這次的概念真的這麼難對付嗎?真的會造成很大的影響嗎?」只不過這話問完之後,他就趕緊搖頭,補充道,「坂口先生不要在意我的話,一切都按你們的想法去做就好,有任何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一定會盡全力的!」
「不管是我還是目暮警部,我們都一定會全力配合!」
在確定了高木涉確實是個很好的工具人的同時,黑羽快斗也知道自己要儘快溜了。
想也知道,有些東西只有高木涉和他偽裝的這個身份,坂口安吾之間知道,他要是問出口,那可就是真的會暴露了。
找了個借口離開,黑羽快斗開始斟酌高木涉之前說的概念那個詞。
到底是什麼呢?
「概念……」下意識念出了聲,也因為過於沉浸而直接忽略了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柯南。
被一把抓住了衣角,黑羽快斗嚇了一跳,一低頭就對上了那雙熟悉的藏在眼鏡後面的過分銳利的眼睛。
然後,黑羽快斗很快就意識到,他現在的身份還是坂口安吾,於是,他很自然的問:「小朋友,有事嗎?」
說到底,還是黑羽快斗的失策,他壓根就不知道坂口安吾和柯南之間是認識的。
於是,下一秒他就聽到了柯南陰測測的聲音,「坂口先生,才幾天不見,你怎麼就不認識我了呢?」
一聽他的這話,黑羽快斗就知道壞了,只不過自己的衣角被柯南死死的抓着,而他另一隻手上的麻醉手錶也正在對着他。
黑羽快斗知道,自己想要逃跑肯定會弄出很大的動靜,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無奈的向柯南詢問:「好吧,小偵探,你想要做什麼?」
「這應該是我問你吧,基德?你為什麼會扮成坂口先生的模樣!」柯南反問。
事實上,這才是柯南真正在意的事情,怪盜基德怎麼會扮成坂口安吾的模樣?
他是不是也知道概念的事情?
他的魔術真的是魔術,還是其實也是那些超自然力量?
知道自己一時半刻的沒有辦法脫身,而他們兩個在這裏停頓的時間可能有點過久,吸引到了一些人的目光。
沒辦法,黑羽快斗只能妥協,小聲的和柯南說:「換個地方?」
要是在其他時候,就算是為了讓這個小偷出醜,當然,更多的肯定是為了能抓住他,柯南是絕對不會遂了他的意,可今天情況不同,事關概念,他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不過,柯南還是低聲警告道:「你最好老實點!」
而從柯南這異樣的表現中,黑羽快斗驚奇的發現,這位小偵探好像也知道些什麼。
於是,他的大腦開始瘋狂運轉,想着能不能從柯南這邊再套出點其他的話來。
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柯南又一次對着黑羽快斗詢問:「你為什麼會扮成坂口先生的模樣?」
對此,黑羽快斗無所謂的回答,「能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方便了。」
「你也看到了,這傢伙把那群警察指揮的團團轉,有了這個身份,那豈不是立於不敗之地?」
沒想到他這樣說了之後,柯南確實一點都不信,甚至還鄙夷的看着他,「你確定?」
聞言,黑羽快斗眉頭一挑,「你這個態度有點不對勁啊!」
說著,他也沒等柯南給反應,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也是,一看你就和這個叫坂口安吾的認識,肯定是知道點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比如說,概念?」
「別裝了,既然你敢扮成坂口先生,那麼你一定也知道了些什麼吧!」柯南翻了個白眼,直接開門見山。
這也不能怪他,只能說文豪結社這邊的特殊性讓他陷入了一個誤區,在他看來,如果對這方面沒有任何了解的話,黑羽快斗絕對是不敢偽裝成對方的樣子的,或者說是不能偽裝成對方的樣子。
畢竟涉及到了概念,弄不好可是出大事兒的,而以黑羽快斗的謹慎程度,他不相信對方敢這樣作死。
打死柯南也想不到,偽裝成坂口安吾這件事情其實是黑羽快斗臨時起意的,他壓根就沒有經過任何的調查,直接就莽了過來。
畢竟不管怎麼說,黑羽快斗也是個年輕人啊,偶爾衝動一回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嗎?
犯了經驗主義錯誤的柯南就這樣將一些信息直接透露給了黑羽快斗,也讓他對於概念這個東西越發的重視了起來。
而這自然而然的也就讓他想到了小泉紅子的身份,雖然很不想相信,但那傢伙確實是一個魔女……
難不成概念也是類似的超自然的東西?
黑羽快斗的腦袋轉的很快,而在這個時候,他已經無限的接近於真相了。
不過面上,黑羽快斗卻是做出了一副苦惱的模樣,「我也沒辦法啊,本來只是和鈴木老頭的一次正常較量,誰知道摻合進了這種事情里,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出大事的。」
說著,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塊石頭,直接扔到了柯南手裏,「我可是在博物館這邊轉了一圈,像是刻有這種圖案的東西,簡直到處都是,我都不敢想,到時候會是一場怎麼樣的災難。」
可以說他的這個稍微有點冒險的舉動,直接就正中靶心,也就讓柯南越發的確信黑羽快斗是清楚看見這些東西的。
因此,在仔細的觀察之後,發現這塊石頭上面的花紋與圖案確實是之前太宰治讓他們去記的那些圖案后,整個人的面色都變得嚴肅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在博物館附近有很多的這種東西!」
一看柯南的這個反應,黑羽快斗就知道自己賭對了,於是,他乾脆的點頭,「簡直不要太多,花盆、瓦片,喂貓的碗,用來裝飾的石頭,甚至一些盆栽上面,全部都是。」
停頓了一下,他着重補充道:「而這只是博物館周邊,之前我在這附近踩點的時候,在更遠一些的地方也同樣看到了,只不過分佈的可能沒有這麼密集。」
這下子,柯南的面色更加的難看了起來,在那裏原地轉圈,嘟嘟囔囔的,「糟糕了,數量竟然這麼多,等到博物館剪綵儀式的時候,要是這些概念被召喚出來,那得造成多大的傷亡啊……」
「這可不是簡單的天然氣爆炸就能掩蓋過去的新聞……」
說到這裏,柯南一咬牙,滿臉鄭重的看向黑羽快斗,拜託道:「我想你也一定知道那些概念要是被召喚出來會造成多大的危害性,咱們分頭行動,能回收多少就回收多少,到時候集中將他們扔到坂口先生帶來的容器里。」
「沒問題。」黑羽快斗乾脆的點頭,但還是略有些憂心的問,「但是來得及嗎?數量有那麼多……」
「而且,背後做這件事情的人,肯定是留了不止一個後手吧?要不然的話,這種東西也不會滿大街都是了。」
這也是黑羽快斗根據現有的情況推測出來的,而他現在也是真的擔心了起來,畢竟柯南口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實在是有些過於驚人了。
「這一點你放心好了,有坂口先生他們在,一定可以成功阻止這件事情的!」話一說完,柯南就已經跑走了。
顯然,將這些東西回收對於柯南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若有所思的看着柯南的背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黑羽快斗,終於忍不住常常的嘶了一聲,「大事不妙了啊,怪不得紅子特意過來和我說危險,這可真是危險啊!」
這一下子,三觀好像都被重組了。
雖然很多人都說怪盜基德的魔術簡直跟魔法一樣,但他沒想到,這世界上真正的魔法竟然還不少啊!
現在,還是按照小偵探說的那樣,盡量的幫一些忙吧。
至於之後的事情,他還得再看看,畢竟還沒有親眼見到那些所謂的概念到底能造成多大的殺傷力,而且關鍵時刻,還可以及時叫停寺井黃之助那邊的動作。
怪盜基德的面子當然可以不要,但寺井爺爺的安危不能不顧。
不過,在確認自己現在偽裝的這個身份絕對是個***煩后,黑羽快斗幾乎是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卸除掉了易容。
事實證明,他的這個決定絕對是正確的,因為就在他離開不久,太宰治就過來了。
「咦?是我看錯了嗎?剛才好像看到了安吾……」說著,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對啊,安吾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難不成真的是我眼花了?」
而正在那裏收集那些刻有奇怪花紋與圖案的東西的黑羽快斗,一下子就打了個噴嚏,與此同時,還有一股惡寒,讓他一個激靈,剛剛是有誰在念叨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