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烏合之眾

為取得勝利撒下謊言，所以《不純》，

為絕境之中謀求生機，所以《不善》

為拯救多數犧牲少數，所以《不愛》

為探究未知撕下面具，所以《不美》

為盛世昌隆殘殺同伴，所以《不高》………

「愛莉，人性是神性與獸性的結合，這世上並不存在什麼「無瑕之人」。」

「我不否認人性中存在高尚的一面，但身為人類，我感到的只有【幸運】，幸運自己站在食物鏈的頂端，而不是【自豪】。」

氛圍和諧的咖啡廳內，我喝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沿着舌尖散漫整個味蕾，複雜濃郁的香氣四溢而出，讓人頗為享受。

「好了嘛，我親愛的監製大人，你就通融一下，讓我過了這版，好不好？」

面容精緻的少女一頭粉色長發如絲綢般順滑，她有一雙水晶般明亮的眸子，燦若繁星，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修長的玉頸下，一抹酥胸如羊脂白玉，即便今天穿的是寬鬆的襯衣，還是被撐出一道傲人的弧度。

（眼前這位女孩叫***莉希雅，21歲，單身，北漂的文藝女孩，愛好旅行，寫作，也是我所在公司目前的簽約作家，負責遊戲的主線劇本以及個人故事）

纖纖玉手在飽滿的朱唇上輕輕劃過，愛莉希雅頗為挑逗性地眨了眨靈動的眸子。

「我只是按照你的要求提出個人的看法而已。我們畢竟是一家遊戲公司，而不是編製教材的教育企業，對於劇本的定位我還是相當明確的。」我笑了笑，看着愛莉希雅這副嫵媚的模樣只覺得賞心悅目，到沒有其它想法。

「艦長還真是有趣呢，我不明白，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會選擇遊戲行業呢？你是雲大的漢語言文學系的高材生吧？」

愛莉希雅用小叉子插起一個烤制完美金黃洋蔥圈，蘸了蘸一旁的千島醬，然後張開小嘴輕輕咬了一口。

「律師，記者，作家……這些會不會更適合一些？」細細地咀嚼着，女孩表示十分滿意。

「你還真是高看我了。」我自嘲地搖了搖頭，「我家裏倒是期望我安安穩穩地找個班上，但是怎麼說呢………人各有志吧。」

「唉？艦長，我記得你之前的回答是《因為宅男的錢好騙》吧？怎麼，現在又變成人各有志了？」愛莉希雅好看的眉頭微微上揚，嘴角也浮現一抹笑意。

。。。。。

「那你還明知故問？」我一時語塞，「《宅男的錢好騙》和《我喜歡遊戲》，這兩者似乎並不是矛盾的對立關係吧？」

「那是因果關係嗎？」愛莉希雅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因為《可以騙宅男的錢》，所以喜歡遊戲？」

我投降般地舉起雙手，表示自己認輸。

「好啦，我知道艦長不是掉錢眼子裏的人。上次跟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愛莉希雅又吃了一口洋蔥圈，眼角的餘光卻在偷偷地打量着我，眉眼之間似乎可見一絲緊張，但被她隱藏得很好。

「我……愛莉，無論怎麼說，扮演你的男朋友去見家長這種事……還是太離譜了一些。

「哎呀，艦長～我爸爸媽媽就來長空市住兩三天，很快就回去的！你就幫幫我嘛～」愛莉希雅抓着我的胳膊搖了搖。

「愛莉，一個謊言的代價往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填補。我……不希望愛莉做出後悔的決定。」我耐心地勸道，只覺得這是個大坑。

「哼！要是艦長不同意的話，那我只能去找其他男人了！」愛莉希雅不高興地撇過頭去，用力地哼了兩聲，明顯是故意讓我聽到。………

「不行！」我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就出言呵止。

「嘿嘿，那這周周末不見不散哦！」愛莉希雅立馬開心地回過頭來，「艦長是答應了對吧？」

。。。。。.

「真是被你拿捏了。」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愛莉的朋友不是有很多嗎？如果是我的話，叔叔阿姨應該不會滿意吧？」

「略略略～我覺得艦長已經很優秀了！」愛莉希雅做了個鬼臉，「艦長也要對自己自信一點嘛！」……………………………………………………………

和愛莉具體商討了一下以後的劇情走向後，我便回公司了，而愛莉則是回家休息。她雖然是公司的簽約作家，但並有進公司的具體編製，相當於是外包，甲方乙方的關係。

敞亮的工作室內，大家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手頭的工作，我滿意地點了點頭，也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艦長，這個id叫作落葉求花的用戶是你？」

面色冷峻的男人一頭幹練的白髮，比寒冰還要冷澈的藍眸流露出一絲危險的味道。他身穿一件單薄的藍色體恤，肌肉線條勻稱分明，一看就是個打籃球的好手。Z.br>

（這位是凱文，24歲，資深技術宅，長空市本地人，負責it方面的工作，正在努力賺錢供女朋友上大學，愛好是講冷笑話，打籃球。）

「嗯？你是怎麼查出來的？」我眉頭一挑，有些好奇，這個id是我花錢拿別人的信息創的小號。按照保密協議，應該怎麼也查不到我的頭上才對。

「這個號的ip地址是我們公司，我想了一下公司里也就你會幹這缺德事。」凱文聲音清冷，帶着股興師問罪的味道。

「當黃牛囤了別人的限量周邊，又在人家官號下叫價售賣，被沖了又公開道歉說是自己的親戚小孩不懂事弄的，反手又黑別人遊戲價值觀引導有問題，教壞孩子。」

「e有什麼問題嗎？」

「你知不知道，如果這事被查出來，會對工作室的形象造成多大的危害！」凱文一臉陰沉，義正言辭。

「這個……抱歉，是我疏忽了。」我看凱文好像真的怒了，連忙誠懇地道歉。

「放心吧，我已經把ip地址改成了他們公司，等「網絡警察」去細翻，我們就可以說這是他們公司自導自演賣可憐的營銷策略，到時口碑必定一落千丈。」凱文拍了拍我的肩膀，表情依舊十分嚴肅。

我其實蠻好奇他到底是怎麼用一張正義的臉說出這麼無恥的話。

「為了公司的未來，拜託你了！」我拱了拱手，希望自己也能和凱文一樣成為正義的夥伴。

「互相學習。」凱文認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艦長，凱文，上班時間摸魚可不太好哦(--「)。」

酒紅色長發的女人身材高挑修長，舉止言談優雅之中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慵懶味道。她提了一瓶我認不出牌子的高級紅酒，黃金般閃耀的眸子似乎映射出了一個時代的輝煌。

（這位是伊甸，28歲，單身，曾經是紅透半邊天的音樂天後，現在退居二線，偶爾發一發專輯，靠一己之力養活整個逐火工作室，是公司的主要投資人，不過平時很少管事。同時也負責音樂和設計方面的工作。）

「伊甸，我們在談論一些市場問題。」我立馬賠笑着解釋道，凱文也神態自若地點了點頭。

「哦？這就是男人之間的浪漫嗎？」伊甸抿嘴一笑，倒也不拆穿我倆的把戲，提着美酒優哉游哉地就出了工作室的門，看樣子是準備例行慣例提前下班了。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要說到摸魚………

後排靠窗，王的故鄉，一個神態安詳的俊美男子正閉着眼睛，雙手擱在收拾整齊的木桌上，已經對着空白的ord文檔發了一個小時的呆。

。。。。。。

「蘇，擱着一上午了，還是一個字沒動？」凱文好奇地走了過去，抓起蘇的鼠標往上翻了翻，發現他還是碼了六七百字的道歉稿。

我眉頭一皺，橫豎覺得不對，仔細看了半天，才從字縫裏看出字來，滿本都寫着四個字———「複製粘貼」。

（這位是蘇，24歲，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凱文的同學，目前負責公關方面的工作，同時也兼人工客服，因為態度佛系，也被業內稱為「冷處理之王」。）

「我說……蘇，你這樣……不太好吧？官號已經快被沖暴了。。。。」

「艦長。」蘇輕輕抬起頭來，聲音平和清澈，彷彿吹拂青竹的春風，不知不覺便讓人的心神安定下來。

「公司遭到了惡意誹謗。」

「我的內心也是非常焦急和痛苦的。」

「可是。。。我看你一點也不急啊？」

「大家不要被表面迷惑，其實我也是有苦難言。」

「既要讓用戶看到公司的真誠態度，又要為技術部門必然存在的下一次bug預留悔過的空間。」

「我身為公司的公關人員，是連接公司與玩家的紐帶，深諳其中的生存之道。」

「還請艦長相信我。」

。。。。。。。。。

我在心中默念了三遍etuo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