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9又4分之3

校園內種植的上了年頭的楊柳樹，樹枝繁茂，鬱鬱蔥蔥，涼風乍起，枝條在朦朧晨霧中隨風婆娑起舞。

隔天。

休息間隙。

抱起零食就跑出超市的顧曉曼，翻閱着手裏從夏林希那奪來的高考筆記，一邊翻一邊笑吟吟道：

「還說沒什麼，這就是學霸之間的愛情啊！」

她望向身旁趕上來的夏林希，情不自禁揚起姨母笑：「好甜啊。」

「這可比那些庸俗的情書高級多了。」

夏林希白了她一眼，趁機從她手中奪回筆記，顧曉曼正陷入幻想，並沒有在意反倒一臉甜蜜的呢喃自語道：

「我們家小川什麼時候能給我弄這樣的......」

話說到這陡然一滯，因為她突然想起那晚星座算命師說的話，不禁收起笑容，她緊張的推了推夏林希的胳膊：

「小希，小希。」

「又怎麼了？」夏林希無奈道。

顧曉曼問道：「你還記得前幾天我給你打電話，說你馴服了獅子嗎。」

「當然記得了。」

夏林希眼皮跳了跳，那晚曉曼電話里說她是馴服獅子的少女，但她覺得自己更像是被獅子給吃掉的少女。

顧曉曼講起那晚星座算命的結果，一臉擔憂道：

「前幾天我去了星座算命店，算了我和小川的緣分。」

她抬眸眼神透着憂鬱道：「可小希，你知道算命師怎麼跟我說的嗎，她說我跟陳亦川的緣分不太理想。」

「還說從我的命運里又窺見了另一段緣分！」

「就是不知道另一段緣分會是誰......」

話着，顧曉曼悵然若失。

夏林希從來不信這種玄學的東西，安慰道：「別太在意了曉曼，又不是真的，陳亦川那塊呆木頭肯定會醒悟過來的。」

「哎，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顧曉曼心底幽幽嘆了一口氣。

忽然，她的語氣一轉，又滿臉喜色的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個手大的筆記本，笑盈盈在新的一頁邊念邊寫道：

「四號，秦越師哥送給小希筆記，保小希考入北大。」

這時她表情憧憬，痴痴的笑道：「雙宿雙棲的學霸生活，令人艷羨。」

夢想成為小說作家的她，這種真實素材不記錄下來是一種損失。

夏林希拍了下腦門，實在沒臉繼續看下去，用手指輕輕推了她的腦袋，道：「你學習要是這麼起勁兒，就不用每次看到分數的時候都哭哭唧唧的。」

夏林希滿不在乎道：「學習哪有八卦有意思啊。」

「再說了，我的夢想呢，是當一個小說作家，你們現在是我的素材。」

夏林希很無語，但還是不張嘴發出了一個「嗯」的音勉強迎合。

顧曉曼嚴肅正經問道：

「夏林希，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知道顧曉曼要問什麼，夏林希嚴詞拒絕道：

「學習以外的問題，我無可奉告。」

無視了她的話，顧曉曼自顧自繼續問道：

「看着我的眼神，認真回答我。」

夏林希莫名就聽從的看向她的眼睛。

「像你這樣的完美少女，是怎麼被秦越大神這頭獅子」顧曉曼噙着笑說到這，右手比出了爪子往前一撲，「一口吃掉的！」

「獅子...」夏林希凝眉，心中呢喃，腦海不禁回憶那晚給她補課的...獅子，蔣正寒。

正巧，這時鈴聲響起。

夏林希回過神，道：

「誒，快要上課了，你就別聊這些有的沒的了。」

顧曉曼看着機會從眼前消縱即逝，不甘心寫在臉上，只能發出一聲「誒」。

隨即腦補到什麼，又恢復笑容追了上去。

五班。

數學考試。

因為昨天數學試卷一道大題印錯，於是數學跟英語對調了一下，昨天下午考英語，今天上午考數學。

很快，教室里只剩下筆尖在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一節課時間飛逝而過。

張老師右手撐在講台上，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說道：

「同學們，考試時間到！」

「兩位班長，收下試卷。」

話音剛落，作為臨時班長的夏林希和陳亦川同時站了起來，從后往前開始收起試卷。

一聽要收卷了，張懷武頓時的焦急起來，心焦火燎開始跟四面八方各種求爺爺告奶奶，甚至大膽伸手翻起同桌的試卷：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正好走到的陳亦川先是瞪了張懷武一眼，用手壓住試卷上的答案，道：

「看什麼看。」

「小川，快跟我說18題選什麼，18題！」

「再說話，我告老師啊！」

說著，陳亦川威脅似地朝講台上看了一眼。

待陳亦川走後，張懷武仍不放棄，拍了拍前桌的肩膀：「快，快給我看下這道題。」

另一個同學突然小聲提醒道：「別給他看。」

聞言他立馬壓住試卷，不讓張懷武看見。

「沏......」張懷武心急如焚，甚至聲音中隱隱有一絲哭腔。

這時，前面的馮天俊回過頭來，道：

「這道題答案是...」話到這頓住，他回頭謹慎的瞄了一眼蔣正寒和江憶，生怕被兩人聽見，他還特意用手擋在嘴邊，聲音壓的很低道：「2！」

「？？？」

見狀，江憶和蔣正寒心裏同時打出一個大大的「？」號。

「哎呦，我去。」

「你別攪合我了。」

被這麼一打擾，張懷武更着急了。

江憶好奇的翻了下卷子，看了一下第18題，輕聲道：「9又4分之3。」

沒想到蔣正寒也同時出聲，說出了和江憶一模一樣的答案：「9又4分之3。」

「哎呦，憶哥、正哥，你倆別框我了，你這交白卷你說什麼呢。」

張懷武一拍大腿，嘴角抽搐，剛剛唯獨沒去看江憶和蔣正寒的試卷，就是因為偶然聽到憶哥和正哥高二都是年級倒數第一。

尤其是正哥，這次考試的試卷連寫都沒寫。

「就是。」

聞聲馮天俊回過頭，滿眼不屑的譏諷道：

「你們倒數第一的，就別摻和我們...好學生的交流！」

話說之間，他還用手划拉自己跟張懷武才是一夥的，意思是咱們不是一個級別的。

聽到這話，江憶先是一怔，旋即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

蔣正寒扶額頭都沒抬，搖搖頭后，直接裝作沒看到。

此時走到蔣正寒桌前的夏林希拿起他的試卷，看了一眼蔣正寒的試卷一道題都沒填，果然如他表示的那樣，當一個學渣比較容易。

知道原由的她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後繼續收起別人的試卷。

「夏姐...」

張懷武看到夏林希回頭，馬上低聲下氣的央求道：「夏姐，你看看這道題是9又4分之3嗎？」

夏林希沒有回答，準備收走張懷武的試卷，可拿起的瞬間卻怎麼也抽不走，原來是張懷武大拇指和食指拽住了試卷，表情可憐兮兮，苦苦哀求道：

「求你了，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最終試卷還是被夏林希給強硬拽走，但她於心不忍，告訴了答案：「9又4分之3。」

張懷武聽完微微愣住，居然真的是9又4分之3！將信將疑的看向江憶和蔣正寒。

可一想到兩人高中都是倒數第一，堅定的心又馬上動搖起來，發出「嘿」聲，聽天由命的把筆往桌上狠狠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