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情字何解？

「我說初二啊，你故意將你家小魚留在最後才說，看來是有許多的話要說了？」洛雨寒白了初二一眼

「哪有～」初二不好意思的微笑着低下頭，在窗檐上摳着，好像裏面有個金子似的

「大人你看他，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像什麼樣子」馮老頭又看不下去了，初二連忙躲到洛雨寒身後

「老頭，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大人，走，咱們坐着說，不理他」初二又拉着洛雨寒坐到桌子邊，一桌子的殘羹剩菜，初二端起酒來，先給洛雨寒倒了一碗，又給自己跟憲老頭倒了一碗，馮老頭更氣了，重重的哼了一聲.

「哼，等大人不在你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粗俗，大人咱不理他，呵呵，大人你可曾聽過餘杭郡的西子湖？」初二喝了口酒後問道

「西子湖，不就是一個湖泊么，難道還有什麼傳奇的故事？」洛雨寒自然是聽過西子湖的，但是並沒有聽過什麼入耳的故事

「那當然，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就是從那裏開始的」初二誇張的說道

「哦，說來聽聽」洛雨寒饒有趣味的望着初二

「我跟你講大人，以前啊有一個年輕的公子，白衣翩翩，踏湖而行，那一晚天空繁星點點，圓月高高的掛在天空中，說不出的優美安寧，當那位公子走到湖中央的時候，恰巧碰到了一個乘舟入湖的姑娘，那為姑娘光着小腳丫在拍打着水花，那小腳丫瑩白如玉，姑娘笑面如花、遺世而獨立…」初二正在深情的給洛雨寒描述着那一副流年美卷呢，洛雨寒卻突然開口打斷道

「額，你說的那位公子跟那個姑娘不會就是你跟那個小魚兒吧」洛雨寒大大的眼睛盯着初二

「嘿，大人真有先見之明，正是在下，呵呵呵，大人你有所不知，那一晚的天空真的美到了極致，而那姑娘，也真的是美到了極致，其實那一晚我主要是想去江老頭那裏偷一個令牌的，後來遇見了江姑娘…」初二越說越羞澀起來

「呵呵，後來你就墜入愛河了？一不小心，掉河裏了？」洛雨寒好奇的望着他

「沒有沒有，嘿嘿嘿」初二還在那不停的笑着

「然後呢？」洛雨寒問道

「然後姑娘起身望着我，問了句：水鬼？」初二說道

「噗呲，哈哈哈，姑娘說得對啊」馮老頭不合時宜的大笑起來，洛雨寒跟初二瞅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說道

「我當時不是看她看呆了嘛，我說我不是鬼，然後姑娘又問：那是神仙？我說也不是，姑娘又問：那為什麼能現在水上，後來我告訴她，這是輕功，她說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輕功，後來我就將逍遙遊傳給了她，後來我每天晚上都去跟她見面，她總是喜歡光着腳丫，走在湖面上，她說，她很喜歡這種感覺，然後我就跟她表白了我的心意，她不討厭我是賊，但是她討厭賊，說賊匪不是大道，後來我跟她說，盜亦有道，可她說，盜就是盜，然後她不開心了好久，我好久都沒有見到她，大概過了一個月以後，她又乘舟來到湖中，我再次見到了她」初二笑眯眯的望着燭火說道

「然後你倆就有了約定？」洛雨寒問道

「沒錯，她說，你說盜亦有道，那你證明給我看，你如果做到了，我就嫁給你，我當時開心壞了，我就答應了，然後我們約定好，三年之內，我去娶她，帶着我的道，後來我在江南劫富濟貧，又偷了一個宗門的內功心法，入了第三重逍遙遊，可是還是沒有人感激我，就算是窮苦人家，我給他們錢，他們也不感激我，後來不是改朝換代了嘛，我就想着來長安碰碰運氣，接着的事情，大人都清楚了」初二還是笑眯眯的望着燭火，似乎，那個姑娘的臉龐，在那燭火上

「然後三年的時間，如今還剩下多少？」洛雨寒問道

「還剩一年半啊，唉！我有些着急了，不然也不可能去偷皇帝陛下的東西，那日大人說，盜就是盜，俠盜亦是盜，與她說的一樣，我才醒悟過來，她不喜歡的是盜，不是不喜歡我，我覺得，我尋到了我的道了，大人，真的得謝謝你」初二莫名其妙的說了許多，前面的洛雨寒倒是聽得很清楚，只是後邊的，洛雨寒也有些難以理解

「謝我什麼？」洛雨寒問道

「大人給了我道啊，自古捕快抓小偷，如今我是官家了，不再是小偷了，以後，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大街上，不會有人追打我，以後我給別人錢財，哪怕只是一枚銅幣，別人也會感激我…說到這裏，我好像又有了其他的想法」初二震驚的望着洛雨寒

「什麼想法？」洛雨寒一頭霧水

「她不是不喜歡盜，她是喜歡我，她關心我，她怕我繼續做盜賊，然後被人人討厭唾罵，她怕我受傷害，你說對不起，她其實已經喜歡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初二握着洛雨寒的手臂，用力的搖晃着

「這什麼跟什麼啊，一會她不喜歡盜，一會她又不是不喜歡盜，一會她還是不喜歡盜，然後她就喜歡你了？莫名其妙啊，把我都繞暈了」洛雨寒無奈的將初二的手拿開

「呵呵，這小子，終於算是開竅了，不算晚，聽你說了這麼多，江家那丫頭，怕是保不住了，唉！傻人有傻福啊」馮老頭也走了過來，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又給眾人倒了一碗酒，「來，為這小子干一杯」幾人端起酒一飲而盡，只是洛雨寒放下酒碗有些不解的望着三人說道

「這江姑娘，怎麼就是初二的了？我怎麼沒有聽出來？」洛雨寒認真的問道

「額，哈哈哈，大人啊，有的故事，以後自然會明白的，有的故事，需要慢慢的品嘗，就像這酒一樣，時間越久，越是有味，老憲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啊」馮老頭將愛情比做酒，這有些玄妙，洛雨寒還是聽不太懂，因為姑娘，本身就不是那麼的喜歡酒，也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並不是像他一樣，喝的不是酒，喝的是前塵往事…

可是大家似乎也不知道怎麼去將「情」字給洛雨寒說清楚，洛雨寒不笨，只是，沒有遇到過喜歡的人罷了，從小見到的就只是師傅跟哥哥，後來又是一群人打生打死的，遍體鱗傷只是為了保護她的三郎哥哥，可是這件事也是自己哥哥交待她的，在她的里，「情」不是一個字，而是兩個字～情義

現在哥哥走了，自己也失去了方向，失去了那個主心骨，後來只能常常去一些以前跟哥哥一起走過的地方，大理寺、太極宮、終南山、以及說書樓，大理寺的柳常風，也死了，他跟哥哥最是要好，一起喝酒，一起酩酊大醉，一起陪自己練劍，一起帶自己在長安城玩耍，大理寺的回憶，是洛雨寒心裏最多的，所以，哥哥走了以後，她來了大理寺，那什麼郡主，她不要…

「大人啊，總之就是一段佳話，一對良人，兩心相悅，這小子沒有胡說，呵呵」馮老頭微笑着說道，這也將她從回憶裏面，拉回了現實，

「好吧，兩心相悅，真是奧妙啊」洛雨寒抿了口酒，不再是先前的那般香甜，而是充滿了苦澀，咽不下去，所以就放下了酒碗，望着初二跟馮老頭划拳

她搞不懂，剛才還針鋒相對的兩個人，現在一老一少跟一對兄弟一樣，勾肩搭背的，太不像樣子了吧

「情為何物？不就是情義么？呵呵，那就尋一尋這個答案就是，反正練功也辛苦，倒不如讓自己也可以活的輕鬆些，江湖嘛，總是要去闖一闖的」洛雨寒在心裏想着

「各位，今日不早了，你們替初二安排個住處，明日早起巡街，莫要喝醉了，本官先走了」洛雨寒起身走了出去，身上那份冰冷正直的感覺，又回到了身上，馮老頭跟憲老頭嘆息一聲

「哈哈哈哈，大人慢走啊，哈哈哈，老馮來，咱們繼續喝」初二笑着舉着酒碗

「哼，你自己喝吧，房間出門右拐…」丟下這句話，兩個老頭也走了

「喂…」初二無奈的揉了揉腦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