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知識,不是這麼學的啊
曾聽過一個大太監說過這樣一句。
一個人再怎麼貪婪,應該七分為自己考慮,兩分為社會考慮,留出一分為別人考慮。
但殺伐果斷的歹徒,精神分裂症的天才,不在其中。
他們可以不會在乎別人的眼光,愛所愛,恨所恨。
百分之百地利己,純靠慾望而行動,這是他們的標籤。
這樣的人最容易得到大眾的寬恕與原諒,甚至是一些人的追隨與喜愛。
那些活在道德里的普通人,厭倦了秩序帶來的美好,在見識到怪人可怕的破壞力后,也下意識地認為,怪人不該被道德觀測,甚至崇拜怪人是真正的自由人。
在陳情的眼裏,楚楠就是這樣的怪人,因為她遇到的楚楠是一隻魅魔,魅魔比牛郎更異類。
只有南雲知道,楚楠不是那樣的人,她遇到的楚楠是一個常人。
楚楠不是原本的楚楠,但從異界來的楚楠,同樣也是一個常人。
他會為出軌不安,會為罪惡感而難眠,他不是百分之百利己的怪人。
他也會用二分考慮社會的目光,用一分去考慮學姐的心情。
哪怕,他真的非常冷漠,在前世也是常人眼裏「不該被道德束縛」的怪人,可他其實不是。
他會在陳情不在的時候,抱住學姐,發自內心喊出他和小楠最真摯的聲音。
「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對不起,我讓你丟臉了。」
「只要你還對我抱有希望,對我說一起離開,我就會拋棄陳情,和向老師斷交,陪你離開城南市,我們隨便找一座城市重新開始。」
學姐只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想成為魅魔之王嗎?」
楚楠也問了學姐一個問題。
「我成為魅魔之王,和一群女孩子在一起,你真的會快樂嗎?」
學姐什麼也沒說。
當陳情闖入他們兩人的生活。
她已經說不出「只要你好,我也就好」這樣的謊話。
楚楠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她只會感到心如刀割。
楚楠拉着她的手,現在就出門,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我們走吧,現在就走,去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去大海彼岸的蠻族大陸,成為巫毒薩滿的兒女,那裏沒有人簇擁我成為魅魔之王,也不會有誰闖入我們的二人世界,在那裏我也可以做學術,研究其他我感興趣的東西。」
南雲學姐心動了。
「你成王之後,我們再走。我希望我們至少有自保的力量。只要帝京的人想,她們就不會放過你這樣的人。」
「可是,學姐,一個陳情就讓你這樣難過,你真的能撐到那一天嗎?」
南雲學姐紅着眼睛,說道:「我能,我只想問,你捨得離開被你魅惑的女孩兒嗎?」
「我能。」楚楠一瞬間覺得內心踏實了。
閉上眼睛,抱着這個結實的女孩兒,就像熊貓抱住了竹子。
他找到了停船的錨點,心靈的港灣,靈魂的歸宿。
「我們拉鉤吧。」
「好。」
……
這些陳情當然也都聽見。
陽光火辣辣地灼燒她的肌膚。
她捂着肚子上劇痛的奴紋,站在走廊外,收斂所有的氣息,悄悄流淚。
她想走進去,問這兩人,如果成王之後,離開凰國,能不能也帶上我?
可她站了很久,等她把這件事情忘記了,才敲門走進來。
……
陽光照在校園的走廊上。
腳步聲急促響起,女生們歡呼雀躍,陽光下奔走相告。
室內鞋遇到拐角,百褶裙飛揚,絕對領域散發芬芳,
女生們闖進教室,摟住閨蜜的脖子,悄悄耳語,點開手機網站。
每到臨近高考時節,新聞部總會舉辦一年一屆的「地下校草榜」。
打開頁面,查看說明,該活動只在一二三年級女生範圍內舉辦。
可選美選舉的卻是對此「毫不知情」的男生,男生們嘻嘻一笑,對此心知肚明,也會裝作不知。
下拉到說明欄,簽訂保密協議,誰敢違背協議,誰就要做好被新聞部針對的準備。
點擊郵箱,想推校內哪一個男生入榜,那就拍攝他的照片和錄像,發到新聞部的郵箱。
在郵箱內添加附件,到參賽時間截止的當晚,所有參賽選手的信息,都會公佈在新聞部的網站。
細細查看,只有本校女生的學號可以登陸網站,並且參與投票,每次只能投票一人。
投票最多的那人,將會收到一份禮物。
——帝京三日游的雙人獎券。
關掉手機瀏覽器,
「後進社」的女生們想把這份禮物,送給一個男孩兒。
查看成績單,她們是全校最惡劣的女孩兒。
翻到第二頁,她們早已扔掉了這頂帽子,卻依舊不討男孩子們的喜歡。
三天前的放學鈴聲中,社團活動室的大門忽然打開,一道水果般酸甜的氣息撲面而來。
美少年探出腦袋,用極為平靜的表情,問道:「請問這裏是後進社的房間嗎?」
最初,齊刷刷抬頭的她們,以為男孩兒是走錯了活動室。
畢竟這種級別的男孩兒,就算真參加社團,也絕對是武道、田徑、網球這種頂級社團。
「我是聽向老師的話,來監督你們學習的。」
酥酥麻麻的電流,沿着耳道,撫摸耳膜,一直抵達柔弱的腦皮層。
向老師,哪位啊?哦,想起來,就是我們後進社的指導老師。
那臭婆娘已經好幾天沒來過了,她去哪裏了?
一根白皙無暇的手指抬起,指着城南大學的方向。
男孩兒笑着說道:「她這幾天要在城大曆院準備一場學術報告會,所以由我代勞。」
不看手指,而看男孩兒,大家都恍惚了。
臭婆娘別回來了,愛去哪去哪,不,乾脆今天撞死算了!
泥頭車送到異世界!大卡車送到東京灣!
背靠着椅子,男孩兒正捧着一本《凰國通史卷二》,收穫知識的笑容,扣動心弦。
可大伙兒哪還有學習的動力,簽字筆都幹了,寫不出字來,心思卻在男孩兒身上。
「他叫什麼名字?」
「楚楠。」
「他真美,他的眼睛有鉤子,我一看他,他就拒絕,他啊,是個有原則的男人。」
「哪一班的?」
「二年七班。」
「他有女友嗎?」
「好像,沒有。」
「哦~~~」
嘴巴哦成茶杯大。
「哦!!!」
嘴巴哦成海碗大。
「我哦我的花開了,你哦什麼?」
「我覺得這朵花不能糟蹋在你手裏。」
「來打架啊,放學誰走誰豬頭!」
「誰怕誰,老娘一板凳下去,你人沒了!」
於是從這天起。
只要放學鈴聲響起,楚楠的背後,必定多了一群女人。
臉上貼着創可貼,胳膊纏着繃帶,用一雙瞪誰誰陽委的眼睛,環視四周。
一群愛打架的女人。
……
翻開《凰國通史卷三》,楚楠的心靜了下來。
他感受不到罪惡,感受不到悲傷。
他開始懷念前世那個冷漠的自己。
明明被眾多女生告白,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不是因為他不好色,而是因為他有事業!
一份連***都無法入侵的事業!
其實楚楠根本不用上學。
穿着高中校服的陳情,今年十九,但實際上已經大學畢業。
口腔是人類進食的器官,對魅魔更是進食的武器。
能量儲存達到70%,楚楠解鎖了【汲取之吻】。
不只能瞬間汲取力量,也能瞬間偷走知識。
「也就是說,夫君想要更多的知識嗎?」
電梯間內,清秀的短髮少女甜甜一笑,眼眸如水。
她摘掉白梅髮飾,不顧其他人的視線,徑直撲向楚楠。
大量的文化課知識化作圖畫、聲音、觸覺、嗅覺……一股腦地灌入楚楠的腦海。
楚楠被撞到牆角,一巴掌沒抓穩把手,把一樓到二十三樓,二十三個按鈕,全都按個遍。
每開一次門,都能看到大伙兒捂着嘴巴,扭過頭,當做沒看見。
楚楠迷醉了。
別人花費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獲得的知識,就這麼鑽了進來。
兵不血刃,輕而易舉。
唯一的副作用是……
「我……我是誰?我在哪?」
楚楠眨眨眼睛。
「你在我懷裏,是我夫君,楚楠。」
陳琴虛弱地捧起楚楠的臉蛋。
楚楠不敢相信,嘴裏不斷重複。
「我……我是你的夫君?」
「是啊,你仔細想想。」
一段畫面閃現腦海,十二個孩子回家過年。
他只有一個妻子,那個妻子叫陳情。
「是,我是你的夫君,我和你有六十年的姻緣,我們會有很多孩子。」
兩天後,楚楠徹底把記憶消化。
恢復原本記憶的楚楠,想起南雲學姐氣哭的晚上,他真對這個技能感到「害怕」。
作為懲罰,陳情小姐預計要在床上腰疼三天,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