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到底是誰?
洛白甚至忘了自己是怎麼逃出那個恐怖而又血腥的紫微殿的,出來后唯一的念頭就是要逃。
不顧一切地逃離,哪怕爬也要爬出去。
那僅存的一絲生念在他的心裏嚎叫着,彷彿在對他說:「活下來,活下來天下就是你的!」
拖着一地的血跡,洛白終究還是逃出來了,逃出那個恐怖的牢籠,逃離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父帝,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恐怖的父帝。
他!
真的是下了死手,想要自己死。
這樣的一場噩夢,洛白在去了人間很久之後還會心有餘悸。
餘悸慢慢積攢變成了恨,恨又變成了心底根深蒂固的毒,隨着時間的流逝,毒肆意生長着……
思緒漸漸拉回,洛白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怨恨。
眼見着天上的血月顏色越來越濃烈了,絕晨心裏還是有些慌的,怕這個天網根本關不住洛白,雖然絕晨不知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後來看父帝的樣子,應該是很傷心的。
這個傷心若是說給洛白聽,洛白肯定要疑惑,這心究竟是傷在了哪裏,到底是沒殺了自己覺得自己受挫了傷心,還是想起了自己欠下的債傷心?
洛白並不知道自己的父帝和母親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從那晚的他的話中,洛白懷疑母親死於父帝之手。
他,親手殺了她。
「時辰不早了,父帝怎麼還沒來?」絕晨有些擔心問身邊的仙侍。
就這麼抓住洛白,他心裏不慌是不可能的,雖然心慌,但是絕晨還是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等着天帝來了之後定奪。
眼見着天帝還沒有來,天上的血月又時刻暗示着危險,急得絕晨走來走去。
洛白眯着眼睛看着絕晨,心裏盤算着怎麼出去。
他現在的靈力雖然還是有些不敵天帝,但是一年前在自己受了重傷的情況下逃脫了,這次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喂,大哥!」洛白喊絕晨。
絕晨瞪着眼睛看向洛白:「怎麼?現在又認我這個大哥了?」
洛白連連笑道,「小九怎麼會不認大哥呢,大哥你和我也沒什麼過不去的吧?為什麼非要關着我呢?」
「關着你?關着你都是為你好!省得你以後在人間胡作非為,給父帝惹事!」
絕晨將臉轉了過去,緊緊盯着遠處,內心希望天帝能趕緊來,這個瘋子,他才不願意和洛白一直呆在一起,畢竟一年前他親眼看着寒寂是怎麼被瘋子殺死的。
洛白不滿:「你老想着他幹嘛?你以為你這樣他就能將天帝的位置傳給你?別做夢了!」
洛白的話讓絕晨一下子就有些清醒了,父帝這麼多兒子,自己雖然是老大,可父帝也未曾偏袒過自己。
洛白見絕晨有些上鉤了,便又說:「你看炎古,你不覺得他很奇怪嗎?」
絕晨驚訝回頭,疑惑道:「三弟為人最和善了,每每都找我吃酒,而且佛系的很,他對着天下才沒有興趣呢!」
絕晨這麼篤定,洛白覺得絕晨腦子好像不好使,又想着三哥炎古雖然做事奇怪,到底靈力一般,整日遊山玩水,就連封域時也選了個情域這種不重要的領域,一時間,他也有些搞不明白炎古了。
「大哥,三哥騙我過來就是為了讓你抓我?」
「別瞎說,你三哥可沒有,是我逼着他去叫你回來的。」
「哦,這樣哦。」
洛白淡淡回了一句,看着天上的血月,心裏惦記着暮逸塵,想着暮逸塵會不會看到的月亮也是這種血紅色的。
正想着,大殿的門開了。
絕晨和洛白震驚地看到父帝穿着戰袍來了。
這下可把洛白給嚇傻了,父帝平日裏都是大戰才會穿上戰袍,這次穿上戰袍是……是……是來取自己性命的???
洛白不寒而慄,手漸漸抓住了絕晨的牢籠。
絕晨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父帝這難道真的是想要小九的命?可是老二都死了那麼久了,不至於吧!
「父帝,您這是?」絕晨上前行了禮,想要與父帝說上幾句,勸阻一下。
可是今日裏的父帝和往日完全不同,直接一把推開了他,一句話沒有,直接將手裏的弒神杖捅進了洛白的牢籠里。
絕晨嚇傻了,再睜眼看時,發現弒神杖那尖尖的一頭被洛白抓住了,頓時就鬆了口氣,若是這樣就讓洛白死,他也是不願看到的。
「父帝?這麼想殺我?」洛白死死地抓着弒神杖,冷氣森森。
「你命該死!」
四個字說的輕鬆,但就像一把刀子深深扎進了洛白的心裏。
那是他唯一的父帝,曾經的玉扇也是他親手所制送給自己的,還對自己說:玉扇在,猶如父帝在。
這種舐犢情深,洛白怎麼都想像不到父帝竟然要他去死!
天帝將弒神杖深深朝着洛白的掌心扎去,洛白的手開始流出鮮血,可他還死死地抓着,與天帝對抗。
「父帝,小九雖然有大過,可他年紀小,罪不至死啊,不如我們好好教育……」
「閉嘴!」
天帝暴怒之下,一掌將上來勸說的絕晨掀翻在地。
洛白心裏的毒開始增長,他猛地向前一步,任由弒神杖將自己的手穿透,插在手中央。
「父帝,我只問你一句話,是不是你殺了她!」
天帝表情一頓,有些疑惑。
就是這一晃的神色,被洛白捕捉到了,他用另一隻手一把扯開了牢籠,彷彿那牢籠是塑料做的一樣,飛身沖了出來。
天帝怎麼也沒想到僅僅一年時間,洛白就能逃脫軟籠的控制。
洛白飛速繞到了天帝的身後,手中積聚着黑色的靈流,他淡淡問了一句:「你不是父帝,你到底是誰?」
絕晨和身邊的仙侍都大驚失色!
不是天帝!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