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逝去
“首輔大人已是古稀之年了，身體本就不好，日夜操勞，病倒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元白點了點頭，這點倒沒什麼問題。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是說走就走的，昨天還精神奕奕的道別的兩人，說不定就是最後一面了。
還沒等元白再次開口，門被打開，藍芷從屋內走了出來。
藍芷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抬眸第一眼就看見了元白。
眼中帶着一絲驚喜，快步走了過來：“先生怎麼來這國相府了？”
“陛下聽聞首輔大人病重，讓我來看看首輔大人。”
藍芷點了點頭，眼眸黯淡了下去：“嗯，知道了。”
看藍芷這副模樣，元白心中咯噔一下，感覺大事不妙啊。
“權首輔情況如何？”
藍芷搖了搖頭說道：“並不好，我用針灸加草藥拔神，勉強吊住一命。”
聽完藍芷說的話，元白臉色也沉了下去，雖然他不懂這個時代的醫術，但是也明白藍芷這話的意思。
命不久矣
元白磨了磨牙尖，嘆了口氣：“哎，藍太醫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權首輔。”
藍芷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這針灸拔神極其耗費精力，落下九九八十一針，雖然保住了權出染的命，但是藍芷自己也不好受。
頭昏眼脹的，若不是剛才看見先生，給自己來了一劑猛葯，藍芷估計剛才出來就會栽倒。
元白推開門，房內還是濃烈的草藥味。
躺在床上的權出染感覺有人來了，轉頭看向門口，就看見了元白正推門進來。
看了一眼元白，權出染沒有說什麼，轉而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安靜的屋內響起了噠噠的腳步聲，元白走到床邊，看着躺在床上的權出染，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權出染真的很老很老了，白花花的頭髮宛如冬日的雪花，臉上也是佈滿了皺紋。
原來那個天下文道魁首已經是這般老態了。
感受到有人靠近，權出染再次睜開眼睛，這次她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原來是元大人啊。”
聽到權出染這話，元白微微一愣，原來不是權出染不理他，而是這年邁的老人已經是看不清楚了，不知是他來了。
元白看着權出染開口說道：“首輔大人身體可好些了？”
權出染乾笑了兩聲，聲音虛弱的說道：“元大人，這大秦老婦就拜託給你了。”
“在下資歷尚淺，恐怕擔不起這個重擔，還得首輔大人來。”
元白聽到了一陣重重的嘆息聲，權出染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元大人，老婦很累了，真的很累很累了……”
這話中帶着不舍，但是懷念，甚至帶着一絲絲解脫。
元白一雙美眸中失去了亮光，看着那個已經老邁不堪的首輔大人，頓時感覺自己也老了許久。
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嗎？
那座無名山上，自己去請權出染的時候，那時候的權出染雖然也是頭髮有些發白，但是還是一副氣宇軒昂的模樣，舉止投足之間充滿着自信。
站在那巋然不動，自有渾然天成的文人墨客的氣質。
天下文官魁首，怎麼可能是浪得虛名呢。
元白嘆了口氣默默的說道：“首輔大人好好休息，這朝中事務就不勞煩首輔大人操心了。”
說完，元白聽到站起身來，便要朝着門口走去。
一道虛弱但又堅定的聲音再次闖入了元白耳中。
“元白，那人和老婦說，大秦會易主但是不會亡，血流成河啊……”
後面的話明顯帶着顫音，她日夜操勞就想要一個太平盛世，結果確實血流成河。
這個結果讓權出染感到非常的無力，感覺這幾年來的日夜操勞毫無意義。
元白的腳步頓住，轉而看向權出染，眼中帶着一絲震驚，開口問道：“他在哪裏，我去找他，他一定什麼都知道。”
權出染搖了搖頭，咳嗽了兩聲開口說道：“老婦並不知情，但是她說老婦這幾日就會駕鶴西去，朝中事務老婦都安排好了，元大人和陛下放心便可，老婦不會給大秦添亂的。”
面對死亡，權出染面色淡然，一絲一毫恐懼都沒有表現出來。
元白眼神複雜，對比這個一心一意為大秦的首輔大人，他元白做的這些事情什麼都不算。
沒有在叨擾權出染，元白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找到真正藍芷，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首輔還能活多久吧。”
“她身體太差了，最多在能拔一次神，也就這幾天了。”
元白點了點頭，雖然對這個結果不意外，但是他不甘心。
總感覺一切都被安排好了。
找到那個人，找到那個黑衣人，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血流成河，絕對不可能血流成河，因為這關乎到姬明月和蕭以靈。
權出染重病的結果蕭以靈全部知曉之後，準備讓其後去處理後事。
結果去吩咐的時候才發現堂堂當朝首輔，既然是一個孤家寡人。
最後還是元白和禮部尚書將這個事情給接了下來。
雖然有些不吉利，但是權出染駕鶴西去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藍芷這幾日帶着一群太醫基本上就是住在國相府裏面了，本來還算是鳥語花香的國相府頓時被藥物的苦澀包圍
一推開大門，那股藥味就瀰漫了開來，壓的人喘不氣來。
蕭以靈登基第六年
邊疆局勢嚴峻，西域和大秦雙方屯兵八十萬在邊疆，對對方的領地虎視眈眈。
邊疆沒有打起來，一則消息瞬間襲卷了整個天下。
大秦首輔權出染老死，駕鶴西去。
自此大秦沒有了首輔，天下失去了一個文官魁首。
對於權出染老死的消息，不少人表示十分的震驚，雖然都知道權出染很老很老了，但是沒人認為她會死去。
更應該的是邊疆兩國打起來。
元白和禮部尚書處理着權出染的後事，元白並沒有聽從別人的建議，找一個風水師將權出染藏一個好地方。
而是直接將權出染葬在了那無名山上那座林中小院中。
權出染的離去代表着上個時代的已經過去了，老將軍因為身上的暗傷，早在幾年前就離去了。
不過因為老將軍晚年解甲歸田了，死去時倒也沒有引起什麼關注。
這位隨着姬芮征戰天下，馬蹄四海的老將軍走的無聲無息，不知道走是有沒有帶着對自己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