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清晨行禮

第十一章清晨行禮

清晨,門口傳來了輕輕地敲門聲:“小姐,姑爺,該起床了。”

吳世恭睜開眼,累得不行。昨天等那同心燭的熄滅,都過了半夜,根本沒有睡多少時間。他重重地打了個哈欠,轉身往身旁看去,只見自己的小妻子人縮在被窩裏,只把腦袋露出來,烏溜溜的大眼睛靜靜地看着他。見吳世恭看向她,薛雨霏甜甜地對吳世恭一笑。

吳世恭也對她笑了笑,經過昨天溫柔的一個晚上,尤其是經過白綾事件這個小插曲,又聊了小半個晚上,倆人感覺上距離拉近了很多。不過吳世恭心裏還是感嘆道:“就這麼一個晚上,兩個陌生人就要過一輩子嗎?這包辦婚姻確實讓人有些無奈。不過無論如何男人總是不吃虧。”

聽見屋裏有了響動,丫鬟們捧着洗漱用具推門走了進來。丫鬟們排成了兩行,面對面站着。兩排丫鬟排得很不對稱,一行四個,一行就綉竹一個,雙方都挺胸昂頭,看樣子誰也不願意弱了氣勢。吳世恭看着這種情形,憋住了笑,他來到綉竹的這一邊。薛雨霏也起了床,那四個丫鬟也連忙上前圍住了她。

綉竹服侍着吳世恭穿衣、洗臉。湊了個空子,吳世恭在綉竹耳邊輕聲開玩笑道:“好氣勢,好膽量,一對四,我們的綉竹女俠在氣勢上還是不落下風,真乃是英雄本sè也。”聽了吳世恭的玩笑話,綉竹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聲來。

屋裏雖然忙亂的人很多,但大家都沒有說話,因此顯得很安靜,這就使得綉竹的笑聲有些刺耳。沉默了一會兒,薛雨霏吩咐道:“梅韻,到相公那兒去幫忙。”薛雨霏那邊的一個丫鬟就應了一聲,之後就來到了吳世恭這邊。一下子多了一個陌生人,吳世恭也不好再和綉竹開什麼玩笑了。於是,屋裏恢復了寧靜。

兩個人幹活就是快,很快就把吳世恭的頭髮梳好,紮上了文士巾。不過,女人的洗漱和化妝顯然比較慢,吳世恭等了好一會兒,薛雨霏才收拾乾淨。丫鬟們把兩人迎到卧室外的大廳里,大廳的正中放着並排的兩張椅子,吳世恭和薛雨霏在椅子上坐好。

估計已經被教了規矩,丫鬟們跪下向小姐和姑爺磕頭請安。注意,是小姐在前面。行禮完畢后,薛雨霏首先拿出個紅包打賞給了綉竹。這讓吳世恭有些尷尬,不知道有這套節目啊?自己沒準備啊。吳世恭的銀子都打包在箱子裏,一時三刻還拿不出來。他猶豫着是否自己馬上翻箱倒櫃地去找?還是待會兒再給?薛雨霏看出了苗頭。她以為吳世恭是手頭不方便,所以是打賞不出了,因此開口解圍道:“竹韻你們幾個的賞銀,我待會兒給你們。”這才讓吳世恭鬆了一口氣,雖然小小地丟了一次臉,但終於過了這一關了。也連帶着對薛雨霏的感覺好了不少。他向薛雨霏點頭致謝。兩人在房裏吃完了早飯,就一同去薛濂那兒拜見。

薛濂和自己的原配張夫人坐着等自己的女兒、女婿來磕頭請安。他的心裏有些不舒服。估計每一個把女兒當作掌上明珠的老丈人都有這種心態。應該說,一開始薛濂對這門婚事還是挺滿意的,聽說了女婿人長得挺健壯,還是個監生。可後來又傳來了消息,說他打架被人踢壞了腦子,這讓他就有些不高興了,所幸最後是無事。不過,接下來從吳家打聽得來的消息就有些不妙。首先是說女婿是個書獃子。書獃子就書獃子吧,只要人老實,對自己女兒好就行。可接着從薛強口裏得知,女婿的為人十分小氣,而且做人十分刻薄(這些都是薛強的切身體會)。這讓薛濂不禁有些隱隱後悔。可事到如今,已經木已成舟了,後悔也沒有什麼用了。薛濂只好自我安慰地想道:“世上十全十美的事畢竟可遇不可求啊!”

萬曆年間,當時的薛濂還是陽武侯世子,他被挑選為皇長子的伴讀。這本是個大大的美差,可以和未來的皇帝搞好關係。可由於萬曆皇帝不喜歡皇長子,而喜歡他的小兒子,想把自己的小兒子立為太子,所以薛濂的美差變成了冷差。不過大明朝文官的勢力相當強大,對於萬曆皇帝這種違反祖宗規矩的行為,進行了激烈的鬥爭。最後,萬曆皇帝無奈把皇長子立為太子,把小兒子立為福王,藩封洛陽。而在這十幾年的戰戰慄栗和如履薄冰中,薛濂和皇長子府中的大太監王安、魏忠賢等結下了深厚的戰鬥情誼。

等到萬曆皇帝駕崩,皇長子即位皇帝,即明光宗,這些東宮舊人立刻鹹魚翻身,掌握大權。可明光宗這個皇帝也不長命,沒到一年,也駕崩了,皇位傳到了現在的天啟帝手裏,可天啟帝喜歡玩樂,尤其喜歡做木匠活,對魏忠賢他們又十分信任,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因此,這些東宮舊人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而薛濂也是手掌重權,總督京營,成為掌握御林軍的兩位軍事貴勛之一(另一個是豐城侯李承祚)。

明朝御林軍的體制是這樣的。總督首領是御馬監派出的大太監,輔助的就是兩個軍事貴勛。而魏忠賢是司禮監的大太監。作為內監二十四監中最有權力的兩個部門,司禮監和御馬監的大太監之間的關係肯定不十分融洽,否則皇帝也不放心啊。魏忠賢把與他關係十分良好的薛濂和李承祚放到了那個位置,那意思也就很明顯的啊。看樣子槍杆子理論不僅現代人知道,古代人也相當得明白。

不過薛濂雖然和魏忠賢私交很好,但骨子裏還深深烙着忠君的思想。誰是皇帝,我就忠於誰。現在,魏忠賢也很忠心於皇帝,所以,聽從魏忠賢的命令也是可以接受的。

薛濂看到自己的女兒和女婿的進來,又瞧見自己的女兒神sè平靜,薛濂露出滿意的笑容。

什麼時代做什麼事,也談不上抗拒與否,吳世恭和薛雨霏跪下給薛濂和張夫人磕頭,倆人一邊磕頭一邊說道:“給侯爺和夫人請安。”

叫着這稱呼,吳世恭就有些好笑。叫自己的老爹為侯爺,叫自己的老丈人也為侯爺。如果勛貴聚會,這幾十個侯爺該怎麼叫才能分得清楚。不見得叫“吳侯”、“薛侯”的,如果這麼叫,倒和到了花果山差不多。

受完了小夫妻倆的磕頭請安,薛濂沒作聲,倒是張夫人把他們招呼起來。張夫人倒挺慈祥,笑眯眯地說了些夫妻和美的叮囑話,就把自己的女兒拉進內室說悄悄話去了。

薛濂讓吳世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吟了一下,沒話找話地問了些吳世恭家裏的情況。吳世恭也是薛濂問一句,他就答一句。不長的時間,問話就結束了,場面就有些冷場。這時,一個中年文士來到門口打破了這尷尬場面。

這中年文士向薛濂和吳世恭拱了拱手說:“侯爺,學生知道,在侯爺愛女親事期間打擾很不應該,但這件事很急,大伙兒都等着侯爺拿主意呢。”

薛濂點了點頭,從椅子上戰了起來,走到門口要隨那中年文士而去,可又停下想了想,轉身對吳世恭說道:“你也一起來聽聽吧,和你的差事也有些許關係。”

“我的差事?”吳世恭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疑問,急忙站起身跟隨住薛濂倆人的腳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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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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