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廢石與定律
“快打開！”
林虎嘶啞的吼叫之聲傳遍全場，但卻依舊無法止住周重山那得意的嘴臉。
見到這所謂林家後人如此失態的模樣，不由再度嘲諷道：“楊哲啊，莫非你當真認為，一個能選出廢石的賭石人，能選出那樣東西？”
“不勞費心。”
楊哲聞言，冷冷地說了一句，緊皺的眉頭卻未有絲毫舒展。
誠然他是知曉，這奇石末問所選的奇石，乃是靠運氣選出，並不能代表着賭石人真正的選奇石水準。
但每當回想起，先前林虎那信心滿滿的模樣，開出的奇石卻不過是一塊廢石之後，對於林虎的信心，也是僅存那麼二三成了。
似是察覺到自家二師兄的猶豫，身旁的孟雨咬咬牙，上前又是一陣低語。
而此刻，牛大已是手持彎月小刀，單膝跪地，再度削割起許問雲所選的那塊巴掌大小的奇石來了。
神色專註，彎月小刀在他手中靈活如游魚，未消多時，奇石便被削割去了小半。
只是原本這塊奇石的體積就不算太大，僅有巴掌大小，如此削去一部分之後，還尚未見到有東西出現，眾人不禁神色各異。
“莫非...斗笠人前輩的這塊奇石，也是一塊廢石？”
“閉嘴，怎麼可能，斗笠人可是賭石大師，林虎那種狂妄小輩怎能與之相提並論，怎會選出廢石！”
“可是這...這奇石末問本來就是靠氣運的，選出廢石的概率也是極高吧？”
這句話敲打在所有人的心房之中，亦是說出了他們盡皆知曉的內容。
那便是...這奇石末問選出廢石的概率，是極高極高的！
古往今來，成千上萬次奇石三問的比試，被載入史冊的亦是不在少數。
有着不少的賭石大師進行較量，前兩場的對局可謂是精彩至極，甚至不乏出現高階的鍛造材料以及功法。
但即便如此，在考驗氣運的末問之中，亦是出現了選中奇石乃是廢石的情況。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個定律，那便是前兩問開出的奇石價值越高，所消耗的氣運便會導致第三問的結果越差，甚至開出廢石！
如今，莫非斗笠人這位賭石大師，也無法逃過這個定律嗎？
“仔細回想一番，斗笠人前輩在奇石首問之中，便從一堆最低級的奇石選出了青木晶，而後又在奇石末問之中，不僅選出了三品鍛造材料，更是有着六塊上品靈石。
貌似還有着四塊與四象相關的法器，如此結果，當真是恐怖至極。
就算是放在賭石界的歷史之上，也可列入前一百了吧。
當真是完全符合那個定律，前兩問越完美之人，這第三問的結果往往會不如意！”
“不會吧，斗笠人前輩是我見過評鑒能力最出色的賭石人，應當不會選出廢石吧？”
“最出色？”
眾人聞言，下意識地看向了一旁的歐明澤，見他一副神色平靜的模樣，便迅速收回了目光。
但內心將他二人作比較的想法卻是揮之不去。
一位是成名已久的老牌賭石大師，且與他們同為青山城之人。
而另一位雖是名不見經傳，但對於他的實力眾人卻是有目共睹，唯有高深莫測可以形容。
何況斗笠人前輩若是在此地一戰成名，那也可以算作是他們青山城賭石人的一份子。
畢竟在所有人的心目之中，聽聞自古便有的傳奇當然是不如親眼見證着新傳奇的誕生。
只要斗笠人前輩，在這奇石末問之中，開出的奇石並非是廢石，打破了那個定律的話...
相信光是憑藉著前兩問開出的奇石，便可將他的名號徹底打響。
而他們，也將親眼見證着一位新的賭石大師，自這青山城中出世！
只是...
眼看奇石廢渣被牛大削割得越來越多，但卻是始終見不到任何異物的蹤影。
這些賭石人看客，內心的緊張也是漸漸被失望所取代。
甚至於許多人，已然接受了，這是塊廢石的事實。
“運氣真是差，選出這麼一塊巴掌大的奇石，能開出什麼好東西！”
“就是，還不如隨便一指呢，選個最大最顯眼的，不是更好嗎？”
這些聲音當然也是傳入了許問雲的耳中，但他的神色卻是並未有絲毫改變。
旁人或許會懷疑這塊奇石是廢石，但有氣息探測天賦的他，又怎會看錯！
或許在面對這塊奇石之時，哪怕沒有着系統所給的天賦加持，許問雲都能夠確信，這絕非是一塊廢石！
這股自信源自於何處，許問雲並不確信。
但隱隱卻是能夠感覺到，隨着牛大彎月小刀削去一塊奇石廢渣，內心的熱切感便會加重幾分。
而此刻，林虎眼見那塊奇石的體積不斷縮小，但卻依舊並未出現異物，內心已是感到陣陣狂喜。
“我林虎可是要成為賭石大師的人，此刻更是成功施展了‘借運’秘術，怎麼可能還會輸給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借運’將我的氣運提升，而後我們打平了，開出的都是廢石！
這把，你贏不了！”
無極門的二師兄楊哲見狀，也是露出會心一笑，開口說道：“喲，周重山你怎麼不笑了，眼前此人開出的也是廢石，憑白送給我們一次機會，很不好受吧？”
“嘿嘿。”周重山冷笑一聲，大聲開口回應道：“笑話，我本就不希望他開出那玩意，是廢石反而更好。”
言至於此，看着楊哲略顯錯愕的神情繼而又道：“倒是你們，待會讓一個毛小子來選奇石，當真不怕再選出一塊廢石來？
哈哈哈哈哈！”
但緊隨着周重山說完，全場卻是突然寂靜無聲。
緊接着，便有一聲聲驚嘆聲響起。
“快看，那是什麼！”
“綠色...不對，這種青光，不是鍛造材料？”
“不是鍛造材料，那是什麼！”
刺眼的光芒落入牛大眼中，令他微微一愣，雙眼微眯，強忍不適，加快了削割奇石的動作。
於寂靜無聲之中，時間流逝得比往常更快。
一秒...五秒，直到十五個呼吸的時間過去，那隱藏於奇石之中多時的青光之物，也終是顯出了它的真容！
“這種光芒...飛起來了？”
“這是...這是...法器！”
一眾賭石人的驚呼之聲已是被林虎拋至腦後，他大腦放空一切，眼前唯有那懸浮於半空之中的奇物。
青綠色之光映入眼帘，林虎只覺它刺眼異常。
“不，這不可能！我沒有輸！”
周身靈氣波動紊亂，可就在他將要上前一逞慾念之時，卻有一人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手掌置於肩膀之上，將他完全禁錮在了原地。
心中火焰愈發兇猛，林虎的神色顯得更為猙獰，但耳邊突如其來的話語卻是如同澆頭冷水一般，使得他恢復了三分神志。
“若是如此下去的話，賭石大師只會離你越來越遠。”
林虎聞言，轉過頭去，視線也逐漸清晰，歐明澤那蒼老的臉龐出現在視野之中。
對視良久，林虎只覺絲絲冰涼之氣順着歐明澤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傳入體內。
看着那塊懸浮於空中的奇物落入斗笠人手掌中去，終是發出一聲悲嘆。
“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