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參觀中州大學
他保留着夢裏的那身打扮,一眼就讓小孩們認了出來。
微風拂袖,自帶風流。
這不是高人校長又是誰!
周清清抓着手裏的蘭花,再次激動到失聲。
本來就站在門口的鄧永豐更是利索滑跪到陳玉衡腳下,抱着他的腿大哭。
「校長,你終於現身了!」
「我爸說你是個騙子!在家裏把我揍了一頓,還要過來把你揍一頓!」
「你要為我做主啊!」
卧槽,有髒東西沾上來了!
陳玉衡低頭一看,發現是印象深刻的小鄧,順手就把人拎了起來,還拍了下自己被他碰過的衣角。
「別哭啦,再哭就更丑了!」他笑着安撫了下鄧永豐。
旁邊的石獅子也告狀道,「校長,有人毆打安保!」
「哦,是嗎?」陳玉衡繼續笑,目光轉向那堆家長。
周建軍瞪大眼睛,剛想說「你憑什麼污人清白」,結果想起自己的確動了手,愣是把話給憋回去了,張口換了另一句。
「……您是校長?中州大學的?」
「對對對,鄙人忝為中州大學的校長。」陳玉衡對着大家拱了拱手。
「諸位都是新生的家長,前來參觀學校的吧?」
「不必拘謹,這不是什麼大事!」
他臉帶微笑,側身抬手,做出一個邀請姿勢。
「中州大學剛剛創辦,諸位不了解也是正常的,畢竟子女就學乃是人生大事,不可輕忽。」
「今天既然來了,就請跟隨鄙人去學校里看看吧,免得再鬧出誤會來!」
他拍了拍手,一隻純白的兔子從地里跳出來,落地后對着一大堆人動了動耳朵,轉身就跑到前面帶路去了。
家長們被這動靜搞得一驚一乍的,要不是陳玉衡為省麻煩,一出場就暗放了個靜心咒,把人強製冷靜下來,估計現在又得出幾個吵吵鬧鬧的。
不過強製冷靜的uff並非全能,家長們心裏還是忍不住嘀咕,生怕這是陷阱。
萬一這人是個厲鬼,要把他們騙進去當替身怎麼辦?
他們的小孩才高中畢業,家長們算不得太衰老,烏泱泱的聚在這裏,的確有讓厲鬼饞身子的本錢。
「要有鬼老子早就一口吞了,哪裏還能讓它現身?」
「再說就爺這本領,要害你們直接張口就來了,用得着裝模作樣?」
旁邊的石獅子玩着自己的繡球,哼里哼氣。
被它看破心思的那位家長又嚇得一跳,跟陳玉衡對上眼后更是紅臉漲氣,有點想躲到老婆身後去。
可惜他兩百多斤的體重,連鴕鳥依人都做不到。
「走吧走吧,不要讓校長生氣!」
早就迫不及待的青少年們扯着父母的手臂,直接對着門口沖了起來。
大學!
他們來了!
「哼,走就走!俺可不怕牛鬼蛇神!」
察覺出這地方雖然神奇,但沒害人的想法后,周建軍又挺直了腰板。
他對着剛才最先響應自己的那位老哥一招手,「走兩步,咱們可不能在孩子面前露怵!」
那位老哥臉上帶着點淤青,光滑的腦門上汗水淋漓,尷尬的點了點頭,不吭聲。
鄧永豐在旁邊趾高氣揚,就差跟他親爹稱兄道弟了。
畢竟之前在路上,老鄧氣急了,說過「要真有這麼個大學在,自己就認小鄧當爹」的話。
現在眼看情況不對,鄧家在共軛父子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老鄧是一句話都不想說。
於是陳玉衡帶着得體溫和的笑,讓兔子開路,帶着家長學生烏泱泱的沿路而進。
「不去這樓里啊?」
有學生看兔子繞開牆裏那棟危樓,忍不住好奇。
「不去,真正的校區在後面呢。」
陳玉衡搖頭道,「我中州大學自有洞天,這裏不過是為圖學子過來方便,而擇定的一處入口罷了。」
哦,
還有這種玩法!
學生們紛紛感慨,然後小聲交流起自己幻想中的學校該長什麼樣。
仙氣飄飄肯定得有,
那建築是不是完全古風?
以後廁所是不是都要蹲坑上旱廁?
為了磨礪他們的意志,會不會要去井裏打水,露天洗澡?
……
家長們也聽着孩子瞎聊,被他們輕鬆愉悅的氣氛感染了,漸漸的放鬆了心情。
跟着兔子踏入迷陣,眼前一個恍惚,就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操!」
周建軍看着眼前這一樁樁一件件,偷偷醞釀了半天的措辭愣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咬着牙憋了半天,只能順遂心意,選擇了一種最本質樸素的表達。
旁邊有幾個文化水平高點的家長,也是愣了好一會兒,然後就念了兩句詩,感慨眼前仙境。
雖然沒有高山深谷那樣的自然奇觀令人震撼,可四周清靈之氣滿溢,遠山靜湖,飛鳥巨樹,相互映襯,空間寬闊廣大,目不可及。
更離譜的是天上還掛着兩個太陽,大湖中心還生長着一顆巨大的榕樹,遠遠望去都能目測個高百米、寬百米的……
人就站在這裏,恍惚之間覺得自己是落入滄海的一粟,瞬間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家長們還有點大人的矜持,小孩子就不行。
剛剛進來就把這兒「操」了一遍,然後就手閑的到處亂摸。
情況極度接近二哈出籠,野豬下山。
陳玉衡咳嗽,把亂跑到湖邊,想要喝點「聖水」的小子給憑空拎了回來。
那些去撫摸花草的,也被延伸出來的藤蔓給纏着腰提溜到了原地。
「哇哇哇!」
被這麼對待的小孩根本就不害怕,反而激動的大叫。
他爸媽嫌這破孩子丟人,趕緊把他嘴捂上了,「當著校長的面大喊大叫,不怕違紀處分啊!」
「可是老爸,你剛剛不是還說要把裝校長的騙子揍一頓嗎?」
他爹手上更加用力,把破孩子嘴巴給徹底堵了,「胡說什麼呢!」
「老子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校長,這裏跟夢裏一樣!」周清清終於習慣了震驚,恢復了語言能力。
她一眼就看出,那根把亂跑二哈卷回來的藤蔓跟自己夢中,開出淡藍色花朵的枝條一樣。
而那朵花,現在還捧在她手心裏。
「對哦,當時我就站在那裏!」
也有學生伸出手,指認自己夢裏的刷新點。
「面試不在學校又能在哪裏?」陳玉衡哈哈一笑。
放任家長學生小小發泄了下內心的激動,他才抬手讓大家安靜。
他道,「現在還在準備期,你們可以看看校園的風景,不過教學區域還沒有修整完畢,對外開放,就不要過去了。」
「至於教學環境……我想諸位家長應該還算滿意吧?」
現在周建軍他們哪裏還敢懷疑真假!
天上的太陽都複數了,他們哪來的膽子!
之前叫的最大聲的那幾位,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子,生怕不小心冒犯了陳玉衡。
他們被神仙懲罰是小事,孩子失了仙緣才是大事!
他們一大清早着急跑過來,不就是害怕孩子被迷了眼,自毀前程嗎!
現在比起水木京大還要遠大的前程就在眼前,要是因為自個兒的犯蠢被毀了,他們還有臉給孩子當爹媽?
意識到這個問題,就有家長小心的走到陳玉衡面前,巴不得給他跪下道歉。
好在陳玉衡早有預感,伸手扶住了來人。
「神仙、神仙……之前是俺們不懂事,冒犯您了,千萬莫要怪罪俺家孩子……」
「俺在這裏給您賠個禮,莫把他的通知書收回去。」
沒能跪下,那家長就給陳玉衡拱手,跟在廟裏求神拜神似的。
臉上帶彩的老鄧也拉著兒子過來,鞠躬賠罪。
「那個……神仙,我也沒長眼,說了您的壞話,望您莫要記掛,要打要罰,衝著我來就行了。」
陳玉衡對他臉上的傷口卻是好奇,「不知者不怪……這位家長,你怎麼受傷了?」
看傷勢還很新鮮,莫不是剛剛打完架就來堵門了?
那這人的生活挺豐富啊,一大清早的搞肉搏。
說到這兒,鄧永豐就驕傲了。
「我爸這傷是我打的!」
「我說我要讀中州大學,跟隨校長您的步伐,結果我爸死活不同意……我跟他比劃了兩下,壓着他買票跟我來的陽翟!」
嗯?
感情你除了生活風格奔放之外,還是大孝子!
陳玉衡撇了鄧永豐一眼,心想這小子要是修了仙,以後別朝着阿爾薩斯的方向變異吧?
以後要注意點,盡量讓他別練劍,這樣有利於家庭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