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衛文取水
“牧塵、牧塵。”
牧塵聽到林淼的聲音才覺得自己是真的醒了。外界的嘈雜變得清晰,就在他的耳邊,真真切切。
“林淼。”牧塵開口說道。
“沒事了,沒事了。”林淼說道。
“你們也在。”牧塵注意到林裳和林羽等人。
褚敏一行人知道牧塵暈暈乎乎的要醒不醒,都已經聚在病房裏面,等牧塵完全清醒,才向他詢問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牧塵粗略講了兩天的事情,去廬山博物院,乘火車回湖南,以及後面被衛文強行拉入到夢蝶之地,以及最後時刻,他看準機會送出飛葉。
大家的關注點是衛文,衛文的年齡比李漁大些,按年紀算是褚敏和郭舟悅的後輩。
“我已經忘記衛文長什麼樣了。”林裳說道。
從夢蝶之地帶出的記憶越來越模糊,真的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褚敏和郭舟悅也不知衛文是誰,不過李漁他們是知道的,是個頗有名氣的冒險家,包括好奇者問題,他們也熟知。
牧塵講起衛文與他父親之間的關係。
李漁在十幾年曾經進入盜門,而衛文是李漁的隊長。他們曾經進入漳州的薌城遺址,去取棲風陶尊,不慎衝撞風伯神位,觸發聚風大陣,陣中是鋒利的鏽蝕銅幣,大風刮過,銅錢如同刀刃被帶起,將入墓之人切割成千完片,其中就有衛文的親弟弟衛武。李漁先於衛武逃出薌城遺址,手上護着的是棲風陶尊,而衛武卻死在墓穴,衛文認為是李漁為了陶尊棄衛武不顧,仇怨就此結下。
林羽聽完往事,就義憤填膺地表示這事怎能怪罪於李漁,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的偶像是李漁,說話沒經過腦子。
其餘人不吭聲,這事牧塵可以說,但是外人卻不能多話。這是別人的恩怨,其間曲折是是非非他們不好評判,就連也是聽他父親說的,實則其中真相如何他自己也無法判斷,畢竟死的是別人的弟弟,而不是一個普通的隊員。
不過,除卻李漁和牧塵的恩怨,他們更在意的是牧塵和衛文的,這兩位之間的仇算是種下了,八大奇門哪個不是奉守着禍不及家人的原則做事,而衛文算是壞了這門規矩,就算是牧塵要去盜門尋仇,他們也不能說什麼。
不過實際上,衛文實非來尋仇,而是來取咒語的,他的目的只是李洪水葫蘆的開啟咒術,而不是要牧塵償命。
郭舟悅聽聞和李洪水的葫蘆有關,驚的差點跳起來:“李洪水的葫蘆?廬山博物院那個?那可壞了。”
“就是廬山博物院丟的。”牧塵說道。
“這麼重要的東西,還能丟了,廬山博物院還能丟東西。”郭舟悅說道。
“別人都闖進博物院來了,還不知道到底丟了多少東西?”林羽說道。
“主要就是這個葫蘆了,衛文費了這麼大的勁將我誆來商丘,就是為了葫蘆的咒術。”牧塵說道。
“為了什麼?”林羽問道。
“那葫蘆可裝萬物,據說裏面有一個極其嚴密的空間陣法。”郭舟悅說道,“而李洪水用他來裝水,據說那葫蘆也只被裝過水。”
“如若此,那麼不知他們拿葫蘆裝江河湖海的哪個?”林羽說道。
“也許過幾天就知道。”林裳說道,“如果真的起了一座湖,怕是驚天的動靜。”
江西,廬山博物院。
牧塵和高居霖說這件事情的時候,身在廬山博物院的高居霖的臉都黑了,
趕忙找到徐紫陽,他此時正在眺望廬山夜色,不遠的山峰鋪展,白雪披覆整個山頂,這是初雪,今年來的算早。月亮露出雲端,銀光閃閃。夜幕中的廬山,是一副美麗的水墨畫,身於此山的人卻無法自如。
“大師。”高居霖說道,“入侵博物院的人,取了李洪水葫蘆的啟用咒術。”
徐紫陽聽聞,眉頭一凝,與高居霖目光交互,無需言語,滿是郁色。高居霖不知道要看哪裏是好,只得低頭。
徐紫陽無話,負手而立手而立,又開始看山。
高居霖心中腹誹道:“這徐大師又開始了。”
忽地聽到徐紫陽開口說道:“傳話到方丘書院,方丘書院監察天地,此事需讓他們注意。”
長白山天池,深夜,大雪。
約十人的隊伍,身披白色大襖,頂着風雪,在茂密的針葉林中跋涉。他們沿天池東邊山澗盤旋而上直到山頂,腳底不遠處就是大名鼎鼎的長白山天池,在低溫下,天池湖面猶如一面銀色的鏡子,雪粒被風吹起,浮在凍結的湖面上,在月光下滿是幽幽霧氣。風聲呼嘯,似有刀子打在來人臉上。
有幾人包裹的異常緊密,戴着的**帽,穿着厚底雪靴,手上握持淡藍色火焰,赫然是幾位火系術士,而衛文也在其中,他是裏面的關鍵人物,這次來長白山,就是為了天池之水而來。
衛文手指天池,身後的幾人在風雪中朝着不同的方向飛快行去。
衛文指示,隊伍中人各自出發,他不急不緩地向天池邊走去,暴雪掩蓋了他的蹤跡。
在夜色下,天池邊,各個地點駐紮的神思庭守衛受到了襲擊,不同的術士流氣息衝天而起,屬於不同的陣營,不同的屬性。
有守衛被飛刀斬殺,無聲無息。
有守衛正和兩個來襲之人纏鬥,他已勝負重傷,正要和來人同歸於盡。
有個火系術士正中烈火焚林,有幾個雷系守衛困在林中。
不同的方向,不同屬性的術士用着各自擅長的咒術,啟動不同的陣法,投入到對抗和反對抗之中。
只有衛文,他已到天池邊,拿出葫蘆,念出咒術:天地不同方覺遠,共天無別始知寬。
衛文忽然覺得身體一定,連風聲都只剩下窸窸窣窣,接着風停,片片飛雪靜止在他的眼前。
這是葫蘆中的空間陣法擴張的結果。
衛文感覺身體的每一寸都被凝滯的空間影響,李洪水的葫蘆要如何接納萬物,衛文並不知曉,只能謹慎為上。他急忙將葫蘆拋入水中,這才覺得空間束縛放鬆了許多。
葫蘆沉入湖底,空間置換大陣開啟,隨即,三四公里的範圍內,冰面破碎,發出轟轟的聲響。縫隙之間,發出白光,這般千萬塊的碎片交織在一起,如同破蛹成蝶。
在瑟瑟北風中,衛文站在江邊,他無法想像湖底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聽冰面咧咧作響,然後向下塌陷,接着冰塊融化,而後又消失。實際,葫蘆的水並不是從葫蘆口吸到內部,而是通過空間置換的方式進行,所以此間不過須臾,天池的水便沒了一半,再過一會,便全然消失無蹤,只剩下瀕死的魚。
葫蘆的作用消失之後,天池原地只餘一個巨大的天坑,約二十億立方米的水消失無蹤。
此處動靜早就驚動雙方打鬥的人,只是纏鬥之下無法前來,衛文下屬拖着守衛,使之無法顧及天池中的動靜。
衛文小心翼翼地拾起葫蘆,掂了掂,重量並沒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