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霧裏看花與飛廉的禮物
林羽腦海正顯現着他能想到的各種朦朧意象，寒霜、迷澤、夕陽、殘雲、暮色、煙雨……各種景象在他腦海中輪轉，如同一道道時光畫布不斷地展開然後收起。
坎位上，林羽想起他在麀鹿台和林淼的對話。
“什麼是朦朧意象？怎麼樣算是朦朧意象？”林羽問道。
“一切似幻非幻，無法追尋本真的抽象概念。”林淼說道。
林羽凝眉，他似懂非懂。
“林羽，春水船如天上坐，老年花似霧中看。”林淼的聲音在林羽耳邊響起，“八卦陣圖雖強，然如霧裏看花，終隔一層。你需要靠這裏，你的意識，意識就是如此奇妙。”
坎位上。
林羽在心底不斷默念着，“春水船如天上坐……意識，意識，意識。”
他覺得整個盤龍洞都靜謐了下來，鐘乳石滴下的水停留在空中，不斷對抗懸浮咒牽引的眾人靜止在原地，表情猙獰。
“林羽，你發什麼呆，跳啊。”邊姜的聲音在還是孩童的林羽耳邊響起，他正站在山腰上的一棵冷衫上。
“我……我剛剛好像在……。”幼年的林羽說道，“好像是在……”
林羽想不起他剛剛在什麼地方。
“你愣着幹嘛？跳啊。”林裳也在底下喊着。
“我看不清，霧很大。”林羽朝底下大喊道，“我看不清那邊的樹榦，抓不到。”
“集中經歷林羽，集中經歷。”邊姜喊道。
“集中經歷。”林羽念道，深吸了一口氣。接着他定神一躍，跳入霧中。
如同初夏的早晨，小水滴打在他的臉上，朦朦的水霧撲面，他陷入一種極深極長的意境中，霧氣一顆顆，一粒粒，如煙，如塵被他看在眼中，在意境的盡頭，一根樹榦出現，他已經做好抓住它的準備。
林羽抓住樹榦的一瞬間，幻境破滅。
此時，盤龍洞內，林羽終於用“霧裏看花”抽離出朦朧意象的概念，他控制自己的物質系術士流，用意識將雷系術士流分出，隨之被八卦圖抽離。
陣圖中，同學們的術士流不斷被牽引出來，有幾名學生已經筋疲力盡了。
桑格微微皺眉，她就站在八卦圖不遠處，一出聲，聲音就在洞中迴響：“此八卦圖因起風式結成聚風陣。此為基礎陣法，如若聚風陣都無法成型，那以後的陣法就不用學了。”
“林羽。”林裳對旁邊的林羽喊道。
林羽已經從思緒中迴轉，聽到林裳喊他，林羽轉頭頷首回應。
林裳明白林羽已經有了打算，她終是心安。不管桑格是什麼目的，或者是不是看出了什麼，這一遭他們總要過去，現在不成，那麼接下來薛琴的測試將會有同樣的結果。
林羽已經做好準備，不再抗拒八卦陣圖的牽引。他展開雙臂，頓時蘊藏在體內的雷系術士流不斷釋出。
只是剎那，林羽的行動就讓他的懸浮咒變的凌厲起來，坎位上風如狂馬肆虐，順着陣圖的對線影響到離位上的先生。
只一會，所有的人都察覺到聚風陣的變化，被牽引的程度有所消減，聚風陣終成型，大家不由地放下心來。
風聲呼嘯，在盤龍洞中橫衝直撞，此時大家才明白來盤龍洞洞口的風是哪裏來的了，可以想見在洞旁就有一座聚風陣，只是不知道是格桑設的，還是別的人設的。
桑格看到聚風陣成型，臉上微微有些笑意。
“還需堅持兩刻。”桑格說道。
大家不覺艱難，只要保持現在的控制程度即可。
只是沒等兩刻，洞中深處刮出一陣風，它如同有意識般地進入聚風陣，輕易地將陣中的風扯碎。
這情況莫名其妙，聚風陣破，學生們遭受輕微的反噬。
桑格盯着洞內風來的方向。
眾人注意到桑格的行為，洞內安靜下來，學生們各自聚集做好防禦。
桑格走到眾人之前，依舊看着風來的方向，那裏昏暗至極。她注意到地上有幾塊石子，一揮袖，嘭地一聲石子被她的衣角打飛出去，一道嘯音發出，同時洞中發出幾聲石頭碰撞的聲音。
除此之外，別無它響。
桑格似有察覺，她雙手合十，結成一菱形戰印，此印為凝光決，結印展開，飛快地向洞內飛去，所過之處形成一條光亮的通路。
這次大家終於看到出現在洞中的生物，身如鹿，頭如雀，有角而蛇尾，文如豹文也。
“這是……飛廉？”千流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前方有約十幾隻千流說是飛廉的生物，很明顯地，領頭的是站在最前的那隻，它也是最健壯的。它們走的越近，千流就越能確認，他們是飛廉。
“是飛廉，前望舒使先驅兮，后飛廉使奔屬，鳥頭鹿身。”千流說道，“文王院真的有飛廉。傳說中飛廉是風神，應劭曰，飛廉，神禽，能致風氣。它們食氣聚氣，是來這裏覓食來了。”
千流說著，那些飛廉已到近處，嘴裏叼着幾株草。
林羽看到飛廉離他越來越近，大家的目光也朝向他，正是手足無措的時候，桑格對他說道：“報之以桃李，報之以瓊瑤，很難得，着需要運氣，它們很大方。”
領頭的飛廉已到林羽的跟前，大約有五尺高，睜着一雙碩大的眼睛正在審視着他。
大家也明白剛剛是因為林羽讓颶風陣成型，恰巧飛廉在洞中覓食，遇風而食。現在它們要回報林羽的饋贈。
果然，飛廉看了林羽一會之後，就低下頭來。
“快接。”桑格催促道，“飛廉的送的禮物。”
林羽此時才明白過來，用手接住飛廉嘴裏叨着的幾株草，草上粘粘的，有一層很厚的口水。
“這是飛廉草，重點是它的口水。”桑格說道，“它們能製成定風丹。”
林羽有些不解：“那麼要怎麼製成定風丹？”
林羽說完，桑格有些意外地看了林羽，說道：“去找個練丹師。”
“練丹師？”林羽一下子覺得有些穿越。
“教授，林羽是庭外來的，不太熟悉。”季芳說道。
桑格聽完點點頭，也不說什麼，轉頭走了。
“那煉丹師是怎麼回事啊？”林羽低聲問寄芳。
“去化學系，找個人。”寄芳說道。
“好的。”林羽說道。
而咒術課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