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錢
“局長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秘書說道，“大概是在兩個多月前吧，當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就那麼趴在辦公桌上一動也不動，書桌上還噴了一大口血。”
“我當時嚇壞了，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以為局長被刺殺了，結果後來大家趕來的時候發現事情既好像是這樣又好像不是這樣。”
“我們檢查發現他的身體非常正常，不，應該說健康得有些不正常，我們沒發現他有任何問題，但他又像死了一樣一直一動不動，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反應。”
“直到後來，有一個心理醫生說，他看起來像是精神崩潰了。”
“就是這麼回事了，因為沒有局長的簽字，所以這件事算不上‘最高機密’，你有知情的權力，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最後秘書問道。
“……”兩個月前，是一女接取任務的時候……也是二男突然變得嗜睡的時候。
“你之前說噴血了對吧。”
秘書怔了一下，回憶着說道：“對，是有這麼回事，後來他在床上還吐了，好像是又吐了兩次左右吧。”
兩次？一女皺起眉頭，這也剛好和二男一樣。
莫名的，她心裏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隱隱約約把握住了什麼東西。
這會和那個局長特別關注的詭異小區有關嗎。
“怎麼，”秘書挑了挑眉，“你知道什麼，和那個最高機密有關係嗎？”
“不知道，”一女搖了搖頭，“不過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秘書連忙問道：“什麼想法？”
“那個說出局長精神崩潰的心理醫生，你先讓他去看看今天我帶來的那個人的房間看看他。”
“他的見聞也許非常重要。”
“……”秘書沉默了一下，說道，“如果你不與我分享你知道的事情，我可能無法支持你。”
“這是最高機密。”一女淡淡地說道，把秘書的話一下全堵住了。
……
時間緩緩流逝，天漸漸放亮了，陽光被灰色的霧氣阻斷，大地上變得一片朦朦朧朧。
食堂里，一女和三男面對面坐在飯桌的兩邊，邊上躺着在此睡了一整晚無人理會的二男。
他仍在睡。
三男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吃着飯，一女則大馬金刀地跨着，一邊抖腿一邊單手持筷吃着早餐，沒有一點溫婉的氣質。
三男對此有些看不過眼，他提醒道：“隊長，注意形象。”
“形象？”一女對着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含糊不清地說道，“甚麼形象？”
這個問題問地恰到好處，隊長她會有什麼形象呢？三男不由陷入了沉思。
如果要說隊長是個什麼樣的隊長的話，三男能夠挺起胸膛說她是個很好的隊長，但要問她有什麼形象……
嗯，好像確實沒什麼形象。
呵，見三男沒有說話，一女暗暗冷笑一聲。
想讓我改坐姿？實在可笑，老娘想怎麼坐就怎麼坐！
“唔……”二男難受地哼了哼，翻了個身，從長椅上“撲通”一下滾了下去。
他仍在睡。
……
金有錢的心理醫生在這個早上來報到了。
這是個文文靜靜的年輕男人，他穿着白大褂，夾着一個黑色的文件夾，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
他在特務局所在的大樓里走着，從一樓走到十七樓，又從十七樓走到五樓，從門衛廳走到檔案室，從檔案室走到食堂，
又從食堂走到監控室，最後他拉住了一個清潔工，問道：
“請問7321號監禁室怎麼走。”
說來有些慚愧，他迷路了。
清潔工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上兩層，樓梯口出來左拐，第三個交叉口往右第一個房間。”
“謝謝。”
“不用謝，兩塊錢。”
“……”
“我沒帶錢。”
“沒事，這裏掃碼，謝謝。”
……
不管怎麼說，醫生終於找到了金有錢的房間，他心裏稍微有些不舒服，明明發來的通知上說這件事非常重要，讓他保持高度重視，但他們自己卻連一個接待的人都沒有，連路都要他自己找。
甚至還要收錢。
唉，算了，我就一打工仔，平常心平常心。
他整整衣領，看向了房間中這次任務的目標。
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現在像彌勒佛一樣側躺在床上，一根手指伸進鞋口將其頂起，在那裏轉着玩，看起來沒有一點身處……
等一下，那隻鞋不是上流男士最新推出的澳康達嗎？！嘶~~，這玩意一雙抵我三年的工資！
仔細一看，他手腕上戴的手錶好像是純金的！看那流暢絲滑而光芒內斂的外殼，絕對是名家手工打磨的！七年工資，這個表夠我七年工資！
再仔細一看，他身上穿的那套衣服也是我完全沒見過的款式啊！是私人定製吧！這絕對是私人定製吧！
醫生不禁微微紅了眼睛，長期使用缺乏休息的眼睛泛起一絲絲刺痛。
這個男人，他非常有錢啊!
該死的！
咳咳，不行，冷靜，我要冷靜，我是個專業的心理醫生，不管病人是什麼樣的人，我都要保持鎮定，這樣才能做出最正確最有效的診斷。
不過是個富豪而已，雖然我不是，但我也不是沒見過。
我不但見過，我還在宴會上和人家擦了一下肩膀！
醫生深吸一口氣，推開監禁室的門走了進去。
監禁室的門被悄然推開，金有錢的目光一下投了過去。
來人應該是一個醫生，穿着普通的白大褂，臉上的笑容略有僵硬，他胳膊下夾着一個黑色的文件夾，裏面應該是我的資料，看起來沒有攜帶什麼奇怪的專業工具，是心理醫生嗎。
為什麼是心理醫生，我看起來像是有什麼心理毛病嗎？！
我很正常的好不好！
“你好啊，”醫生和善地對金有錢打了聲招呼，“呆在這一定很無聊吧，我們來聊聊天如何。”
吼吼，想和我金有錢聊天嗎。
金有錢上下掃視着醫生，那赤裸裸的目光看得醫生有些緊張和尷尬。
老舊的手錶，掉色的大褂，邊緣模糊的衣服，臟污的褲子，沒有牌子而且大小也不合適的鞋子。
“呵。”金有錢輕笑一聲，用鞋拔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目光深邃地看着醫生，“你，很窮吧。”
這句話像利箭一樣射進了醫生心裏。
“窮鬼，沒資格和我說話。”金有錢繼續說道，醫生全身一縮，手一抖，文件夾啪唧一下掉到了地上。
“你……”醫生捂着心口，一時有些說不出話。
他他他他他他他最討厭別人說他窮了！
討厭啦！
“這樣，”金有錢接着上面的話說道，“你給我一張存摺，我划三百萬給你，然後你再來跟我聊天。”
醫生：“……”
“？！！”
這一天，醫生突然就達到了人生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