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506章原諒我，這是最後一次
“嗚……呃……”
被鎖喉的宇智波仙門連開口都困難，他勉力向外瞥了一眼。
讓娜小姐氣息奄奄，但是並未殞命，真是太好了……
“八門遁甲的死門打開后必死無疑，柱間這樣的仙人體也不例外，但是神樹之力吊住了她的命。”
注意到宇智波仙門的視線，六道斑親開尊口為他解惑道：
“不過也不必慶幸，你們的命運都已經註定，就是用生命澆灌神樹，為我培育出執掌生死輪迴之力的神樹果實。”
說完，六道斑騰雲駕霧，攝起宇智波仙門和讓娜，向著南方飛去。
宇智波仙門如今也是瀕死狀態，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人擺佈。
膨脹求道玉和頂上化佛的衝撞，幾乎將本州島攔腰截斷，深居內陸的木葉村險之又險與填滿海水的天坑擦肩而過，不過以後就是臨海村鎮了。
不遠之處，就是被斬斷的神樹樹墩，一根又一根虯龍般的樹根緊緊的抓住大地。
六道斑帶着兩人向下降臨。
噗通一聲，宇智波仙門猶如破口袋般摔在地上，他強撐着傷痕纍纍的身體站起身，抬頭一望。
只見一根拱破地面的樹根上，吊著四個藤蔓纏繞的繭子。
“是因幡，還有其他中了無限月讀的五影們。”
右眼紅光一閃，宇智波仙門喃喃道。
下一刻，他腳下變生肘腋，幾根樹根破土而出。
現在連站立都搖搖晃晃，宇智波仙門自然是無力閃避，被樹根捆住身體。
“力量……在流失！”
宇智波仙門面色愈發煞白，體內融合神樹之力的木遁正在源源不斷的被汲取。
“你們體內的神樹之力，終於物歸原主了。”
六道斑闊步走到宇智波仙門面前，嘴角一翹：
“神樹可是很貪婪的，連你原來的木遁、仙術，甚至是宇智波一族的超凡血脈，也會被連本帶利奪走。”
陰陽合一，可得森羅萬象，不僅只是創造，來自異星的神樹統合天地萬物，將地球的超凡存在收割，也是森羅萬象。
宇智波仙門眼睛一眯，口中悶哼一聲。
成為超凡是魚躍龍門的脫胎換骨，被剝奪力量化凡，則是從雲端打入凡塵，箇中滋味自然並不好受。
“仙門，你們的犧牲不會浪費。看啊，神樹之花開得多麼絢麗！”
汲取宇智波仙門、因幡和讓娜三人的神樹之力，被砍倒的神樹從原本的樹墩上又重新生長出枝芽，幾個呼吸之間就升到千米，頂端一朵紫色奇葩怒放。
在花蕊之中，彷彿藏着一輪小型星辰，流光溢彩，幾與天上的中秋滿月爭輝。
“那就是神樹果實……”宇智波仙門目光一凝。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六道斑對宇智波仙門說道：
“看在你們讓我打得這麼盡興的份上，我就聽一聽吧。”
只是盡興而已嗎？
宇智波仙門看向六道斑的眼神五味雜陳。
六道斑巔峰狀態的九顆求道玉，發動無限月讀後剩下五顆，他僅用一半的力量，就將宇智波仙門所有人的放手一搏擊潰。
但是，六道斑本人也並非毫髮無傷，他腦後的求道玉只剩孤零零的一枚。
六道斑現在的力量，只有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
宇智波仙門目光閃爍，反問道：
“我沒有什麼遺言，但是，伊邪那美大人的遺言，你想聽嗎？”
“柱間的遺言嗎……”
六道斑眉透一皺，雙眼中一時變得晦暗，旋即就嗤笑一聲道：
“無非是讓我改邪歸正，不要一錯再錯的古板說教吧。”
讓斑說中了。
“既然你那麼了解伊邪那美大人，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
宇智波仙門沉聲道：“將億萬生靈作為祭品，得到生死輪迴的權柄，你將伊邪那美大人起死回生之後，她只會感到痛苦！”
“你……知道我要復活柱間？”
六道斑沉默片刻，索性就承認道。
“你留在南賀神社的石碑提到，宇智波一族會因痛苦而開眼，越是潛入黑暗，便能得到越強大的力量。”
宇智波仙門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
“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寫輪眼是心靈寫照之眼，沒有誰比宇智波一族對愛的了解更深刻，也正因如此，才會因為失去摯愛的痛苦而開眼！”
斑曾經說過，能在自己的身上看見他的影子，但是斑對宇智波仙門而言，又何嘗不是一面鏡子。
和斑同樣擁有失去摯愛之人的痛苦，以己度人，宇智波仙門如果能得到六道輪迴的權柄，也會第一時間復活美琴。
“寫輪眼的力量和瞳術，映射出本人的願望。這股力量並不只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彌補過去的遺憾，讓我們在未來能守護摯愛之物，不再失去。”
回想起宇智波鼬和佐助這對兄弟，還有自己得到的瞳術八雷神，宇智波仙門悵然道：
“斑，你的瞳術為什麼是分身？你太強大了，害怕自己孤身一人，沒有誰能跟得上你的背影。除了伊邪那美大人！”
“你對寫輪眼的理解，竟然超過我這個宇智波一族的始祖。”
六道斑忍不住撫掌讚歎。
他闔上眼睛，旋即就緩緩睜開，往常如神靈般高高在上的冷酷稍稍消融，浮現出幾分人性的溫和。
“在被封印的數千年之中，我無比的憎恨柱間，但仇恨增長的同時，我的思念也與日俱增。”
對於將死之人的寬宏，六道斑對宇智波仙門吐膽傾心，袒露心聲。
“在柱間死後，我才發現我比想像中的更愛她。和柱間在木葉村度過的那短暫時日，是我誕生以來最快樂的時光。”
六道斑的語氣一下子充滿惆悵和落寞。
“我一直在思考，為了追逐力量，和柱間反目成仇，到底值不值得。我承認後悔了，那我更需要填補內心的空洞。我要創造一個有柱間的世界！”
宇智波仙門抿着嘴唇，注視着六道斑質問道：
“所以即便是毀滅世界，違背伊邪那美大人的意志，你也要將她復活嗎？”
“如果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不是嗎？‘宇智波’仙門。”六道斑輕笑一聲。
宇智波仙門無言以對。
如果讓他來抉擇，復活心愛之人和世界，天平會倒下哪一方，根本就不用猶豫。
這就是宇智波！
就在這時，纏繞在宇智波仙門身上的神樹枝條驟然縮緊，攀附至臉上。
神樹和木遁的力量，已經完全被抽離出來。
天空之中，神樹花蕾之中閃耀的光暈愈發璀璨。
“神樹果實就快成熟了！”
臉上浮現出狂喜，然後六道斑深深看了宇智波仙門一眼，轉身就要離去：
“和你聊的很愉快，我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你。再見了，仙門。”
“還沒有結束呢！”
盯着六道斑的背影，宇智波仙門右眼的三勾玉驀地一旋，凝結成三瓣櫻花的萬花筒。
“八雷神！”
六道斑驀地通體生寒，頭皮發麻，下一刻，一道道白色靈光衝出頭頂三寸之上。
“怎麼可能……我的靈魂被拉扯出身體！？”
即便是在面對夜凱和頂上化佛之際，六道斑也沒有這種危機惡寒。
他當即就回臉過來，看着宇智波仙門的右眼，不由得面色大變。
“仙門，你的瞳術是對靈魂……是對亡者特攻！”
“呵！我的瞳術，其名八雷神！用來對付你這個擅闖黃泉的‘伊邪那岐’，恰如其分！”
宇智波仙門的萬花筒眼白充血，眼眶溢出殷紅的血珠。
《古事記》記載，伊邪那岐潛入黃泉尋妻，發現妻子伊邪那美已經屍身腐爛，誕生出八位恐怖的鬼神，嚇得驚慌失措，轉身而逃。
在盛怒的伊邪那美的命令下，八雷神率領黃泉大軍追殺伊邪那岐，被他險之又險的逃出生天。
八雷神中在首曰大雷（象徵雷霆之威）、在胸曰火雷（象徵電光花火）、在腹曰土雷（象徵雷擊地面）、在背曰稚雷（象徵雷雨過後天氣清新）、在尻曰黑雷（象徵天昏地黑）、在手曰鳴雷（象徵雷聲震動）、在足上曰伏雷（象徵雷電隱藏於雲層）、在陰上曰裂雷（象徵閃電撕裂天空）。
得益於八雷神這個鬼道瞳術，宇智波仙門第一次見到對阿鳴打入楔進行轉生的斑，就發現斑的靈魂和阿鳴的身體匹配度存在最後一點破綻，由此找到拯救阿鳴的方法！
只要沒有吃下神樹果實，實現完美復活，斑就還是個死人，八雷神瞳術就是他的剋星。
泰山府君曾經將宇智波帶土的靈魂抽離，現在宇智波仙門就是要復刻這一神跡。
在之前的戰鬥之中，宇智波仙門從未使用過須佐能乎，就是把所有瞳力賭在這一刻！
一道道純白的靈光，猶如壺口的蒸汽，不受控制的從六道斑身上流走。
“你一直在等待着這個時刻嗎，仙門！”
靈魂被八雷神強制拉扯出軀體之中，六道斑不由得勃然色變，驚怒交加。
他抬起手，想要將身後最後一顆求道玉打出，讓宇智波仙門形神俱滅。
但是六道斑此刻如泥塑木偶，動彈不得。
“呵呵，啊哈哈哈哈哈！”
起初的慌亂過後，六道斑面露瘋狂的冷笑起來：
“在我全盛時期，你的瞳術不可能對我奏效。即便被你趁虛而入，贏的人也還會是我！”
宇智波仙門不由得心一沉。
縱使八雷神可以剋制冥土亡靈，但是他和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只有斑被削弱到極限，才有勝算。
“有意思，要拉出我的靈魂，就儘管試一試吧！”
隨着六道斑鎮定如初，全力抵禦宇智波仙門的瞳術，八雷神拉扯靈魂的速度大為緩解，甚至還反向拖回軀殼之中。
宇智波仙門和六道斑之間，已經形成拔河一般的拉鋸戰，只要有一點外力就能打破脆弱的平衡。
“你的寫輪眼不是永恆萬花筒，已經快要看不清了吧？還能撐多久，仙門！”
看向宇智波仙門爆血的右眼，六道斑冷酷一笑。
確實，宇智波仙門的右眼劇痛欲裂，鮮血淋漓塗滿半張臉，眼前一片赤紅中只能依稀看見一道人影。
就在這時，被神樹纏繞的五個繭子之中，各自有一抹金光閃現，排着隊，撞進六道斑的心口，消失不見。
六道斑體表頓時冒出一陣金燦燦的光暈。
“這小子猶如風中殘燭的靈魂，居然燃燒起來！”
六道斑失聲道：
“幾個小丫頭身上竟然藏着這小子的靈魂！”
“你太強了，斑！所以你不會看向腳下，你的強大就是你的敗因！”
宇智波仙門怒吼起來。
只有五影才知道的秘密，阿鳴授予五影的天之咒印里，各自藏着一點靈魂碎片。
宇智波仙門得知之後，就一直準備着這個後手。
現在就是將其打入阿鳴的軀體之中，作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阿鳴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眼睛瞎掉也沒有關係！給我滾回冥土去，伊邪那岐！”
將殘餘的全部瞳力一鼓作氣的爆發而出，宇智波仙門聲嘶力竭的咆哮道。
右眼萬花筒的紅光達到最盛，猶如超新星爆炸綻放出最後的光熱，就永遠的黯淡下去。
砰！
腦海中傳來一聲玻璃炸裂的爆響，宇智波仙門頭一歪，生死不知的昏厥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的宇智波仙門稍微清醒，他的眼前已經是一片黑暗。
“啪。”
驀地，宇智波仙門的面前傳來腳步聲。
“你是斑，還是阿鳴？”
滿臉是血的宇智波仙門抬起頭，輕聲問道。
他已經是徹徹底底的普通人，不僅失去寫輪眼，所有超凡力量都被神樹吸收了。
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因為宇智波仙門已經雙目失明，什麼都看不見。
就在這時，宇智波仙門感到額頭有一點冰涼的觸感。
“是手指嗎？”
抵在宇智波仙門眉頭的兩根手指，施展點石成金的奇迹，下一刻，他黑暗無光的世界重現光明！
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宇智波仙門的雙眼之中。
原諒我，這是最後一次了。
宇智波鳴嘆了口氣，在心裏默念道。
對這個世界的謊言，終於可以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