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且修行

上一個天師魁首？

趙長生現在已經有些麻木了。

先是他的父母還活着。

然後又是自己是什麼西楚皇室後裔，天師趙家一脈。

等他腦子暈乎乎的時候。

又跟他說，曾經有人贏過老天師，差一點才成為這一代的天師？

誰不知道老天師之道法神通，是道門無可爭議的第一人。

可他居然輸過？

那個人該有多可怕？

老天師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趙長生的震驚。

他笑眯眯的問道：「你認為我的實力如何？」

他看着趙長生，像是看一個最喜愛的晚輩。

「天師之神通道法，自然是無可爭議的道門第一。」

老天師點了點頭：「沒錯，我甚至可以大言不慚的說是半個天下第一。」

「但是在我年輕時，我的天賦並不出眾。」

「那時候，我有很多師兄也很優秀，其中尤以你見過的那個道士最優秀。」

「他的名字，叫做陳無名。」

「這位才陳師兄的天賦極為驚艷，在那時候的龍虎山，可以說他就是皓月而我們的只是米粒之珠，凡夫俗子。」

「而我的天師之位，與其說是我爭來的，不如說是那些師兄讓的。」

「或者說是我的師父，上一任天師給的。」

「他指定了我為新的天師，那是一場關起門來的議事。」

「於是我的師兄們，開始在鬥法上放水輸給我。」

「但是這位陳師兄不忿，他認為這樣不公。」

「他在師父面前擊敗了我。」

「他覺得這樣決斷天師之位壞了規矩，於是他違背了師父的意志。「

「他擊敗了我，要成為他天師。」

「但是師父的權威無人可以挑戰，最終我還是成為了天師。」

「而他也憤而離開龍虎山，從此只着紫袍，以示對師父的不滿。」

趙長生恍然大悟。

難怪那個道士會穿着天師才會穿的紫色道袍。

「後來，我一直到不惑之年才開了竅，修為突飛猛進。」

「是不是覺得我師父做得不對？」老天師笑眯眯的道。

趙長生有了一些明悟。

想必老天師對他那位師兄也是有些愧疚的。

因為老天師從來沒有穿過屬於天師的那一身紫色道袍。

趙長生點點頭又馬上搖搖頭。

有些訕訕的看着老天師。

我哪裏敢這樣說。

「我那時候也覺得師父不對，因為他壞了規矩，但是所有人都支持師父，所以我只能成為天師，我沒有選擇也無法拒絕。」

「但是現在我覺得師父是對的，我們只有虧欠陳師兄。」

「陳師兄那時候起，就和龍虎山斷了來往。」

「這些年，他一直遊走在人間，不斬妖也不除魔，一心一意的追求大道長生。」

「為此造下許多殺孽。」

「我不得不去見了他一次。」

「難道那次？」

趙長生想到一件事。

老天師已經二十年沒離開過龍虎山了。

好像他二十年前離開龍虎山就是在東海和一個神秘人交手。

「沒錯，我們在東海交手了。」

「我勝了，他答應我歸隱二十年，我那時候看他壽元將近，便放過了他。」

「他是個極守承諾的人，必然會履行諾言的。」

「以他的壽元，二十年之後就算不死也是行將就木。」

「但是如今聽你說來，怕是他已經找到了延續壽元的方法。」

「至於他為什麼要去清月城。」

「我想是為了那枚神鏡。」

「這世間一直有一個傳言，集齊十三神器，便能打開仙界之門，飛升仙界。」

「我想他是想這樣做。」

「原來如此。」

「真的有仙界嗎？」

趙長生心裏一動問道。

他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是否也會怕死。

他現在不怕，但是到了要老死的那一天他會不怕嗎？

道人求長生。

他趙長生自然也想。

不求長生，修什麼的道？

而所謂的飛升，便是道人此生最大的追求。

「或許有。」

「或許無。」

趙長生嘴角抽搐。

回答了，但是沒有都答。

「這個答案，對現在你來說太過於好高騖遠。」

「入了聖人之境，一切疑惑自解。」

趙長生有些無話可說。

我的老天師啊。

我走了那麼遠的路來這龍虎山。

好像除了我的父母還活着之外就沒有得到其他的任何有用的答案。

難道您認為我真的就能成就聖人之位嗎？

這聖人之位，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一門一聖人。

三千大道三千聖人。

三千大道，一道一聖人。

如今道門先有老天師，後有張朝霞。

其他人又如何出頭？

難道他趙長生要去出家當和尚不成。

現在想來好像也可行。

武夫有司空南玄。

道門有天師張宏之。

只有佛門，如今還無聖人。

嗯，現在想想，要不當和尚去了？

趙長生有些惡趣味的想到。

「可是，老天師這些東西，您都可以直接告訴我，為什麼還要我來這裏，爭奪這什麼天師魁首？」

趙長生非常不解。

這些事情，如果真的願意告訴，直接說就是了。

為什麼要他來當這天師魁首。

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這場爭鬥。

怎麼看對他和張朝霞來說都是兩敗俱傷。

如果不是老天師出手，只怕這一戰，他和張朝霞都得廢了。

「至於這個，你以後自會知道。」

「那麼，我的師父龍華道長，於我來說，是什麼？」

「是師父嗎？」

趙長生想到龍華道長。

「引路人，護道者。」

「按照既定的命運，你的哥哥趙長壽是早夭之人，因為你來了，還有龍華道長的護道，所以他得以活下來。」

「而龍華道長，自然是你的師父。」

「但是同時也是你的護道人，和引路人。」

「龍華道長和任何人都沒關係，那只是你們之間的緣分。」

「最純粹的師徒關係。」

趙長生鬆了一口氣。

他擔心自己和哥哥的命運都是被安排好了的。

他希望本就如此，而不是被人選擇出來的路。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我也清楚你那些疑惑。」

「但是我現在沒法和你一一細說，這其中有很多事情不可輕言。」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修行，等到有朝一日你的所有問題都會得到答案。」

「至於你的父母，你也不必擔心，他們很好。」

「且修行吧。」

「只有足夠強大，你才能走到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