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是福是禍
"看來南大小姐確實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安硯清冷冷開口。
聽聞此話的南懷淺疑惑開口。
"難道我們昨日不是第一次見面嗎?"
"罷了,我與你大哥以兄弟相稱,你是他小妹,便也是我半個妹妹,以後你也不要那麼生分了,叫我一聲硯清哥哥吧,我便喚你一聲阿淺吧,不要再拒絕了,我沒那麼好脾氣。"安硯清想着他家小女孩對男性那麼冷漠也是個好事,心中的怒氣便散去了一大半,說話也不自覺溫柔了起來。
"是,臣女領旨。"南懷淺還是刻意保留了一絲距離。
"走吧,阿淺。"安硯清也不生氣了,直笑着往前走。
南懷淺的大哥南懷瑜作為太子少師,又與安硯清私下交好,怎麼可能沒逛過着南國公府的花園,只是想找個理由跟南懷淺呆在一起罷了。
"太子…咳咳,硯清哥哥,前面便是了,您自行觀賞吧,有何問題問臣女就是了。"南懷淺一句太子殿下未叫出口,就想起了剛剛安硯清說的話,連忙改口。
看着南懷淺可愛的小表情,安硯清的心情說不出的愉悅。
突然,一隻半個手掌大的毛毛蟲落在了南懷淺的肩頭,嚇得南懷淺驚呼出聲,安硯清聽到聲音猛地回頭,以為南懷淺怎麼了,沒想到是一隻毛毛蟲;突然想起,南懷淺自幼便害怕蛇蟲鼠蟻。
淡淡一笑便走向南懷淺,伸手把毛毛蟲拿走扔到一旁。
看着南懷淺驚慌的小表情,安硯清沒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南懷淺的頭,手裏軟軟的觸感讓安硯清微微一愣。
南懷淺還沒有從驚嚇中緩過來,又被安硯清的舉動驚住了,向後退了一步,開口說道。
"硯清哥哥,臣女失態了,您要是欣賞的差不多了我們就回去用午膳吧,想必廚房也準備好了。"
安硯清低頭看着自己空空的手,鼻尖還縈繞着南懷淺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心裏砰砰直跳,一抬眼,便看到小姑娘已經徑直走了,笑着跟了上去,默默走在了南懷淺身後。
到了前廳,午膳剛剛端上桌,見二人歸來,老夫人忙開口。
"剛想遣人去叫你們,你們便回來了,逛了那麼久,太子殿下想必也餓了,粗茶淡飯,太子殿下別嫌棄。"
"老夫人哪裏的話,實在是把本王當外人了。"安硯清笑着坐下。
"祖母,孫女肚子都叫了,快坐下吧。"南懷淺扶着老夫人坐下。
"你啊,小饞蟲,太子殿下面前豈能如此無禮。"老夫人寵溺地開口。
"這飯菜看起來真是可口,本王得好好嘗嘗。"安硯清看着南懷淺開口道。
老夫人自是把這一幕看到了眼裏。
南懷淺裝作看不到,徑直做到了老夫人身旁。
安硯清這邊也不生氣,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桂花糕給南懷淺。
"阿淺,你小時候最喜歡吃桂花糕,不知現在還喜歡嗎。"
南懷淺看到眼前的桂花糕,微微一愣,這人怎麼會知道自己愛吃桂花糕。
"太子殿下只與懷淺一起在宮中相處過幾月,沒想到,這麼久了,還記得那麼清楚,真是我家懷淺的福氣。"老夫人看出南懷淺心中的疑惑,開口似是給太子殿下說話,實際上是為了解答南懷淺心中的疑惑。
南懷淺聽到老夫人說的話,心中的疑惑絲毫沒有減少,宮中?自己小時候居然入過宮?自己居然沒有一絲印象?怪不得,這人一直表現的跟自己是舊相識的樣子,一會要找機會問問祖母和母親。
想得太過投入,竟不知不覺把桂花糕吃完了,還傻傻的把筷子往嘴裏送。
安硯清看着小姑娘獃獃的樣子,不由失聲笑了出來,又特地夾了一塊桂花魚上無刺的部分給南懷淺。
"別發獃了,先用膳。"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南懷淺,聽到聲音,看了一眼安硯清,又抬頭看了一眼碟子裏的魚,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
但紅彤彤的臉蛋可躲不過安硯清的眼,南懷淺的皮膚本就白皙,那臉蛋上的紅暈格外明顯,看的安硯清一陣心軟。
一頓午膳就在這奇怪的氛圍中結束了。
"今日多謝南國公府款待,待本王回去定會好好跟父皇分享今日。"安硯清淺笑開口。
"太子殿下客氣了,以後常來府里坐坐,懷淺,你送送太子殿下吧,老了,乏得也快,兒媳,扶我去休息吧。"老夫人邊開口邊讓南顏夫人扶她回房。
見此,南懷淺想着自己心中還有疑惑,正好問問他,便直接應了下來。
"是。"
安硯清哪能不知道小姑娘心中所想,心中開心,卻不能表現出來。
"太子殿下請,臣女送您出府。"
南懷淺低頭說罷就走在了安硯清一側,心裏則想着怎麼才能開口詢問心中的疑惑。
安硯清看着小姑娘糾結的樣子,啞然失笑,開口道。
"想問什麼就開口吧。"
說著便停下了腳步,低頭看着南懷淺。
南懷淺見狀,猶豫了一下,但想着心中的疑惑,還是開了口。
"太子殿下,幼時我曾發生意外,醒來之後好多事便只能記起一星半點,臣女……臣女實在記不起來何時見過太子殿下。"
安硯清可沒忽略南懷淺說的幼時發生意外,急忙向開口想詢問南懷淺,可看着南懷淺的臉,話又堵在了嘴邊,連忙改了口。
"阿淺,看來真是個小笨蛋,把我忘的一乾二淨了,當初在宮中,我們可是同患難過的,罷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總歸都過去了,重要的是以後。"
安硯清並不是不想告訴南懷淺,他也很想讓南懷淺現在就記起來,可是不能太過着急,會把他的小姑娘嚇到的。
南懷淺聽到安硯清的回答也不好再繼續問了,便開口。
"恭送太子殿下。"
安硯清看着腦袋一團糊的小姑娘,笑抬手颳了一下南懷淺的鼻子,笑着說道。
"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見可不能再這麼客氣了,像小時候一樣叫我硯清哥哥或者阿硯就好了,別再那麼生分了。"
南懷淺被安硯清這突然的觸碰驚了一下,回過神來,安硯淺已經上了馬車。
本想着去找祖母和母親問個清楚但轉頭一想,祖母怕是已經歇下了,母親又素有午睡的習慣,便只好作罷。
"走吧,我們也回院子吧。"
剛上馬車的安硯清,立馬對身邊的阿凜說道。
"你立馬把南懷謹叫到太子府。"
"是,殿下。"阿凜轉身就去了。
安硯清想起小姑娘居然發生了那麼多自己不知道到的事情,剛剛的好心情消散的一乾二淨,身上又散發出一陣陣冷氣,一旁的阿青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氣息,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本以為太子殿下終於改性了,看來太子殿下是只對南家大小姐溫柔開朗。
安硯清前腳剛坐到南清園,後腳南懷謹就來了。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嗯,免禮,你們都退下吧。"安硯清淡淡開口。
"聽聞你今日去了南國公府,怎麼?沒逛夠。"南懷謹喝了一口茶調侃着說道。
安硯清瞪了他一眼,但礙於南懷淺的面子,還是順了一口氣便開口。
"阿淺當初出宮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別拿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糊弄我。"
南懷瑾聽着這番話,心中沉思了一下,玩味的語氣也不自覺收了起來。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太子殿下也不必深究,重要的是以後不是嗎。"
"只要是關於阿淺的,我一分一毫都不想錯過,倘若你還顧及我們的兄弟之情,便不要顧及這麼多,你應該明白,阿淺她只能是我的結髮妻子,南國的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邊說著安硯清的眼神邊直勾勾地盯着南懷瑾。
南懷瑾察覺到眼神,但也絲毫不畏懼,仔細思索了一下,淡定開口。
"當初出宮后的一個月之後,皇上皇后又傳喚父親,並讓父親帶小妹一同前往,皇上和皇后與父親在殿中議事,恰巧愉妃的娘家人孫夫人帶愉妃侄子和侄女入宮覲見,皇后便讓身邊的嬤嬤帶小妹三人去御花園玩耍,誰知不一會就傳來小妹從台階上滾下來的消息,皇上叫了太醫院所有太醫為小妹診治,但是祖父和父親堅持把小妹接回府中,太醫便日日前往府中為治療,即以如此,小妹足足昏睡了半個月才醒來,雖說沒有什麼大礙了,卻因驚嚇過度,許多事都記得斷斷續續;皇上也一直派人調查,後來還是一名當時在側面澆花的小宮女開口,當時正好有太監來找嬤嬤詢問膳食之事,誰知愉妃侄女便推了小妹一把,可因為他們年紀尚小,皇上也不好責罰,可外祖父和祖父誰也不願意小妹就這樣被人欺負,但小妹堅持不讓外祖父和祖父再去深究,此時也只好作罷,但在那之後,父親和母親送小妹去了南山修養,直到兩年前才回來京城,當時的太子殿下一直隨着太傅學習,自然……"
聽完這些,南懷淺的眼眸變得越發陰暗,拳頭緊握,脖子上青筋暴起,陰唳的開口道。
"這麼多年,你們南國公府藏得可真好,本王一直派人調查,多次問你,你都不曾開口,你應該知道我對阿淺的心意,為何……"
還沒等安硯清說完,南懷瑾便開口打斷了安硯清。
"即使知道又如何,當初的你能保護好她嗎?眼睛盯着你身邊這個位置上的又有多少人。"
安硯清聽到這番話,愈發的陰沉,但仔細看,他的眼神中還藏着一絲驚慌。
"我本想着等再過一段時間等西北戰爭結束,朝堂穩定之後,再想辦法尋得阿淺的蹤跡,可那日我突然見到她,只一眼,我便認出了她,便不再捨得明知阿淺就在京城還不與她相見。"
南懷瑾的眼神一直緊緊盯着安硯清,直到安硯清說完,他抬起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罷了,小妹她一向主意多,我這個做哥哥也管不了她,夫人一個人在府定是無聊,我就先回府陪夫人了。"
說著便起身欲走。
"我這裏正好多了一幅字畫沒地放,阿青,給南大人拿着。"安硯清聽出來南懷瑾的意思,心裏就想着要趕快討好一下自己的大舅哥。
剛走到門口的南懷瑾,聽此,默默笑了起來。
其實南懷瑾心裏想的若是讓安硯清知道,怕是會把他剝掉一層皮。與其把小妹交給其他男人,還不如跟安硯清那個知根知底的人,反正南國公府也有能力護小妹周全,再加上外祖父那邊,定是不會讓小妹吃一點虧。
這一趟,還收穫了一幅字畫,不錯,心情愉悅的南懷瑾哼着小曲離開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