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朕舉薦無名小卒
「皇祖母，皇祖母在嗎？」
剛走進慈禧寢宮，蕭離便旁若無人一般大聲吆喝。
這可嚇壞了身後尾隨着的李蓮英，連忙快步上前，好言規勸。
「陛下，這會兒太皇太后正在休息，陛下還是莫要大聲喧嘩，攪擾了太皇太后的清夢。」
蕭離馬上就停下了喊聲，向著李蓮英看了一眼，毫不遲疑一腳就將他踢翻。
「狗奴才，朕要你管？」
「哪有你說話的份？」
「縱是真的驚醒了皇祖母，朕自會討饒，此事與你何干？」
什麼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李蓮英摔倒以後只覺得苦不堪言。
而蕭離並未再理會他，橫衝直撞一樣直接走向裏邊。
掀開珠簾，蕭離叫了一聲。
午休的慈禧帶着些許惱意睜開眼睛。
「陛下莫叫了，哀家聽得見。」
說著，緩緩從鳳床上坐起，隱隱不悅向蕭離看去。
「陛下為何突然到了我的宮中？」
蕭離故作謙卑笑着，大步走到床邊，對慈禧行了個禮，也沒廢話，開口就直奔主題。
他告訴慈禧是嫪毐讓他來的。
說是太皇太后又重要的話要對他將。
「皇祖母，朕現在到了。」
「不知皇祖母要向朕說什麼？」
衝著慈禧拱了拱手，蕭離客客氣氣的問。
慈禧卻是沒說話，視線越過蕭離，看向外邊大廳。
看到嫪毐不在，眼底閃過一絲疑雲，這才開口詢問蕭離道：「嫪毐呢？他沒有回慈寧宮？」
蕭離點了點頭：「回皇祖母的話，嫪毐在向朕傳達了皇祖母的旨意后，便言說有事要出宮一趟。」
「在朕趕來慈寧宮的時候，他早已沒有了影蹤。」
慈禧感到驚訝，但想到嫪毐此前多次說過，皇城根下第一青樓里鶯鶯燕燕雲集時，便覺得自己知曉了嫪毐的去處。
作為女子，縱是身居高位，但此時慈禧心裏依舊醋意翻滾。
可她並未表現在臉上，收回思緒后，便看向蕭離。
「陛下，坐吧。」
慈禧手指向鳳床。
蕭離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床邊。
近距離打量着慈禧。
蕭離發現，這個半老徐娘依舊是風韻猶存。
生在豪閥，如今又身居高位，慈禧保養的是相當完好。
歲月沒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雖說已經將近半百，看着卻像是個三十多歲的小少婦一般。
胡思亂想時，慈禧的一聲陛下讓蕭離回過了神。
蕭離趕忙裝出一副恭敬的模樣看着眼前人。
慈禧也凝望着他，眼底帶着幾分埋怨，看了約莫兩個呼吸，終於開了口：「陛下，誅殺吳三桂是為哪般？」
沒有客套，沒有鋪墊，慈禧上來就是一副問責的語氣。
蕭離卻是依舊從容：「他對朕大不敬！」
「哦？大不敬？朝堂上的事情我也聽鰲中堂說起了，本宮卻並不覺得吳三桂的行文不端。」
慈禧又說，眼神陡然變得犀利。
蕭離嘆了一聲，神色感慨把頭低了下去：「子非魚安知魚之苦。」
「皇祖母有所不知，是吳三桂的囂張激怒了朕。」
「朕是朝堂上的天子，吳三桂卻在威脅於朕，他在朕的面前大放厥詞，說話時，唾沫星子噴了朕一臉。」
「底下那麼多官員都看着呢？朕哪能不要顏面？」
「若不宰了這廝，日後百官豈不都能用唾沫星子噴朕？朕豈不是要被百官的欺負死，被他們用唾沫星子淹死不成？」
這一席話說的雖然扯淡，但卻有理有據有條不紊地闡明了刺死吳三桂的緣由。
慈禧臉色變得很難看。
但卻沒再多問，微微點頭，說了聲原來如此。
她說完后，便靜默了下去。
蕭離也沒說話，這使得兩人周遭寂靜無聲。
慈禧皺眉盤算了半天，最終還是開口打破了岑寂。
想着建州一派，以及朱元璋盤踞一方，慈禧語重心長的告訴蕭離鎮壓叛軍一事不可兒戲。
她要蕭離即刻就認命一員大將派兵南下，言畢，又暗示了蕭離要任命建州一脈的武將。
「皇祖母，此事，你毋須過分操心。」
「朕的心裏早有人選。」
哪知蕭離並未將慈禧的話聽進去，抬頭來，微微一笑篤定地說。
不給慈禧反應的時間，蕭離直接就說出了對方的名字。
慈禧聽到韓信時，搜腸刮肚想了半天也不曉得這是什麼人。
看出慈禧的疑惑，蕭離馬上解釋了起來。
他告訴慈禧，韓信乃是他宮中侍衛，並非是朝中武將重臣。
「這…他一個無名小卒，陛下為何要讓他擔負大任？」
「朝堂上功勛卓著者不計其數，尤其是建州一脈的重臣。」
慈禧眉頭蹙緊，還沒忘向蕭離舉薦建州一脈的武將。
「無名小卒又何妨？」
「打仗看得是本事和能力，又不是看官位。」
「朕覺得韓信就是個有能力的人，朕曾多次看到他在宮門口值守時，手不釋卷。」
「再說了，朕派韓信出征，乃是良策。此舉必然出乎叛軍預料。」
「叛軍興許研究透了朝中武將打仗的章法，但必然沒可能去研究一個籍籍無名的人。」
「這在圍棋里叫無理手，用得好了，那能出奇制勝！」
蕭離信誓旦旦的說，為他要任用韓信列租了證據。
慈禧瞠目結舌，覺得蕭離的想法着實是太胡鬧了。
但轉念一想，卻覺得如此也可。
小皇帝的想法荒唐又天真，派個無名小卒去鎮壓叛軍必是要鎩羽而歸。
到那時，他認清現實，跌入絕境，自己再順水推舟推薦建州將士，豈不是水到渠成？
「嗯…陛下的說法倒不是沒有道理。」
慈禧點頭應了一聲，又繼續說了下去。
「那便按陛下的決斷來吧。」
看她同意，蕭離嘴角便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知道，日後慈禧想到今日，必然要把腸子悔青。
但心裏的喜悅，並未在臉上表現出來。
蕭離咋咋呼呼地重重點頭：「只是泥腿子組成的叛軍而已，皇祖母大可不必憂慮。」
「有朕這一手無理手出奇制勝，必定能夠剷除叛亂。」
看他這般大大咧咧的樣子，慈禧完全放下了戒心。
裝模作樣誇了他兩句，便說自己累了，下令讓蕭離離開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