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喜歡姜鶴與
理療師來的時候,開門的小靜告訴他姜鶴與在花園,他便直接拐了過來,經過花池的時候看見一位在花壇邊沿埋着頭的女孩,還以為是姜家哪個犯了錯的女僕在這裏委屈,也沒打擾,放緩腳步徑直朝涼亭里的姜鶴與走去。
柯子敬把包放在石桌上,恭敬的問:「姜少爺,今天在這裏嗎?」
姜鶴與的眼睛還盯着花萊:「你去給我把她叫過來。」
柯子敬暗嘆了一口氣,去叫花萊。
這小丫頭惹誰不好,惹到姜家最難伺候的人,真是背。
柯子敬走近,才發下花萊搭在外面的手背上好大一條青紅的印子,他心一驚,這姜鶴與是脾氣暴躁了一些,但從沒聽誰說過,他還會動手打人!
「姑娘,小姑娘。」柯子敬叫了幾聲,花萊毫無反應,他便伸手碰了碰她的肩:「姜少爺叫你過去呢。」
「姜」這個字已經成了花萊的夢魘,她幾乎是一瞬間就彈跳起來:「姜……他叫我?!」
柯子敬看她這驚慌的樣子,心裏又多了一分心疼。這丫頭看着不過二十歲的樣子,剛來姜家就被如此虐待,真是可憐。
他不着聲色的挪動位置,擋在姜鶴與和花萊之間,輕聲問她:「你手上的傷挺嚴重的,他打你了?」
花萊把頭搖成撥浪鼓:「沒有沒有,我不小心碰的。」說著把手背在身後,還不時往姜鶴與的方向瞟。
她這幅樣子在柯子敬看來,完全就是欲蓋彌彰,他嘆了口氣,囑咐道:「自己找冰塊敷敷,散淤血,明天的時候再用熱毛巾敷一下,就沒那麼痛了。」
花萊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謝謝。」說完就繞過他疾步向姜鶴與走去。
姜鶴與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看花萊和柯子敬聊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見花萊走近,他寒聲道:「在我面前像個小啞巴一樣,怎麼對着別的男人,就那麼能說會道了。要不要我給你放半天假,你們去好好聊聊?」
花萊因為去醫院和學校的事被拒絕,還在生氣,加上手背痛得厲害,語氣真不算好:「那我謝謝你了。」
姜鶴與手邊的茶杯又被狠狠的摔在花萊腳邊,嚇得她身體一抖,跳起來的瓷片劃過她***的小腿,鮮血瞬間就冒了出來,她自己陷在姜鶴與的暴怒里,對疼痛渾然不覺。
「岑茵茵!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娶你進來,是讓你把我氣死的是嗎?!」
跟上來的柯子敬聽到這話,才驚覺這小可憐居然是姜家新進門的少奶奶。
這姜鶴與,對旁人冷肅兇狠一些也就罷了,對自己的妻子,居然也是如此不留情面。
剛才他以為花萊是女僕,還能和她說幾句話安慰一番,現在知道她是少奶奶,便不敢再多言半句了。
以免惹火燒身。
他默默的過來,雖然瞥見了花萊的小腿正在流血,卻也只能裝作看不見,靜靜的打開自己包,躬身對姜鶴與說:「姜少爺,今天該針灸了。」
「回屋!」
姜鶴與滿身戾氣,喝了一聲。
花萊心裏罵著「王八蛋,老娘待會一針扎死你」,眼裏卻是淚花在打轉,聽到命令又急忙踩着碎瓷片過來,要把王八蛋移到輪椅上。
「滾開!」
姜鶴與又一把打開她的手,花萊這次有了防備,沒有傷到自己。
站在遠處靜候的小靜急忙過來,代替花萊,沉默着把姜鶴與扶到輪椅上,然後三個人丟下花萊回了屋。
花萊嫁進來之前,都是小靜在貼身照顧姜鶴與,現在花萊不在,她和柯子敬把姜鶴與弄到床上,就像往常一樣要替他褪下褲子施針,手剛搭上腰間的皮帶扣,就被姜鶴與冷冷的制止:「去把她叫進來!」
小靜只得忍着不甘心退了出去。到了花園,見花萊正在打掃地上的碎瓷片,心裏早把白眼翻上了天。
她跟着姜鶴與多年,早就對他有了非分之想。她知道自己和姜鶴與雲泥之別,平日也只敢在心裏想想,董家和姜家有了婚約,她也只是心裏酸楚,畢竟董曼一那樣的真正大家閨秀,原本就是要配姜鶴與這樣的天之驕子的。
但後來姜鶴與車禍,腿廢了,董家不要一個站不起來的夫婿,果斷提了退婚,她心裏又有了一絲欣喜。哪個真正的大小姐會願意嫁給一個站不起來的癱子呢,董家不要,別人家也不會要。自己一直在姜鶴與身邊,說不定真的會有一絲機會。
在她還在做夢的時候,花萊出現了,她靜悄悄的進了姜家的門,霸佔了她心中幻想多年的那個位置。
梁虹英對董曼一和花萊的態度,那可是天差地別,加上岑家一向風評很差,又三番兩次的從姜家拿錢,早就成了姜家僕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他們雖然表面客氣,但真是沒一個人看得上這新進門的少奶奶。
小靜站在花萊身後,陰陽怪氣的語氣和梁虹英有得一拼:「少奶奶,你還在這裏整理這破爛呢,少爺都火了,要你趕緊過去呢。」
花萊心裏發笑,現在這姜家上上下下,連僕人都敢踩她頭上了,真真是姜鶴與給大家做了個好榜樣。
她直起身,眼含笑意:「我這就去。」說著把最後一點碎片掃起來就準備要走。
「少爺以前脾氣挺好的,知道要娶你的那天晚上,發了好大的脾氣,怎麼都不同意。也不知道你們家用了什麼法子,還是把你送進來了。少爺原本是不想娶你的,現在才會對你火氣大了一些,少奶奶,你多擔待着一些。」
花萊這才認真打量着小靜,心裏慢嚼着她說的話。
小靜應該和她自己上下的年紀,長相清秀,一雙手光滑如玉,十指纖纖,竟比她這長年打工勞作的手還嫩了幾分。
而且這說話的口吻,趾高氣昂,倒像是她是主子,自己才是僕從一般。
花萊扯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你喜歡姜鶴與。」
這不是詢問,而是判斷的結果。
小靜沒想到花萊會說這樣的話,整個人一驚,就有些慌了。
喜歡主子,是干他們這行的大忌,他跟了姜鶴與四年,即使心裏有那樣的妄想,也從沒對任何人表露過。
「我沒有!」
她的聲音比花萊的高了八度。
這更坐實了花萊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