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噩夢小區
一番對話過後,危機解除。
不過甘靡相對來說,還比較有腦子,並沒有輕易奉上‘誠意’。
他表示一切等離開副本再說。
許知言有些惋惜。
現在騙不到甘靡的東西,以後出去恐怕就更難騙。
他絲毫沒有從大佬手中險象環生,逃出生天的想法,甚至覺得拿不到實際好處有點小虧。
但後續甘靡及時表示,大家在副本內可以合作。
他在門衛處,每天都能從小區中稀有的監控里,發現錯誤之獸的蹤跡。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提供給你一些。”甘靡笑盈盈說。
面對以後有可能是隊友的青年,他友好極了。
擊殺一隻錯誤之獸就給十小時,加上白天零星的任務,甘靡才是整個美夢小區擁有正確時間最多的玩家。
許知言及時表示了感謝。
沒想到門衛室竟然還有監控,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就能通過監控來觀察《最後的美夢》呢?
不過還沒等他提出想要借用監控的想法。
甘靡像是想到什麼,笑容變的有些陰森,語氣里也充斥着煩躁。
“你知道是誰,第一個完成了一階段任務嗎?”
他望向許知言,語氣不愉:“我只累計了三天的正確時間,下個階段的任務還不知道要怎麼變化。”
其實甘靡有些懷疑,率先完成一階段任務的人就是眼前的青年。
可又有一些矛盾點存在。
比如他認為像許知言這種聰明人,不太可能一上來就無腦刷大階段任務。
因為誰也不知道下個階段的任務,究竟會變成什麼樣。
在很多副本中,每個階段的獎勵並不同。
一旦錯過了該階段,那麼接下來就再也沒有拿到相關獎勵的機會了。
“我擔心二階段不會再獎勵正確時間。”甘靡有些苦惱。
“嗯?一階段任務?”許知言聽到后先是一愣,隨即搖搖頭。
“說起來我也納悶呢,誰這麼無聊,竟然把一階段任務給完成,我準備的正確時間根本就不夠用。”
他皺起眉頭重重嘆了口氣。
彷彿嘴裏說的這個率先完成一階段任務的人,不是他一樣。
為了自證清白,他還特意看了一眼自己的正確時間。
“你有三天,我才只有不太到兩天的時間,會不會是河醉?魔術師很靈活,做這些任務應該能快很多。”
說著,他向甘靡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彈幕再次笑瘋,連同剛剛的自我拍賣,大家對許知言睜眼說瞎話的本領有了新的認知。
【說的太真了!】
【哈哈哈要不是我知道小百萬第一個完成一階段任務,我差點就要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為什麼甘靡要找第一個完成階段任務的人?好奇怪啊】
【因為這根本不是個破關副本,是個時間本。】
【時間本就不能緊着做任務嗎?有沒有好心課代表總結一下?】
【我來!除非把副本揚了,不然玩家們必須要待夠三十天,可副本階段任務只能越來越難。】
【懂了懂了!】
原來,如果所有人都能盡量拖慢主線或者階段性任務的進度,就能讓整個副本保持在一個相對簡單的難度。
【嘖嘖嘖,說起來,大家都好慘,我看瘋狗和甘老闆的身份任務都沒怎麼做。】
【正常吧,現在才第幾天?第五天?】
【如果按照低中高三個檔次分階段難度的話,其實要第十天往後,進入下一階段才正常。】
如果許知言看到這通分析,肯定要大呼冤枉。
他也沒想這麼快推進任務!
而且就依照他的那個0元開局,以及許小花的食量。
如果沒有遇到白燼,最少需要十幾天,才有可能靠送外賣刷滿好感度。
甘靡見狀,確定不是許知言,他又擺擺手,否定道:“不是河醉。”
“不過沒關係,錯誤之獸一隻十小時,如果你真的沒有正確時間,也找不到錯誤之獸,可以來東門門衛亭找我。”
幾句話過後,笑面虎儼然把許知言劃到了自己人的陣營。
他不覺得榜一能給的,比匿名要少。
兩人又你來我往,寒暄了幾句,關係拉進不少。
話題也從副本內容,聊到了殼的商業交易。
眼看着時間已經兩點半多,西楠終於艱難地在兩人的中間,插上了一句話。
“下一隻。”
甘靡聽完,也意識到時間已經到了。
他和許知言揮手告別。
“等離開副本,你可以去殼找我……”
“一定一定。”
西楠皺着眉頭,發現這兩人羅里吧嗦了一大頓,竟然一句切實的約定都沒有。
甘靡率先離開窄小的房間。
101客廳滿是狼藉。
躺在地上的王女士僅剩一口氣。
西楠沒有離開。
他挽了個刀花,將鋒利雙頭刀收起來,定定看着許知言。
而許知言則在甘靡離開后,收斂起笑容,整個人的氣質比起剛剛和甘靡聊天時,要多了幾分銳利。
連續被無視的西楠已經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誰知,這次許知言先回望過去,嘴角微微上揚,眼裏帶着幾分笑意,率先說道。
“控制力度不錯。”
“我還以為你剛剛那一刀,會砍下來。”
西楠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說,瞳孔驟縮,滿臉難以置信。
在被呵斥加打斷多次后,他下意識認為眼前的青年仍舊會對他冷眼相待。
這誇獎來得猝不及防,西楠只覺得心臟跳的很快。
另一邊,許知言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從甘靡的廢話堆里抽離出來,努力回憶起進副本之前看過的訓狗手冊都寫了什麼。
獎勵機制。
在狗狗做的正確的情況下,給狗狗嘉獎,讓對方知道這是對的。
瘋狗在見到是他后,穩穩收住了攻擊。
這是對的,值得嘉獎。
不過介於許知言對誰都摳摳搜搜的,物質獎勵沒可能,能誇兩句就不錯了。
“你比我想的要優秀。”
他的語氣裏帶着欣賞。
見西楠從‘想開口’變成‘被誇獎後有些緊張’,許知言上前一步。
“如果你想好了,可以去1402找我。”
他可還記得西楠看過1402的怪物,那麼在那裏談話,應該會有天然壓制。
最後,西楠也沒能和許知言說上幾句話。
手持雙頭刀的銀髮青年在最初時,被摁在地上打過一頓,又被冷眼晾了許久,最後終於得到了幾句誇獎。
錯誤的相遇,讓西楠思緒凌亂。
他覺得自己不該為這幾句誇獎而感到興奮,可整個人就是忍不住回憶起,許知言望過來時的眼神……
許知言看着落荒而逃到西楠,眉頭一皺,不明白自己按照手冊上訓狗到底有沒有出錯。
不過這種與虎謀皮的事,他幹得多了。
比起琢磨西楠的想法,眼下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確定兩人已經離開,他立刻轉過頭,拿出一些簡單的治療道具。
王女士奄奄一息。
方才的情況,許知言根本不能表現出絲毫對這個NPC的同情。
只有讓甘靡與西楠覺得,半死不活的王女士不過只是個將死的NPC,可有可無,她才會更安全。
一通治療下來,王女士的傷勢好了不少。
她被西楠砍掉的軀體部分,已經開始像之前被砍下手指時那樣,緩緩長出新的皮肉。
直到凌晨兩點快五十,王女士才徹底醒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的恢復用掉了太多力氣,抑或是時間到了,她的身體又變回了之前細瘦的模樣。
許知言見人醒了,鬆了口氣。
對方再不醒,他任務就要超時了!
王女士搖搖晃晃站起來,摸着腦袋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聲音里透着疑惑。
“這裏……這裏發生了什麼?”
看來是遊戲系統對NPC的保護機制啟動,她對於之前發生了什麼完全記不得了。
許知言隨口胡謅:“剛剛進來了兩個小偷,要搶東西,然後我們和對方打起來了……”
王女士迷迷糊糊點點頭,她記得許知言,而且自己莫名對剛剛的記憶十分排斥。
想到要配送的訂單,王女士告訴許知言鑰匙在哪。
“鑰匙放在早餐店led燈牌的下面,你伸手就能摸到。”
眼看時間要超時,她也不再多留對方。
許知言點點頭,拎起打包好的肉餡,在失去了憂鬱粉紅小電驢的情況下,只能苦哈哈憑藉兩條腿跑向商業街。
夜晚的冷風呼嘯而過。
小區內的道路安靜極了。
內心把甘靡罵了八百遍之後,許知言終於氣喘吁吁來到了健康早餐店。
因為太天冷了,他找鑰匙的時候,手都凍得發顫。
不過還好,他總算在超時前完成了任務。
打開任務面板,許知言冷的直跺腳,對獎勵還算滿意。
【本單預計收益:正確時間(6h)】
這已經是特殊訂單最高的獎勵額度了,他雖然也對那四小時心動,但比起楚飛帶來的收益,這就不算什麼。
剛剛跑的太累,許知言坐在台階上喘粗氣。
足足休息了半個多小時,他喘勻氣,慢慢支棱着站起來。
想到自己這拉胯的身體素質,許知言決定離開后要麼找一些能夠增強體質的道具,要麼就把安全屋封印房間的溫泉開了。
不然再這麼下去,系統都不用給他什麼高難度任務,安排一個長跑他就要原地歇逼。
又等了一會兒。
沒有新的特殊訂單出現。
許知言磨磨唧唧鎖上早餐店的門,把鑰匙歸位。
要不要去幼兒園看看?
這念頭剛一升起,就被否定。
這個時間點不太好,很快就要到上班高峰期,屆時小區人來人往,萬一弄出點動靜來,難保不會出問題。
而且他還要給許小花做早飯。
還是等上午沒什麼人,或者是午夜時再去比較好。
等回到1402時,時間已經四點多了。
他先去兒童房看了眼。
便宜女兒還在睡覺。
給睡姿四仰八叉的許小花蓋了蓋被子后,他捏了捏太陽穴,走向樓梯。
“吱嘎——”
剛一推開門,白燼略帶幽怨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又去你朋友家打遊戲了嗎?”
它覺得這和它預期的不一樣。
下午,白燼得到新的奇怪提示的時候,自我感覺良好。
只要許知言需要它,那麼是不是它也可以談一些條件……尤其是它的身份,很有趣,許小花的媽媽。
可還沒等白燼為自己爭取點什麼,從下午過後,許知言就一直沒有再來看它。
甚至就連許小花都沒再進來!
它就這麼孤獨寂寞冷的被一個破罐子壓着,從下午到現在。
許知言被這連環問題沖了一臉。
配上裏面帶着心酸委屈的語調,弄的好像他是個夜不歸宿的渣男一樣。
他搖搖頭,把這詭異的想法甩開。
“有點事。”
敷衍回答完,許知言覺得自己更像個渣男了。
他的目光掃過白燼,把手伸進了陶罐。
不等他開口,系統情緒高漲的聲音就出現了。
[宿主宿主宿主!您要的道具馬上就要準備好了!鬼神先生說大約六小時后就可以給您!]
“道具傳送錨點也建立好了嗎?”
許知言有些驚喜。
他能說不愧是甲方嗎?這效率真是沒的說。
提到需要系統建設的東西,它立刻萎靡了不少,支支吾吾開口。
[宿主,介於這個懲罰副本的狀態並不穩定,現在有兩種方案。]
[一種是我給您搭建臨時傳送點,這個的話就很快,現在我就可以搭建,但這個傳送錨點的持續時間只有一瞬間。]
也就是說,如果選擇臨時傳送一件道具,那麼立刻就能拿到。
[另外一種持續通道您就得等等了……嗚嗚嗚嗚,太難了。]
安全屋系統這次甚至不敢說明時間,但顯然這兩天是搭建不起來了。
許知言摸着下巴,思考片刻,選擇臨時傳送。
雖說建立永久傳送的話,他能夠通過安全屋,得到更多適合的道具,但提前把白燼解放出來,利大於弊。
起碼許小花有人帶了!
和系統約定完畢,許知言把手從陶罐中收回,看向有些生悶氣的白燼。
“……”
無語了,這變態到底在生什麼氣啊?就因為他晚回來?
不過面對被壓制的變態,許知言底氣十足。
“你能離開這間房子嗎?”
他盤腿坐在白燼身邊,伸手戳了戳對方腰上的肌肉。
嗯,梆硬。
搞藝術需要這麼多肌肉嗎?
白燼原本還有些鬱悶,但在聽到這個話題后,表情變的有些微妙。
“我沒有離開過。”
“我沒有關於十層之外的記憶。”
它不知道。
但這麼久以來,它只在自己名下的房屋裏活動。
許知言咂舌。
他想過白燼可能無法離開,但沒想到對方竟然連記憶都沒多少。
“你還記得你的作品嗎?”
“客廳那些?”
“不,是你之前……還活着的作品。”
“……”
簡短的對話過後,是良久的沉默。
溫暖的卧室里,兩人的話題似乎進入了死胡同。
一直聊到早上太陽高升,許知言才確定,白燼是真的沒有記憶。
“我覺得我活了很久,應該不止二十年,可我記不得了。”
說著被封印的大藝術家閉上眼睛。
“不止二十年……算上活着的時間,那確實不止二十年。”許知言皺眉思索。
這樣說好像也正確?
“那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要畫畫嗎?”
白燼搖搖頭回答。
“我只記得,我要完成最後的作品。”
它睜開眼,面無表情望着天花板,機械般的說出自己為數不多的記憶。
“我不知道要畫什麼。”
“可這裏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有人來,不禮貌的闖入者。”
提起闖入者,白燼總算有了一點表情。
但奇怪的是,它並沒有因為對方的闖入而感到憤怒。
男人平靜的臉上,出現一些類似於憐憫的情緒。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痛苦的靈魂。”
“他們雖然每個人都在笑着,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在做他們口中正確的事情,可他們的靈魂很痛苦。”
聽到這裏,許知言立刻就想到了楚飛的母親。
對方一直在做正確的事情,自身也很矛盾……不,不止是她。
這個小區裏的所有居民,誰不是這樣的?
他可還記得炒飯店老闆,在聽到咖喱炒飯不要咖喱時,那副驚恐的模樣。
路過《最後的美夢》時,居民們得到片刻救贖的表情……
許知言蹙眉打量着白燼。
難道這傢伙,不是那種變態殺人狂?反而是受了什麼NPC委託來解放對方嗎?
不過還不等他的思考結束,白燼接下來的話,就讓許知言嘴角一抽。“反正他們很快就死了。”
“那不如,給我最後的作品當模特。”
許知言扶額。
他就知道,眼前這傢伙不會是什麼真善美代言人,這腦迴路真是絕了。
就這樣,白燼開始獵殺所有誤入。
“不過我不喜歡他們來時的狀態,那些渾渾噩噩的靈魂很乾癟,不飽滿,不像你的靈魂那樣,生機勃勃,讓人着迷。”
都到這時候,它甚至還不忘誇獎幾句許知言的靈魂。
“我嘗試飼養他們,讓他們不再接收外界的壓力。”
“我給予他們最後的美夢。”
許知言垂下頭。
他總算明白,來時安全屋系統所說的‘有可能會被邊緣化’是什麼意思了。
美夢小區的NPC們,不知道受什麼影響,人生被卡在一個絕對穩固的框架中,必須要做正確的事情。
白燼是鬼神分/身,這些正確的事無法操控他的人生。
不遵循這些條條框框的後果出現,在主系統找到一個契機后,終於把它幹掉了。
可它本身又有着龐大的力量,不會真的死去。
所以才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生不生,死不死。
“最後的作品。”
許知言抬眼望着白燼,一字一頓詢問。
“這是誰給你的任務呢?”
白燼茫然搖頭。
它不記得了。
見問不出更多,許知言抿了抿唇,看時間差不多了,他結束了這次談話,去給許小花做早飯。
還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拿到鬼神定製的道具,許小花可等不及白燼做飯。
整個上午,許知言在做完早飯後就沒有再出門。
因為心裏想着道具傳送的事情,配許小花玩遊戲的時候,他都敷衍不少。
看着指針一點一點在錶盤畫圈,他摸摸便宜女兒的腦袋。
“你想不想要個媽媽?”
雖然白燼當媽,這孩子功不可沒,但想到白燼對許小花的天然壓制,許知言稍微有點同情起眼前的小姑娘。
許小花的雷達響了。
她像是聽到了什麼驚悚的話題,瘋狂搖頭。
“不!我不要媽媽!”
“我想通了,不上學就不上學!我可以長大了和爸爸一起送外賣!”
“……這可能,由不得你了。”許知言冷笑一聲。
十點一到,許知言把積木玩具往許小花懷裏一塞,自己腳下生風,趕往卧室。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手伸進罐子。
“好了嗎?”
[好了好了!]安全屋系統秒答。
[您收到物品后,系統連接通道會暫時關閉一段時間,您只需要把道具給它帶上,就能控制對方的行動。]
它終於不是廢物系統了!
[我馬上打開通道,您一旦抓到什麼東西就死死握緊,千萬不要鬆手。]
許知言點點頭。
終於要從做飯帶孩子的壓力中解放出來,他簡直受不了了。
至於能不能把白燼帶出門去,那等後面再說也不遲。
手腕處傳來一陣冰涼觸感。
一股熟悉的灰燼味道莫名瀰漫在空氣中。
是安全屋。
下一秒,許知言感覺到自己的手掌碰到了什麼東西!
硬硬的,有些硌手。
但想到系統說的話,他死死抓住手裏的東西,不敢鬆手。
等空氣中灰燼的味道消散,臨時通道關閉,他才敢把手從陶罐中抽出來。
是一串白骨手串。
由細碎的小骨頭串起來組合而成。
許知言皺着眉看着手中的東西,有些納悶。
沒有彈窗,材質不明。
並且這個粗細有點問題。
他放到白燼手腕上比劃了一下,感覺帶手腕上有些松,容易滑掉。
可說是項鏈的話,是否有些太細了?這多勒人啊?
許知言已經完全忘記自己說的是‘要他為我所用,做我的狗’,所以也無法對上物品製作者的腦迴路。
天知道他當時就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真的要個狗項圈的意思。
畢竟這再怎麼說也是甲方的切片,最後這些記憶都是要回歸的,他張嘴閉嘴讓甲方做狗,總歸是……咳,不太好。
但系統也因為建立錨點暫時關閉,許知言只好自己琢磨這東西帶哪裏。
白燼本人倒是瞥了一眼,就理解了設計理念,它舔了舔嘴唇,有些興奮。
“白骨項圈,親愛的,我很喜歡……不,應該說是和你所有相關的東西,我都很喜歡,你要給我親手帶上嗎?”
許知言聽完一哆嗦,頭皮都麻了,差點沒拿穩手裏的東西。
他快速把這串白骨套到了白燼的右手上,順着向上一直擼到大臂的位置。
嗯,當個臂環,也還湊合。
白燼挑眉,沒想到眼前的青年會給它把項圈帶胳膊上。
但想着對方對這些情趣相關的東西方面還很單純,它又忍不住覺得對方有些可愛。
就在它腦補着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時,胸口的陶罐被拿走了。
白燼沒動。
它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它的力量並沒有因為陶罐被拿走而恢復,反而變的……有些奇怪?
就在它還迷惑的時候,身體忽然間自己坐了起來。
坐、站、重新繫緊腰間毛巾、走、坐、下蹲、起立……
它的身體,被另外一個人控制。
“還不錯。”
許知言淡淡開口。
就是這種控制有點費腦子,他現在做這些精密的動作,也不過是為了震懾住白燼。
看對方的模樣,確實是被震住了。
“你的身體現在已經不止屬於你自己了,我希望你接下來能乖乖聽話。”他清清嗓子,說出精心準備的台詞。
然而許知言忘記了。
他面對的是一個變態。
“當然,親愛的,雖然這是我的身體,但你想做什麼都……”
“閉嘴。”
許知言有些招架不住對方的騷話。
不過除了不能控制對方說什麼話,整體體驗他非常滿意。
很快,這個家又恢復成了三口人。
中午,許知言看着白燼做飯的背影,忍不住鬆了口氣。
考慮到許小花接受白燼,可能還需要一點點時間和磨合。
作為沒什麼父愛的父親,他吃完午飯便打算門,只在臨出門前,摸了摸便宜女兒的頭。
“跟你媽聊聊,爸爸有事先走了。”
“砰!”
大門緊閉,徒留許小花一個人呆愣在原地,大大的眼睛裏,裝着滿滿的絕望。
她轉過身去,看着要笑不笑的白燼,兩眼一黑。
樓下,許知言直奔廢棄幼兒園。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剛走沒多久,一個穿着電工制服的銀髮青年,拎着工具箱來到了167號樓下。
他壓了壓帽檐,走了進去。
【14】
西楠按下電梯按鈕。
他莫名想去見一見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