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做個人難道不行嗎
方紅茶以為有大問題，一打聽卻發現是王家牲畜一夜之間全部殺光，凌夢月與方紅茶所騎之馬如出一轍，而與此同時被害的卻是幾名負責飼養牲畜的下人。
方紅茶本身並不重要，大不了多買匹馬，可凌夢月那匹名叫月牙兒的馬兒卻是寶馬，跟隨她很久，相親相愛，居然還遇害。
這件事確實很重要，方紅茶難以想像無情的凌夢月生氣時的表情。
他急忙跑到凌夢月房間裏敲門：「哐的一聲，快醒吧，出什麼事啦！」
房門迅速打開，凌夢月打了個呵欠，出現在方紅茶的眼前，他不滿意地說：「怎麼了，一大早嚎喪？」
「你只是嚎喪而已。」方紅茶皺着眉頭說，「你的馬已經死了。」
凌夢月略微一驚，然後伸手拽住方紅茶衣領，流了口唾沫：「你這逆徒、我就是你師父、等於是你老媽媽、你居然敢罵我嗎？實在是大逆不道！」
方紅茶掙紮起來：「誰罵你，我的意思是你的馬死了！」
凌夢月更加惱火了，用手掐住方紅茶的耳朵：「媽媽您更不可以罵人了，我就是您的師父，相當於您的老母親了，媽媽相當於您的老奶奶了，您居然還敢詛咒老人家去送死，真是倒行逆施啊，您這樣強迫為師去貫徹家法嗎？」
方紅茶氣得跳腳：「神經病，是有意還是無意？我的意思是您的駿馬、您的馬兒已經死去！」
「還罵人呢！」
「艹，馬去世了！」
凌夢月終於弄明白了，死去的是自己的馬而非母親。
她跑到馬棚里一看，怒氣沖沖地回來了：「就是昨天晚上那個小狐狸來複仇了，連我馬也敢殺無赦，真沒想死。」
方紅茶想安慰凌夢月說那寶馬終究是和自己親的。
方紅茶還未開口，凌夢月便示意管家來問：「馬肉被人收走了？」
管家點點頭：「熟悉的屠戶卻還收取馬肉這個價。」
凌夢月一擺手打斷了管家的話：「吾此乃仙家寶馬也，馬肉食之可延年益壽，與一般馬肉可無異乎？」
管家頓時兩眼放光：「小的知道，請容小的替仙長把仙馬處理掉，保你辦妥。」
這位管家一定要為王家留下仙馬屍體一個人享用，或許管家本人也會暗中藏有幾片仙馬肉。
凌夢月不管這一切，能換得上金錢就好了。
管家匆匆離去之後，凌夢月注意到方紅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您那是怎樣的目光呢？」
方紅茶：（？_？）
說好了要和寶馬親，你這樣對自己家人？
凌夢月讀懂了方紅茶的意思，忽然用懷念的語氣嘆息：「月牙兒生前就常對我說，它死後肯定還要用殘軀造福世間，多做貢獻，我這是在完成它的遺願，它死了，我也心痛，但是不可以因心痛停止前行，只要繼續走下去，一定會在前方等待，你懂嗎？」
方紅茶：「希望のでするけ般に。」
凌夢月納悶地說：「唱歌的是什麼？」
方紅茶搖搖頭：「不知，忍不住唱。」
凌夢月：「那麼，我所說的，你們能夠明白嗎？」
我懂你一個鬼，求求你做人，這寶馬跟在你後面真倒血霉，死前是你的坐騎，死後也得是你的賣點。
……
第二天王來福精神頭還不錯，昨天晚上灌飽肚子沒給她帶來多大影響。
得知家畜一夜之間全部殺光，王來福獨自一人躲進屋裏靜默許久，終於命令管家，拿幾盤金元寶自己送凌夢月與方紅茶。
「昨天正是福來眼無珠冷落二位老爺的時候，二位老爺想罵人想罰錢都可以，福來絕對不敢有絲毫的微詞，也請求老爺救救我家。」
王來福向凌夢月、方紅茶深鞠一躬，差強人意地跪在地上，口氣空前真摯。
一來凌夢月與方紅茶本來就真二人都有真本領，那麼別的招搖撞騙騙子就不一樣了，一定要以禮相待。
二來就是王來福發現昨夜的妖狐已經完全惹惱，這才殺了人畜發泄怒火，若凌夢月與方紅茶此時撒手不管的話，那麼她家的一家老小就真有性命之憂。
凌夢月瞥一眼那幾盤金元寶，憑眼力，也同樣看出來此處足有五百兩黃金。
王來福雖土豪出身，五百兩黃金還得挖空自己一小半家底，心痛得流血不止，但是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有錢就能多掙，人無完人。
儘管揪心得快喘不過氣來，王來福一臉真誠的笑，只是想讓兩個大人們都能體會到她的真誠。
凌夢月果然覺得真誠，只要揮一下手，長袖掃過金子，幾盤金子馬上就沒了蹤影。
此情此景令王家眾人驚瞪不已，連方紅茶也嚇了一跳。
這是一個傳奇袖裏乾坤嗎？
我要學！我要學！我要學！我要學這個！
凌夢月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問王來福：「你受了這麼長時間的小狐狸的欺侮還沒有想好要去報官？」
這年頭妖魔肆虐，官府還成立鎮妖司來扶植吸收眾多奇人異士專司降妖除魔之事。
像清德城這樣十萬人的大城起碼還會有一隊鎮妖司可以很容易地對付一隻小狐狸。
王來福露出苦笑：「早有報官，但本城鎮妖司正好在月前就外出對付連雲山上攻打商旅的妖，起碼得幾個月才能回來，我家王家也等不及這麼長時間。」
「那麼你就太不幸了。」
清德城雖還有城隍庇佑，但是城隍只管鬼魂邪魅一種類，妖類的城隍則不去管，要去管就不去管。
凌夢月站起來：「走着瞧，不就是有一個險些丟了性命的獨子嘛，快去瞧瞧。」
王來福本來還是有些緊張的，生怕凌夢月收了錢不去做事，這時總算鬆了一口氣，趕緊說：「兩個大男人請跟我一起去。」
方紅茶有意落後，暗中問管家：「那麼仙馬搞定了嗎？」
管家答道：「已辦理完畢，仙人有什麼指示？」
方紅茶猶豫了幾秒鐘，小聲說：「我的馬，亦仙亦馬。」
管家驚奇地看了看他。
方紅茶一臉尷尬。
總是不可能所有的金錢都能讓那女的掙到嗎？
……
一行人到了一個優雅的小院裏，王來福屏退了幾下人，帶着凌夢月、方紅茶進了房間。
房間裏燃燒的熏香和淡淡的藥味讓人聞來並不十分愜意。
一個很瘦弱的年輕人躺在病床上，快變成皮包骨了，皮膚髮白，眼眶裏陷了進去。
看到媽媽居然把兩個外人帶進了房間，王小明沒有辦法閃躲，只好垂目，慘白的臉露出了一抹嬌羞的暈紅色。
若是少女做此姿勢，想必能惹人憐憐，只是這個大老爺們羞答答擰的渾然天成，不能令方紅茶揚起一絲憐憫。
凌夢月只瞥了一眼王小明，就斷定道：「多吃陽元虧的病，貴子被多吃的小狐狸採補太多，多吃幾下小命就不保。」
王來福「啊」的一聲關切地看著兒子，向凌夢月哀求：「這該怎麼辦呢，請仙人們救救我。」
「我的金字招牌總是熠熠生輝，收了錢做事情就安心了。」
凌夢月給了王來福一個放心的眼神：「待我消滅掉這隻小狐狸，然後為您的兒子煉就還陽丹一顆，一丹之下保其生龍活虎、一柱擎天賽神仙。」
王來福聽到后眉飛色舞，只是認為這筆錢花得值了。
凌夢月又對方紅茶道：「問王公子和小狐狸的故事。」
在方紅茶公正眼神的逼視之下，凌夢月最終吞下了以下這句話，並改口說：「詢問詳情，就能判斷出這隻小狐狸是什麼力量，憑力量就能判斷出其活動範圍及躲藏位置、附着點、弟子。」
方紅茶這才點頭說：「那又怎麼樣？」
「那麼？如果小狐狸今晚不敢來的話，我會自己上門做圍巾的。你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