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倘若我不是傅瑾舟,你還...)

038(“倘若我不是傅瑾舟,你還...)

傅家從商。

二十年前,傅家夫婦將家族事業開展到海外,至此便在美國定居。傅瑾舟大學畢業后,選擇回國效力,兩人交往至今,徐喬也只見過那對夫婦兩面。

最開始,她還有些擔心傅瑾舟的父母瞧不上她。

後來兩方相見,她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那對夫婦溫柔得體,絲毫沒有豪門的架子,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她的父母都表現出了極大的尊重。

不過那也是以前。

徐喬凝視着鏡中的自己,纖細,又沒有光彩。

她不禁又回想起那個夜晚。

渾身發冷,脊背不受控制地戰慄起來。

徐喬雙手環抱住自己,不住暗示着自己“不要害怕”,可是驚恐猶如開閘后的洪水,咆哮猙獰而來。

“衣服換好了嗎?”

傅瑾舟的身影出現在衣帽間門口,沒有踏入,倚門看她。

徐喬回神。

她緊了緊冰冷的十指,唇瓣翕合:“要不……我不去了吧?”

她眼中猶豫地閃了閃,睫毛驟垂,神色一瞬間歸於黯然。

傅瑾舟目光沉凝,片刻來到她面前。

他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徐喬抬起頭與他對視。

那隻大掌緊緊包裹着徐喬的下顎,顯得她臉頰更小。微光粼粼之下,她一雙長睫纖毫畢現。

“你在怕什麼。”

“我……”

“喬喬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他一字一句,瞳眸中映現着她的影子。

徐喬心念微動,隱籠於心底的陰霾因這一句話剎那消散,恰若春雨驟落,澆滅她所有的驚懼與卑微。

她眼眶微濕,朝他勾出一個笑。

“你低一些。”

“嗯?”

“身子,低一些。”

傅瑾舟微微彎腰。

她輕輕勾住他的領帶,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落一吻。

傅瑾舟身形怔住。

徐喬閉上眼,過長的睫毛一下一下掃在他的臉頰,她輕柔吮吻,舌尖小心翼翼勾勒描繪着他的唇形。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主動;也是第一次這麼溫情緩緩。

鏡中的畫面不小心落進他的餘光。

兩道身影緊貼密合,她站在光里,墊腳親吻着暗影中的他。

傅瑾舟沒有閉眼,就那樣平靜看她。

看她的頭髮;看她因羞澀而顫動的睫毛;看她脖子上漸現的紅暈。

傅瑾舟很清楚。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徐喬親吻的是她的丈夫,她的愛人,她的傅瑾舟。

可他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她的愛人,甚至他都不是“傅瑾舟”。

這個認知讓他煩躁。

一股邪肆之火無端在心口燒灼,越燒越旺,越燒越讓他憤怒。

傅瑾舟翻身將之壓於鏡上。

掌心用力扣握住胸前那雙纖弱的雙手,反客為主,洶湧而暴戾的噬吻她。

“傅……”

未等叫完全名,徐喬口鼻被他牢牢捂住。

他不想聽她叫“傅瑾舟”。

這是不屬於他的名字;這也是不屬於他的人生。

“喬喬。”傅瑾舟咬她的耳朵,雙唇在耳前廝磨,“倘若我不是傅瑾舟,你還會愛我嗎?”

徐喬被咬得一痛,卻還是說:“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愛你。”

“不……”他近乎呢喃地,“你不會的。”

徐喬沒有聽清:“什麼?”

傅瑾舟沒再說話,重新堵住她的唇齒,手指也不知不覺遊離至別處。

徐喬全身一栗,條件反射想要阻止,手腕卻被他死死桎梏在身後的鏡面。

他突然失控。

徐喬撒嬌求饒,不住提醒他晚上還要飯局,可他像是聽不見,瘋狂地索取着。

漸漸徐喬沒了聲音,眼眶一下比一下紅。

等結束時,她如棉花般軟倒在他懷裏。

衣帽間滿地狼藉,就連潔凈的鏡子都是不知收斂后的痕迹。

他抱着她喘息,半晌才沙啞着嗓音道歉:“抱歉。”

徐喬指尖一縮,指甲嵌入到他的臂膀里,聲音也是悶悶沉沉地:“要不……別去了。”

“已經說好了。”傅瑾舟將她打橫抱起,“還有幾個小時,來得及。”

徐喬乖順窩在他懷裏撫摸伸手摸他的臉頰,男人失控的樣子不同以往,讓她有些擔心:“你是不是不開心。”

傅瑾舟斂眸。

歡縱之後,她白皙的臉頰布上一層糜艷的紅,看向他的雙眸是不加掩飾地關切,好像根本沒有因為他的唐突而生氣。

傅瑾舟心中微動,勾出一個似傅瑾舟一樣溫柔如水的笑意:“沒有。只是太過喜歡你。”他把她抱進浴室,低頭親吻她的髮絲,“是我不好,怪我太凶了。”

徐喬耳根一熱,避開他的視線:“……沒有,我沒有怪你。”

想到他手上的傷口,徐喬唇瓣囁嚅:“我只是覺得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嗯?”他問,“哪裏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徐喬說不上來。

他好像沒有任何變化,又好像哪裏都變了。

就像是今天,她大可如往日那樣問他信紙的來歷,還有傷口到底是因為什麼。

但是她沒有。

內心總有個若有若無的聲音提醒她,告訴她不能讓傅瑾舟發覺這一起。

她有些恐慌,有幾分不安,五指用力扣住他的小臂,試探性的開口:“你是不是……好久都沒有給我寫情書了?”

傅瑾舟低笑兩聲,揶揄道:“喬喬不嫌棄肉麻了?”

徐喬搖頭。

他的語氣就像是哄小朋友:“好,等見完父母就給我的喬喬寫”

徐喬神色閃爍,遮下長睫陷入寧靜。

傅瑾舟親自為她洗澡洗頭。

徐喬也懶得動彈,就那樣乖巧任他擺佈。

熱水順着身體澆下,不知不覺洗清一身疲倦。

她舒服得昏昏欲睡,傅瑾舟正盯着她的後背出神。

曾經遺留在她身體上的很多傷痕都已痊癒,只有一條傷疤熨燙在蝴蝶骨的位置。很淺一道紅,像極了飛鳥殘缺的羽翼。

傅瑾舟輕輕觸碰,又貼上去親吻,仿若親吻自己的戰利品。

她微微一顫,沒有躲避,乖柔得如同主人掌下的金絲雀。

傅瑾舟給她擦乾身體,吹好頭髮,從穿衣服包括化妝都是親力親為。

男人手骨明明比她大一圈,卻十分靈巧。

化妝刷用的熟練,描眉時全程都沒有抖。

傅瑾舟望向鏡中:“頭髮披着吧。”

薄荷綠的長裙本就顯白,暖光燈下,她的皮膚如羊脂玉一般細膩柔滑。

臉蛋小但是頰邊有肉,一雙漂亮的小桃眼,頭髮散下剛好蓋過鎖骨,顯得面容更加嬌俏漂亮。

徐喬由他。

“項鏈戴嗎?”

徐喬拒絕:“太花哨了。”

其實她覺得今晚的裙子也過於招搖,不過這是傅瑾舟親自買的,她不想讓男人傷心。

傅瑾舟又低頭親她:“都聽你的。”

**

傅家莊園建立在私人郊區中。

雖說一家三口一年回不來幾次,但莊園上下依舊被管家打理的井井有條。

今天是難得的晚宴,莊園上下燈火通明。

查爾管家還有傅家夫婦已在門口等候,這讓坐在車內的徐喬倍感壓力。

“別怕。”傅瑾舟握住她的手給予力量。

車子停於門前,副駕駛的門立馬被管家拉開。

她下車,出生於法國的查爾管家有禮而謙遜的問好。

徐喬簡單用英文回了兩句,轉又看向門前的夫婦二人。

“路上累了吧?原本我們想下飛機就直接去你們那兒,可是又怕突然過去嚇到你們。”傅太太上前拉過徐喬,笑容溫和,眼角淺淺漾開一道紋路。

雖年過五十,但歲月對她較為憐愛,除了那兩道魚尾紋,再沒留下任何多餘的痕迹。

傅家夫人並不是傳統的豪門太太,她有自己的服裝品牌,常年活躍在時尚雜誌,閑暇時也掌管着丈夫的旗下公司。

儘管在商場上手段狠辣,雷厲風行,私下卻是一身溫柔。

那邊的傅父沒說話,僅對徐喬點了下頭,當作問候。

“進屋吧。”

傅父雙手負后,率先進門。

傅太太笑了笑:“他一向這樣,喬喬別在意。”

傅父祖上從政,從品行還是生活都很古板無趣。性格上,傅瑾舟多是隨了母親。

傅瑾舟把帶來的禮物遞給管家,立於徐喬身側,自然而然攬住她的腰身。

飯菜已經準備完全,一家四口全部入座。

傅家人丁稀少,飯桌上也沒那麼多講究。

估計是傅瑾舟提前叮囑過,今天上的基本全是徐喬愛吃的菜。

傅太太一個勁給徐喬碗裏夾菜,偶爾問些家常,並沒有提及她原先遭遇,這讓徐喬一直緊繃的神經得到短暫的鬆緩。

“我給你帶了些禮物,有點多,明天讓人送家裏去。”她邊笑邊說,“方便的話,明天我們一起去親家母那裏看看,也不知道親家公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好轉?”

話音落下,飯桌上的氛圍驟然沉寂。

徐喬握着筷子的手瞬間凝滯,聲線跟着收緊:“……我爸爸已經去世了。”

傅太太面上一凝,就連傅父也微微皺起眉頭。

她頓時慌亂,有幾分無措地看向傅父:“你看我,我這……”

“沒事的,媽。”徐喬聲線柔和,淺笑着安撫,“您和爸在國外奔波,每天大事小事不斷,不知道也正常,您不用放在心上。”

看着她佯裝自然的表情,傅太太心裏酸澀,張了張嘴,竟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後嘆息一聲,又沉默地往她碗裏夾了一塊她最喜歡吃的小排。

樸實無華的動作,充斥着長輩對小輩的疼惜與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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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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