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糰子佐
稍晚些時候，斑完成任務回來了。
「誒？佐助來了嗎？」做完任務交接，直到晚飯的時候，斑才發現了佐助。
而最讓人意外的，是擺在桌上的那盤稻荷壽司。
雖然佐助說已經放了一天，品相不太好，但在田島和斑看來，這已經是極好的，甚至能直接作為祭祖的供奉水平了。
田島自然知道這些東西的來處，但真正看見的時候還是不免有些震撼。在未來的世界裏，這種品級的東西已經是可以隨意買賣的了。或者，正如佐助所言，這已經算不得是很好的物資。
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已經把之前用幻術查探到的佐助的記憶整理出來。火之國，木葉隱村，所有忍族混合居住，目前的掌權者是猿飛一族。村中幼子六歲以後才進入忍者學校，除特殊時期最早十二歲才能畢業成為一個下忍。十二歲……族裏的許多孩子根本活不到那個年紀。
田島的眼神深邃了些。這個孩子，或許是天意讓他來告知這些，讓他們能夠有所準備。
那樣的未來誰會不期待呢？但是那個未來里，宇智波被滅族，而他們的死對頭——千手一族，卻是佔據了第一第二任火影的存在。未來的對峙讓千手站了上風？宇智波和村裏的關係好像很緊張，也沒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在由千手建立的村子裏這一切都說得通。但佐助在班上頗受追捧，那個和千手有姻親關係的漩渦的孩子卻一直被排擠。小孩子也就罷了，那些老師總不會不明白各中較量。不好說。
斑倒是沒想那麼多，他只是越發意識到，這個佐助身上，埋藏着比他想像中還要重大的秘密。而且……佐助對他的態度又變得疏遠起來。.
晚飯過後，斑在自己房裏做着武器養護，感知到佐助站在門口。
「進來吧。」斑回過頭，看着門被一點點推開。
「找我做什麼？」斑的語調中仍包含着兄長所具有的一貫的溫和，但他拿着刀柄的手卻握緊了。
佐助的眼睛，像門外漸暗的天色一樣混濁着，有仇恨在裏面化開。
身處戰火紛爭的時代，作為宇智波族長的長子，敵人暗殺名單上的人物，斑早見過不知多少這樣蘊含著仇恨的眼睛。但佐助有些不同，他的仇恨，似乎並不針對自己。大概只是他年歲太小不會控制才透了出來。
「斑，你想要獲得力量嗎？」佐助沒有走進去，他就站在門扉，問他。大概背對關閉的房門和斑對峙讓他本能地感受到恐懼。
「誰不想要變得更強大呢？」斑發現了佐助的不對勁，這次的談話或許能讓他查探到佐助所隱藏的一角。
「如果這份力量需要拿最好的朋友的性命去換呢？」
斑皺了皺眉頭：「只要勤加修鍊自然能獲得力量。那些詭異的祭祀所堆砌來的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強大。」
斑站起來，向佐助走近：「你聽人說了些什麼？」
既然是宇智波的孩子他就不可能坐視不管，看來想必是與之前佐助所受到的刺激有關，配合那些奇怪的話，是巫師？
佐助看着斑的眼睛，他不敢確定裏面的關切是否作假。他的心裏突然覺得有些古怪。
「你在關心我？」佐助說，「明明我們才見了三次。」
「你是我弟弟。」
「不，我不是。」佐助說，看着斑眼睛裏的情緒，電光火石間明白了什麼。
獲得萬花筒寫輪眼的前提是殺死自己「最親密的朋友」，而非普通的什麼人，所以，那情意是真的。只是在最後與力量的取捨中被捨棄了而已。
「值得嗎……用朋友的性命換取力量，值得嗎？」
「不值得。」斑堅定地說，他扶着佐助的肩膀，一字一頓地告訴對方，「沒有什麼，值得用朋友的性命去換。沒有任何東西。」
「包括現在，用孩子的生命去換去戰爭的勝利，這些都是錯誤的！」
佐助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哪怕在之後的時代，處於戰爭時期村裡也會降低從忍校畢業的年紀，把年幼的下忍送上戰場。然而，在最混亂的戰國時代，這個被後世稱作修羅的男人，竟然會說出沒有什麼值得拿人命去換這種話。
斑有必要騙他嗎？不，欺騙不會說出這種與大多數人想法都格格不入的話。
是什麼改變了他？還是說……那些記載根本就是假的。
那些文字一句一句再度穿過佐助的腦海。佐助抬頭直視斑的眼睛。
「好，我相信你。」這一次。
「可以陪我練一組忍組手嗎？」
雖然不明白佐助是想到了什麼，但斑還是很乾脆地答應了他的請求：「好啊。」
「右手再抬高些。」
「速度太慢。」
「肩。」斑指出對方的防禦缺口，一掌將佐助拍開。手裏力度控制得很好，佐助退了幾步穩住身形再上前。
「對。」
「用力。」
「下盤不穩。」
掃過佐助的腿，佐助仰倒，中途卻單手撐地翻過身，回踢斑一腳，再壓低中心半伏在地上。
「有長進。」
「哥哥！」被田島派去跑腿的泉奈回來就看見斑和佐助練得開心。啊，這個佐助果然要搶他哥哥，太過分了！
「哈哈，泉奈要一起來嗎？」斑卻是向他伸出手，邀請他加入戰局。
泉奈聞言立刻腳下發力沖了上去：「那我上了！」
佐助和泉奈聯手進攻，斑的動作也利落了些。結果倒是敗得更快了。
「喂，佐助你可不要拖後腿啊。」
「你才是不要擾亂我的進攻路線。」
「哈！你那軟綿綿的動作也配叫攻擊嗎？」泉奈衝著斑擺開架勢，卻偏頭對着佐助挑釁地睇一眼。
泉奈說著再度上前。
不可否認，泉奈的動作的確比佐助要乾脆狠辣得多。有些時候，甚至斑也不會硬接他的拳頭。
佐助在一旁看着，心裏也多了些感悟。終於找到時機，看準斑背後的空檔揮拳。被斑巧妙地躲過了。
「怎麼可能！」
「你倆還差得遠呢！」斑反手抓住佐助的手腕，將他扔到泉奈身上。
「泉奈生來力氣就比旁人大些，佐助不必跟着他學。」斑指點着，「你須得找到自己的優勢。」
直練到月出雲幔，佐助突兀地消失了身影和氣息。
「這種力量……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些。」斑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泉奈發現什麼預兆了嗎？」
「不曾。」
這邊佐助睜開眼，已經是嶄新的一天。裝着豆皮壽司的盒子仍舊抱在懷裏，打開，唯一留作參考的壽司放在盒子的一角。看來在那個世界被吃掉的東西不會跟着他一起回來。
以此類推，被損壞的物品恐怕也是如此。但是佐助身上，因先前的對練而造成的些許擦傷已經沒有了痕迹。大概一定程度內的損傷是可以復原的。
雖然現在身上很乾凈，但因為在那個世界的修鍊讓他心理覺得身上有些黏膩，還是在上學之前爬起來洗了個澡。
現在的佐助再不提退學的事了。雖然對手很弱，但有人對練還是比他自己一人悶頭修鍊要好。不單單憑自己的動作本能克敵制勝，而且找出對方的弱點並以此類比自己，調整攻擊方式。
本就在一眾學生中表現出彩的佐助現在的成績越發優異了。但聯想到他因家族變故而產生的心態變化，和總是會碰見的，讓許多中忍教師都不斷讚歎的訓練強度，大家也都並不意外。
而每天都要繞着村子跑圈的佐助也發現了一些意外的事情。
每次路過河邊時，他都會看見漩渦鳴人在練習手裏劍術。
那個全班墊底的傢伙，也會如此刻苦地訓練嗎？
不知不覺中，每次路過的時候佐助都會下意識地向那個方向望一眼。啊……那種傢伙都知道努力，他可不會放棄的。
再次班上自由對練，面對衝上來叫囂着挑釁的漩渦鳴人，佐助微微勾了些唇角。稍微有點期待。
然後對方毫無懸念地敗了。輸得慘不忍睹。
佐助有些無趣地撇下嘴角，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吊車尾的傢伙有所期待。嘖，墊底的傢伙果然是墊底的水平。
後來又幾次乾淨利落地將人打趴之後，佐助完全不想再接這人的挑戰了。
真是辜負了他自己每天的努力，完全沒有長進。不……還是有點區別，以前總是漫天飛舞的手裏劍至少有兩枚能留在靶上了。雖然佐助最差的成績也會比這個要好得多，但不可否認這也是鳴人的進步。
佐助看着倒在地上頭髮都裹得灰撲撲的人，卻仍舊撐起身體舉着拳頭向他揮了過來。
佐助躲開了，這次沒有再一腳將人踹回去。
「好了，到此為止。」老師喊停，「結和解之印吧。」
鳴人的攻擊從始至終沒有真正落到過佐助的身上。周圍的人發出一陣陣鬨笑，嘲笑每次鳴人都會不自量力地去挑戰佐助。
「宇智波佐助！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打敗你的！」鳴人大聲地喊着，「我說到做到！」
鬨笑聲更大了。
佐助漸漸皺起眉頭。仔細想來，其實鳴人也並非完全沒有進步。只是這種速度比起他來要慢太多了，所以一直以來只能碰到他的衣角。但鳴人的眼神卻讓佐助彷彿看見了同類，雖然他並不接受像鳴人這麼弱的傢伙會是他的同類。
「如果你修鍊的時候還知道動動腦子的話。」佐助面無表情地回應，「或許還有追趕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