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暴虐
「賢侄,我是你嚴伯父。」嚴寬的聲音在外邊響起。
「嚴伯父,快請進。」顧銘聽到是嚴寬的聲音,連忙站起,將嚴寬請了進來。
嚴寬一進馬車,便感覺到氣氛似乎並不尋常,自家女兒拘束地坐在一邊,身上衣服還有些凌亂,臉上的潮紅透出來的羞澀難以掩飾。
暗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感嘆道自己家的小棉襖很快就不屬於自己了。
顧銘看着嚴寬一進馬車臉上就變顏變色的,自然知道自己這位老丈人似乎看出了什麼。當下也只能硬着頭皮尷尬地說:「伯父,您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嚴寬被顧銘的話打斷了思緒,隨即也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賢侄啊,剛才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你和薇兒的年歲也都不小了,是不是把婚期定下來」嚴寬看了一眼眼神里滿是期待的嚴薇,繼續說道「老朽老了,也只有這一個女兒,等到薇兒出嫁,嚴家就交由賢侄你來打理,你覺得如何。」
顧銘聽着嚴寬的話語,也知道了他這次來的目的,不過顧銘完全不會反對。
雖然之前也提過這樣的事情,但顧銘害怕壞了嚴薇的身子,所以一直拖到如今。而嚴薇今年已然17歲了,確實已經是時候該風風光光的迎娶嚴薇入門了。
「世伯,其實銘也有這個想法,之前害怕委屈了薇兒,不如將日子定在明年開春如何。」顧銘說道,「也給我們一些時間準備。」
確實古代婚禮的禮儀較為繁瑣,半年多的時間確實也足夠顧家將這些流程走完。當然除此之外,顧銘還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好,如此那老朽就去找顧大人選一個好日子,作為你們兩個的婚期。」嚴寬聽到顧銘的回復,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既如此,老朽就告辭了」,說完嚴寬站起身來,似乎又想到什麼。「賢侄,這個,這個...」嚴寬似乎有些難以說出口,隨後心一橫說道:「這個雖然薇兒和你婚期已定,可這個,這個做什麼事,還是要注意一下影響,這個在馬車上總歸是不太好。」說完就匆忙的下車,都不敢再回頭看看。
聽到老丈人的話語,顧銘也罕見地羞紅了臉,嚴薇更是鑽進顧銘懷裏,用拳頭輕輕捶着顧銘得胸膛,「都怪你,都怪你,哼哼,讓我怎麼再見我爹呀,羞死人了。」
顧銘只得不停的哄着。
許下了無數保證,才把嚴薇哄好。
不知過了多久,嚴薇抱着顧銘的左臂沉沉睡去,顧銘一邊捋着嚴薇的頭髮,一邊陷入沉思。
雖說現在已經定下了與嚴薇的親事,但是在結婚之前,顧銘確實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
今年是中平六年,也就是公元189年。漢朝真正意義上的最後一個獨立的皇帝劉宏即將結束他的人生旅程。
而八月份董卓進京后,大漢的最後一塊遮羞布也將完全脫落,諸侯爭霸的時代即將開啟。
「還有三個月的時間」,顧銘心裏想道,「只有抓住董卓進京的機會,將并州謀劃在自己手裏,才真正有機會與天下群雄爭霸,畢竟并州貧瘠,遠不如冀州、揚州的一個郡富裕,還有抵抗外族入侵。」
顧銘心裏不由得思考起來。
「盤踞在雲中定襄一代的鮮卑人也是一個問題。」顧銘慢慢的動了動自己的左臂,讓自己更舒服一點,「想要謀取并州必須趕走鮮卑步杜根,而趕走步杜根必定要面對上鮮卑這個現在草原上的霸主,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正當顧銘細細謀划未來趨勢的時候,突然馬車停住,嚴薇也是被驚醒,急忙從顧銘的身上起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車外。
而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張遼的聲音傳來:「主公,前方有一群土匪屠戮村莊,救還是不救。」
顧銘一聽,當即站起身來,對嚴薇說道:「薇兒,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嚴薇也知道顧銘要去幹什麼,並沒有多發一言,只是上前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早點回來。」
顧銘當即下了馬車,翻身上馬。
「出發。」沒有過多的話語,只有一個簡單的指令,身後的騎兵緩緩跟上,眼神里滿是堅定與憤怒。
還有一部分騎兵將馬車圍了起來,警惕的戒備着,防備還有其他的敵人。
騎着萬里煙雲獸的顧銘,一馬當先,不久就看到了村莊的輪廓。
然而眼前的慘象卻讓顧銘以及身後的騎兵難以掩飾眼中的憤怒。。
只見村莊之中遍地血跡,內臟、殘肢鋪滿道路,一眼望去竟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顧銘怒了,張遼怒了,身後的騎兵也怒了。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看着村民頭顱上絕望而又痛苦的眼神。
「殺,一個不留。」顧銘冰冷的話語從牙縫裏擠出來。
身後的騎兵早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恨,當即撥轉馬頭,向著村莊衝去。..
而正在劫掠的土匪還在看着滿地糧食慶祝,卻突然被一道銀光割裂了右手,隨後是左臂,再然後是左腿。
他驚恐地眼神被一群銀光閃閃的天兵充盈,身上奔騰不止的血液朝着身體之外流去。
「不要,不要啊,求你放過...」話還沒有說完,便不能再說出哪怕一個音節。
鮮血同樣佈滿了他的眼眶,他第一次知道被自己屠戮的賤民最真實的感受。
這只是戰場的一個縮影,狹小的場地上,哀嚎聲不絕於耳。
憤怒的士兵用他們的能想出最兇殘的手段報復着他們,以期讓他們在死亡之前感受到足夠的痛苦,撫慰整個村莊的冤魂。
生性殘暴的土匪卻也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他們已經嚇破了膽子,就連沒被追殺的人都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而正被處刑的人眼神里早就失去了對生的渴望。
「主公有令,肅清殘敵。」張遼的一聲怒喝打破了這個場景,士兵們都迅速的解決了眼前的土匪回歸本隊。
當然,顧銘倒不是在意這些土匪,而是害怕軍隊滋生暴虐之心,所以等他們發泄的差不多時,就下達了速戰速決的命令。
「一組就地挖坑,二組搜救倖存者。」顧銘大聲命令道,士兵們則是迅速的下馬,分工協作,執行命令。
顧銘看着眼前破敗的村莊,一時之間感慨萬千「果然是百姓最苦。」他又想到數十年後出現的五胡亂華,眼裏逐漸堅定起來,「我一定不會讓這樣的慘劇發生。」
就在顧銘正在低頭思索未來時,張遼走了過來。
「主公,還有個小女孩活着。」張遼說道。
「她父母呢?」顧銘問。
「死了,她躲在地窖里,他父母用身體蓋着地窖門,沒被土匪發現。」張遼低聲解釋道。
顧銘低下頭,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孩,看起來歲數不大,不過是十二三歲。身上極痩,甚至看不出有肉的痕迹,眼睛卻極為靈動,眼角含着淚水,想哭又不敢哭。讓顧銘的心猛地一抽。
「帶她回去,洗洗乾淨,給薇兒做個侍女吧。」顧銘低語道。
「諾」張遼應道,便拉着那女孩往回走去,那女孩的眼睛卻一直看着顧銘,似乎想把他的樣子牢牢記住。
一把大火,連帶着村子和屍骸一起付之一炬,或許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寧當太平犬,不為亂世人」顧銘看着眼前的大火沉聲說道,眼眸里滿是沉重。
所有的難受都只能化作一聲嘆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