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做客，以及周邊的情況

裴楊放任蠻彘在周圍自由覓食后，便跟隨着老祭，來到了虯藤部落居住的山谷外。

守在山谷入口的是兩名身披鹿皮的部落戰士。

那鹿皮剝得十分完整，鹿頭並未斬掉，就製作成帽子戴在他們的頭上，寬大的鹿皮則披在背後，如同披風。

而他們的身形也分外的高大壯碩，黝黑的皮膚下，肌肉高高隆起，手裏握着獸骨長矛，宛如兩尊雕塑。

「祭！」

看到老祭，兩名戰士恭敬喊道，而對於老祭身邊的裴楊，則完全無視了。

老祭輕輕「嗯」了一聲，走進了山谷。

裴楊緊隨其後。

山谷比他預想的要大很多，最顯眼的就是山谷北邊，沿着崖壁生長的巨大藤蔓。

藤蔓和他認知中的完全不同。

它沒有複雜如漁網般的枝蔓，也沒有茂密的綠葉，僅有的四條枝蔓宛如壁虎的四肢，牢牢的抓在石壁之上，花點時間就能數清的寬大藤葉只生長在枝蔓的末端。

很怪的藤蔓，不過聯想到祭鼎中虯藤幼苗的表現，又都覺得一切並不奇怪了。

這畢竟是一尊圖騰，不能將其單純的當作一株植物看待。

「這就是我們虯藤部落的圖騰。」

身旁的老祭介紹道，言語間充滿了崇敬，卻也隱隱流露出些許自豪。

他自豪也是應該的，畢竟這株虯藤已經存活了上千年，實力強大無比。

若不是因為它植物的特性，無法隨意挪動，他們虯藤部落早就已經遷徙離開了這片食物匱乏之地，發展成了一個人口上千的中型部落了。

「很強大的圖騰。」

裴楊附和對方，言語顯得分外真誠。

聽到這番話，不論是老祭還是小透明般跟在最後的部落人，臉上都不自覺的流露出自豪和歡喜。

「走吧，我帶你逛一下我們的部落。」

老祭笑呵呵的說道，語氣透着一股淡淡的親近。

對於裴楊，先前兩次成功的交易本就已經讓他放下了許多警惕。

外加今天又贈送了他一隻珍貴無比的精美瓷器，並且說話也十分中聽。

他如今對裴楊的感官可以說是好得不能再好。

「感謝您的信任。」

裴楊笑着說了句漂亮話，當然不會拒絕。

……

大大小小的草棚有上百個，散亂的分佈在山谷的中心地帶，毫無佈局可言。

走進棚屋密集的區域后，就看到部落的男人們或扛着石缸取水，或在修繕自家的棚屋，或打磨狩獵用的武器。

而女人們，則是在準備飯食或縫製過冬用的皮毛。

至於小孩……

不，應該說是熊孩兒。

裴楊就看到一個光溜溜的熊孩兒蹲在不知道是自家還是別人家棚屋門口拉屎，然後被一個大人逮住，提在手裏狠揍。

但有一點無一例外，那就是他們在看到老祭后，都會停下手裏的活兒，主動起身問候老祭。

就見抓着熊孩兒狠揍的人也不例外。

而老祭也會面帶笑容，一一回應。

穿過了熱鬧的棚屋密集區后，就是一條溪流。

溪水從東北面流過來，兩根成人環抱的粗壯樹榦並排橫卧在溪流上，形成了原始而古老的橋樑。

裴楊跟着老祭，走過溪流。

服侍老祭的年輕部落族人緊隨其後。

很快便來到了老祭所居住的地方。

依舊是木頭和乾草搭設的簡陋棚屋，不過相比起普通部落族人居住的棚屋，老祭的棚屋牆壁外，多了一圈石塊壘砌的半人高石牆。

這些石塊表面都已經長滿了深青的青苔，底部的一些石塊甚至有風化破碎的痕迹，顯然已經有不少年頭了。

進入屋內。

屋子的正中是一個石塊壘砌的火塘。

火塘里只有幾塊尚未熄滅的碳，是留着作為火種的。

「祝，你去叫捷送些凶鱷肉過來。」

老祭將手中的木杖放到了牆邊，對跟着來的年輕部落人開口。

「好的，祭。」

年輕的部落人溫聲回應完，就非常乾脆利落的轉身離開，留下裴楊這個外人與老祭單獨呆在棚屋裏。

他從沒想過裴楊會加害祭。

而且祭居住的地方十分靠近圖騰，圖騰會保護祭的。

棚屋簡陋，也沒有板凳座椅啥的，裴楊便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火塘邊，看着老祭正握着一根木杆，插取一塊掛在屋頂的風乾肉。

很快，風乾肉取了下來。

老祭提着風乾肉來到火塘邊，直接就這麼坐下。

「坐吧。」

裴楊遲疑了一下，跟着盤腿坐下。

老祭從旁邊抓過一把乾草，扔進火塘里，一邊生火，一邊問道，

「還不知道怎麼叫你呢？」

「裴楊。」

裴楊回應，身子微微後仰，乾草捂出的煙霧有些嗆人。

老祭見此，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應該是來自很遙遠的地方的某個大部落吧。」

「算是吧。」

裴楊想了想，給予了肯定的回應。

藍星世界，華夏部落，應該算是很大的部落吧。

老祭低着頭，取出別在腰間獸皮腰帶上的小石刀，將風乾肉按在一塊石板上切割的同時，說道：

「我一看就知道，曾經我也遇到過一個大部落的人，他們部落就在那個方向……」

老祭抬頭指了一個方向，然後又低下頭繼續切肉，

「叫莽牛部落，要翻五十個山頭，據那個人說，他們部落有三千多個人，還掌握了一種名叫「馴養」的能力。」

說完，老祭將切下來的肉乾遞給裴楊，介紹道：

「這是去年部落狩獵的風狼肉，風狼是一種很兇殘的凶獸，我們為了獵殺它，死了兩名戰士。」

「放在火上烤一烤，變軟后再吃。」

裴楊接過漆黑乾癟的肉乾，沒有絲毫嫌棄，用樹枝插着，伸入了火塘，邊考邊問道：

「祭，這一片區域，除了你們部落，還有其他部落嗎？」

「有啊，就我知道的，往那邊翻越十七個山頭，有一個叫有狼的部落，他們的圖騰是一頭雷狼，那個部落的人也和狼一樣兇惡殘忍。」

「往那邊，大約翻過七個山頭，有一個山龜部落，這個部落的圖騰是一頭山龜，部落的人也和山龜一樣平和，我們狩獵和採集時遇到，還會相互交換一些獵物的信息。」

「然後就是往那邊，也要翻越六個山頭，再游過一條河流，有一個懸崖，石猿部落就生活在那裏，他們在寒冬前將採集來的果子儲藏進冒水的石洞，然後將石洞堵住，等寒冬結束后，就會得到一種味道很好的水，他們管這種水叫做石水。」

「石水有讓人變得勇敢的作用，只要喝了石水，再膽小的部落人都會變得勇敢。」

「只是那條河裏生活着一種兇猛的水獸，我們也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去過那邊了。」

……

老祭為裴楊講述着自己知道的一切，毫無保留。

之前被吩咐去取凶鱷肉的祝也回來了，他手裏提着一大塊肉質暗紅的鱷腿肉。

裴楊一邊聽着老祭講述，一邊看着他將凶鱷肉切成塊，又抹上鹽，然後丟進火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