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喪屍破門
「唔,我這是在哪?」
突如其來的呻吟聲打破了昏暗房間裏的長久寂靜,房間內沒有一絲光亮,厚重的窗帘緊閉着,只留有一條小縫,透露出一絲詭異的淡淡紅光。
凌晨緩緩睜開雙眼,眼中一絲金芒閃過,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雙彷彿星河般的雙眸。
抬手撩起額前的碎發,他緩緩的坐起了身子,單手支撐着身體,打量着四周。
「額,難道昨天直播又熬夜了,怎麼什麼都記不清了,這腦殼真疼,看來那個賣保險的說的不錯,我再這樣下去,50歲估計都活不到,果然一時熬夜一時爽,一直熬夜火葬場,古人誠不欺我」
凌晨喃喃自語,卻又好像習慣了一般,並沒有把自己頭疼當回事,像極了當下的你我,只不過下一秒,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猛然一驚。
「***,不對啊,我記得我電腦壞了,昨天沒直播,我修電腦來着,然後在馬路上…」
冷汗瞬間浸濕了衣服,腦海中最後浮現的,是一道耀眼的白光,隨後就是長長的昏暗的道路,有黑絲小姐姐端了一碗湯說著什麼....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碗據說用2和牛熬制了七七八十九小時的高湯給自己一個不小心潑了一手,灼熱的溫度直接把自己給燙醒了。
然而,手上完好如初,果然是做夢嗎?
伸手按了按床邊的開關,老舊的面板只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響,卻沒有帶來一絲光亮。
輕輕嘆了口氣,凌晨藉助窗帘縫隙的淡淡紅光打量着房間裏的一切。
這裏並不是自己那個小窩,從傢具陰影的輪廓來看,這個房間只有20多平,雖然也不算小,但是好像堆滿了雜物,四處都是各種箱子一樣的物體陰影。
人總是對黑暗充滿了恐懼,縱使凌晨心再大也不例外,在床上靜靜待了幾分鐘,確認房間中沒有其他的聲響后,緩緩的掀開了被子,雙腳踩在了地板上。
盡量不碰到任何的東西發出聲響,凌晨緩緩向窗口摸去,現在最要緊的,是能找到光源。
房間裏雖然不是伸手不見五指,但是睜眼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是個人都會心中發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窗戶近在眼前,藉著微弱的紅光,凌晨留意到厚重的窗帘上有着薄薄一層灰,看起來應該很久沒打開過了。
伸手抓着窗帘一角,轉頭看向房間裏面,別問為啥要看房間裏而不是外面,就凌晨縱觀海內外所有的恐怖電影觀后感來說,有多少英雄豪傑都是在開窗帘的那一剎那被身後突然冒出的斧子教做人的,這種套路他表示門清兒.
隨着窗帘的掀起,淡淡的紅光在昏暗的房間中不斷攻城掠地,房間內的亮度也逐漸增加,很快就達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
在確認入眼的地方不會突然飛來一把斧子后,凌晨果斷的將整個窗帘全部拉開,瞬間紅光佈滿了整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藉助着紅光,凌晨仔細打量着眼前的房間。
房間確實如自己所料的那般並不大,窗戶對面是一扇緊閉着的大門,上面橫七豎八的釘着幾根巴掌寬的木條,應該是原主人從裏面將房門封死了。
房間裏除了剛才自己躺着的那張床以外,就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矗立着幾根拳頭粗細的柱狀物,造型正經,想來應該是一蠟燭。
除了這兩樣傢具以外,房間裏堆滿了半人高的紙箱,有的紙箱打開着,但因為光線太暗,看不清裏面放的是什麼,更多的,是用膠帶封好堆砌在牆邊,擺放的整整齊齊。
確認房間裏沒有危險后,凌晨轉頭看向窗外,他剛才就對這個紅光產生懷疑了,誰家大晚上的開紅燈,難道對面的鄰居也是個燙頭愛好者來着。
事實顛覆了凌晨的認知,映入眼帘的並不是開着紅燈的對面鄰居,而是一顆巨大的紅色月亮。
凌晨可以對天發誓,他這輩子都沒這麼近看過月亮,那種巨大的壓迫感就彷彿要砸下來一般,記憶中本該散發柔和白光的月亮此時通紅一片,表面數百個大「雀斑」在紅光的承托下分外詭異。
「這....玩笑有點大....」目視着眼前詭異的一幕,凌晨踉蹌後退了三步,癱坐在了地上。
腦海中走馬燈般的閃過突如其來的白光,橋頭的黑絲小姐姐,緊閉的密室,窗外巨大的紅色血月,凌晨直覺腦海中一片漿糊,這自己也沒女兒啊,也沒上學時候舉報過同班同學來着,應該沒人會無聊到綁架自己二十年吧。
「啪...」
「哎喲,我去,這麼疼的嗎」
凌晨捂着自己的左臉,白皙的臉頰上,淡紅色的手掌印清晰可見,可見凌晨還真是個狼人,他對自己也是真下的去手。
一切的一切都顯示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夢境,凌晨捂着半邊臉,獃獃的盯着窗外的紅月出神。
一絲冰涼的觸感將凌晨從神遊天外的狀態拉回,低頭從領口拉出一條細細的項鏈,項鏈一端是一顆打磨光亮的紅五角星勳章,在紅月的照耀下,更加的奪目,隱隱有一絲紅光從勳章表面散發開來。
「遇到事情不要慌,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也無法改變不是嗎,你是想告訴我這個?」
凌晨看着五星勳章喃喃道,彷彿是在和什麼人交流一樣。
「也是,我從一個沒人要的長到現在這一百來斤,不都是由你陪着我過來的嗎,我是誰?我是凌晨,所以,既來之,則安之,就算換個新的環境,又怎麼樣,我還是我,我依然要活下」
凌晨彷彿下定了決心,又將紅五角星項鏈塞回了胸口,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站起了身。
「當務之急,是要知道現在在哪,發生了什麼,讓咱們先讓房間亮起來吧」
三兩步走到桌邊,摸索着找到了桌上的打火機,好傢夥,原主人這是開雜貨鋪嗎?滿滿一盒的防風打火機,凌晨從中抽出一個,舉着着拳頭粗的蠟燭走到了窗邊。
「既然窗戶關的死死的,肯定有它的道理,那麼最好還是把窗帘拉起來再點火吧」
隔壁的幾棟大樓一點光亮都沒有,窗外靜悄悄的,在紅月的照耀下充滿了死寂,真是一個安靜的世界。
拉緊窗帘,凌晨按下了手中火機的按鈕,咔噠一聲,藍色的火苗從打火機口噴出,點燃了蠟燭的棉線,一瞬間,乳黃色的光亮籠罩了房間。
「這讓我想起,那個用什麼能充滿房間的故事,不過一根蠟燭也太暗了點,再點幾根吧」
藉助着蠟燭的光亮,將桌上幾根蠟燭全部點亮,放在了房間的各處,終於能夠好好的搜索一番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凌晨也將房間各處翻了一遍,兩本厚厚的日記本讓他對這個房間的主人和現在發生的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間房間的主人也叫凌晨,不過兩個凌晨的命運可謂是天差地別。
這個凌晨有一對非常愛他的父母,從小就疼愛有加,可以說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什麼都緊着凌晨來,這也讓這個凌晨養成了持寵而嬌的壞習慣。
雖然學習非常好,但是在畢業后,幾次的面試碰壁讓他自尊心受到非常大的打擊,從此一蹶不振,天天宅在家裏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世界的末日
根據這個凌晨的日記記載,這個世界從一直很平靜,直到有一天,有科學家報道南極兩極臭氧空洞增大,氣溫異常上升,冰山大面積融化,可能對全球氣候造成一定影響。
民眾和各國並沒當回事,畢竟這類科研報告每年都有,可是世界依然正常存活到了今天,然而,短短3天後,世界各地爆發了人類襲擊事件,僅12小時,襲擊事件就如雨後春筍一樣絡繹不絕,整個局勢的發展就好似在地圖上潑灑了一瓶紅色的顏料,短短几天,各國淪陷。
華國也未曾倖免,但是其卓越的民生體系給大部分普通民眾留下了寶貴的自救時間。
雖然只有短短的24小時,但是加上之前的一些不好經歷,華國的民眾們都會在家中囤積一定時間的食物和各種物資,這也無形中拯救了無數的生命。
凌晨的父母就是非常有準備的人,他們在兒子不理解的眼神中將家中囤積了非常多的食物物資,這也是凌晨這具身體能夠活到現在的原因。
「真羨慕有家人的感覺,哎,可惜了,現在只有我這個凌晨了」
凌晨看着手中的日記本,心中五味雜成。
作為一個孤兒,最夢寐以求的,就是體驗家人的溫暖,雖然當年那幫隊友也給了自己這樣的感覺,可惜,後面發生的一切讓凌晨不想再去回憶。
綜上所述,凌晨非常不願意去相信,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告訴自己,他穿越了,而此時的這個世界,正經歷着無數小說中所描述的末世,至於是哪種末世,希望手中的日記能夠給自己答案。
繼續翻開後面的紙張,全篇都是廢話,充滿了應試教育下的敘事體,不過終歸的讓凌晨對發生了什麼有了一點的了解。
簡單來說,人吃人。
在初期,只是神志不清的人類攻擊自己的同類,而後被攻擊的同類再次復蘇,繼續攻擊同類,如此循環,災害不斷擴大,這種情況,讓凌晨想起了一部經典的遊戲,生化危機。
凌晨咽了口唾沫,生化危機遊戲裏的感染分為好多種,從步伐蹣跚的喪屍到狂奔如飛人的那種,現在只希望自己遇上的,不是最壞的那種。
老天爺好像專門喜歡和凌晨開玩笑,窗外猛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響,整個房間都在輕微的顫抖,聲音由遠而近,山崩海嘯一般。
凌晨手忙腳亂的跑到窗前,藉助月光看向了不遠的街道。
只見從聲音傳來的方向,無數的黑影攢動,彷彿一股黑色的潮水,在街道上橫衝而過,那是一個個曾經名為人類的個體,然而此時,他們只能被稱為屍體。
他們彷彿不知疲倦的機器一般,互相推搡着,奔跑着,嘴中發出難聽的怪聲,從街道這頭奔涌而過,彷彿追着月光的狼群。
「最壞的一種,屍潮」
凌晨抓着窗帘的手緊緊用力,已經顯出了一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