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盛情相邀
星期六早晨,龍飛萌生去登南山的念頭。
剛才還艷陽高照的天氣,卻突然下起了大雨。
雨後,龍飛迎着習習山風前行,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上次與司徒莉她們在此呆過的那個山坳。
龍飛駐足觀看,映入眼帘的是大大小小的石頭,特別多,一條小溪在路邊潺潺地流過,兩旁的深綠色的蓬蒿又高又密,開着黃白色的小花。
忽然,龍飛看見一個受傷的獵人坐在路邊那塊石頭不能走動。
龍飛快步上前,見那個受傷的中年獵人痛苦地在捂着右腳。
“叔叔,您怎麼啦?”龍飛關心地問。
那個男人抬起頭,聲音顫抖着說:“我今早起來打獵,發現了一隻狐狸,便追蹤而來,想不到剛追進這草叢裏,就一腳踩空,扭傷了腳。”
“叔叔,怎麼稱呼您?家在何處?”龍飛關心地問。
“我……叫冼大勇,家……就在山腳下……”他吃力地回答着,聲音像被山風吹動的遊絲,臉龐煞白,額角上滿是冷汗,眼睛露出痛苦而又絕望的神色。
龍飛打量着冼大勇,和他老爸的年紀相仿,個子不高不矮,皮膚黧黑,身子很壯實,他的右腳卻紅腫得很。
他立刻彎下身子觀察。
龍飛憑着他多年在山裏生活的經驗,判斷出扭傷的腳紅腫得像個大雞蛋似的,傷口的四周呈現紫黑色。
“叔叔,你現在感覺疼痛嗎?”龍飛細心看過之後,關心地問。
冼大勇痛得臉上的肌肉也在抽搐,呲着牙回答:“痛,十分疼痛。”
“看您這傷勢,一時半會是走不動了。”龍飛判斷着說。
“我……我覺得右腳很痛,很快就倒下了。我……下意識……抽下褲帶,扎住傷口上方……”冼大勇痛苦地說。
龍飛知道,這事遲緩不得,得快點找些跌傷的山草藥敷在傷口上,以防止傷口紅腫擴散。
經過龍飛的一番救治,冼大勇的臉龐上逐漸泛起了紅潮。
龍飛將冼大勇的傷口處理過後,這才將冼大勇用來捆紮傷口上部的褲帶解下,還給了冼大勇。
冼大勇不無感激地說:“多謝大恩人,今天不是你伸出救援之手,我恐怕走不了了。”
龍飛淡淡地說:“救死扶傷,理所應當,不必掛在心上。”
冼大勇由衷地:“無論如何,我都是要報答你們的。”
“助人如助己,不要講什麼報答了。”龍飛撿起散落在一旁的那把弓箭,放到冼大勇的身旁,問道,“你是哪個村寨的人?怎麼跑到這裏來跌傷了?”
冼大勇伸手指了指山下:“我家就在山腳下,我們村子裏的男人,有上山打獵的習慣。”
“勇叔,我們鳳山村和你們村一樣,男人都有上山打獵的習慣,還有一些女的和小孩也去呢。”龍飛也隨口說了一下他們村的情況。
冼大勇順着龍飛的話題,問道:“哦,恩人,原來你是鳳山村來的,怪不得看着面生,請問,我該怎樣稱呼你?”
龍飛直言道:“我叫龍飛,現在龍門一中讀書。今天星期六,不用上課,出來遊山玩水,熟悉一下附近的情況。今天能在山中遇見您,也是緣份吧。”
冼大勇的眼神充滿了感激:“如果我今天不是遇到大恩人你,我就會死在這荒山野嶺的。”
龍飛淡淡地:“這是我應該做的,俗語都有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恩人,你小小年紀,
出口佛語,利害呀。”冼大勇看着龍飛,敬佩地說。
龍飛連連擺手,謙遜地:“我只不過是聽了一位老學究說了一些儒家、佛法,知道了一些名詞、掌故而已。”
冼大勇說,“我大姐也經常給我講經,可是,我到現在也不明白,學佛到底有什麼用?”
龍飛一聽,饒有興趣地問,“勇叔,你大姐學佛的?”
“對。三年前,我姐生日那天,我姐夫為了給她慶生,一大早上山,想打些獵物回來加菜,不料獵物吃不成,反被老虎吃了......”冼大勇傷心地回憶着,“後來,我姐便到離村不遠的竹葉庵出家為尼,法號叫什麼靜慧。”
龍飛隨口道:“凈慧,這法號起得好!在佛教里,凈,為六根清凈,遠離煩惱;慧,佛教語指了悟、破惑證真。”
“哦,聽恩人如此一說,這法號,還真是起得好!待有機會,帶恩人去見見我姐,好嗎?”冼大勇看着龍飛說。
龍飛點着頭說:“好呀。”
冼大勇捏着下巴,想了一會兒,說道:“大恩人,不如待會下山,就到我們家吃個便吧。”
龍飛擺了擺手推辭:“勇叔,不必客氣了。”
冼大勇的眉頭跳了一下,看着龍飛:“為什麼?”
龍飛坦言道:“勇叔,我是不想給你們家添麻煩。”
聽到龍飛這樣回答,冼大勇的眉毛往上挑起,臉往下一沉,不高興地:“喲,如此說來,你是把我冼大勇看偏了。你今天對我是有救命之恩,這恩可比天大。如果我不報答你,我是會遭到天譴雷劈的呀!”
“這……”龍飛沉吟着。
“剛才見你處理傷口如此熟練,我希望你能再采些山草藥給我醫治,讓我快些痊癒。”冼大勇見龍飛這副表情,知道他動心了,便想出了這個理由。
冼大勇這一招真靈,龍飛竟點了點頭,說:“既然您這麼盛情相邀,那麼,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就對嘛!走,我們下山。”冼大勇說完,雙手按着地面,站了起來。
冼大勇邁了幾步,就覺得痛楚鑽心,雙腳發軟,無法再行,身子晃悠了幾下。
龍飛急忙上去,一把將冼大勇扶住,不然他便會倒在地下。
“勇叔,看來,你現在還不能夠行走。”龍飛關切地說。
冼大勇悻悻地捶打着右腳:“唉,這腿呀,真是不爭氣。”
“怎麼辦呢?”看着冼大勇那尚在紅腫的右腳,知道他如果再強行走動,那傷口肯定會有血湧出來,龍飛不禁犯起愁來。
龍飛在心裏嘀咕:事到如今,唯有一個辦法,就是背了。
龍飛對冼大勇說:“勇叔,我背您下山吧。”
冼大勇聽后猶豫不決:“這……這……”覺得這樣做實在過意不去,連連擺着手,“使不得。”
“有什麼使不得的,”龍飛故意把臉一沉,“我也是山裡人,什麼的苦我也挨過,這點困難算不了什麼。勇叔,您也別再推搪了。再說,我一會還要在你家中吃飯呢。”
龍飛還想到了什麼,向冼大勇道:“待我再去採摘一些跌傷山草,帶回去煲水給你喝,這樣就會儘快消解你傷口殘留下來的紅腫。”
“大恩人,你為人處事,真是想得十分周到。”冼大勇充滿了感激。
龍飛去采了些跌傷山草,替冼大勇收撿好散落的弓箭和其它物件,再蹲下來,彎下腰,讓冼大勇趴在自己的背後。
冼大勇面對彎着腰的龍飛,還在猶豫不決。
“勇叔,我背你回家,您家裏的人正盼着您回去哩。”龍飛催促着。
“那……實在難為你了。”冼大勇只好趴到龍飛的後背上。
龍飛彎着腰,待冼大勇趴在他的背後,再挺直身子站起來,艱難地邁開步伐朝山下走去。
不一會,來到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直通山腳之下。
冼大勇是南山人,對周圍環境十分熟悉,指點着龍飛往便捷的山間小路往上走。
龍飛背着冼大勇,將近山腳處,一條分叉路就在面前。
冼大勇聽到龍飛“吁、吁”的氣喘聲,知道他已經十分勞累,說:“大恩人,這裏叫‘山腳脊’,我們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好的。”龍飛將冼大勇放下來后,用衣袖擦着滿頭大汗,心想:怎麼走這條小道比走上次冼小莉帶路走的那條古驛道遠這麼多呢?如此走法,該走到什麼時候才走到山腳呀?
冼大勇似乎猜到了龍飛之所想,幽默地說:“大恩人,你看,前面那堵石壁,則邊有一個隱蔽的洞口,那堵石壁猶如一扇大門,把山外各村寨、各城鎮的與山內阻隔開。待會我們穿洞而過,就進村啦!”
龍飛沉思着:“也就是說,穿過這扇山門就到家了?”
冼大勇肯定地說:“對!”
果然,龍飛背着冼大勇,低頭彎腰,側着身子,跨過了那個猶如隧道般的山洞。
冼大勇指着眼前的那條村莊:“這就是我們的冼家村。
龍飛見密林裏面隱隱約約露出一些屋頂,道:“啊,你們的家就在那裏?”
冼大勇點着頭:“那是一條鬧中僻靜的村莊,才幾十戶人。”
在洞外處休息了一會兒,龍飛又背起了冼大勇,朝冼家村走去。
冼家村掩映在密林的深處,十分隱蔽。
沿着崎嶇的小路,經過一個拐彎便進入了冼家村。
有一條小河在村子旁蜿蜒流去。
此時,太陽已經升過中天了。
龍飛順着冼大勇的指引,進村了,他的心情也變得有點緊張起來……
這分明是上次冼小莉帶着他和司徒莉來過的村莊。龍飛怕在村裡遇見冼小莉,被她看到他現在這副狼狽相。
“勇叔,我就不進村了,這幾步路,你還是行回家吧。”龍飛靈機一動,對背上的冼大勇說。
“這怎麼行呢?說好了的在我家吃飯,你怎能陷我於失信呢?”
龍飛又說:“勇叔,我……我還是回學校吃為好……”
冼大勇頗為生氣地:“這個鐘點,你學校的飯堂恐怕早已關門了。大恩人呀,如果你再堅持要回,那就是看不起我這個山野村夫了。”
沒辦法,龍飛只好硬着頭皮進村了。
踏入村口,一股清新的涼風撲面而來,頓覺心清氣爽。龍飛舉目四望,只見展現眼前的是一條寬闊的硬底化水泥村道路面。
不一會兒,便到了村前牌坊。牌坊上書“冼家村”。
龍飛暗自思忖:上次是從進村后入到冼小莉吃飯,匆忙之間倒沒看出特別之處;這次從村前進村,境物真有天壤之別呀!不會是搞錯了吧?
“勇叔,你們村真美啊!”龍飛喘着氣說。
冼大勇不以為然地說,“城中村嘛,有條件把環境搞好些,人也精神爽利。”他指着眼前這幢新建不久的別墅式洋樓說。
龍飛進了院子后,將冼大勇從背上放下來,整個人的骨架都像散了架似的,不停地喘着大氣,喃喃地說:“終於到……到了。”
龍飛四下打量這幢別墅式的洋樓,喘着氣說:“呵,好大的氣派!勇叔,您都住豪宅了!”龍飛羨慕地說。
“豪什麼宅呀!托改革開放政策好,洗家村大多數農戶都建起樓房。”冼大勇邊說邊對裏面喊:“老婆,快衝茶招呼大恩人呀!”
龍飛正在暗自慶幸進村沒碰見冼小莉之時,誰料,當從樓上下來一個中年婦女時,令他大吃了一驚。
“這……怎麼是你?”龍飛和那個女的,幾乎是同時發問。
那個女的見到龍飛,先是征了一下,四周看了一遍,然後看着冼大勇,說道:“老公,原來你說的大恩人,是龍飛呀?”
龍飛一見冼小莉的母親,連忙上前施禮:“阿姨好!這是你家呀?”
冼大勇見狀,也是一征,定睛看着他媳婦,問道:“你們認識?”
龍飛解釋着說:“豈只認識,勇叔,我還在您家吃過飯呢。”
“龍飛是阿莉女的同學,那天阿女帶他們從後院進偏房那間舊屋來,你也知啦,平時我們都在那裏吃飯的。阿女和她兩個同學吃了點冷飯菜汁,說是要趕回校上課,匆匆忙忙地走了。”
“哦,原來如此。大恩人,你與我家的緣分,可謂不淺啊!”冼大勇邊說邊坐在院子中間那株白玉蘭樹下的木墩上
冼大勇見龍飛渾身上下像個落盪雞似的,心疼地說:“大恩人,看你渾身大汗,累壞了吧?”
龍飛喘着大氣,擺着手:“沒什麼。”
冼大勇指着正在泡茶那個女的,說道:“那個是我媳婦余金華,你們已認識,就不用我作介紹了。”
“爸,你怎麼啦?”這時,從院外傳來一陣急迫的男子聲。
剛才,冼木輝正在所里上班,忽然接到村裡二狗一通來電,他在通話中急促地說:“所長,你老爸出事了,被一個陌生男子背着進村,快回家看看……”
冼木輝聽完電話后,向所里的同事交帶了一下工作,就急如星火般趕回來了。
冼大勇指着風風火火跨進來的那個男子介紹:“這是我的兒子冼木輝,在城南派出所當差。”
冼木輝見父親的右腿敷着生草藥,連忙走上前來,問道:“阿爸,你怎麼啦?”
冼大勇“唉”地嘆了口氣,回答道:“剛才我去山打獵,不小心扭傷了腳。”
冼木輝緊張地:“現在怎麼樣了?”
余金華為龍飛添了點茶水,看着冼大勇說:“現在你安然地回來了,應該沒有大礙吧?”
“現在沒什麼大礙了。”冼大勇先將自己的兒子作介紹,再指着余金華與冼木輝說,“你們母子先得謝謝我的救命恩人。”
余金華和冼木輝向龍飛行禮,表示謝意。
行過禮后,冼木輝進一步問:“阿爸,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位大恩人叫龍飛,”然後,冼大勇把今天上山打獵扭傷右腳的事講了一遍。
冼木輝聽后,感激地對龍飛說:“阿飛,我不知道該如何答謝你才好。”
龍飛擺了擺手,平和地說:“千萬別說答謝,我雖然辛苦點,但樂在其中。”
“阿飛,你累得全身都濕透了,我去那邊煮碗薑湯給你喝。”余金華心痛地說。
沒有多久,余金華用盤子捧上給兩碗熱氣騰騰的薑茶,遞給龍飛與冼大勇:“你們先唱碗薑茶,解解困吧,我去做飯了。”
龍飛這時也不客氣,接過那碗薑茶,仰頭猛地喝了起來。
喝完薑茶后,龍飛指着隨身帶來的那堆山草藥,對冼木輝說:“木輝哥,這是醫治跌傷的山草藥,你現在就拿去煲水給你爸喝吧。”
“好的。”冼木輝應聲后拿起那摞蛇舌草到那邊廚房去了。
冼大勇今天經歷了這場災劫卻又安然無恙地回到家中,提議道:“今天我能夠死裏逃生,是因為遇到了大恩人。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打算今晚在這間新屋院裏子擺上幾桌,請村裏的鄉親父老來熱鬧慶賀一番,跟你們痛飲幾杯,來個一醉方休。”
龍飛正想制止之時,冼小莉從她姑姑那裏回來了。
她一進院門,見龍飛正座在木墩上和她老爸聊天,好生奇怪:“學弟,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龍飛幽默地看着冼小莉:“學姐,這世界真是小啊!”
冼大勇一見愛女,連忙說:“阿女,快來多謝你爸的大恩人,要不是你同學出手相救,你爸已不能回來了……”
冼小莉聽了她老爸一番敘述,感動地握着龍飛的雙手,感激地看着他,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冼大勇接過剛才話題,“阿女,你爸今天歷此一劫,是因為遇到了大恩人。我打算今晚在這裏擺上幾桌,請你姑姑和村裏的鄉親父老來熱鬧慶賀一番。”
冼小莉聽了,臉上免強擠出了些許笑容,點了點頭,說道:“好是好……但是,姑姑她,恐怕來不了。”
冼大勇急問:“阿女,你姑姑怎麼了?早幾天還好好的……”
冼小莉見問,“唉”地幽幽嘆了一聲,便將今天的實情說了出來——
原來,冼小莉的姑姑在半個多月前上山採集雨露、鮮花,不小心掉落山崖,看了好幾個跌打科的醫生都不見好轉。今天冼小莉不用回學,便去探望。
冼小莉見到她姑姑躺在床上,面黃肌瘦,青筋凸起,目光獃滯,與過去那個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姑姑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冼小莉說到這裏,頓時大為悲傷,竟至悲從中來,哽咽着說:“真是人生無常呀……”
龍飛一聽,猛地站起來說:“學姐,我們現在去看你姑姑。”
“先吃飯才去吧。要不,餓壞了身子,我們可承擔不起。”冼小莉邊說邊過去幫手洗菜。
……
吃飯時,冼木輝聽妹妹介紹說龍飛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便主動和他攀談起來。
客氣一番后,龍飛見冼木輝愁眉不展,似有心事,便開口問道:“輝哥,因何事愁眉不展?”
冼木輝見問,便說,“我初來乍到本所,日前翻閱舊案,發現一宗姦殺案的判決可能有錯,因此,愁眉不展。”
余金華在一旁打斷說:“吃飯不得說工作上的事,兔致影響心情。”
冼木輝順勢夾了一塊雞腿給余金華,說道:“是,母親大人。”
龍飛吃完飯後,在冼小莉的引領下,來到了她姑姑的住所竹葉庵。
冼小莉的姑姑冼小慧,法號凈慧師太,她見到侄女帶了一個陌生男子進來探病,身子微微動了一下,好想起身坐起來,但力不從心。
龍飛見狀,趕緊過來勸說:“師太,您還是躺着吧。”
龍飛一聲“師太,令凈慧師太猶如打了一支強心針,頓感渾身血液沸騰,死黃色的臉泛起一陣紅暈。
俗語有話:痛則不通,通則不痛。霎時之間,凈慧師太癱瘓了幾天的右腿開始有了反應,且感到沒有那麼疼痛了……
凈慧師太點了點頭,顯得很平靜:“我這個人命苦,註定要捱苦受罪的。”
說話間,龍飛發現凈慧師太不時用手在身上搔癢,便關心地問:“師太,您這是怎麼啦?”
“沒……沒什麼……”凈慧師太雖然這樣回答,但身上的瘙癢是無法一時控制得住的,她又不由自主地抓起來。
龍飛認真地察看着凈慧師太的皮膚,見上面有許多高高低低的紅色斑點,便指着她的皮膚,問道:“啊,怎會弄成這樣?”
凈慧師太皺起愁眉:“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自從那天到山上去採集雨露、鮮花,不小心掉落山崖下的一個灌木叢里,跌傷了腳,當天夜晚睡覺的時候,就覺得全身燠熱,皮膚越來越癢了。”
龍飛在村裡時,曾經跟村中的老郎中阿天伯和龍太爺學過一些中草藥知識,到山上玩耍時也會采些草藥回來,有小病時可自己料理。
……
經過一番望問后,龍飛說道:“師太,您如今舌紅絳、苔黃燥、脈滑數,這是疫毒內熱熾盛之症。現在熱毒纏於五臟,要醫治則宜清熱、涼血、解毒。”
凈慧師太有點信服了:“啊,你講的病理我雖然不大懂,但你說得有紋有路,看來你是懂得看病的了。這病可能是我近日吃東西不注意引起的。”
龍飛分析道:“師太,您平日吃喝不懂得調理,加上那天跌落山崖下的一個灌木叢里,可能無意接觸到灌木叢里的樹木引起了皮膚過敏而紅腫發炎,有病就要及時醫治。”
凈慧師太的臉上堆起了烏云:“我大哥替我先後找過三個名醫來,甚至連省城有名的專治跌打骨科聖手劉醒波老中醫也給我開過幾劑藥方,但仍不見好轉,反而我的病症越來越重。唉,醫來醫去得個吉,始終不見好轉,事到如今,我只好認命了。算了。”
龍飛沉吟了一會,說道:“世上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師太,我來想辦法為您醫治。”
龍飛詳細地向凈慧師太了解了她用藥、服藥情況,沉吟着,“雞血藤、木芙蓉花……”悠忽,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醫生有沒有下千斤撥、透骨草這幾味跌打生草藥?”
“沒有。覃醫生說這幾味跌打生草藥難找,特別是千斤撥和透骨草,生長在懸崖峭壁,根本無人能采,藥材店已缺貨十幾年了。
“唉,如果缺了這幾味葯,那是治標不治本,特別是千斤撥,這種跌打生草藥,具有祛風利濕,消瘀解毒,跌打損傷,痛腫,舒活經絡的功效,對人的肢體偏癱、腰肌勞損、跌打損傷、骨折、體瘦疲乏等病症有奇效。”
“難怪姑姑服了這麼久的葯,都不見起色呢。”冼小莉疑惑地注視着龍飛,“學弟,你學過醫的?”
“嗯。”龍飛點了點頭。
面對眼前這位如此細心關愛的英俊小帥哥,凈慧師太的內心充滿了感激之情。
“學姐,你們看,對面那座南山,可是個大葯庫,我上次在山上那個山崖,看見有千斤撥,肯定能找到這幾味山草藥的。”龍飛驚喜地說。
冼小莉和凈慧師太眼中露出希望之光,齊聲說道:“是嗎?”
龍飛肯定地說:“錯不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把那幾種生草藥採回來。”
“你千萬要注意安全啊。”凈慧師太叮囑着。
龍飛堅定地說:“師太,請您放心,我一定平安地把生草藥採回來的。”
冼小莉在一旁說:“我和你一起去。”
“好!”龍飛看着冼小莉,高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