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 59 章

第59章不是有你嗎？

許靈瑤故意裝傻：「考慮什麼啊？」

藺嘉川死死盯着她，半天不吭聲。

在這場眼神對抗戰中，許靈瑤率先敗下陣來，她移開視線，鞋底摩擦地面，沙沙聲作響。

藺嘉川的目光緊盯着她不放，也不出聲催促，就這麼定定看着她。

許靈瑤悄***抬頭，本想飛快瞅一眼對面的男人是什麼反應，抬頭的瞬間與他四目相對，對視數秒后，她的臉、耳朵和脖子都泛着一層淡淡的粉色。

藺嘉川緊迫盯人的視線立馬變得柔和，不再帶着壓迫，他的站姿從標準軍姿變成雙手環胸，身子微微側向許靈瑤。

他的肢體語言，非常直接地反映出他的情緒變化：緊張到放鬆。

饒是如此，藺嘉川依然不出聲，他全身心放鬆下來，目不轉睛盯着許靈瑤看，安靜等待這試圖靠裝傻矇混過關的女人開始她的表演。

藺嘉川由緊張變得放鬆，許靈瑤卻很憋屈，她本以為藺嘉川看她裝傻會明白她不想談論這一話題，他應該很紳士、很自然地將這一話題略過不談。

然而！

藺嘉川這傢伙跟紳士扯不上一毛錢的關係！

呸！一分錢關係都扯不上！

許靈瑤憋屈又煩躁，鞋底板摩擦地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原本自然垂放下來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成拳。

經過一番激烈的內心掙扎，許靈瑤放棄幻想，面對現實，直截了當問：「藺嘉川，如果我不讓你追，你會怎麼樣？」

藺嘉川呆了呆，誠懇回答：「我不知道。」

頓了頓，他幽幽說了句：「我想過你答應後會怎麼樣。」

他的確是設想過被許靈瑤拒絕，可他沒往下想，假如他被拒絕後會怎麼樣。

也許，在他的潛意識裏，不願意麵對被許靈瑤拒絕的現實吧。

不得不說，藺嘉川這傢伙很懂得如何主動挑起別人的好奇心。

許靈瑤又開始用鞋底板摩擦地面，耳朵的粉色顏色更深，跟她的臉和脖子的顏色一下區分出來。

怪，可愛的。

藺嘉川的視線久久停留在那兩隻可愛的小耳朵上，環抱着的雙手，手指不自覺地摩挲：好想捏一下那兩隻小耳朵。

許靈瑤破罐子破摔問道：「那你會怎麼樣？」

「你答應之後，我會怎麼樣？你是想問這個嗎？」

藺嘉川眼中帶笑，說話的語調不再像之前那個緊繃，歡快了許多。

許靈瑤紅着臉瞪他：「你明知故問！」

這句話落在藺嘉川的耳朵里，自動解讀成許靈瑤在向他撒嬌：你明知我害羞，你還故意問！你壞壞！

藺嘉川沒立刻滿足許靈瑤的好奇心，而是把握機會，箭指靶心：「許靈瑤你讓我追嗎？」

許靈瑤沒好氣反問他：「我不讓你就不追嗎？」

藺嘉川點頭：「嗯。」

許靈瑤氣呼呼瞪他：「那我不讓！」

藺嘉川沉默許久，啞聲問：「我給你一天一夜的時間考慮，許靈瑤你當真想好了？你不讓我追，這就是你給我的回答嗎？」

許靈瑤雙拳緊握，深吸一口氣：「對！我想清楚了。」

「好，我明白了。」藺嘉川點頭。

他的站姿從許靈瑤表態之後變回最開始的軍姿，那張英俊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說話的語氣和之前沒多大改變：「我進去跟大娘打聲招呼就走。」

許靈瑤看着藺嘉川的背影，胸腔有股鬱氣橫衝直撞。

這是藺嘉川頭一次不顧祁家人的挽留，態度十分堅決地不吃晚飯就走。

藺嘉川走之後，祁秀蘭欲言又止，她很想知道藺嘉川是不是跟許靈瑤鬧矛盾了，可許靈瑤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沒去問許靈瑤。

接下來的日子，許靈瑤和往常沒什麼變化，天天做烤鴨、鹵鴨，批發給祁龍旺、祁建業等人。

值得一提的是，許靈瑤的鹵鴨和烤鴨在附近村屯打出名聲，附近村屯有腦子靈活的人慕名而來，找許靈瑤批發。

許靈瑤發動祁老太太等人參與進來，按勞動分配工資，由她牽頭的家庭作坊初現雛形。

祁龍旺的表現尤為突出，他小小年紀，長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又有他爸的德行背書，當年得到他爸幫助過的人都願意來支持他的生意。

祁龍旺辛苦工作一周，賺到全家一個月的生活費！

好事成雙，祁龍旺媽媽編的竹籃在祁龍昌的幫助推廣下，找到穩定的銷售渠道，從每隻一毛錢提升至七毛！

許靈瑤還給祁龍旺媽媽出主意：「熟手一天最多只能編兩隻竹筐，你一個月最多也就只能編出六十隻竹筐，算七毛錢一隻，收入四十二塊錢。如果你不介意被人偷師，可以找有編竹筐手藝的人來教她們技藝，再跟她們回收竹筐。這麼做的目的是賺取中間的差價。

你也可以跟想學這門手藝的人收取學費，誰給學費就教誰，教會就完事，不用幫她們賣竹筐。這些竹筐的編織技藝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不存在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可能。因為我三哥有門路銷出去，編出來的竹筐再多也不愁沒銷路。如果本地銷不完，咱還可以銷出省外。」

祁龍旺媽媽對許靈瑤十分信服，她沒藏着掖着：「前陣子有人來找我，說想要跟我學手藝，我沒想那麼多就拒了。現在聽瑤瑤這麼說，我覺得我短視了，我應該答應的。反正我一天最多也就能編出兩隻，我教別人手藝，別人學成對我其實沒多大影響。」

許靈瑤很高興自己的建議得到採納，她簡單說出自己的設想：「臨近中秋，我想學一學城裏人搞個滷味大禮包，就用嬸子你做出來的竹籃，裏頭放入我精心做的滷味。就跟之前城裏賣果籃一個路數。」

祁龍旺媽媽當即豎起大拇指，「瑤瑤，你這想法很有搞頭！你做的滷味是實打實的肉，比那些果籃實誠多了！裝點好再拿出去送人，倍有面兒！」

她不再是之前那個只會埋頭幹活，閑時編竹筐的普通人，蒙許靈瑤和祁龍昌的照顧，她這段時間進了幾趟城，開了眼界。

許靈瑤跟祁龍旺媽媽商業互誇起來。

正當兩人互誇時，祁龍旺氣喘吁吁跑回來：「不，不好了！公安公安來抓瑤瑤姐了！瑤瑤姐快，快走！我幫你攔人！」

許靈瑤聽得一愣一愣的，她犯什麼法？為什麼要被抓走？

祁龍旺媽媽呵斥道：「龍旺，你瞎嚷嚷啥呢？你瑤瑤姐又沒犯法！公安來了又咋樣？瑤瑤你別聽這傻小子胡說八道，咱身子不怕影子斜！有事說清楚，你要真跑了，沒事都要變有事！」

祁龍旺聽完媽媽這番話，不知所措：「瑤瑤姐，對不起。我沒想到那麼多。」

許靈瑤摸摸他的腦袋，神情放鬆，沒有絲毫的緊張：「龍旺，我知道你是關心則亂。公安來就來，該有的我都有，不怕他們來查。」

祁龍旺媽媽見許靈瑤的反應這麼冷靜淡定，悄悄鬆口氣。

別看她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實際上她還挺擔心許靈瑤被抓走的。

許靈瑤注意到祁龍旺的形態狼狽，又看了下時間，問他：「龍旺，你從哪聽來的消息？你的行頭呢？你該不會是聽到消息就撂下東西跑回來跟我說吧？」

祁龍旺不好意思地嘿嘿笑。

他聽到風聲就撒丫子跑回來了，哪裏顧得上其他？

不過，他也不擔心自己的行頭被人拿走，有老舅公鎮着，誰也不敢亂拿他攤子上的東西。

他媽媽跟着笑了，肯定兒子的行為：「龍旺，你做得好！」

祁龍旺擔心許靈瑤，一定要親眼看她洗刷清白，不肯回去守攤。

祁龍旺媽媽支持他，主動攬下活：「我去收攤，龍旺你別衝動，公安是為老百姓服務的，他們不會亂抓人。」

許靈瑤和祁龍旺一道回到祁家，門口停放着熟悉又陌生的吉普車，她心頭一跳。

自從那天拒絕藺嘉川之後，許靈瑤就再也沒見過他。

祁秀蘭等祁家人像是察覺到了，沒人提過藺嘉川一句，彷彿他不存在一樣。

「瑤瑤姐，要不咱先去別的地方轉轉？」

祁龍旺誤以為許靈瑤是突然膽怯，不敢面對前來的公安。

許靈瑤回過神來，摸摸他的腦袋：「龍旺，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許靈瑤昂首挺***開門，抬眼的瞬間與藺嘉川四目相對，她沖他點了點頭，隨後目光掃視四周，視線落在其他人身上，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些人應該是質檢員吧？

那麼，是不是有人舉報她食品質量問題？

亦或者，這些工商局的工作人員上門，僅僅是單純的例行檢查？

許靈瑤心裏有所猜測，她不慌不忙地走過去，跟藺嘉川打了招呼，問他：「今天你們來是出於什麼目的？」

藺嘉川大大方方看許靈瑤，沒有絲毫的避諱，「有人舉報你的產品生產環境不合規，產品質量有問題。依據是有人食用你的鹵鴨之後中毒。」

許靈瑤點點頭：「我知道了。」

和她猜的差不離。

藺嘉川看她表現得如此風輕雲淡，多一句不問，無奈道：「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我行得正坐得直，完全是按照相關規定生產。」許靈瑤搖頭。

更何況，藺嘉川在呢，有藺嘉川出馬，許靈瑤就知道這事兒穩了。

藺嘉川揉揉太陽穴：「你不怕被有心人栽贓陷害？」

許靈瑤脫口而出：「不是有你嗎？」

藺嘉川緩緩放下揉着太陽穴的手，再次緊迫盯人：「你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