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深山打獵

和龍行雲一起的有三個人，除了嚴子章和葉天柱外，還有一個身形修長，體貌偉岸，手掌寬厚肥大，古銅色皮膚的中年漢子，這個就是葉天柱的爸爸葉漢。

葉漢看着有些緊張的龍行雲，安慰道：“行兒，不必這麼緊張，打獵重要的是心要靜，眼要明，手要快。你以前可是個打獵好手啊。雖然你現在不記得了以前的事，但多練練，感覺就會找回來的。”。

龍行雲心裏苦笑，我哪是失憶啊，我根本就不是以前的我了。不過這話是不敢說出口的。只好點點頭，感激的道：“謝謝葉叔，等下要請您多指點一些打獵的要領，讓我能夠早日找到感覺。”。

這話倒是出自一片真心，龍行雲知道葉漢的打獵水平在雲水村是數一數二的。曽經一個人殺死一頭老虎的記錄現在還沒被人打破。有他指點，龍行雲確實能夠很快掌握打獵的方法。

葉漢笑笑，朝龍行雲三人看了一眼，道：“來，我們進山吧，進山之後不要亂跑，一切聽我的。”。

葉天柱一聽，大為不服，反駁道：“知道了，爸，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出來打獵。”。葉天柱6、7歲就跟着他爸滿山跑，早就是一個打獵高手。

葉漢朝葉天柱一瞪眼，冷喝道：“你打獵比我還厲害嗎？不知天高地厚。”。

葉天柱低着頭，嘴裏“嗯嗯啊啊”的，不用想，也知道他不服。龍行雲和嚴子章看他們兩父子鬥嘴，心裏暗暗好笑。

龍行雲四人每人手裏頭都拿着一張弓，“弓,揉木而弦之以發矢”，龍行雲的弓是他父親留給他的遺物，弓臂是上好的白楠木所制，弓臂太硬則易折，弓臂太軟則易彎，白楠木兼顧了堅硬和韌性，是用來做弓臂的好材料。弓臂內側粘貼牛筋，外側粘貼牛角，弓弦為虎筋，箭桿為樺木杆，箭頭為鐵制，龍行雲的弓也算是一把上等的弓了。靠山吃山，一個獵戶要用好的材料造一張弓並不難。

白虎峰山腳由於經常有人進出打獵，所以雜草較少，視野比較開闊，四人一路往上，不作停留，林木漸漸茂密，高聳入雲的樹木隨處可見，偶爾也可以看到野兔，山雞什麼的，葉漢的步划漸漸停了下來。龍行雲看着周圍的景色，湧起一股熟悉的感覺。

葉漢回過頭來，看着已有些興奮的龍行雲，笑道：“行兒，我現在跟你講一下射箭的要領，要不等下看到獵物再講就來不及了。”。

龍行雲自然不敢怠慢，全神貫注的看着葉漢，葉漢點點頭，道：“射箭首先要注意的是力氣的控制，一個好的獵手，不僅僅要力氣大，而且要懂得什麼時候用多大力，總結起來就八個字，‘怒氣開弓,息氣放箭’。

“‘怒氣開弓,息氣放箭’？，葉叔，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龍行雲疑惑的問。

葉漢左手持弓，右手將箭平放在弓上，緩緩的道：“怒氣開弓，就是說要用儘力氣，將弓拉開，拉滿，息氣放箭，就是在確定目標后，將心定下來，然後對準目標放箭。”。

葉漢似乎言猶未盡，繼續道：“除了力氣的使用外，在射箭之前，我們還要審，審就是觀察，要做到眼中有物，心中有物，這個物是獵物，要把獵物當作是敵人。要思考我們射的是哪個獵物，要射獵物的哪裏，慮而後能得。”。

說完，拿起手中的弓箭，這時，龍行雲發現葉漢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再也沒有剛才訓葉天柱的那種情緒，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山，沉穩，冷峻，手中的弓箭已與他融為一體。“嘭”的一聲，箭如光影，直射前方的一棵樹上。一隻小鳥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叫聲，就被射了下來，箭頭正好穿過鳥頭。

龍行雲一下呆住，他沒想到一個人可以將箭使得這麼出神入化，他剛才分明看到葉漢根本就沒有瞄準，信手一抬，就射中了目標，轉過頭來，看到葉天柱和嚴子章兩人也露出崇拜的神色，他們兩人自然是多次看到葉漢的這種神技，每次看到都會給他們震撼。

葉漢似乎沒有注意到三人的表情，神色自若的對龍行雲點點頭：“行兒，你試試。”，眼神中充滿就鼓勵。

龍行雲拿起手中的弓箭，猶豫起來。

葉漢一見，提醒道：“行兒，射箭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果決，迅速，有書上說，勢如追風,目如流電,滿開弓,急放箭,目勿瞬視,出弓如懷中吐月,平箭如弦上懸衡.就是這個道理。

龍行雲一聽，不再遲疑，抬起手來。這時，從弓上傳來了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像是離別家鄉已久的遊子重回故里，一切都是那麼的親切，龍行雲心裏閃過一絲驚喜，雖然記憶失去了，看來感覺還在，畢竟打獵了好幾年，幾乎是他的本能了。手上的肌肉繃緊，右手大食指緊扣弓弦，眼神落在不遠處的一個野果上，開弓，放箭，箭鏃擦着野果而過。

龍行雲失望的放下弓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葉漢，葉漢微微一笑道：“沒關係，慢慢來，畢竟你好久沒有練習了。剛才用力的時候要注意，要做到前手如推泰山,後手如握虎尾,一拳主定,前後直正，不能搖晃”。說完，又拿着自己的弓箭示範了一下。

葉天柱湊過來，用手拍了拍龍行雲肩膀，道：“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

嚴子章也笑道：“放心，你很快會恢復以前的水準。”。

龍行雲看着三人的鼓勵，低沉的情緒很快煙消雲散，就剛才那一箭來看，能射成那樣，還是出乎自己的意料的。

再一翻練習后，四人開始了正式的打獵過程，龍行雲奔行在山林中，一隻只兔子，野雞等獵物在他身邊跑過，但箭矢每每落空，讓他說不出的沮喪，反觀葉天柱和嚴子章的箭法明顯的比他好多了。經過一個上午的磨礪，最後終於打到了一隻兔子，看着兔子身上被幾支箭擦過的傷痕，龍行雲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轉眼之間就過了兩個月，龍行雲的箭法也越來越成熟，一箭射出，很少有落空的。按照葉天柱和嚴子章的說法，是已經恢復到受傷前的水準了。

龍行雲白天打獵，晚上則去嚴子章家學文化知識。

嚴子章一家是十年前從外地搬到雲水村的，他父親嚴煥樣貌俊偉，雙目神采飛揚，如若電閃，氣質儒雅淡薄，藏着過人的魅力。母親賢良淑德，聰慧善良。一家人過得其樂融融。嚴煥剛搬來的時候看到雲水村沒有教書先生，很自然的就承擔起教孩子們讀書的重任。而且不收學費，所以嚴煥很受村裡人尊重。

龍行雲在前世很喜歡看書，對小說里的古代文學也很着迷，只是沒有系統的學過，現在有這麼好的條件，自然不會輕易浪費，晚上除了學繁體字外，還練習書法，讀四書五經和各種經史子集，雖然時間不長，但他也覺得大有收穫。

隨着龍行雲打獵水準的提高，他所收穫的獵物越來越多，由於家裏急需柴米油鹽等日常用品，他向葉天柱和嚴子章提出去鎮上賣掉一些獵物，用來貼補家用。葉天柱等人自然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