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失寵者
季奕下意識地用手敲在了女魃的腦袋上,就跟以前一樣,教訓着女魃沒大沒小。
以往,小傢伙總是疼得哇哇大叫。
但現在,小傢伙不再是小傢伙了,她長大了,翅膀硬了。
以前她是被自己守護、任由自己肆意欺負的小公主,是被自己拿着藤條追得哇哇大哭的小屁孩。
而現在,她是守護自己,能隨意「欺負」自己的高傲女王,是面對任何強敵都能輕鬆面對的大人物。
這前後的反差,讓季奕的心中莫名閃過了自豪,以及一絲莫名的失落。
在季奕的整個身體都被冥王拉走之前,季奕看到自己的靈魂與女魃的靈魂,浮現出了一道若有似無的紅線。
原來,最開始的紅線是這麼來的……
女魃現在雖然初步獲得了一些記憶和力量,但跟最開始見到的女魃相比,還是差了不止一籌。
因而她根本阻止不了冥王將季奕的拉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季奕消失。
而這,已經不是女魃第一次在要跟季奕結婚時,季奕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而在季奕徹底消失之前,女魃忽然牙關一咬。
她的嘴角滲透出了一絲鮮血,她的氣息忽然比之前微弱了不少,像是在分離着什麼。
在季奕的意識幾乎已經回歸,根本不知曉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時,女魃發出了痛苦如同野獸般的低吼:
「我說過,你別想丟下我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一個人!」
這個世界不是舊世界,女魃根本融入不下去,但有季奕在,這裏就是家。
但現在,季奕要離開這個世界,她實在沒有勇氣繼續面對這個冰冷的世界。
至少,她的人性不行!
沒錯,女魃幾乎離了她當前所有的人性和一部分力量。
哪怕冒着被污染源再次污染、甚至重新被封印,回到「我是誰、誰是我」的迷茫境地里!
女魃忍着極大的痛苦,活生生的剝離了自己的一小部分的力量和絕大部分的人性。
這就像是用刀將自己活生生的分成兩半一樣,如此彷彿來自靈魂般的疼痛足以證明女魃的炙熱愛意!
而這些被女魃徹底分離的部分,化作了妖異血紅的能量體,鑽進了季奕的右眼裏。
沒錯,作為未來女魃的眼睛,這顆右眼足以開闢一道不小的空間拱女魃的人性所容納!
耳後,在季奕徹底脫離這個世界,徹底脫離臨時副本的時候,女魃的人性跟着季奕一起脫離了這個讓他們沒有任何歸屬感的世界!
……
金碧輝煌的妖清宮殿裏,曹公公還在彙報着請動了極道真魔血無命卻被季奕當場斃命的事情。
「殿下、太后,此事當真千真萬確,那個季奕確實有大能耐,要是再這樣任其發展下去,必將會動搖朝廷之根基啊!」
「哐當」一聲,只見太後手裏的金杯直接掉在了地上,那張蒼老的臉上儘是不可置信:
「你說什麼?」
不知為何,太后莫名想起了什麼。
那是宮裏不知誰傳出來的傳聞,據說曾經賜予他們龍脈的神使曾中途到訪過宮中。
他說:
「等到妖清末年,我會出手,收回妖清的龍脈!」
一想起這個可怕的傳聞,再一聯想季奕的橫空出世,太后竟然猛地打了一個冷顫,往日的高傲與強勢此刻消散了不少:
「難道……他就是神……」
忽然,還沒等太后的話說完,便聽得一道頗為不羈的哈哈大笑的聲音傳來:
「太后,殿下,諸位大臣,不過是個狐假虎威的妖人罷了,何至於害怕至此?」
肉體越發扭曲的楊毅緩緩的掃視着大殿裏的所有人,不止是太后,皇上、助威大臣、乃至所有的達官顯貴,竟然因為存在着朝廷滅亡而嚇得瑟瑟發抖,當即不由有些輕蔑。
曹公公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這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你說的我們當然都知道,但他背後的那頭老虎不知道給他留了什麼東西,竟然連血無命都能一招擊潰。」
「哪怕那隻老虎不在,但它給狐狸留下的虎牙也足以毀滅我們這裏的所有人!」
這話讓在場的眾人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楊毅可怖的嘴角微微勾勒起了一絲似笑非笑:
「那要是我說,他身後的老虎不在了呢?」
「你說什麼?」
在眾人無比驚愕的目光中,楊毅張開了自己的雙臂,眸子之中儘是無比的狂熱:
「偉大的人、神、鬼三界之主天帝,不忍殭屍王苦苦沉溺於凡間不能超脫,於是牠親自降下了主的光輝,讓殭屍王得以超脫飛升。」
「她現在估計已經上天面見天帝、位列仙班了呢。」
「從此,神人兩隔,她不能下凡,也不會再去幫區區一個螻蟻,她曾經賜下的神性之物更不可能再奏效了!」
在楊毅眼裏,季奕跟自己一樣,不過是被各自頭上的神明無意間瞥了一眼的幸運兒而已。
能得到神明的一瞥那是凡人的無上恩賜,因而季奕得到了類似神明髮絲的神性之物,才能秒殺血無命。
而現在,女魃不在了,失去了人性的她不可能再去關注一個螻蟻。
楊毅就不一樣了,他可是直到現在還依然被天帝注視的幸運兒!
一個是還被神明關注的神之眷者,哪怕僅僅只是隨意一撇也是無上的榮耀。
一個卻是被神明遺忘冷落的失寵者,不僅高下立判,也讓楊毅自認為比季奕更加的高貴。
距離神明更近者,本就更加的高貴!
太后連拍大手道:
「好!好!好!有如此愛卿,何愁皇朝不興?」
「只要你能割下那妖人的人頭,在我的壽宴上掛在我的皇家園林里,你要什麼我就要答應你什麼!」
楊毅詭異一笑,他從兜里掏出來了好多的培元丹,以及一本本的全新功法:
「我的要求不難,只要幫我宣傳主的修鍊法門和修鍊丹藥就行。」
……
這邊,已然回歸的季奕坐在床邊,怔怔的看着窗外透進來的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明明在這裏只是眨眼般的功夫,季奕卻多活了整整十五年。
這時,季奕聽到了窗戶外幾個人的議論聲。
透過窗戶看去,是宋秋風、面罩女以及幾個自己不認識的新隊友。
只聽得宋秋風輕嘆了一聲:
「還以為那小子出賣色相泡到了一個富婆,我們也能跟着雞犬升天,不成想那小子的馬子居然高升后把他給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