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微不可察的變化
根據孫乾這幾天說的信息,建,按後世的公元紀年的曆法來說,建即是公元200年。
作為後世的一個文科歷史老師來說,公元200年的歷史大事件不過就是關羽斬顏良文丑、,斬六將,桃園三傑風雲際會古城。然後就是曹操北上官渡,一戰敗袁紹,徹底立下他曹家的統治根基。
在恢復的這幾天,只要張翼德碰着孫乾,他也少不得要面對孫乾的訴苦,和對兩位兄長的擔憂。可是在張翼徳看來,這都是小事情。
按正常的歷史時間線來看,袁紹會在延津不聽詛授之言,執意聚軍官渡,與曹操決戰。而再過不久,自己的二哥就是闖關斬將南下了。
對於歷史已知的事件,張翼德總感覺漏了什麼,直到他走出縣衙,到了校場,看到兵士在操練,他才隱約記起,大哥和二哥,自己相聚古城后,面對的就是曹操大軍的包圍圈了。
汝南之戰,張翼徳終於想起了這場幾乎打光劉備家底的大戰。因為在這次大戰中,歷史上的張飛也是九死一生,險象環生。
「看來,得提前準備了。」張翼徳喃喃自語道。畢竟事關自己的性命,誰又能不上心呢!而且經過這幾天清醒的古代生活,或許自己也真的能在這個時代發揮着自己應該擁有的光芒。
披甲持矛,上陣殺敵這種武力解決的事情,張翼徳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一想到不知道自己的武力還在不在,張翼德心頭就像有一座大山一樣,異常的沉重和壓迫感。
看着校場中的士兵,不勝其煩的揮動手中的武器訓練着,張翼德就大感頭疼。
帶着這些煩惱走出校場,來到街上,那些街邊百姓看到他,都恭敬卻又不失親切的向他問好,有些好客者還想邀請他到家中做客,不過都被張翼徳一一拒絕了。
這也讓張翼德對前身的張飛大為佩服,史書記載,歷史上的張飛也不盡然是「暴而無恩」之人。
在對待百姓方面,桃園三傑及其麾下的軍隊可以說是真正做到秋毫無犯的,所以歷史上,劉備從新野敗退後,新野百姓自發加入劉備軍,跟隨劉備撤退。
可以說劉備在百姓中的名望是曹操和孫權都比不了,於三國中的歷史發展來看,這就是仁義。
但是歷史上的張飛最大的弊端就是酗酒,酒後性格極其暴虐殘忍,鞭打士兵,嚇人就是他酒後的狀態,以致於他酒後常常誤事,到最後更是沒了性命。
一代猛將沒有戰死沙場,而是死於部下之刺殺,戲劇性實在是令人唏噓!
張翼徳就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覺間竟回到了縣衙門前,不曾想,縣衙後院人聲嘈雜且焦急。
「快……快,拉住它」
「拉不住啊,它的力氣太大了。」
「哎呀!快些去拿它喜歡的豆子過來,哎喲,它脫韁了,我拉不住它了,這匹暴躁的壞傢伙。」
「叫前院的人攔住,要不它跑到街上,傷及了百姓,將軍回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張翼德甚是疑惑,到底是啥東西,一群人都攔不住。
正想着,張翼德聽到從後院傳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好傢夥,這真是一匹野馬!張翼德敢打賭,他在後世的電視中都不曾見過這麼野的駿馬。高大神駿的身影后,拉扯着軍士,縱是如此,它也拖着這軍士走着。
這匹馬的高大程度得有兩米吧!這馬真的大,又大又野!渾身上下烏黑一片,沒有一根雜毛,四蹄如老樹盤根,穩穩踩在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馬蹄聲,四肢健壯且有力。
看着這匹寶馬硬是要往外闖,軍士拉着半掛的馬韁就要把它往裏拉,可它的脾性哪裏這麼溫順,當即左右亂竄,這可把那幾名軍士弄得灰頭土臉的,實在是狼狽。
「烏騅……」張翼德不知道咋回事,好像就是來自習慣本能的開口,喚出了這個名字。
前方那匹駿馬一聽到張翼德的呼喚,立馬安靜了下來,那幾名軍士見到張翼德,亦鬆開韁繩,向他行禮問好。
「將軍!!!」
「你們啊,連匹馬都照顧不好,這算什麼事兒呀?」張翼徳有些責怪道。
他走上前,輕撫着烏騅那柔順的毛髮,腦海中那團漿糊一樣的記憶又清晰了一番。在以往的戰場上,張飛就是騎着它,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烏騅對張翼德的到來,似乎是感到異常的歡快,前蹄不斷的躍起,踩踏在石板上,發出有節奏有頻率的響聲。
馬頭也不斷的親昵的想靠近張翼德。「哈哈,你又調皮了,烏騅。」
「將軍,烏騅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是躁動不安,也不進食,總是想往外跑,有幾個兄弟都被它踢傷了。」
在場的幾名軍士不敢答話,剛好張鐵出外辦公回來,見到張翼徳詢問,便回應了張翼德。
張翼德對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中年男子有些印象,是跟隨自己出生入死十多年的老兵了,也沒有過多責怪。
「去把豆子拿過來,我喂它。」
張鐵當即示意一名兵士去拿豆子,而張翼徳則領着烏騅回到了後院,用馬梳,梳理着烏騅的毛髮。
不一會,滿滿當當的豆子就拿過來了,張翼德隨手抓一把豆子,就送到烏騅嘴邊,烏騅就吧唧吧唧的吃了起來,期間還用舌頭舔了一下張翼德的手心,這引得張翼德哈哈大笑起來。
到最後張翼德也不抓手中餵了,直接倒在馬槽上,自己則坐在地上看它進食。
在場的軍士實在是難過,這畜牲,真的不把他們當人看待,將軍昏迷那段時間可是他們在照顧它啊。可是它對他們這些照顧它的人一點也不客氣。
待馬槽中的豆子吃光后,烏騅也緩步到張翼德面前。張翼徳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老夥計,吃飽了?」
烏騅呼哧呼哧的噴着氣,還用嘴咬住張翼徳的衣角,四蹄不停的跳動着。
張翼德一臉茫然,這傢伙又想做什麼?
烏騅見他沒反應過來,也用馬頭頂着張飛,這意思是要讓張飛上馬呀!
張飛扭頭問在場的軍士,「我這烏騅,多久沒出去溜達了?」
「將軍昏迷后,烏騅就沒出過後院了。」
張翼德一聽,怪不得烏騅這麼野。
前世的張翼德沒有騎過馬,此刻一匹這麼神駿就在自己面前,而且哪一個少年不曾有一番馳騁疆場的熱血夢呢,所以在這匹烏騅馬面前,誰又不心動騎上它去溜達一番呢!
「換一套韁繩過來。」
這時張鐵走過來,「將軍,不可啊!你病體還未痊癒,烏騅又這麼野蠻,不小心把你弄傷了咋辦?」
「荒唐,烏騅是俺老張的老夥計,它能傷我?再說我和它大大小小的戰場不知道走了幾多回了,我還怕它傷我?」
張翼徳不顧眾人阻攔,翻身一躍而起,穩穩噹噹的就坐上了馬鞍,令張翼徳驚奇的是他沒有藉助任何東西,就是習慣性的一躍而起,就坐上了馬鞍,這簡直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令他不習慣的是,他那雙腳是懸空的,居然沒有馬鐙,開什麼玩笑,記憶中馬鐙最早被發明是在西漢呀!為何我這匹寶貝馬兒居然連馬鐙也沒有?
「那個張鐵,烏騅的馬鐙去哪裏了?」
「什麼馬鐙?」張鐵一臉疑惑,他沒有聽說過這東西呀!他看看旁邊的幾人,那幾人也是面面相覷的。
好吧!一看這幾人的表情,張翼徳就知道這玩意兒可能還沒出現,畢竟張鐵也是一個老軍伍了,如果這個時代有馬鐙,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算了,也沒啥,那個我要帶烏騅出去遛遛,你們幾個讓開一下。」不知道張鐵他們這個咋想,站的地方剛好是院門的地方,看這打算是不想他出去啊!..
「將軍,你病體剛好,還是不要騎烏騅出去了,你看,這院落也不小,你覺得悶的話,你騎着烏騅在這裏遛遛也是一樣的啊!」
張鐵上前牽着烏騅的韁繩,也不怕張翼徳那殺人的目光,在院裏溜達,這個不要臉皮的傢伙也敢說出口。
「滾蛋,張鐵你這混頭,幾天沒抽鞭了,是不是皮癢了。」張飛甩了甩馬頭,想把張鐵的手甩開,可是張鐵的力氣不小,愣是抓着沒放。
「我哪敢啊!將軍,要不這樣,你要出去也可以,但是要我幫你牽馬出去。」張鐵皮笑肉不笑的,他實在是怕了,他怕將軍再出什麼意外,那他真的是萬死了,雖然將軍常打罵他們,但那是他們不爭氣,他們是打心底尊敬和關心將軍的。
看着張鐵這堅定的眼神,張翼德鬆了一口氣,「好吧!你這混頭倒是越來越混了。」
「嘻嘻,多謝將軍體諒。」說完轉身趕開眾人,拉着烏騅就往外走,可是縣衙門還沒走出去,就聽外面一陣急報。
「軍情急報!!!軍情急報!!!」一名士兵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差點就與張鐵撞了個滿懷。
「哎喲,將軍,城外有數千敵軍圍城,城四門已緊閉,孫乾大人請你速往南城門商討對策。」
「張鐵,撒手,領親衛取我鎧甲,兵器速往南城門。」張翼德一聲暴喝,一揚手中韁繩,烏騅前蹄高高躍起,落地揚塵而去。
張鐵也不多想,轉身入衙,召集將軍親衛人的親衛隊抬着張飛的鎧甲和丈八蛇矛,一陣急跑,往南城門而去。
張翼德沒發現,他剛剛的一系列的發令,證明他現在已經有了變化,越來越像一名將軍,越來越像不是張飛的張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