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威懾
這裏本來十分蕭瑟,只是當清沐出現時,特別是她那明媚的一笑,一切的蕭瑟感覺都消失殆盡了。
“我當然會回來,師姐。”李牧然微微一笑,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個紅色的珊瑚,說道:“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似乎一切又回到他們原先相處的樣子,本來清淡少語的清沐,在李牧然面前總是滔滔不絕,而李牧然永遠是傾聽的樣子。
“趙冒光從狼山上回來的時候告訴我們,你和那匹築基期的銀月狼同歸於盡,一起跳了懸崖。我曾去懸崖下面找過你,又順着水流找了很遠,都沒找到,所有隻能在這裏等你。”清沐說道,她並沒有說順着河流找了多遠,從她更加清瘦的面容看,估計受了很多不少的艱難和委屈。
李牧然也說了在落日山深處遇到桃花源村和藍精靈及落日之地的事,沒有說遇見柳色和去異界的事,對於克拉克,李牧然對清沐說那是他收服的一個妖,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和柳色,還沒人見過那個世界的龍。
當清沐坐上已經化身成龍的克拉克背上,在天空中翱翔時,那白雲從她的鬢角略過。無數的夜鬼來襲擊他們時,被克拉克口中噴出的火焰燒成灰燼,清沐不由地感嘆:“你的收穫真大,沒有比這更好的坐騎!”引得克拉克有些不滿,差點翻身把兩人掀下背去,他是一條驕傲的龍,怎麼能稱坐騎呢?好在李牧然及時改正:“他是我的兄弟。”
他們沒有在天空高處飛翔,克拉克總是喜歡貼着山勢飛,這樣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大地,飛起來也更刺激,很符合克拉克青春期的特點,就是此起彼伏的讓人受不了,清沐甚至懷疑是對她那句話的報復。
上次的青蓮舟船飛行了一天一夜,而這次克拉克只用了一白天的時間就回到了青蓮山。處於對教派的尊重,他們降落在了青蓮湖的外面,然後登上去青蓮山的小舟,還是那個自動駕駛的無人小舟,還是要經過成片的荷花地,這讓李牧然回憶起他第一次來時的情景,也不知道張小陽現在是什麼樣子?
很快,他就知道了,因為他登山青蓮山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張小陽,當然張小陽並不是知道他要回來,刻意來迎接他的,而是拉了一車糞便從他的身邊經過,一身灰色的衣服,上面還沾着不少的雜草,不僅是車上,在他的身上也能聞到糞便的氣息,這傢伙一直低着頭,看來十分沮喪。
“小陽。”清沐微笑着打了個招呼。這小子這才抬起頭,給了清沐一個微笑,這時他才看到清沐身邊的李牧然,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柔了一下,又看了過了,真的是李牧然。然後,這傢伙就瘋了,雙手放下了糞車,即使大便流了一地他也沒在乎,他更沒在乎自己一身大便的味道,緊緊地抱住了李牧然,嘴裏不停地叨叨:“我就知道你傢伙命大,不會死的!”
“我們是男人,不要這樣。再說弄我一身大便,還要洗衣服!”李牧然嫌棄地說道,可看到他眼裏的淚花,哪有嫌棄的樣子。
“誰叫你傢伙裝死嚇人,這就是對你的懲罰!”張小陽沒有停止,反而變本加厲,將自己的手有意往李牧然身上擦。
“劉韻呢?”李牧然順口問了一句。
“當廚娘去了”張小陽說道。
“我記得她不是管理葯田的嗎?還有你,不是種靈田的嗎?怎麼轉行干這個了?”清沐也十分不解,問道。
“還不是都托李牧然的福!”張小陽嘆息了一聲說道:“大家都知道我們是李牧然的人,說他在在落日山脈歷練時死了,你想趙冒光會放過我們嗎?也許趙冒光並沒說什麼,可他那些蝦兵蟹將會放過我們嗎?沒把我們整死,已經很幸運了,這就是人生!”這話讓張小陽說出了滄桑的問道,也把李牧然說的一臉的冰霜。
看到李牧然的樣子,清沐不免有些擔心地說道:“要從長計議,不要衝動!”
“人接都欺負到家門了,還要怎麼忍?再說,如果不是趙冒光逼迫,我怎麼會條懸崖?”李牧然淡淡地說道。
“不能忍也要忍。”一個白衣勝雪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這個世界上不能忍的事太多了,可偏偏大家必須都得忍,比如我現在很想殺死你,可我得忍着。”
“趙冒光是我的人,你不能碰他!”年輕人說道:“我叫霸海,是內門弟子。即使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也要忍着,因為我不准許。”
李牧然沒有理他,而是轉身對張小陽說道:“你不該把這車糞便弄翻的?”
這話把張小陽說糊塗了,他傻傻地問道:“為什麼?”
“因為如果車不翻的話,這個人怎麼會冒出來呢?”李牧然說道。
“小子,你敢侮辱我?”霸海說道:“既然你這麼有種,敢不敢和我上對決台?”在霸海的認知中,一年前李牧然走時還是鍊氣初期,即使在一年裏他有所進步,也不會達到築基,而他已經是築基三期,對李牧然可以進行全面壓制。可高階向低階提出上對決台,除非低階同意,否則他一點法子沒有。他現在激怒李牧然,目的就是向讓李牧然答應他上對決台。
“不能答應他!”張小陽說道。
“我答應了,就在現在。”李牧然說道。
雖然事情很突然,可李牧然一回來就要和霸海上對決台的消息還是快速地散佈了出去。
“他在找死嗎?”有個青蓮弟子在向對決台匯聚時,對同伴說道。
“也許他在歷練的時候被妖氣污染,不能控制自己。”同伴答道。
“這傢伙歷來不能以常理推之,也許還會出現奇迹呢?”另一個同伴說道。
一個才晉陞到鍊氣才一年多的人會跳躍四個等級,直接進入築基?說給誰,誰都不信,所有大家都在搖頭。
“即使他晉陞了築基,可霸海已經是築基三期了,他也沒有任何勝算!”一個同伴說道,大家都覺得說的很有道理。
沒人想到,這只是一個即時的對決會來這麼多人,簡直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而且三個紅衣長老全來了,那些內門弟子和親傳敵人也來了不少。霸海低着頭在聽從一個黃衣的年輕人指導,還不停地點着頭,然後信心慢慢地來到對決台上。
李牧然來的略為晚些,因為他要回去換件衣服,那間衣服被張小陽沾滿的大便,實在不太好聞。這裏他看到了不少熟人,有很多和他一起考過來的灰衣弟子,他揮手致意,那些人卻帶着歉意地低下了頭,敢和他打招呼的也只有清沐、張小陽和劉韻。
“其實,我真的很佩服你,面對即將的死亡,也這麼從容不迫!”霸海說道,這是他的心裏話。
“嗯,你還會繼續佩服!”李牧然淡淡地說道,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佩服。
“這還怎麼說話,一句話就把所有溝通的路全部堵死了。我叫霸海,卻真的不如這傢伙霸氣!”霸海想,他又想到那個親傳弟子對他的指導:李牧然不是一個愚蠢的傢伙,他敢和你上對決台,那他一定有上對決台的本錢,所有一上來,你就要用處十二分力量,不可有一絲輕視敵人。
霸海的青蓮劍已經祭出,青色的劍光泛起,那裏面的殺氣如他的名字一樣霸氣。
“這是一招致死的節奏啊!”台下有人嘆息地說道:“你看,李牧然這傢伙連劍都來不及拔出。”
“你快拔劍呀!”張小陽忍不住高喊起來,心裏有恨鐵不成鋼的怨氣:“早知道不是人家的對手,幹嘛還答應人家對決,那道他的腦子真的壞掉了嗎?”
李牧然沒有拔劍,只是伸出了右手,抓向了敵人的劍光。
“看來他真的想自殺,而且自殺的方式很奇特,先從手上開始,那得多疼!”台下有人說道。連紅衣女長老也開始皺起眉頭:“這也太託大了,除非境界像自己一樣才敢這樣,難道自己真的看錯了李牧然?”
李牧然的手並沒有被青蓮劍氣絞斷,他的手居然真的抓住了霸海的青蓮劍。
“啊!”台下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起來,看着霸海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從李牧然手裏拽出自己的劍,大家完全不可置信。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這是青蓮教的宗旨,現在的霸海內心充滿了屈辱,可他還有最後的倔強,那就是抓着自己的劍不放。對方沒有用任何的武技,只是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的長劍,使自己所有的武技都用不上。“這是怎麼的妖孽!怎會被自己碰上?”霸海心想。對決台上出現讓人永遠忘不了的一幕,兩個高手如拔河一樣抓着一把劍不放。
李牧然笑了笑,然後抓着劍身向地上砸去,劍柄上還跟着抓着不放的霸海。這一招,李牧然最熟悉,以前他經常抓着人的腳踝砸向地面,這次只不過換成了一把劍。不得不佩服霸海的堅毅,即使他被砸到地面上,血肉橫飛,也沒有放下那把劍。同樣李牧然也不放下那柄劍,他又把劍仰起,再次向地面砸去。
一邊是老子死不鬆手,一邊是不鬆手就死命地砸。最後,還是李牧然敗下陣來,現在霸海已經血肉模糊了,再砸下去就成了一堆肉泥,所以他笑了一下,放下了那柄劍。
“他的實力最少是築基!”台下有人一臉震驚地說道:“這怎麼可能?”
可事實就在這裏,大家親眼所見,做不了假,這還是李牧然沒有用任何武技的結果。
“你有實力及餘力和我對決一場嗎?”當對決台的保護罩被打開,霸海被人抬走救治的時候,那個黃衣青年對李牧然說道。李牧然認得他,在李牧然來青蓮山的路上,在空中看到的就是這位青年。如果他沒指導霸海,李牧然可能會決絕,可現在李牧然不會,他需要立威。
“當然!”李牧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