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晉江獨發

第65章 晉江獨發

開春后,章漾換上了久違的春裝。雖然她很喜歡下雪,也喜歡玩雪,但是寒冷的冬天還是不是她最喜歡的季節。在房間裏還行,一出門,她都覺得骨頭架子都在哆嗦。

章漾換了自己喜歡的旗袍,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經過一年的時間,她的頭髮又長了不少。季行止的身影很快也出現在了鏡子裏,後者低頭,親了親章漾的發頂。很快季行止就有些不滿足,伸手按着章漾的肩頭,讓她不得不轉過身來,低頭嘬住了章漾的唇。

“早上好。”季行止低聲說。

章漾踮着腳,半個人都掛在了季行止身上。

房間裏頓時傳來了些曖昧的水聲。

“我下班后想去剪頭髮。”她說,現在這一頭長發都已經及腰,對於章漾來說,有些太長了。

不過,季行止似乎挺喜歡她的頭髮的,每次她犯懶不想洗頭,都是季行止親自動手,從梳洗到吹頭髮做保養上精油,都是季行止一手操辦。

章漾原本以為自己做的這決定,季行止是要阻攔一一的,沒想到她說完后,季行止點了點頭,“嗯,到時候我來接你。”

章漾從季行止胸前抬頭,詫異看着他,“咦,我以為你要說讓我不剪。”

季行止:“你想剪就剪,我沒意見。再說了,頭髮太長,你不是覺得挺累贅嗎?每次晚上在床上,你都說我壓着你頭髮,心疼得不行。”

章漾聽着他前半句話,心裏本來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小小感動,結果在聽見季行止的後半截話時,她忽然不想說話了。

“本來就是你壓着我頭髮了!”出門前,章漾想了想,還是憤憤辯駁了一句,“你給我道歉。”

“對不起。”季行止答得叫個從善如流。

章漾:“……”好吧,現在她就算是故意要跟季行止找茬吵架,後者也能在瞬間掐滅這種可能。邁出門檻,她坐在小飯桌上,今天早上的早餐是黑米粥和爽口開胃的素小菜,還有幾個饅頭,是季行止的,他只吃章漾那點米粥是不太夠。

“你們負責這一次的活動?”章漾在飯桌上問,還不等季行止回答,就又開口:“算了,我下班你別來接我,你那邊也忙着呢。”

章漾是忽然想起來季行止上周提過兩句,最近這一次首都里頗為重要的一次活動,是他們在負責會場和周邊的安全。如果是這樣的話,季行止平常很忙,下班哪裏還需要對方特意來接自己。反正從報社到四合院的這條路,她都走了大半年了,閉着眼睛,這十分鐘的道路也走出任何差錯。

季行止手裏的饅頭被他一口直接咬去了大半個,這動作頓時又惹得章漾瞪了他一眼。

“讓你吃慢點,你怎麼就聽不明白?”章漾說。

季行止吞下了饅頭,這次回答着章漾之前的話題,“嗯,是我們負責,但換班很早,來接你的時間綽綽有餘,你就在單位等着我,到時候想吃什麼,你剪了頭髮再去。”說完這話后,他刻意小口吃着饅頭,看着章漾。

“做作。”章漾頗為無奈開口。

跟季行止結婚這麼長時間,她就不知道季行止怎麼就改不了這大口吃飯的老毛病。雖然季行止用餐看起來也不粗魯,但這一口塞的東西還挺不少,每次咀嚼的次數又很少,在章漾看來,簡直跟囫圇吞棗沒什麼兩樣。

作為偶爾的養生人,章漾見不慣。

季行止失笑,沒有反駁,“就這麼說定了,我今晚來你們單位接你,別亂跑。”

這是季行止上一次休假后養成的習慣,那時候他休假每天去接章漾下班,久而久之,只要章漾不出任務,他就這麼一直接了下去,直到現在也沒改變。

章漾懶得再說服季行止,點點頭,“好。”

早飯後,兩人分別奔向自己的崗位。

這一次的會議原本是屬於本地新聞,也是柳媛的B組人負責。但沒想到負責這一次會議採訪的工作人員,因為家裏小孩忽然高燒,不得不請了兩天假,剩餘的人都要跑自己的新聞。一早在會議上,章漾聽見后,當機立斷,決定自己來頂替。

會議結束后,柳媛追上了章漾,一臉歉意。她是真沒想到臨門一腳會出這樣的岔子,最後還要章漾主動出來幫忙。

“組長,我錯了。”柳媛抱着紅色的橫條筆記本,緊跟在章漾身後說,“我沒想到會臨時出現這樣的紕漏,還沒來得及臨時安排人,你就已經知道了。”柳媛耷拉着腦袋說著。

章漾轉頭,手裏的鋼筆在本子上點了點,她皺了皺眉,“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們整個報社都沒有做好規劃。”章漾也是在早會的時候意識到報社內部對於任務分工還是缺少一環,每個人現在都只是負責自己手頭的事,但理應有AB角的存在,當一個人臨時有事時,充當她的B角的人就應該主動肩負起來她的工作。這樣也能避免出現臨時缺人手,沒人頂上的情況。

想到這裏,章漾伸手拍了拍柳媛的肩頭,“沒事了,這是我的問題,應該早早優化我們報社的內部分工。你先去忙手頭的事吧,然後讓其餘幾個板塊的組長來我辦公室,你也不要忘了,回頭有時間,把你們組裏的人手對應安排好,當誰不在臨時出狀況的時候,他對應的另一個工作人員是誰,把名單列好,交給我。”

柳媛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章漾在辦公室里見了另外幾個新聞板塊的組長后,將剛才自己跟柳媛談過的話又複述了一遍后,這才出門。

這一次在首都召開的會議,是全國都在關注的民生民計會議,從各地來的代表領導都不少,章漾是屬於外場記者,很快跟着攝影師一同到了開會大廳外面的廣場。

這時候廣場上已經有不少人,在周圍,有很多執勤的軍人,還有幾人一隊的巡邏隊伍。

章漾很快就進入了工作狀態,她哪裏是有時間去觀察周圍這些穿着軍裝的人裏面有沒有季行止。

作為首都晚報的主編,章漾是出了名的拚命三娘。像是這樣的活動,採訪的人員可能一整天都要站着,沒幾分鐘休息的時間。

等快要到了中午時,今天跟着章漾一起出來的攝影師給她遞了一塊薄荷糖。

“章老師,您是不是有些低血糖?”攝影師關了設備,伸手就要去扶章漾。

章漾也沒有拒絕,她是覺得有點不舒服,但不是低血糖那種頭暈,而是覺得小腹有些墜墜的痛。

“我沒事。”章漾笑了笑,她不準備給人添麻煩,還是在工作時間。

攝影師還是有些不放心,小聲說:“可是章老師你現在的臉上很難看,真沒事嗎?先坐下來歇一歇吧。”

現在章漾一張小臉上,即便是畫著淡妝,也能看出來氣色很差。

章漾坐在了花壇周邊,她吃了一顆薄荷糖,但是小腹還是有些難受。她的經期本來就不太穩定,而且每次痛經都能痛得大汗淋漓,一整天趴在床上都沒什麼力氣。現在這情況,章漾是感覺可能要來小日子了。

“沒關係。”章漾衝著身邊的人笑了笑,“你看看你中午想吃什麼,我們先去吃飯,吃了飯我肯定就會好很多了。”

攝影師平日裏跟章漾一起共事的機會不多,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

“我不挑食,章老師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吧。”他說。

既然如此,章漾在路邊隨意找了一家飯館。像是在這種工作的時候,她對伙食的要求不高,只需要能吃飽肚子,保證她接下來的工作時間還有力氣就行。

章漾去了洗手間,她原本以為自己今天回來姨媽,沒想到是她的錯覺。揉了揉肚子,章漾又轉身回到了飯桌上。

兩人點了兩菜一湯,湯是紫菜蛋花湯。當一端上來時,章漾就皺了皺眉頭。

如果不是因為對面都還坐着自己的同事,她肯定直接抱着垃圾桶吐出來。

“這湯的蛋腥味好像有些重?”章漾揉了揉鼻子。

坐在她對面的攝影湊近了些,“好像是有點,裏面的蝦皮太多了。”

章漾點點頭,看來這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本來肚子就有些難受,現在又因為聞到了一股讓自己胃裏不太舒服的味道,章漾更加沒了什麼食慾。

等到菜都上了完了后,她只動了兩筷子,就停下了。

攝影見狀,不由有些擔心,“章老師你就只吃這麼一點嗎?是不是不合胃口?”

章漾搖搖頭,“我本來吃得不多,今天可能沒什麼胃口,你吃吧,我也不是很餓。”

“這樣行嗎?”攝影擔憂問,“您身體是不是不太舒服?不然我還是聯繫單位里別的同事過來吧?”

“我還行。”章漾擰了擰眉頭,又伸手揉了揉眉心,“現在工作都做了一半,換什麼人?這不是浪費時間嗎?我沒事,你吃飯吧,可能就最近沒什麼胃口,不用擔心。”

她安撫着同事,證明自己真的沒什麼大問題日。

飯後,章漾也沒有休息多久,立馬投入到工作中。

差不多三點鐘左右時,章漾這才收工,回報社撰寫新聞稿。

就在章漾跟攝影一起離開廣場時,忽然這時候有一中年男人過來鬧事,想要在廣場上**。所幸周圍巡邏負責會議安保的部隊人員發現端倪,立馬將人拿下,鬧出了不小的騷動。

季行止正好就在現場,他將人身上的危險違禁物品搜出后,交給了手下的士兵。

因為巡邏人員的警覺度高,執行力強,直接導致了潛在的危險情況並沒有發生。

但這終歸是個意外事件,眾多媒體從業者聞風而動。而原準備收工的章漾,也不由朝着那處人員密集的地方看去。

她不是喜歡逞強的人,尤其是在感覺到今天的身份的確是不太舒服時,章漾更不想強撐,省得給人添麻煩。

可現在她是頂替原本的同事過來工作,又想做到最好,所以在離開和不離開之間,章漾猶豫了片刻后,又拔腿朝着人群那頭走去。

可她還沒穿過馬路,一輛摩托車風馳而過,那股尾氣噴了章漾一臉,她這一次想忍也沒能忍住,轉過身,就抱着身邊的一棵樹吐得昏天暗地。

這可把章漾身邊的攝影師嚇得不輕,攝影趕緊從包里拿出一張手帕,“章老師,我送你去醫院!”

現在章漾這樣子,哪裏還能去跑外場?

章漾這一刻也沒有再逞強,她先前說自己沒有低血糖,畢竟跟季行止在一起的日子,她的一日三餐都規律極了,季行止是絕對不允許她沒吃飽就出門的。可現在,章漾久違地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她剛想點頭,眼前就是一黑,不省人事。

在意識模糊前的最後一秒鐘,章漾腦子裏想的是這一次還真是給人添麻煩了。

這邊就在廣場邊緣,章漾暈倒后,攝影求助了周邊的警方,立即將章漾送去了醫院。

相比於不遠處有人想要用**鬧出的動靜而言,倒沒多少人注意。

但是也是在人群中央的季行止,在這一瞬間,心頭一悸,他有些不舒服地揉了揉心口的地方,皺了皺眉。

老黑在季行止身邊,見到他的動作,湊過來,“怎麼了?副營?”

季行止搖搖頭,“沒什麼,就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不太舒服。”

“這幾天沒休息好?”老黑問。

季行止:“應該不是,可能中午吃那冷麵塊,有些不太舒服。”他隨便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然後朝着不遠處馬路上看了一眼,沒多久又收回了目光。

季行止心想,還有兩小時差不多換崗,從這裏去章漾單位,開車也就十幾分鐘,他應該能在章漾下班之前,就在報社門口等着人。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反正今天他有些心神不寧。不過季行止想,問題應該不在章漾身上,出門前他還問過章漾今天的工作安排,章漾說幾乎每個周一都會在報社裏處理各種麻煩,不會離開辦公室。既然如此,季行止一時間也想不到章漾那邊會出什麼狀況。但這感覺又讓他忽視不掉,只能先將心頭的情緒壓下去。

一到換班時間,季行止整個人宛如離弦之箭一樣,飛快消失在原地,他很快奔赴到報社門口。

這段時間季行止只要不是有任務,每天雷打不動都會來接章漾下班,傳達室的大爺都認識了他。

當季行止剛開車到報社門口時,傳達室的王大爺就已經急匆匆跑了出來,看着他喊道:“章老師現在在醫院呢!”

季行止耳邊一聽見這話,整一個當頭棒喝,一瞬間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臉色難看極了,心裏很亂,但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問了章漾所在的具體醫院位置,隨後消失在報社門口。

季行止剛才沒來得及多問問章漾那邊是什麼情況,不管他從別人口中聽見什麼,都沒有他自己親眼見到章漾來得踏實。

一路上,季行止心頭都是一片紛亂。

他只知道是章漾的同事打電話回報社,讓人去醫院交接工作,報社的人這才知道章漾進了醫院,但是具體是什麼情況,章漾怎麼會在今天外出採訪,這些季行止都還不知道。

如果不是因為習慣了高壓環境,可能在聽見章漾在醫院這消息的瞬間,他就已經先崩潰。

飛奔到了醫院后,季行止拉了前台的護士,問了章漾的位置,衝到了病房。

雖然季行止已經很克制情緒,但他動作還是失了平常的鎮定冷靜,在推開病房門的那瞬間,粗暴又急迫。

病房裏不僅僅有章漾,還有送她一塊兒過來的同事攝影師。

到了醫院沒多久,章漾其實就已經醒過來了。但那時候整個報社都已經知道了她暈倒的事情,她就算想謊稱自己沒事,也隱瞞不過去了。

醫生給章漾做了系統的檢查,現在她感覺已經好了很多。

攝影在看見推門而入的季行止時,禮貌叫了人之後,很貼心地走出了病房,將裏面留給章漾和季行止兩人。

章漾沒想到季行止居然這麼快就到了醫院,在看見對方那瞬間,她彎唇笑了笑,正想告訴季行止其實自己沒什麼大事,結果前一刻還在門口的男人,這一秒就已經到了她跟前,一話不說,張開雙臂,將她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裏。

季行止一直都知道章漾纖細又瘦小,但這一刻卻感覺懷裏的人特別輕飄飄的,好似自己一個不注意,她就會飛走,消失不見。

原來他在害怕,季行止抱着章漾認真想着。

他動作有些大,抱着章漾的雙臂也很緊,唯恐自己一鬆開,就會失去章漾一般。

“我沒事。”被季行止抱住的章漾此刻也愣了愣,說實話,她很少看見季行止失態的模樣。上一次見到季行止這樣,是她去跟進火山報道那一次,那時候季行止的臉色難看得跟墨汁一般,而如今的季行止,好像在發抖。章漾反應過來后,就伸出了雙臂,回抱住了面前的人,在他的後背上輕拍。

季行止:“暈倒了也能叫沒事嗎?”他聲音有些發沉,細細一聽的話,還能聽出來發顫。

原來這一刻他的害怕已經無處可藏。

章漾無奈嘆氣,她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眼前這樣,“我真沒事。”

季行止這才鬆開了她,只不過那張臉仍舊綳得緊緊的,“我去問問醫生。”

說著,他就要轉身去找人。

但季行止腳步剛才調轉了方向,他的袖口就被坐在病床上的章漾給拉住了。

章漾住的是單人病房,用報社同事的話來說,首都晚報最最最重要的主編生病在醫院裏,必須是住在最舒服最清凈的病房裏,這才能把身體養好。所以現在章漾在拉住季行止的時候,房間裏格外安靜,她的聲音也格外清晰,一個字一個字地鑽進了季行止的耳朵里——

“我懷孕了。”

章漾說。

季行止在聽見這四個字的時候,最開始還一點反應也沒有,直到牆壁上的時鐘都“嘀嗒嘀嗒”走了一圈,他神色這才漸漸變化。

季行止渾身變得僵硬,章漾這個回答遠遠在他的預料之外,他轉過身,目光震驚又欣喜,忍不住開口對章漾確認一般問:“你剛說什麼?”

他唯恐自己聽錯了,空歡喜一場。

季行止這一副難得的傻得冒泡的樣子,讓章漾看見,章漾忍不住笑出聲。

她被送來醫院,醒來后聽見醫生告訴自己,她懷孕時,章漾也差不多是季行止這表情。她和季行止今年一直都沒有做避孕措施,兩人對孩子是期待的,但也沒有刻意算過時間確保懷孕。當孩子來臨的時候,那就是驚喜,是禮物。

“我懷孕了,你要當爸爸了。”章漾衝著季行止笑着說。

她現在的臉色看起來其實還有點蒼白,但笑容卻很溫和。

季行止的喉結滾了滾,自從章漾說第一遍時,他腦子裏就已經在開始放禮花,當聽見第一遍時,他冷靜下來后,轉過來拉着章漾的手,臉上的喜悅稍微淡了些,只是皺着眉問:“那怎麼暈倒了?醫生怎麼說?你身體怎麼樣?”

有了孩子當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季行止立馬聯想到章漾就是因為孩子的到來而暈倒,他心裏立馬變得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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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名媛[8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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