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如果不能人前顯聖，那成聖毫無意義

「臣確實有事。」楊士奇察覺到朱棣在自己身後，頓時轉過頭來拱手說道。

「哦？進來說。」

朱棣進入乾清宮，楊士奇也連忙跟上，而這時他也才發現原來朱高熾也跟在朱棣身後。

於是楊士奇趕忙對着太子也是拱了拱手：「太子殿下。」

朱高熾連忙扶着楊士奇的手，一張胖臉滿是寬厚。

「用不着，用不着，進來說。」

楊士奇是太子府出來的最早一批官吏，和太子感情也最深，只是如今也不是說話敘舊的時候，朱高熾什麼也沒說，只是把楊士奇引入乾清宮內。

應天府的乾清宮遠比不上後世在北京建好的那個乾清宮，但裏面也夠寬敞，能辦公，也能休息。

朱棣攻打***歸來后，便就喜歡住在這裏。

當然更多的時候，朱棣是住在他順天府的燕王府內，那裏才是他的真正領地，也是最讓他有安全感的地方。

朱棣進入乾清宮后，找了張椅子一座，看着楊士奇問道。

「什麼事啊？還讓你親自跑一趟。」

內閣之事，一般來說都是由楊榮過來稟告的，他年紀最小，多跑兩趟也沒什麼。

只有在有要事，重事的時候才會由楊士奇，楊溥這種老臣來告知。

楊士奇直接說道：「皇上，我大明天降祥瑞啊，出了聖人之言。」

朱棣頓時好奇了：「天降祥瑞，聖人之言？怎麼回事？詳細說說。」

朱高熾也是豎起了耳朵，在一旁仔細聽着。

只不過這爺兩恍惚之間都感到這話，有些耳熟。

聖人之言？

這不是我給文塘那小崽子安排的造勢嗎？

還有姚廣孝那傢伙也說了什麼聖人之道，聖人之言。

最近怎麼這麼多聖人言論啊？

「回皇上，此次應天府童試中，有一考生寫出了驚天文章，我和內閣的幾位同僚看完后，都覺得這是聖人言論，乃真祥瑞也！因此才來告知皇上。」

楊士奇面部抽動，很不想說這話，但他不說還真不行。

他不說了，就顯得他知道這文章是誰寫的，到時候皇上問起來他也沒辦法圓。

「還有這樣的事！」

朱棣一聽童試，聖人言論，立刻就懂了啊！

是文塘那小兔崽子！

絕對是！

那小兔崽子在茶樓的時候還和自己說有可能會落榜。

現在落個屁啊！

都他娘的寫出聖人之言了，這要是還落榜，那不是打他這個皇帝的臉嘛。

朱高熾也是在一旁暗驚，蘇文塘不愧是他爹看好的大才，這還真是未來聖人啊！

朱瞻基早就把《傳習錄》的事告訴他了，聽到姚廣孝的對蘇文塘的評價，朱高熾更加佩服自己爹的眼光。

這隨便在大街上找個茶樓老闆都是天降聖人，自己爹是真神啊。

這一刻朱高熾看向朱棣，隱約的感覺是不是真當了皇帝，就有點什麼特殊能力？

天子望氣術？

自己要是做上了這個位子，是不是也能繼承這種能力啊？

「這考生是誰啊？居然有如此才能？」

朱棣心中認定是蘇文塘，但還是故作驚訝的問道。

楊士奇老臉再一抽，他一雙老眼都看出朱棣的演技有多差了。

皇上，您能把臉上那揚起的嘴角給壓下去嗎？牙齦都快露出來了。

楊士奇只能配合朱棣演戲。

「回皇上，臣以為，能寫出如此文章的也只有蘇文塘了。」

「哦？是嗎？那小崽子有這麼大的才華？」

楊士奇微翻白眼：「這考生中，也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天降聖人，治世大才啊！」

這人是你認下的干孫子，你能不知道嘛！

朱棣誇張的表情，讓楊士奇都忍不了了。

「楊大人，這天下還是能人更多的嘛，我那干侄子雖然有點才能，但也興許是其他年輕才俊寫的呢。」

朱高熾到是略有些保守，畢竟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是誰寫的，穩妥一些為好，萬一錯了，也不尷尬。

楊士奇點點頭，對太子的這番話表示認可。

到不是說他真覺得這是除了蘇文塘之外的人能寫出的，而是太子這種謹慎的態度讓他很欣慰。

還是太子好，這大明就需要一個穩重的君王。

當今皇上，是越來越輕佻了，越活越童稚啊。

古人都言「老小孩」，如今看來這話真不假。

「那我就派人去禮部問問清楚。」楊士奇說道。

楊士奇轉身就準備派人去禮部問出結果來，可他還沒動身，朱棣立刻就對旁邊的太監說道。

「你快馬加鞭的去禮部找人問問這文章是誰寫的，要快！」

身邊太監立刻出門去往禮部問話。

朱棣笑着對楊士奇說：「楊士奇，咱們年紀都大了，這跑腿的事還是讓身邊人去做就好了，何必自己親自去呢。」

楊士奇也是點頭，覺得朱棣說的很有道理。

也確實年紀大了。

儘管在歷史上，楊士奇一直到朱瞻基繼位后都還在內閣中當差，但年紀畢竟擺在這裏。

他和朱棣差不多大，也已經五十有一咯。

這放在現代自然只算是剛剛步入中老年，但在古代可已經是個能安享晚年，四世同堂的年紀了。

「楊士奇，你家孫兒如今也已經二十有三了吧？」

「回皇上話，我家孫兒如今確實是二十三歲。」

「可考了功名？」

「回皇上，已過童試，正要參加會試。」

「那這會試，對你孫兒來說定然是輕鬆至極吧，不像蘇文塘那個小兔崽子，童試一考就是三年，還兩年不中！」

楊士奇有些琢磨出朱棣想說些什麼了，心中是無數頭野馬飛馳而過。

這皇上真的老六啊！

藉著問我家孫子如何，來吹捧蘇文塘是吧？

果然，朱棣接著說道：「蘇文塘這臭小子，也就是童試寫出了聖人之言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天下的大才多了去了，我看你孫子就比他出彩！」

楊士奇內心無語，但也只能應和道：「蘇文塘之才能，古今難有出其之右啊，尤其是還如此之年輕就已經掌握了一條成聖之路，雖不敢說是後無來者，但當真是前無古人啊！」

朱棣聽到這話很是開心。

培養兒孫為的是啥？不就是拿出來顯擺的嘛！

蘇文塘是他大哥的孫子，那不就等於他的親孫子，他和大哥不分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