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出大事了
玉美人這一曲舞看下來,元寶心裏哇涼哇涼的。
舞是看了,艷羨傾慕的同時,她也將彼此的差距看了個徹底。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嘛,玉美人舞藝精湛到這個地步了,她就是學到了一招半式,憑這點功力,也能分分鐘被她秒殺了,那還學個啥?
皇帝放着個舞姿傾城的大美人不要,會要她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鳥?
“唉,完蛋了。”
元寶感覺不能再想了,已經想哭了。
玉美人此刻卻是神采奕奕,靜靜看着元寶的反應,見她看完舞之後垂頭喪氣一臉鬱悶,那傲氣的水眸閃過絲絲得逞的笑意。
好似元寶的反應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皇後娘娘,您怎麼了?可有心事?”
她狀似關切,眼中卻不見半點波瀾,元寶正鬱悶,聽見美人問,下意識擠出一抹笑,“呵呵,沒有沒有,玉美人想多了。”
“是嗎?我見娘娘很是苦惱,還當是心中抑鬱呢。”
她隨口一說,卻剛好切中要害。
元寶心裏那個苦啊。
可不是正抑鬱嘛,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她心裏暗罵,眼見玉美人隱約上揚的嘴角,元寶十分敏銳地感覺到,這傢伙心裏正樂呢。
也是,今日一舞,在自己面前賺足了臉面,她不樂誰樂?
罷了罷了,隨她去。
“時候不早了,玉美人怕是累着了,歇着吧,本宮這就回去了。”
一聽元寶要走,玉美人意猶未盡,“娘娘這就走了?臣妾這裏還有好些舞呢,想着娘娘喜歡,準備讓您賞臉鑒賞鑒賞。”
她一臉的真誠,元寶欲哭無淚。
“我看就改日吧,今日乏了。”
玉美人略顯失望,卻也體貼應了,“那,娘娘慢走,改日娘娘若有雅興,臣妾自當恭迎。”
“呵呵,下次一定。”
元寶敷衍幾聲,離去的步子越發快了。
心說還改日?來一次廢她一箱珠寶,這虧本生意再也不幹了!
她匆匆離去,看在玉美人眼裏,實在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貼身伺候的宮女見皇後娘娘走遠了,忍不住將這幾日在鳳寧宮那打聽來的消息告知。
“主子,幾日前聽聞皇後娘娘想學舞,這下看來是真的。”
玉美人聞聲一個冷哼,柔嫩嗓音里是掩飾不住的傲氣,“我這舞可不是誰都能學的。”
她眼尾掃了眼遠去的元寶,臉上閃過不屑。
“哼,想我教舞?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今日這舞可是特地給她看的,用上了我十成技藝呢~若還不知難而退,我自有法子對付!”
這頭的元寶一路惆悵回了自己寢殿,心裏大受刺激的元寶頭一悶,窩在了床上一動不動。
打從看完舞娘娘的情緒就很不對勁,雨荷憂心之餘卻鬧不明白娘娘的心思,此刻見她直接不言不語了,小宮女忍不住上前。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窩在被子裏的元寶慢騰騰露出個腦袋,很是憋屈,回了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娘娘我是不是很沒用?”
啊這
這話從何說起。
想起來剛剛玉美人那舞,雨荷宮女隱約知道了個大概。
一時間卻也不知道如何勸,畢竟...玉美人那舞技確實了得,娘娘看完心裏頭有些許不甘也正常。
只是見她如此沮喪,雨荷又忍不住安慰:“娘娘容貌秀麗,性子隨和,便是舞藝上欠缺了點,也沒什麼打緊的。”
她說的真誠,對元寶的安慰卻是效果不大。
敢情她除了容貌和性子,就沒別的優點了?
那感覺更苦了。
元寶嗚嗚嗚幾聲,頭直接埋進被子裏做鴕鳥狀。
沒成想自己的安慰直接弄巧成拙了,雨荷尷尬一撓頭,又開始琢磨起別的路子。
苦思許久后,想起來她們預先討論好的計劃,又小心翼翼問:“娘娘,不學舞了?您想想等學會了舞將陛下迷得神魂顛倒的樣兒?那必然解氣得很!”
被子裏的元寶兩眼一閉,學個屁。
她蔫蔫伸出只手,沖雨荷揮了揮示意她退下,卻是連話都懶得說了。
得,徹底安慰失敗。
雨荷一臉挫敗退了出去。
原以為娘娘只是一時鬧脾氣,哪知道這一鬱悶,就持續了整整兩日。
第二日見娘娘依然蔫了吧唧一副生無可戀的架勢,雨荷忍不住長嘆,慣來精神頭十足的皇後娘娘,自閉了。
雨荷一心只覺娘娘是受刺激了才整日無精打采,卻沒注意到娘娘那喪氣的小臉還帶着几絲不正常的慘白。
這日的皇帝在朝堂之上更是愁的不行。
如今乃永寧國建國之初,因着此前四處征戰耗費巨資,導致國庫一度吃緊,如今百廢待興卻因為銀兩不足處處掣肘,皇帝為此已然頭疼了好些時日。
為了緩和因為銀錢供不應求致使民生休整受阻這個窘境,皇帝特為此事招群臣共議。
朝堂之上,帝穹夜眉頭緊鎖,盯着下方一眾大臣看了許久。
“眾卿,可有可行的法子?”
半晌,殿內鴉雀無聲……
皇帝的臉色隱隱開始不大好看。
“爾等均是我朝棟樑之才,關鍵時刻竟是半點主意也沒有?”
底下眾臣的臉埋得更低了。
銀子啊,缺個千兩萬兩還好說,如今是哪哪都缺啊。
這一時半會兒的,上哪弄那麼些銀子去?
又一陣沉默后,皇帝捂着發疼的腦門極度惆悵,普天之下最為富有的莫過商賈,銀兩一事,看來最終還是得靠金府啊。
又要開始坑蒙拐騙威逼利誘這一套了嘛?
想起來之前元寶被罰那十萬兩一臉肉疼的樣兒,帝穹夜又忍不住嘆氣。
成天惦記着一個女子的小金庫,他這個皇帝是越做越回去了!
他些許懊惱,但這影響不了他日常壓榨元寶的熱情。
即便帝穹夜對此事很是不恥,但早朝一過,往日裏陰險狡詐那套思維分分鐘又佔領高地了。
“唉,今日閑來無事,去鳳寧宮看看吧。”
皇帝裝模作樣伸了個懶腰,步子一跨就朝鳳寧宮走。
梅德勝對此表示詫異,跟在後頭小聲嘀咕:“今日什麼風,把陛下吹去皇後娘娘那了?”
前頭的皇帝隱約聽見他的動靜,俊臉微沉之時忍不住心中苦澀一番。
還能有什麼風,西北風喝多了,他現在想去借借東風。
卻不知,此刻的東風自己也危在旦夕了!
“娘娘,您怎麼了這是?!”
寢殿內,雨荷看着面色慘敗渾身無力唇色發紫的皇后滿臉驚慌,昨日回來還好好的!
床上的元寶此刻渾身冷汗,腹部一陣一陣的劇痛宛若無數刀劍在裏頭挖骨割肉。
“疼……肚子好疼……”
她捂着越來越疼的肚子渾身開始顫抖起來,昨天回來就隱約感覺到異樣,奈何心大的元寶總覺着是自家親戚要來了的緣故,又因心情本就鬱悶,所以壓根沒往別的地方想。
直到剛剛腹部疼痛加劇一次比一次嚴重時,元寶才隱約覺得不對勁了。
“雨荷,我是不是吃錯什麼東西了,肚子怎麼這麼疼……”
雨荷宮女在一旁急得臉色發白,娘娘這幾日心情不佳茶飯不思,迄今為止攏共也才吃了些清粥,哪裏就能吃錯東西!
眼見娘娘狀況糟糕,雨荷心慌不已。
“娘娘!我去找太醫!找皇上!”
此時的元寶疼得兩眼發白,眼前已然開始模糊起來了,腦袋一陣陣發暈,不等雨荷起身去尋人,自己便一頭栽倒在床上。
隨即便見她身下大片的殷紅血跡溢出,頃刻將底下的被褥染得殷紅。
“娘娘!”
雨荷宮女大驚失色,連滾帶爬慌忙奔出了寢殿。
“快來人哪!皇後娘娘出事了!快傳太醫!!”
帝穹夜步子悠然來到鳳寧宮時,正巧碰見雨荷宮女一邊嚷嚷一邊驚慌失措往外跑。
“出什麼事了?這麼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皇帝嚴肅瞪向奔出來的雨荷,卻見她急急跪地很是驚慌。
“陛下!娘娘不好了!血!好多的血!”
“什麼?”
皇帝心中一凸,一股從未有過的焦灼感瞬時襲遍全身,“好端端的怎會如此?快傳太醫!”
他大步向里走去,剛一進殿便聞見濃重的血腥味,伺候的宮女們圍在床前戰戰兢兢,帝穹夜定睛一看,床里的元寶氣若遊絲雙目緊閉,底下的床褥大片的血紅色將他的眼刺得生疼。
“皇后!”
他幾步走近,元寶已然昏死過去不省人事。
鳳寧宮裏因為皇后的突然倒下顯得沉寂異常,陛下親臨,此刻等在床邊滿面陰沉。
太醫們提溜着大小藥箱匆忙趕進了殿。
頂着陛下能殺死人的滲人目光,幾名太醫顫顫巍巍看診把脈。
“面色虛浮且唇色暗沉,寒邪傷陽,此乃中毒之症!”
“脈象沉緊,宮內陰寒極盛必是寒氣驟增致血滯腹痛,若飲過紅花類通血之物,則必然流血不止腹痛難忍。”
太醫們一邊為元寶針灸,一邊將元寶的病情娓娓道來,皇帝越聽神色越凝重。
“中毒?”
誰這麼大狗膽敢毒害皇后?
他扭頭看向一旁大氣不敢喘的雨荷,“皇后近日吃過什麼?”
雨荷抹了把腦門的冷汗,慌忙搖頭,“娘娘這幾日心情不佳,只早上喝了些許清粥,其他的一概未碰。”
雨荷答得肯定,末了怕皇帝質疑,她還特地強調,“那粥是奴婢親手燉的,不曾經手過他人。”
皇帝一聽,立時轉頭看向梅德勝:“去,把那粥端給太醫查查。”
雨荷腦門上的汗又下來了,陛下這是不信她。
繞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面對皇帝這麼一通查,雨荷也不免心驚膽戰。
那粥不一會兒便端了進來,太醫們仔仔細細查驗了一通,紛紛搖頭,“陛下,此粥無毒。”
雨荷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這才落了地。
皇帝的神色卻並未有一絲放鬆。
不是鳳寧宮的吃食出了問題,那就只有在別處了。
他擰着眉心沉思一會兒,又看向雨荷。
“這幾日都到過何處?”
經皇帝一提,雨荷這才想起來,“昨日娘娘只到過玉虛宮!”
可是……
“陛下,那日娘娘也僅是看了玉美人一場舞,喝過一盅茶而已。”
喝個茶不至於中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