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你恨她嗎?
「藍星的處境……」秦瑜璉沉默,「只能試試看了,紹天你還有什麼線索嗎?」
秦紹天抿抿唇角,「或許,可以去香烤串串店裏調監控看看,但……」
後半句話他沒說出口,也顯而易見。
能夠切斷信號連接的人,又怎麼會考慮不到店內監控的問題呢?
……
白色的燈光倏地亮起,將房間的黑暗盡數驅散,刺得蘇鳳菡下意識地抬手擋住眼睛。
腕間的銀白色手環也同時闖入視線。
蘇鳳菡臉色一白,銀白色……束靈環?!
她驚恐地抬眼四處張望,冰冷的實驗床,密密麻麻的實驗儀器,一切都和蘇心木描述中的一模一樣。
一樣的冰冷無情,令人恐懼。
「這是哪裏?放我出去!你們肆意限制帝國公民人身自由,這是違反帝國律法的!」
聲音在空蕩的實驗室里回蕩,卻得不到半點回應。
恐懼一點一點地蔓延上來,幾乎將她整個人淹沒。
她指尖不由自主地顫抖着,眼神幾乎都有些失焦,視線不停地在房間裏打着轉兒,最終停在牆角上方的攝像頭上。
泛着紅光的黑白眼球形狀,一錯不錯地盯着她的一舉一動,那樣的高高在上,將她的生死輕易拿捏。
「我是藍星領主的女兒,你們放了我,我父親會給你們一大筆錢,或者你們不要錢,我們也可以幫你們完成心愿,只要你願意讓我回家!」
蘇鳳菡能夠想到的交易籌碼,只有金錢和權勢。
「噢?藍星領主的女兒?」頭頂上空忽地傳來嬌俏可人的女聲,語調上揚。
「是的是的。」蘇鳳菡像抓住救命稻草,急切回應。
誰知那女人卻忽地笑起來,笑得連尾音都輕顫着,「那正正好,你本來就該在這裏,不是嗎?」
蘇鳳菡瞪大眼睛,「你、你說什麼?」
「找了個錦鯉化靈當做替身,你真以為我們科學所就饒過你了?」女人的聲音像一條毒蛇,霎時間將蘇鳳菡緊緊纏繞,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蘇心木,是蘇心木想要害我是不是?」她失聲喊出來,不等女人說話,她又喃喃自語起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她是那樣記恨我的……」
中控室內,青年微微勾起唇角,嗓音清雅溫潤:「那你恨她嗎?」
……
次日,蘇心木醒來時,就瞧見了光腦里一連串的消息,全部來自秦紹天。
【蘇鳳菡失蹤了。】
【領主已經發動暗中勢力在尋找,但至今沒有結果。】
【也已經申報了人口失蹤,但帝國至今沒有回應。】
【蘇阿姨她……似乎向領主誣告,說綁架蘇鳳菡的是你,領主在調查你,小小蘇,你一定要小心。】
【你現在在哪裏?那裏安不安全?要不你先躲避一陣,我怕他們會查到你的住址……】
她的住址……
蘇心木抬眼瞧了眼周圍,黎指揮官的家,就算他們查得到,也不一定真敢上門吧?
她摸摸鼻尖,編輯消息:【放心,他們找不到我,我很安全,你呢?】
幾乎是消息發出的同時,視頻星電撥來。
蘇心木眉心攏起,按下接通鍵。
對面的情景也就浮現眼前。
身材寬闊挺拔的中年男人坐在中間,眉眼嚴肅冷冽,端的是個上位者的氣場。
他旁邊的女人身着旗袍,烏黑的長發垂落肩頭,淡色的杏眸水汪汪的,眼角一顆淚痣我見猶憐,瞧着竟讓人心底無端地發軟。
和蘇鳳菡的偽裝可憐截然不同。
只幾秒內,蘇心木便將情況猜出個大概。
蘇婧袖誹謗她綁架蘇鳳菡,領主蘇慶宏信以為真,又從蘇婧袖口中得知秦紹天與她相熟……
便安排這麼一波。
「嘖。」蘇心木輕嘖出聲,故作不知情,「領主與領主夫人大清早的,怎麼有閑心與我這個小人物會面?」
「你不必裝了。」蘇慶宏聲音冰冷,「你做了什麼,你母親都已經告訴我了。說,我家菡菡現在在哪裏?」
「既然她已經告訴你了,那你不就應該知道蘇鳳菡在哪兒了嗎?」蘇心木向後靠住枕頭,散漫笑笑,事不關己的模樣。
那頭的蘇慶宏一怔,倒是秦瑜璉緊接着開口:「你是什麼意思?你和蘇婧袖聯合起來綁架了菡菡?」
蘇心木眉梢輕挑,「不知道啊,但是蘇婧袖敢那麼篤定地告訴你,是我綁架了蘇鳳菡……她應當得是知情人吧?」
這黑鍋,她可不背。
雖然說她確實很想整死蘇鳳菡吧。
對面二人齊刷刷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蘇慶宏恍然回過神來,他這是被小丫頭牽着鼻子走呢!
「讓你前往科學所,是你母親自願的,你休要把罪責怪在菡菡身上。」他義正辭嚴。
像個自說自話的神經病。
蘇心木撇撇嘴,誰還不會說漂亮話和扣黑鍋呢?
「那你怎麼不知道,蘇婧袖綁架蘇鳳菡是為了找你索要高額賠償金呢?」
「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蘇慶宏矢口否認,像是對這件事情十拿九穩。
又像是,他有多了解蘇婧袖似的。
「哦。」蘇心木應了聲,「你說完了?說完了我掛了,我早飯還沒吃呢。」
和神經病交流是很麻煩的一件事。
她懶了。
「你如果執迷不悟,別怪我不客氣,綁架人口,我們可以即刻抓你回藍星!」蘇慶宏又放出狠話。
蘇心木被逗笑了,杏眸彎彎,「行啊,你趕緊來抓我,我等着呢。」
她倒是也好奇,蘇慶宏有沒有膽子來黎堯弈家裏抓人。
嗯……她這叫什麼呢?靠着大樹好乘涼?
「掛了,別來煩我。」蘇心木抬手去按掛斷鍵。
然而下一秒——
「你想看到你的朋友受苦嗎?」蘇慶宏稍稍偏頭示意,兩個黑衣人便架着秦紹天走進鏡頭內。
他雙眸緊閉,胸膛依舊有起伏,但很輕。
蘇心木呼吸一滯,沉下心來,「領主好魄力,這是打算為了親生女兒,犧牲自己的侄子?」
話音落下,對面的秦瑜璉雙手一顫,擔憂的目光投向秦紹天所在的位置。
「你和他很熟悉,應當也知道他只是秦家的養子吧?」蘇慶宏笑笑,「而且他似乎並不善於經營,這樣的棋子,秦家拋棄也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