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社會談判
九龍,山珍閣酒家。
外圍的餐桌上。
寸牛走了過來,低聲對林海和凌曜棟道,“海哥,瀟洒來了。”
林海和凌曜棟回頭望去,正好看到一個脖子戴着大金鏈,雙手插在褲兜里的強壯男子,一臉囂張地走了進來,朝裏面走去。
林海回頭,沉默的揉了揉眼睛,又是一臉疲態樣。
“現在直接拘捕他嗎?”凌曜棟問。
“暫時沒必要!”林海有自己的考慮,搖搖頭,說道。
寸牛在旁邊解釋道,“阿棟,反黑跟你之前的重桉組工作不一樣,反黑工作是做不完的,甚至會越反越亂,所以有時候,我們需要這些傢伙配合,只要他們做的不過分......”
凌曜棟聞言笑了,他道,“阿牛,你說的對,反黑工作,的確需要這些傢伙的配合。”
“聰明!”寸牛贊道。
“只是我說的配合,跟你的配合,可能有點不一樣。”凌曜棟心道。
這句話,寸牛就沒聽見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林海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等了有好一會兒,他才站了起來,對寸牛道,“寸牛,阿棟,走,我們去會會兩位老大。”
寸牛點頭跟在後面。
凌曜棟也很平靜地跟在他們後面,走幾步路,就來到了這家酒家的最後面那張桌子旁。
剛才看到的囂張男子就坐在這桌子旁,左右兩邊是他的三個小弟。
而桌子的另一邊,也坐着四個古惑仔一般的人物。
其中一個叼着煙,穿着淺藍色的西裝,戴着一副黑色的眼鏡,正跟瀟洒進行着對話!
不出意外,這人就是和聯勝的HAPPY了!
這兩幫人,見到林海帶人過來,臉色都是一滯,看得出他們都認識林海,寸牛。
不過也是,林海,寸牛身為九龍城警區總部反黑組的成員,這些古惑仔要是都不認識他們,那就不知道怎麼混的了!
只見林海自來熟地揮揮手,道,“各位老哥,對不起啊,找不到位置,湊合一下。”
說著,林海就跟寸牛坐了下來,把剩下的兩張椅子給佔了。
只有凌曜棟站着沒位置坐。
林海見狀眉頭皺了一下,他給了凌曜棟一個眼色,道,“阿棟,你先去旁邊坐下。”
凌曜棟卻沒有聽話行事,而是微微一笑,對林海道,“海哥,這裏有位置,我坐這裏就好。”
凌曜棟的目光望着寸牛鄰邊的椅子,那個椅子正被瀟洒的一個小弟坐着。
林海眉頭猜出了凌曜棟的想法,眉頭微微一皺,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跟瀟洒的人激化矛盾。
於是他說道,“阿棟,那位置有人了。你去找別的位置。”
桌子上,HAPPY和瀟洒兩幫人原本在談東南中學的事情。
HAPPY在學校收的藍燈籠被瀟洒的小弟刀疤打傷,最終還被撞死。
HAPPY過來是要討個說法的。
不過瀟洒氣勢比他強,HAPPY在談判中一直被壓制在下風。
兩幫人見到林海他們,都不說話了,表情各異地看着他們。
“海哥,這裏沒有人。”凌曜棟笑笑道。
臨海看着那個位置上坐着的年輕古惑仔,眉頭皺了一下。
還沒等他說話,凌曜棟突然動手了。
手快得只讓人看到一道影子,只一瞬間就扣住了那個座位上古惑仔的後頸,然後在場的人就驚駭地看到,這個百多斤重的古惑仔,被凌曜棟單手掐着脖子舉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俱是一驚,就連林海,寸牛都不例外。
被凌曜棟掐住脖子單手提起來的古惑仔一時無法呼吸,恐懼得手舞足蹈卻無法擺脫凌曜棟的控制,凌曜棟隨手一甩,就把他甩到狹窄的走道上。
他弓着身子大喘氣,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根本不敢跟凌曜棟炸刺。
剛才他真的跟死亡擦肩而過了。
凌曜棟平靜地坐上了那個古惑仔的位置。
這幫古惑仔被凌曜棟的舉止給嚇到了,個個臉色難看,但又拿捏不準情況,所以都沒有反應。
瀟洒的小弟看向他們的老大,他老大則是看向了林海,林海陰沉着臉搖搖頭,瀟洒冷哼一聲,旋即對他的手下搖搖頭,示意他們暫時忍下這口氣。
凌曜棟見狀微微一笑,向林海和寸牛問道,“海哥,阿牛,有點餓了!要不......吃點東西吧。”
“……好。”林海最先反應過來,深深地看了凌曜棟一眼,然後道。
而寸牛這邊,腦海里不斷回想的是他昨晚跟中區警署的大嘴的通電。
“大嘴,你們警署過來的那個凌曜棟好像普普通通啊。”
“不會吧,你別被棟哥騙了吧,這傢伙辦桉出了名的狠厲,連家駒都怕了他。”
“真的假的?”
那個時候寸牛還不信,不過看他剛才那樣子,寸牛猜大嘴可能真的沒有騙他。
這傢伙……
“寸牛,你要不要吃點?燒麥還是蝦餃?”凌曜棟見寸牛沒反應,又問了一句。
寸牛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地應道,“好。”
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的餐廳服務員那裏拿了兩籠蝦餃。
而另一邊,那個被凌曜棟甩在地上的小弟,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臉色難看地站在瀟洒的後面,“大哥……”
“回去再說!不會這樣簡單就算了的。”瀟洒說道。
“嗯。”小弟點點頭,怨毒的目光射向吃着燒麥的凌曜棟。
凌曜棟似乎感覺到什麼,抬頭一看,那個小弟嚇得頭又低下去了。
凌曜棟頓時就是哈哈一笑,沒有說話,繼續吃着東西。
瀟洒臉色更難看了,眼神中的忌憚之色更濃。
這時林海一邊吃東西,一邊對桌上的HAPPY和瀟洒說道,“不用管我們的,你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
條子欺人太甚是嗎?
瀟洒怒上心頭。
他就當做林海等人不存在,一臉拽拽的樣子,對HAPPY說道,“這事情,不是你HAPPY我才懶得管!”
有差老在場,HAPPY的氣勢顯得弱一點,他雙手環抱在一塊,道,“別扯那麼多了,趕緊交人吧!”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瀟洒反問。
“像嗎?”HAPPY反問。
“人絕對不會交給你!紅包倒是可以給你一個。”
HAPPY看了看凌曜棟三個警察,猶豫了一下,想着快點解決這事情,於是點頭道,“好,多少?”
“拿個紅包封,放三百八進去。”瀟洒對一旁的小弟說道,擺明就是看不起HAPPY。
出來混就是講個面子。
面子都沒了,也就不用混了。
HAPPY氣得發抖,“你以為我們是要飯的?三百八,連個車錢都不夠呀!”
“不過撞死一隻小狗,有什麼了不起?”瀟洒也不甘示弱,大聲罵回去。
見局勢有升溫的跡象,林海趕忙出來,“兩位大哥,這裏是公眾場合。”
不過顯然古惑仔沒聽進去。
瀟洒這邊的古惑仔沖HAPPY那方喊道,“你們到底收不收?”
“你閉嘴!”HAPPY怒斥道。
“你給我閉嘴!誰叫你給我老大講話的!”
“他媽什麼東西啊!”
“干你娘!”
“三百八就三百八,怎麼樣了?”
“弄個紅包是意思意思,你獅子大開口想要三萬八?你誰呀!”
現場進入了黑社會罵街模式。
凌曜棟吃着蝦餃,津津有味地看着。
“大哥這樣子沒什麼好談的?我們走。”HAPPY的小弟說道。
“走!”和聯勝的HAPPY拍桌子站起來就要走。
出來混的就是講究一個面子。
瀟洒不給面子,那就只能手底下見真章了。
林海是不允許讓事態更嚴重化的,不然蔡元祺那裏就夠他喝一壺的。所以,他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