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誰也沒想到

第95章、誰也沒想到

,鐵路式婚姻

鐵民下了火車,轉乘最後一班公交車返回小鎮。

他在家門口徘徊了好一陣,遲遲不敢走進家門。直到家裏的燈熄滅了,他才躡手躡腳走進院子。

打開下屋房門,一股熱氣撲面而來,他不覺中止住腳步,擔心劉冬梅已經住進下屋。

他側耳聽了聽,屋裏沒有動靜,便試探着拄拐往屋裏走。

黑燈瞎火中,他的一隻拐碰到了煤鏟,發出“嘩啦”一聲,他屏住呼吸,站在那沒敢動。

稍許,屋裏沒有動靜,他壯着膽子,慢慢走進屋裏。

藉著微弱的月光,鐵民看見自己的木板床,已經變成了小火炕,用手摸一下,還熱乎乎的。

劉冬梅也太能折騰了。

他這麼想着,順手打開了電燈。

空蕩蕩的屋子裏,牆角堆了幾塊木板,那是當初劉冬梅為他鋪設床鋪時,使用過的木板。

被褥沒有了。

小火炕面,黃泥被烘乾后,留下龜背狀裂紋。

鐵民一隻手拄拐,把幾塊木板鋪在火炕上,然後關上電燈,合衣躺在木板上,感覺很舒服。

在調車組工作過的人,對睡覺的地方,沒有過高的要求,能鋪平墊穩,不受風寒就行。

鐵民很疲勞,他躺下不一會兒,便打起了呼嚕。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渾身熱得難受,便下意識地解開衣扣翻了個身。

嗯,怎麼身上蓋着被子。

他睡夢中睜開眼睛,發現黑暗中,有一個人坐在炕邊。他嚇了一跳,急忙坐起身問道:“誰。”

“把你吵醒了。”劉冬梅睡眼朦朧看着鐵民。

哎呀我的媽呀,鐵民忍不住一聲嘆息。

劉冬梅打開電燈,鐵民見劉冬梅穿着襯衣襯褲,頭髮蓬鬆坐在那裏。

“你咋進來的。”鐵民搬動受傷的腳,就要下地。

“別動。”劉冬梅按住鐵民的腿說:“家裏人還在睡覺,別吵醒他們。”

“你也回去睡吧。”鐵民下意識的繫上衣扣。

“哥,你就這麼煩我嗎。”劉冬梅滿臉哀愁,說話間就要流下眼淚了。

“沒有。”鐵民絕對是禮貌性回答。確切地說,他不是煩劉冬梅,而是怕。

“這幾天,你去哪了。”劉冬梅強忍着,沒流下眼淚。

“我出了趟遠門。”鐵民說。

劉冬梅不住地打量着鐵民,蓬頭垢面,整個一盲流子派頭。

“如果真不想我住在家裏,我明天就走。”劉冬梅放出一顆煙霧彈,鐵民立馬中招,他說:“別,我沒那意思。”

劉冬梅真想一下子撲過去,在鐵民懷裏盡情撒嬌任性一次。

鐵民太可愛了,只要稍動腦筋,他就乖乖中招了。

鐵民這句話,完全是無意識的回答,卻給劉冬梅留下了安心住下來的理由。

我不想再住你家了,是你不讓我走的。

不要罵劉冬梅是臭無賴,我們只要站在她的角度,權衡眼下的處境,估計任何一個人,都會像她這樣。

藉助所有的一切,能夠使自己願望成真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來鼓勵自己,發揮出任性潛能,盡最大的努力完成夙願。

“你睡吧,我在這看着你。”劉冬梅的舌頭有些捋不直了,說話的聲音也漸漸發嗲。

鐵民不覺中,荷爾蒙被劉冬梅調動起來,他的動物性本能,毫無保留的發揮出來,簡稱硬邦邦的。

“你起來。”劉冬梅不着邊際的一句話,鐵民聽了很是緊張。她又說:“我給你鋪床褥子,睡得舒服點。”

鐵民機械地單腿着地,站在一旁。劉冬梅把事先準備好的大塑料布,鋪在木板上,又鋪上褥子,安好枕頭。

“躺下吧。”劉冬梅聲音柔弱,鐵民一一照辦。

“等會兒,”劉冬梅在鐵民要合衣躺下時,又說:“把衣服脫了,那樣睡得更舒服些。”

沒等鐵民做出反應,劉冬梅已經走過來,解開鐵民的衣扣,不容鐵民做任何推脫,扒下他的外套。隨即,她蹲在地上,脫下鐵民的一隻襪子,不覺中皺了一下眉頭。

一股刺鼻的臭味,鑽進鐵民的鼻孔。他連續三天,沒洗臉刷牙,更別提洗臉洗腳了。

鐵民就勢躺下,要蒙上被子。

劉冬梅的手,伸進他的腰間,拽住他的褲腰帶,稍一用力,便把褲腰帶解下來,順手把他的褲子扒了下來。

劉冬梅突然漲紅了臉,神情顯得異常緊張起來。

我去!

鐵民向下掃了一眼,他那表現欲極強的二哥,居然保持着戰鬥狀態。

他猛一甩腿,側身背朝劉冬梅,及時遮掩了尷尬。

劉冬梅也得以慢慢褪下他的一隻褲腿。就在劉冬梅小心翼翼,要褪下鐵民打石膏的褲腿時,鐵民不覺中“哎呀”一聲。

“弄疼你了。”劉冬梅關切道。

“沒事。”鐵民咬牙堅持着,希望劉冬梅儘快離開這裏。

劉冬梅褪下鐵民的褲子,摸了一下鐵民的臭腳,驚訝道:“哥,你發燒了。”

沒等鐵民說話,她把散發著腳臭的手,按在鐵民的額頭,然後起身便走。

哎呀我操,她終於走了。

鐵民一計長嘆,關上電燈,閉上了眼睛。

在鐵路從事四道班的人,必須練就一個睡眠工夫:躺下最多不超過十分鐘,就得進入夢鄉。否則,上夜班這一宿,你只能用火柴桿支柱上下眼皮,保持瞪大眼睛,不睡覺狀態。

鐵民當調車長,夜班必須一宿熬到天亮,期間只有凌晨二點,調車機進庫整修,這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這一個小時裏,鐵民要用十分鐘時間吃飯,然後找個地方倒頭便睡。能保證有半個小時的深度睡眠,堅持到第二天早晨下班回家,他都精神頭倍兒足。

所以,鐵民在這個溫暖的環境下,眼睛一閉,根本顧不上頭疼腦熱,不出幾分鐘,就能鼾聲大作。

鐵民剛要睡着,門外傳來腳步聲。

他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擔心劉冬梅這次回來,可能要突破他的底線了。

“咔吧”一聲燈亮了。

鐵民閉着眼睛,屏住呼吸,不敢睜眼。

一隻熱乎乎的手,按在他的額頭。隨即傳來周嬸兒的聲音:“哎呀,真發燒了。”

鐵民睜開眼睛,見周嬸兒一隻手拎着暖水瓶和茶缸,另一隻手從鐵民額頭挪開,低聲罵道:“你個大癟犢子,這幾天死哪去了。”

鐵民看見是媽,緊張的心情,快速恢復平靜說:“咋把您給吵醒了。”

“少廢話,快起來吃藥。”周嬸兒四下搜尋一遍,只能把暖水瓶和茶缸子放在鐵民枕頭旁。

她從兜里拽出一個葯袋,裏面是鐵民受傷,醫生給他開的各種消炎藥,還有一盒撲熱息痛片。

門外又傳來腳步聲,劉冬梅拎了一個摺疊式圓桌進來。她把圓桌支好,拿過周嬸兒帶來的暖水瓶,給鐵民倒了半缸子熱水,送到嘴邊吹着。

周嬸兒看着鐵民,又把目光轉向劉冬梅,貌似自言自語說:“你哪輩子積的德,換來這輩子遇見冬梅。不是她惦記你,誰也不知道你回來了。這麼燒下去,那還得了。”

周嬸兒把手裏的一堆藥片,塞進鐵民嘴裏,劉冬梅及時把水缸子送到鐵民嘴邊。鐵民喝了一大口水,“咕咚”一聲咽下去,又接着又喝了幾口水。

“行了,都回去睡覺吧。”鐵民躺下,拽過被子蒙在頭上。

周嬸兒嬉笑着站在那,猶豫一下,欲言又止。

她的本意,希望劉冬梅留下來,以照顧鐵民為由,就算完成了她和當家的願望了。

倆人正兒八經住在一起了,管他有沒有別的事,鐵民只能認賬,這輩子就劉冬梅了。

劉冬梅讀懂了周嬸兒的意思,她臉滾燙的站在那,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她給鐵民褪褲子時,看到了鐵民的異常反應,她既緊張又興奮。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情景,也知道鐵民這種狀態,意味着什麼。

既然想嫁給鐵民,這種事遲早都會發生,她把決定權拱手交給了鐵民。甚至希望鐵民能有下一個動作,把她摟進懷裏,或者乾脆直奔主題。

作為從未有過這種經歷的,從小受到傳統思想教育的女人,她會本能地作出反抗掙扎動作,這絕對是表面文章。

假惺惺的拒絕,只要鐵民稍有強迫意識,或者不管不顧直奔主題,她就會乖乖受降,完成人生的一大轉變。

周嬸兒就差直接說出口了。

她憋悶幾下,嬉笑着要給劉冬梅提個醒兒:多好的機會啊,你害羞啥呀。

“媽,我哥的腳都腫了。”劉冬梅在周嬸兒打定主意,要教這個傻丫頭,把生米做熟飯的時候,劉冬梅想到了鐵民腳上的傷。

不知道別的地方怎麼稱呼,他們這把鐵民的傷稱之為紅傷。

紅傷最忌諱行男女之事,那是要傷筋動骨的。

周嬸兒滿懷希望,要了卻一樁心事,經劉冬梅提醒,她也猛然覺醒了。

“你看看冬梅,對你多體貼。”周嬸兒說著走了出去。

劉冬梅遲疑一下,走到鐵民近前,扳過他的頭,對準他的嘴,狠狠親了一口,低聲說:“你早晚都是我的。”

鐵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要一把拽過劉冬梅,把她按在炕上,不管三七二十一,過把癮再說。

好在劉冬梅親了他一口,就一路小跑出去,追趕周嬸兒了。

鐵民關上電燈,心臟“砰砰”亂跳。

他在這一瞬間,開始後悔了。

從生理角度來分析,女性對異性的渴望,應該延續到生養孩子以後,那時x成熟,便對異性間親熱的快感,產生一種眷戀。

男性則不同,新鮮刺激是男人對x生活的主流。

在特定的環境下,隨時都可能引發男性的衝動。在那一瞬間,什麼道德倫理,什麼山盟海誓,都不及一時的快感,給身心帶來的愉悅。

至於事後會產生怎樣的麻煩,以及隨之而來的懊悔,都無法抑制那時那刻的衝動。

鐵民一時興奮,對劉冬梅產生的心裏衝動,主要是他和王麗有過這種生活,而且還很頻繁。

最近這段時間,這種生活戛然止住了,他本能的產生一種渴望。

他用了近半個小時時間,撫平了自己的亢奮情緒,吃下去的藥物,也漸漸發揮了作用,他進入睡眠中。

第二天他一覺醒來,已經快到中午了。

劉冬梅沒事找事,正在院子裏打掃,目的就是等待鐵民醒來。

鐵民坐起身,抻了一個懶腰,感覺舒服極了。

連日勞累,心力憔悴,受傷處發炎,導致發燒。他雖然體格健壯,對小傷小病毫不在乎,畢竟還是感覺很不舒服。

他這覺睡足了,昨晚又及時吃上了葯,這會兒身體說不出的輕鬆。

“你可算醒了。”劉冬梅見鐵民坐了起來,急忙進屋,把一個大盆擺在屋當中說:“我給你燒了一鍋水,你先洗個澡。”

“不用,一會兒我去單位洗。”鐵民見一旁擺放着他的換洗衣裳,知道這是劉冬梅在他睡覺時,給他準備好的。

“那可不行。”劉冬梅從火爐上端來一鍋熱水,倒進盆里說:“你自己聞不到,身上都酸了。”

鐵民聽了,不禁一笑說:“有那麼嚴重嗎。”

“不信拉倒。”劉冬梅手伸進盆里,被燙了一下說:“不行,太熱,我給你端涼水去。”

“不用,晾一會兒就好了。”鐵民聞了聞自己,聞到一股酸臭味。

劉冬梅已經把毛巾和肥皂放在圓桌上了。他脫下襯衣,拿過毛巾,把毛巾按進盆里,浸濕擰乾,在身上擦搓着。

他這麼一蹲一起,聞到褲衩有一股騷臭味,他有心脫下來,徹底洗一下,又擔心劉冬梅再闖進來。

他把毛巾扔進水盆,耐心等了一會兒,見劉冬梅遲遲沒來,以為她被什麼事耽擱了,一時半會兒不會進來,便壯起膽子,脫掉褲衩,開始擦洗起來。

他手忙腳亂間,一頓擦洗后,在換洗衣服里,沒找到褲衩。他有心把臟褲衩穿上,又覺得不合適,想直接穿上襯褲,等晚上再找來新褲衩穿上。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傳來腳步聲。

不好,鐵民急忙拿過臟褲衩,就要穿上。

各位,他一隻腳打着石膏,行動自然不方便。他慌亂中一聲大喊:“別進來。”

劉冬梅端了一盆涼水,一溜小跑進來,等她聽到鐵民的吆喝聲,人已經衝進屋裏了。

看見鐵民正手忙腳亂的穿褲衩,她“哎呀”一聲,端着水盆轉身便跑。

她跑房門,險些撞到一個人,她一個急剎車,把半盆水撒到來人身上。

“爸,你咋來了。”劉冬梅漲紅了臉。

來人正是劉守成。

他騎自行車過來,見劉冬梅端了一盆水,一路小跑去後院。

他喊了一聲,劉冬梅竟然沒聽見。於是,他跟進了後院,問劉冬梅:“你急三忙四的跑啥呀,喊你都沒聽見。”

劉冬梅紅頭脹臉不說話,見劉守成說話間拉開房門,就要往屋裏進,她急忙阻攔說:“別,鐵民在屋裏擦澡吶。”

“啥!”劉守成一聽就急了,他撥開劉冬梅,徑直闖了進去。

劉守成闖進屋裏,見鐵民的褲衩穿到一半,露出半個屁股。他忍不住一聲大吼:“周鐵民,你還想好不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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