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癩蛤蟆變金蟾蜍
「……阿媽喊我食粥粥，我要吃肉肉，阿媽罵我打倒粥，叫我不許哭。」
聽着文竹的說唱，趙照「撲哧」笑出聲。
這是他們南省的方言。
前兩天大家逗趣時還聊過「食粥粥」、「吃肉肉」。
錢見看了看趙照，又看了看一臉深情說唱的文竹，也跟着笑出了聲。
逗趣時她也在，知道這個梗。
一曲唱完，教室里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還夾雜着「再來一首！」、「竿子再搞一個！」、「竹竿再敲一遍！」的喊聲。
文竹笑着朝教官敬了個禮，保持敬禮姿勢轉向台下同學，然後放下手準備下台。
「等一下，等一下。」
突然有人站起來，急切地大聲喊道。
是情歌王子梅山，隔壁寢室的兄弟。
當然，這位仁兄現在還沒「情歌王子」這個雅號。
教室里安靜下來，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梅山。
李教官的笑容淡了下去。
梅山不守規矩，沒喊「報告」就起立發言了。
梅山痴迷傷感情歌，根本顧不上其他。
見文竹停住腳步笑着看過來，當即一臉激動地大聲道：「竿哥，這是你創作的歌曲嗎？」
「你再唱一遍，我想再聽聽。哦，謝謝你啊！」
隨着梅山的話說出口，教室里頓時響起嗡嗡聲。
「他創作的？真的假的？」
「是好像沒聽過哩。你聽過嗎？」
「我也沒聽過，還以為是才流行的。」
「不會真是他創作的吧？這也太牛逼了！」
……
大家都是音樂生，也是音樂發燒友，熟知各種曲目。
之前文竹演唱時大家覺得好聽，又沒聽過，以為是才發行的新歌，打算隨後去搜一下。
有人在文竹復唱時已經用手機偷偷搜了，但沒搜到，於是繼續偷偷刷屏。
此時聽到梅山的話這才恍然，該不會真是主旗手自己創作的吧？
文竹有點糾結，不承認說不通，承認又不好意思。
剛才被臨時抓差，他心裏正想着趙照和錢見的往事。
一個是曾經仰望的暗戀女神，一個是見異思遷的前女友，有感而發，於是就隨口演唱了這首歌。
現在被人追問，這就尷尬了。
見文竹不出聲，很多人訝然，還真是這個竹竿創作的啊！
梅山：「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麻煩竿哥再演唱幾遍！」
文竹重新走回話筒跟前，咳嗽了聲：「非常感謝梅山同學的認可。」
「這首歌是有感而發，隨手偶得的，還不完善，還沒名字。」
「如果梅山同學喜歡，咱們隨後私下交流。」
「最後說一下，這首歌是獻給女神一個人的。請大家不要外傳，更不要侵權哦。呵呵！謝謝大家！」
下午沒有集體活動，文竹照例去練琴。
九連的微信群里，大家都在熱議文竹上午唱的那首歌。
很多同學給文竹發來微信和短訊。
其中梅山最煩人，直接打了好多電話。
文竹正在琴房忙得昏天暗地，哪有時間和心思湊這個熱鬧，於是乾脆將手機調成靜音，一概不理。
五點多走出琴房大樓市，發現趙照和錢見也發來好多微信和短訊，還打了幾個電話。
兩位校花都問了那首歌，想向文竹討教學習。
趙照還約了晚飯。
錢見則約了晚上散步。
文竹給趙照回了電話。
前世曾暗戀的女神，未來的明星大腕，理應被偏愛。
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大俗人，而且悶騷腹黑。
趙照很快就接電話了，既開心又有點小怨氣。
得知文竹下午在琴房練琴，手機調靜音了，忙起來沒看手機，小姑娘的那點小怨氣隨即消散了大半。
因為她下午也在研究文竹的那首歌，也將手機調靜音了，錯過了好多微信和電話，理解。
文竹藉機請趙照吃飯，順便討論那首歌，說他打算給那首歌取名《回不去》。
趙照是國家級藝術世家的嫡系千金，又背靠陽城清越文化傳媒集團。
如果以後想在文藝圈混，從趙照這兒借力絕對是條通天捷徑。
好吧，文竹承認自己確實很俗，而且心裏還有些小執念作祟——前世癩蛤蟆沒吃到天鵝肉。
今生癩蛤蟆變金蟾蜍，他有點躍躍欲試。
此時的趙照在人情世故方面還有點單純。
以為文竹和班上的絕大多數同學一樣，現在還不知道她的身世背景。
以為文竹只是單純地喜歡她這個美女。
於是就順勢答應了與文竹共進晚餐。
趙照說本來打算晚上請文竹、錢見等人一起吃飯的。
剛才已經約了錢見等朋友，定的是東門街對面的佳年華西餐廳。
我靠，這麼高檔的餐廳啊。
純外資的國際連鎖餐廳，四、五個人隨便一餐就是大幾千、甚至幾萬哩。
既然女神搶着請客，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咯。
等過段時間賺大錢了再回請女神，如此有來有往的更好。
好吧，這純屬屌絲的自我安慰。
他現在確實沒錢這麼奢侈地請客。
掛了電話，文竹一路小跑着回宿舍沐浴更衣。
任何時候都要把形象搞好。
大家都很忙，都很膚淺，沒誰有時間和興趣透過外表去探尋你的內在美。
跟美女約會更是如此，第一印象非常非常重要。
在東門匯合時，文竹發現趙照喊的朋友是范建。
我靠，文竹當即有種吃了蒼蠅般的感覺。
趙照是南省陽城人，與范建是老鄉。
兩家算得上是世交，之前就認識。
錢見早到了幾分鐘，此時跟范建正聊得火熱。
言談舉止明顯帶着對高富帥的偏愛，文竹見了心裏更不爽了。
媽蛋！富二代算個雞毛，老子很快就能成富一代，到時跟你爹同層次！
佳年華西餐廳據說是琺爛西國的百年老店。
在全球各地直營連鎖，一直傲慢地堅持着所謂的琺爛西古典風格、百年老口味和琺式餐飲禮儀。
餐品味道是比較獨特，但談不上美食。
至少文竹覺得還不如樓下路邊隨便一家湖城菜館好吃。
大家來這消費，無非是體驗一下異域古典風情。
或許還有人云亦云地隨大流裝逼。
范建待人接物蠻客氣的，未語先笑，風趣幽默。
但那更多是對趙照和錢見兩位校花。
文竹不是小白，他知道範建對他的客氣只是基本的社交禮儀，心裏其實根本不在意他。
就像成年人偶遇陌生小朋友，故作友善地笑着應付幾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