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天賦(上)
外貿單位,在計劃經濟那幾年是真正的香餑餑。
不過隨着改革開放,自由貿易市場的興起,外貿單位也是每況愈下。
98年的外貿單位已經有點入不敷出、無力為繼了。到了01年的時候,更是不得不大量裁減員工,來減少公司的支出。
父親的宿舍就是在外貿大院後面。胖子將出租車開到房間門口,然後又幫於勇國把箱子提出來、放好。再三感謝后,才開着車又風風火火的趕回自己的豬窩換褲子去了。
前世父親半殘在家。雖然父親從來沒有向自己發過一次牢騷,但是每當自己看着那為自己扛着一片天地的父親花白着頭髮,一言不發的坐在輪椅上時,自己心中依然有着說不出的痛。
叩叩叩!
輕輕的叩響了房門。然後於勇國便靜靜的等着,有點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很快小屋內的燈便亮了起來,父親穿着一個長袖走了出來。
於志民有一米七八左右,相貌普普通通,身材也不是那種肌肉橫生的類型。總之,於躍民給人的感覺就是普通,普通的相貌、普通的氣質、普通的收入、普通的家庭。
前世的於勇國除了知道父親打架應該比較厲害之外,沒有什麼值得人稱道的地方。但是,自己用父親教導的軍體拳戰勝鬼鷹后,於勇國便覺得父親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於志民看見於勇國身上的傷口,眉頭只是微微皺了一下,便舒展開來。
幫忙把兩個大箱子提了進來,一百多斤重的大箱子,一手拎起一個沒有一點吃力的感覺。
關上房門,於志民很快從大箱子底下,取出來一瓶二鍋頭,一些紗布,還有一個拇指粗細的小搪瓷瓶子。
“把你身上纏的東西先取了。”於躍民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對於父親的吩咐,於勇國自然毫無保留的執行。把包裹着胳膊的爛布條一層層揭開,黑暗中顯得不那麼明顯的傷口,在白熾燈昏黃明亮的照耀下,顯得有點可怖。
於躍民沒有說話,倒了盆熱水,取了個白凈的新毛巾,用肥皂搓了搓。然後幫於勇國仔細的擦拭着身上的傷口。
嘶!
於勇國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肥皂泡沫混雜着熱水和傷口一接觸,那種又蟄又燙的感覺很是考驗人的承受能力。
“還知道疼?”於志民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於勇國有點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和鬼鷹那種老變態過招,沒死就已經算是幸運了。”於志民淡淡的說了一聲。
“爸,你怎麼知道我和鬼鷹那老頭打了一架?難道你原來和他打過?”於勇國有點驚疑的問道。
“能在人身上留下這種鑿穿式傷口的,整個向明市除了鬼鷹也沒有第二個人了。”於志民只是回答了第一的問題,卻沒有回答第二個問題。
“鬼鷹這麼厲害?”於勇國有點驚疑不定。
“不是厲害,而是特殊,那種人只是為追求武力極限而存在的。鷹拳是象形拳的拳種之一,有鷹爪翻子拳、岩鷹拳等派系。鬼鷹為了追求鷹爪的神韻,自己砍掉了自己的兩個手指。他的鷹拳已經自成一派,攻擊力強橫的有點變態,造成的傷勢也是梅花般的三連傷口。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鬼鷹出手的!”
於勇國看着自己的傷勢。密密麻麻的傷口練成一片,但仔細觀察也能看的出傷口的規律。每三個傷勢相近的傷口像梅花般聚攏,很是顯眼。
嘶!
趁着自己分神,熱毛巾再次擦在自己的胳膊上。於志民絲毫沒有輕柔對待傷者的覺悟,在於勇國兩條胳膊上用力的用熱毛巾搓着。
看着自己兩條挫的通紅的皮膚,還有那再次崩裂而出的鮮血。
於勇國疼的都有點眼淚婆娑起來。
“老爸,你這是要鬧哪樣啊?輕點不行嗎?”於勇國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於志民沒有回話,又取出來一條白色的新毛巾,打開二鍋頭,用酒將毛巾悶濕,又粗暴的擦拭起了傷口。
於勇國已經無力喊疼了,只能閉眼咬牙,全力忍耐。
不一會兒,那種折磨人的勁兒終於告一段落。然後,傷口上似乎塗抹了什麼藥水,一種冰冰涼涼的舒服感覺傳來,和剛才那種非人的折磨形成鮮明的對比。
於勇國睜開眼,看見父親從那個小瓷瓶中,倒出一指甲縫那麼一丁點黃褐色粉末。然後有迅速的在自己那一處處傷口處一抹。很神奇的是,伴隨着那麼聊勝於無的藥粉的塗抹,於勇國的傷口迅速的就止血了。繼而就是那種疼痛全無的舒適感覺。於志民塗抹完藥劑,快速的用繃帶,纏住了於勇國兩條胳膊以及胸膛的一些傷口。
然後一言不發的看着於勇國,似乎在等一個解釋。
於勇國斟酌了片刻才說道:“爸,你認識於躍民嗎?”
“咱們村的人,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原來當過兵,複員后在村裡呆過幾年,然後攀上了白家這顆大樹,就青雲直上做到現在副市長的位子。”
於勇國猶豫了下,還是說道:“於躍民好像犯事了,這兩箱子錢,就是他這麼多年來積攢的贓款。”
“那你準備怎麼處理?”於志民問了句,表情依舊沒有絲毫波瀾。
“於志民這次幫白家少爺,應該就是白海峰辦一件事,準備撈些黑心錢,可能被政府查處了把柄。於志民準備協錢逃竄,被鬼鷹給擋住了,於躍民就把這些錢留在了那裏,準備把這事一個人擔起來。
我和鬼鷹打了一架,他輸了,我就把這些錢帶回來了。
於志民貪污的這些錢大多來源於那些無證經營的小煤礦,這些錢都是那些礦工用鮮血和事故換來的不義之財。我現在不想把這些錢交出去,我想改建煤礦,增加煤礦的安全生產設施,讓以後這種礦難少發生點。”
“你怎麼混到嘉萊裏面去的?你又怎麼知道於躍民貪污了那麼多錢?還有,你又怎麼可能是鬼鷹的對手?”於志民一下就把握住了於勇國談話中的關鍵點。
於勇國語氣有點凝滯,自己總不能說自己未卜先知吧!再說自己老哥那點身手,連村頭的小混混都對付不了,又怎麼能一下子變成武林高手打敗鬼鷹那種老變態呢?
別說自己老爸懷疑就是自己也很難自圓其說啊!
“今天有沒有一個女孩找過您?”
於志民點點頭。
“她是我上大學時認識的一個朋友,今天和她在一起那個女生,就是白家的人。我是沾了他們的光才到嘉萊裏面去的!
我知道於躍民貪污的事情,那是因為的朋友他家就是開煤礦的,這種事雖然上不得檯面,但是也算是公開的秘密吧!
還有我本來是打不過那老頭的,整個過程我幾乎都是被動挨打,不過在那老頭掐住我脖子的那一瞬,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個人就好像是狂暴了一般,好像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反應能力都大幅度增加,一拳就把那老頭打飛了。”
於勇國說的這些話都是真話,但是有些話只說了一般,自己不想欺騙父親,但是有些事情又不能用簡單的道理來解釋,自己只能挑選自己能說的說,而有些不能說的乾脆不說。
於志民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然的,但是聽到於勇國說到自己吧對方打飛之時。眼神中還是露出一抹緊張之色。
表情有點凝重的道:“看來你也有這種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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