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合一
得知是淑慧長公主,拖爾弼覺得意外，又感覺是情理之中。
康熙要讓勛貴子弟都重新振作，文武比試一番,贏了的前三十人自然光榮,最後三十人竟然也要寫上名字貼在城門上,這簡直叫人丟臉至極。
勛貴當中寵溺孩子的人不少，這位淑慧長公主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其實這位淑慧長公主也是不容易,據說年輕時候長得美若天仙,是皇太極最寵愛的公主。
哪怕再寵愛,她身為公主也難逃跟蒙古和親的命運,被指給蒙古王公索爾哈為妻，兩人身份地位相近,算的上是一段佳話。
然而剛成婚第二天，皇太極就突然病逝，這喜事就變成白事，叫人尷尬又喜慶不起來，只能匆匆結束。
這還沒完,成婚幾年後索爾哈就病故了,讓這位公主年紀輕輕成為寡婦,只能回到京城來。
當時的順治野心勃勃，想要跟蒙古再次和親,就讓自己的姐姐再嫁,這次嫁的是蒙古輔國公色布騰。
跟色布騰成婚二十多年，這位公主還生下四個兒子，然而色布騰還是壯年病逝。
淑慧長公主就再次回到京城來，偶爾進宮陪着孝庄太后。
因為她輩分高的關係，康熙對淑慧長公主十分敬重。
淑慧長公主怕冷,常年在江南住着，康熙就為她買下了一座很大的別院，偶爾派人接她進京來。
孝庄太後去世后，淑慧長公主無事就不會進京。
這次也是因為康熙要改革的關係，她不得不派人到京城來。
只是康熙明擺着油鹽不進，派去的人送信，康熙回復都說是按照規矩行事。
淑慧長公主就要坐不住了，打算親自上京跟康熙聊聊，只盼着自己的孫子不用受這個罪。
她還想兩手抓，一邊想勸阻康熙，也知道找別人一起來勸阻，康熙的心腹更是最佳人選。
李天馥也是嚇得連忙躲到夫人的娘家去，就怕被這位長公主派來的人找上。
這拒絕不好拒絕，答應更不好答應，簡直讓人左右為難，只能躲了。
康熙也是頭疼，畢竟這位長公主真的親自到京城來，他還不能不見，見了直接拒絕，估計這位長公主還是不會輕易放棄。
長公主的年紀不小了，真被氣出個好歹來就麻煩了。
他在御書房走來走去，顧凝宸正帶着金桂來送甜湯，難得見康熙如此發愁的模樣。
難不成哪裏出了天災，還是拍賣會出了問題，又或者工坊那邊出意外了？
顧凝宸琢磨了一番，只好開口問了起來。
她一聽，才知道那位淑慧長公主要跑到京城來找康熙，讓他比試就比試，不要把最後三十人的名字貼在城門上。
這當長輩的，自然知道小輩都是什麼樣子。
哪怕平日她再寵愛這些孫兒，也很清楚他們到底幾斤幾兩，搞不好就要成為最後三十人了，如何能叫自己坐得住？
淑慧長公主倒不至於要阻攔康熙舉辦這個文武比試，畢竟皇帝金口玉言，哪能朝令夕改。
她只盼着嫩個保一下孫兒的臉面，好歹讓他們不至於丟臉到所有人面前去了。
顧凝宸回想了一下這位淑慧長公主的生平，只能說是坎坷。
出嫁了兩回，丈夫都早早去世，如今守寡二十來年，對兒子和孫子就尤為看重。
也難怪她會想要阻攔康熙把比試最後三十人的名字貼在城門上，這位長公主溺愛孫子是出了名的，就連自己在宮裏都曾聽說過。
幾個兒子都還好，畢竟他們年少的時候色布騰還在，對他們十分嚴厲，於是兒子長大后都相當優秀。
然而色布騰去世，幾個兒子又都有差事，忙碌得很，還不好說母親的不對，又因為孝順不敢阻攔，幾個孫子被從小寵着長大，就要遜色得多了。
尤其這位淑慧長公主足足有七個孫子，可謂是人丁鼎盛，更受不了幾個孫子被人指指點點。
顧凝宸心想不會七個孫子都對騎射沒興趣，才擔心在文武比試上輸了？
她心有疑惑，康熙就看出來了，解釋道：“文武比試，淑慧長公主的兒孫都是蒙古血統，騎射自然不會太糟糕，只是也不會太出色，文上面就要差多了。”
說了是文武比試，就不可能只讓比試其中一種，而是兩種都要。
淑慧長公主的孫子畢竟在蒙古生活，騎射肯定沒問題，但是學文上面就要糟糕多了，也不怎麼願意學。
蒙語自然擅長，滿語就要一般了。
當然說還是會說，簡單寫也是會的，只是再深一點就不行。
淑慧長公主自然不能叫別人覺得自家孫子是文盲，所以才會一個勁找康熙想讓他稍微改動一番。
康熙會設這個比試，原本就是想讓八旗子弟能夠上進一些，包括了這些蒙古貴族了。
要真是改了，設這個比試不就白忙活一場了嗎？
所以改是不能改的，但是康熙當面拒絕這位輩分高的淑慧長公主也是不太容易，於是就開始發愁了。
顧凝宸想了想，這位淑慧長公主在後世還是挺有名的，不是因為她曾經嫁過兩次，而是她的幾個孫子，簡直是好一場大戲。
淑慧長公主有四個兒子，當初色布騰去世，多羅郡王的爵位就由長子鄂齊爾繼承，後來被晉為多羅郡王。
康熙二十二年的時候，鄂齊爾病逝，就由他的長子納木達繼承了爵位。
可惜沒多久納木達去世，就由二子□□袞繼承爵位。
□□袞後來迎娶了三格格，也就是榮憲公主，成為了駙馬。
因為榮憲公主後來被封為固倫公主，□□滾也被稱為固倫額駙。
淑慧長公主其餘的三個兒子當中，四子阿拉布坦最為出色。雖說不是長子，無法繼承爵位，能力卻極為出色，隱隱是下一任蒙古首領的人選。
他曾有福晉，後來病逝，就迎娶了貝子尚善的女兒縣君。
原本的福晉生了兩個兒子，分別是齊達齊和浩畢圖，齊達齊十分聰慧，是阿拉布坦最喜歡的兒子，從小備受寵愛。
但是按照慣例，蒙古王公的爵位該有皇家女生下的孩子來繼承，除非孩子早亡或者犯錯。
齊達齊雖然年長，卻沒有繼承爵位的資格，這就讓他十分不忿，於是他就誣陷嫡母和兒子實施厭勝詛咒。
詛咒的不用說，自然是阿拉布坦。
阿拉布坦知道后大為憤怒，根本不多查探就認定妻子有罪，想要弄死自己，讓兒子繼承爵位，於是他就直接去除掉了嫡子的繼承權。
這事被淑慧長公主知道后，卻不好對外宣揚家中醜事，只直接指明讓齊達齊的弟弟浩畢圖以後繼承爵位。
可惜淑慧長公主很快就去世了，接着阿拉布坦也去世，就連浩畢圖亦忽然死了，於是爵位還是落在了齊達齊身上。
他繼承爵位后只覺得揚眉吐氣，就越發不遮掩自己的貪婪，想要搶奪其他兄弟的屬地和屬人。
兄弟不給，齊達齊還直接告到康熙這邊。
康熙一眼就看出他是什麼心思，直接剝奪了齊達齊的爵位把人圈禁起來，讓齊達齊直接傻眼了。
可以說兜兜轉轉，齊達齊費勁心思剷除了所有人，最後得了爵位，卻沒多久就全都失去了。
淑慧長公主幾個兒子孫子因為爵位的事，簡直是一場荒謬的大戲。
齊達齊敢做，親爹查都不查居然敢信，還直接廢掉了嫡子的繼承權，簡直夠兒戲的。
說到底還是阿拉布坦對妻子沒多少感情，又極為寵愛齊達齊，聽信他一面之詞，才會兒戲得了結此事。
顧凝宸當時有個同事很喜歡看各種野史和這種家庭紛爭，吃瓜吃得痛快，還跟她嘀咕了一陣子，才叫她記住了。
不得不說，就如今淑慧長公主寵溺孫子的勁頭，齊達齊被養成這樣跋扈無理的性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最慘的是他的嫡母，莫名其妙被誣陷，然而丈夫卻不相信她，更相信齊達齊這個一向寵愛的兒子說的話。
顧凝宸就對康熙建議道：“皇上，不如提早比試，在淑慧長公主趕到京城之前結束。”
淑慧長公主從江南趕過來也是需要時間的，加上她年紀不小了，哪怕坐船過來也需要放慢速度才行。
聽聞她還暈船，該是從陸路走，馬車的話那就更慢了，估計得走走停停。
所以比試儘早開始，等淑慧長公主到的時候，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康熙早早宣佈要比試的事，京城的八旗子弟都在，蒙古的人大半已經趕到了，提前一點倒也無妨。
這倒是個好主意，康熙想了想就點頭道：“如此一來，朕也算是快刀斬亂麻了？”
提前開始，提前結束，等淑慧長公主來的時候，公告都貼城門了，她還能怎麼樣？
這時候淑慧長公主再進宮讓康熙撤掉，也為時已晚了。
康熙沒再跟朝臣宣佈，而是直接就開始舉辦比試之事。
王談匆忙從莊子趕回去，戶部得料理此事，撥款準備比試的場地，另外大夫和藥物也要就位。
比試的時候難免會受傷，畢竟刀劍無眼，傷葯肯定要給足，雖說都是點到即止，但是一時打過火，不留神把對手打成重傷的話，還要有大夫能當場救治。
在京城想要給淑慧長公主送信的人都被康熙派人截留下來，送去院子裏關着，不讓出去一步。
開玩笑，要他們送出消息給淑慧長公主，這位公主快馬加鞭趕過來，如果路上出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哪怕沒意外，她提早趕到的話，康熙這提前比試的算盤就要落空了！
已經進入學院學習的八旗子弟卻被排除在外，畢竟他們已經開始在學院裏系統學習了，比起沒進學院的人要優秀太多，這就不太公平了。
所以這次比試，基本上就是為了那些懶散度日的京中勛貴子弟，以及蒙古貴族的子孫所設。
文試先行，康熙看着收上來的答卷，隨意翻了翻，寫滿的人幾乎沒多少，空白一個比一個多，就已經開始眉頭緊皺了。
他選了十幾個大臣作為考官，幫忙看答卷，大臣們看着幾乎空着的卷子也開始頭疼。
寫了的跟沒寫差不多，不知所云，答非所問，字丑就算了，還有不少錯別字，看得人眼疼。
考官們硬着頭皮閱卷，最後勉強選出三十個稍微能看的人，已經用盡了力氣。
最後三十人簡直不用怎麼選，選空白最多的就行了。
這些題目並不難，居然這麼多人沒能答出來，讓康熙大為光火。
好在武試比文試要稍微好一些，大部分人騎射方面都不錯，只有少部分零星幾個人騎射功夫實在太差了。
拉弓都拉不動，騎馬還險些翻下來，直接就划拉進最後三十人裏面。
康熙氣呼呼的，直接下命把這些丟人現眼丟去兵營，什麼時候騎射學好了，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有人當場就哭起來，康熙看着就更生氣了。
顧凝宸覺得康熙快要氣成河豚了，趕緊安撫道：“皇上彆氣着自己了，他們去兵營磨鍊一陣子，總歸會慢慢好起來的。”
這些人裏頭很多是半大小子，估計是被家裏寵壞了，又比較嬌氣，騎射功夫沒怎麼學，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康熙緩了口氣道：“回頭每年朕都要舉辦一次，名字貼城門對他們來說還是太輕鬆了，還得直接送進兵營裏面多演練才行。”
一個月學不會，那就三個月，不行就半年，再不行就一年，總能學會的。
在家被寵溺過頭，那就直接進兵營，還有士兵手把手教導，怎麼都能學出點什麼來。
再學不起來，那就一直留在兵營裏頭吧！
家裏人請誰來求情都不好使，康熙在早朝的時候還大發雷霆，朝臣都不敢吭聲，更別說求情了。
這些半大小子武試后就直接被送進兵營，連回家一趟都不給，就怕他們跑了或者給藏起來。
康熙這手段足夠雷厲風行，一時讓京城不少勛貴人家看着自家年紀還小的子孫，一個個都不得不開始忍痛讓他們開始練武。
讀書也得跟上，不然每年比試都出去丟人現眼，他們還真丟不起這個臉！
雖說年長的長輩寵孩子，但是比起自己的面子，那還是讓孩子學起來吧！
還有勛貴暗搓搓讓康熙在木蘭圍獵的時候帶上阿哥們，他們的兒子在比試的時候丟臉了，阿哥們沒參與進來。
究竟阿哥們十更出色，去比試就是打壓在場比試的人，還是康熙的兒子也不怎麼樣了？
康熙二話不說就把阿哥們都帶上了，年紀小的五阿哥和六阿哥就被留在嬪妃身邊。
六阿哥就算了，小人兒確實太小了，騎馬都只能選最小的駿馬，拉弓暫時也拉不動。
但是五阿哥認為自己長大了，怎麼都要跟着哥哥們一起圍獵才行。
康熙看了看堅決要跟上的五阿哥，最後還是點頭了：“也行，不過你要跟着兄長們，身邊必須帶着侍衛，不能亂跑了。”
五阿哥咧嘴一笑，拚命點頭答應了下來。
康熙還不放心，直接指了三阿哥和四阿哥盯着五阿哥這個皮猴子，就怕他為了獵物到處亂跑，還把侍衛甩掉就麻煩了。
他回頭示意大阿哥和太子另外選了方向，自個就帶着人離開了。
大臣也分散開，跟着幾個阿哥們。
大阿哥沒有懸念，騎射功夫是武師傅都稱讚過，出於藍更勝於藍，一出手就是十石大弓，還箭無虛發。
他先出手，很快就收了起來，示意後邊跟着的侍衛和大臣拉弓，並沒有把所有獵物都全部自個獵下的意思。
這就讓大臣們鬆口氣，不然跟在後頭一個獵物都沒打到，等回去的時候就叫人有點尷尬了。
以前大阿哥十分魯莽，走哪裏就因為騎射好，把獵物全部拿下，如今倒是知道收斂了一些，估計是真的長大了。
太子那邊也十分順利，雖然他的力氣不如大阿哥，不能拉十石弓，卻也是下了功夫，算得上百發百中。
他也是先打了幾隻獵物，之後就示意其他大臣動手。
侍衛把獵物撿起來，放在馬側邊的竹筐裏頭，替太子帶回去。
太子有點擔心五阿哥那邊，也不知道三阿哥和四阿哥能不能看住這個弟弟。
三阿哥守着一會就有點守不住了，四阿哥就笑着道：“我看着五弟就好，三哥先去打獵物吧。”
他猶豫了一會，還是騎馬先走開了：“我等會就回來，你們也別走太遠太深了。”
見四阿哥點頭，三阿哥還是很放心的，五阿哥已經拿着弓箭到處指揮侍衛去趕獵物，好讓自己打上幾隻。
五阿哥摩拳擦掌，看見一頭狍子過去，連忙拉弓，居然偏了，再拉弓才中了，就有點不高興。
四阿哥笑着道：“第一次圍獵就能打中狍子，五弟真不錯，等會要帶回去送給皇祖母嗎？”
五阿哥這才高興了，連連點頭道：“對，要送給皇祖母，還得給額娘送一隻才行。”
他年紀小小就很清楚知道要一碗水端平，皇太后對自己好，就得送，宜妃對自己也好，也得送。
五阿哥看了四阿哥一眼道：“四哥不用顧着弟弟，也去打獵吧。那麼多侍衛跟着我，不會有事的。”
四阿哥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我就在附近，等下就回來。”
他帶着幾個侍衛就向另一邊拍馬而去，獵場因為上次的事被反覆檢查過，這次應該不會再有意外才是。
四阿哥沒敢走太遠，小轉了一圈，打了幾隻狍子就往回走。
五阿哥果然沒在原地，等他按照記號過去，就見這個弟弟帶着侍衛追趕一群七彩山雞，簡直是雞飛狗跳，不少侍衛臉上身上頭髮上都沾着雞毛。
他扭頭見四阿哥回來了，就趕緊招呼道：“四哥快來幫忙，我打算把這群彩雞都拿下，羽毛還能做毽子，一定很好看。回頭送給六弟和妹妹，他們肯定喜歡。”
四阿哥笑了，就知道這個弟弟雖然頑皮，當哥哥后就想着弟弟妹妹。
他上前幫忙，兩人加上侍衛一起總算把這群彩雞都拿下，跟着的侍衛把竹筐都裝滿了，算得上是滿載而歸。
四阿哥和五阿哥的獵物數量直接就超過了其他人，雖然是小獵物，而且是很容易打的彩雞，不過一看就知道五阿哥孩子心性非要打這個。
四阿哥就是幫忙的，畢竟他後頭竹筐里還有幾隻狍子。
康熙見了就笑着道：“小五這收穫頗豐，是打算請朕和大臣們一起吃雞肉了？”
五阿哥小手一揮道：“皇阿瑪只管拿去，兒臣只想要這彩雞的羽毛，回去多做幾個毽子送給六弟和妹妹。他們沒能過來圍獵，肯定很遺憾。”
他打算從木蘭圍場帶點禮物回去，六阿哥看見一定很高興。
康熙笑了笑，他最是喜歡看孩子們之間感情好。
六阿哥沒能來，五阿哥看着挺遺憾的，還打算給他帶禮物回去，倒是個好孩子了。
跟着的大臣紛紛開始誇讚五阿哥是個好哥哥，讓五阿哥被誇得整個人都有點飄飄然了。
殺雞收集羽毛這種事，壓根不用五阿哥來，侍衛就能收拾得妥妥噹噹。
五阿哥還嘀咕第二天要看看有沒狐狸，打上幾隻就能給皇太后和宜妃做個圍脖了。
這孝順的話被康熙聽見，又誇了一句，叫五阿哥在木蘭圍場是大出風頭，完全蓋過了其他阿哥。
不過五阿哥養在皇太後身邊，早就遠離紛爭，大臣們跟着誇也不必擔心被誤會要站隊什麼的，對五阿哥就能放開來使勁誇！
淑慧長公主趕到京城的時候，康熙已經結束了比試，還帶着人去木蘭圍場，讓她白跑一趟。
她只能進宮跟皇太后見了一面，皇太后就笑着聽，時不時點頭，卻什麼都不應。
淑慧長公主請皇太后勸說康熙，今年就算了，明年不要再把人名字貼城門了。
好在蒙古貴族子孫的騎射不錯，不然全扔進兵營小一年不出來，她也得急了。
這會兒皇太后確實油鹽不進，說話就聽着，淑慧長公主讓幹什麼，皇太后就說一切皇上做主，就跟復讀機一樣。
讓淑慧長公主無可奈何，哪怕她是孝庄太后的女兒，卻也不敢在皇太後面前放肆的。
康熙又把皇後顧凝宸和其他妃子都帶去木蘭圍場，如今後宮就只有一些份位不高又不受寵的嬪妃。
淑慧長公主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去見這些嬪妃，見了也沒有用，她們連康熙的面都見不着，怎麼幫着勸？
哪怕能見，這些嬪妃敢開口嗎？
到頭來淑慧長公主是白跑一趟，比試都結束了，最後三十人的名字都貼城門了，再扯下來也沒用，畢竟這些時日進出城門的人都看過了。
康熙壓根不留情面，反正不行就是不行，哪怕是自家親戚不行，也不會讓人從名單上抹掉。
孫子榜上有名，讓淑慧長公主忍不住想捂臉。
練習騎射一年的功夫還能進步，學文的話就沒那麼容易了。
更別提蒙古人連滿語都寫不明白，讓他們學四書五經，這不是開玩笑嗎？
哪怕康熙考的簡單，那也不能完全沒看過。
皇太后見淑慧長公主鬱悶的樣子就提議道：“正好你過來京城，不如請幾個厲害的先生回去教導一番？實在不行，江南才子多，也能找到合適的。”
淑慧長公主哪裏不想請先生，問題是這些先生一個比一個體弱，要壓得住她那些孫子來學習才怪！
皇太后一聽就無語了，先生請過去，沒讓人尊敬就算了，被打的話，淑慧長公主居然不給人找回公道，教訓孫子嗎？
這溺愛的樣子，叫皇太后心裏都想搖頭了。
她只能道：“要是不請先生，讓他們自個學習也是可以。”
淑慧長公主知道，讓幾個孫子自個去學文，這簡直是開玩笑，有先生在都學不明白，自己學怎麼可能？
但是再繼續下去，她孫子的名字就要在城門不知道掛多少年，也實在太丟人現眼了！
另一邊五阿哥親自做了幾個毽子讓人送過來顧凝宸這邊，她帶着孩子們就在木蘭圍場後邊的帳子裏頭。
六阿哥對毽子愛不釋手，拿上就要去找五阿哥一起玩兒了。
小格格也很喜歡，毽子上面的羽毛是彩色的，鮮艷得很，她拿着就不想放手了。
不過小格格太小，小腿太短了，根本踢不起來，顧凝宸就教她用手來玩兒，她兩隻手輪流接毽子，也是玩得不亦樂乎。
顧凝宸和康熙一起在旁邊看着小格格玩兒，幾個宮女圍着小格格，也不怕她只盯着毽子把自己摔了。
康熙喝着茶就嘆道：“長公主的孫子齊達齊整張答卷幾乎是空白的，沒讓他成為倒數第一，朕已經是給長公主面子了。”
如此不學無術，必然是淑慧長公主過分寵溺的緣故。
顧凝宸聽見這個熟悉的名字，正琢磨着要怎麼跟康熙提起，齊達齊之後的一通下三濫的操作。
就見李德全匆匆過來，給康熙耳語了幾句。
顧凝宸離得不遠，依稀能聽見“齊達齊”“打人”幾個字。
她眨眨眼，看來不用自己多提醒，這位齊達齊自個就開始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