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特質,監獄,里奧
雖然在聽那個老闆講的時候聽得一頭霧水,但是當他真正拿到書開始看的時候,傑森發現這些好像很輕易的就理解了書中的概念。
《聚點日記》的作者是一位探險家及殺人犯拉爾斯·韋斯特格倫,他在自己的那個時代似乎很有名氣,只不過後來被封殺了,與他有關的東西也都成為了禁忌——這點可以理解,高階天命之人一舉一動都會造成影響,他所留下的東西也必然都無形之術有關,若是任其自然流落在外,想來會造成無形之術的傳播,不符合防剿局的目的。
天命之人似乎很容易隕落,亦或是在升階的過程中死去;亦或是在探索藏寶地的時候被守衛陷阱奪取生命;亦或是被其他天命之人暗殺算計,最後成為遺物;更有甚者在飛升前的最後一步成為了愛人的養料,他的屍體將如影隨形,安靜地陪伴在伴侶身旁,因為居屋中並沒有愛侶的容身之處。
拉爾斯·韋斯特格倫在日記中提到漫宿的魅力,提到他所見證過的分分合合的情侶,提到過巧舌如簧的貓,提到過他所遇到的算計,以及他在漫宿中曾經遭受到的星光攻擊。
僅僅是通過文字,傑森也能察覺出這是一條艱難險阻的道路,每一個天命之人的上升都伴隨着犧牲與慾望。誰都不會例外。
不過傑森不想這樣做,他對漫宿,對錶皮之下的真相也不感興趣。他所說的,他所做的,只是他自己想這樣做,從犯罪巷裏出來的少年人從來都直抓重點。無形之術只是他要達成自己的目標而去掌握的手段——這很有用,傑森對赫曼之前畫畫來掩蓋他們行蹤的手段印象深刻。
傑森不需要對此擅長,他只是需要知道、了解,然後把具體目標告訴赫曼——他的同盟,只要他們合作能得到利益,達成目標,他會為此而展開行動的。
傑森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所以在赫曼在監獄的時期,他一邊開始自己的準備工作,一邊抽空閱讀赫曼所指定的書籍。
只是正在按正常規劃讀書的傑森並不知曉,在監獄的赫曼並沒有覺得現如今發生在傑森身上的事情在他的意料之內。
該怎麼說呢……青年看向墨綠色桌面的神情難得地有些糾結。
他讓傑森來讀書,一方面是傑森自己想接觸無形之術——對於他不了解的東西他都想知道,赫曼猜測這也許是傑森在蝙蝠俠身邊感染上的偵探類通病,另一方面赫曼也還是抱有希望傑森能開啟道路,成為天命之人的想法。
而現在赫曼看着傑森的卡牌上新出現的兩個特質,只覺得世事無常,好像每次他在傑森身上所投入精力而得到的結果總會有那麼一些出入。
這讓赫曼有點懷疑,莫非在他所還沒有想起來的過去里,他自己跟傑森的相處也是這樣的嗎?跟一個總是會無意打亂自己部分計劃的人一起行動?
他一邊懷疑着過去的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一邊查看兩個特質的詳細描述。
【理想主義者】
【理想主義者不會有意志消沉——雖然有時他們的理想反可能阻滯他們。但就目前為止,傑森的理想還不曾有停歇的意思,他在為此而做充足的準備,當然,你也是他的準備之一。】
【冷峻】
【冷峻的獵人不會因輝光的誘惑而動搖……然而他自己的絕望或許能摧毀他。剖開他的內心,看到他柔軟的心臟的同時,你也能看到那顆跳動的心上所纏繞的荊棘,但能讓那荊棘勒緊刺穿心臟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旁的其他人,他獨一無二。
那荊棘既是束縛也是動力……至少目前為止,是這樣的。驅動傑森所行動的動力之一正是它,但在未來這份執着是否會發生變化,你不得而知。】
……這是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特質增加啊,原來傑森一開始的定位是獵人嗎?赫曼只覺得這個發展大為離譜。
不過獵人就獵人吧,好在「盟友」的標籤還是在的。不然看着這些特質,赫曼覺得自己真的要連夜從哥譚跑路了。
上一個他所知曉的擁有「冷峻」特質的還是韋克菲爾德督察,是被康妮從警局借調到防剿局的能人,在北歐聲名在外。就跟哥譚可以嚇唬罪犯蝙蝠俠來了一樣,在北歐也可以用督察的名字來嚇唬天命之人,一個一個若是聽到了韋克菲爾德督察的消息,跑得比老鼠還快。
「史密斯先生,到吃午飯的時間了。」門口的獄警禮貌地敲了敲門。
在企鵝人打點過後來到監獄裏的赫曼除了自由活動空間有限,還需要在自由活動的時間和吃飯的時候去公共場合以外,其他堪比住在酒店裏的待遇。
戈登局長和他那些稱職的屬下一向奮戰在第一線,而監獄的看守們大都深諳哥譚生存法則,收了錢的同時為赫曼空出地方維持秩序。
不過即使是這樣,也仍然會有人在自由活動的時候挑釁他。
很難說攛掇那人來挑釁的傢伙是不是單純覺得監獄生活無聊了所以想看熱鬧。很多時候黑門監獄裏的罪犯們大多容易熱血上頭,做事不重後果,也不會考慮做事情會付出什麼代價。
如果是去住在阿卡姆瘋人院的話,可能會更安靜輕鬆一點,不過這樣不符合計劃目的。
在大塊頭走過來掀翻赫曼的飯菜的時候,赫曼的腦海里劃過了這樣的想法。
「嘿,小子!你是新來的吧,到了這裏就要遵守規矩懂不懂?」
大塊頭是誰無關緊要,他作為馬前卒,代表監獄裏長期盤踞的勢力來給新來的小子一點顏色瞧瞧。
罪犯大都敏銳,他們觀察了有一段時間,新來的這傢伙確實有獄警的照看,但是這裏可是監獄,進了監獄就要遵守黑門監獄的規矩。他們大多數是這麼想的。而且這傢伙看着就不怎麼危險,估計嚇嚇就能讓他聽話。
青年抬頭看向大塊頭,他就坐在原地沒動,地下灑落的湯湯水水也沒有分得他的一個眼神,他嘴角短暫地上揚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冷淡的模樣。
「好吧,我知道了。」
他抬手,打了一個響指。
大塊頭開始抽搐,然後嘭地一聲倒在地上繼續哆嗦,他的嘴裏含糊不清地好像在喊着什麼,但沒人聽得清楚。
周圍一下子變得寂靜,更顯得大塊頭的聲音明顯。
聽到動靜趕過來的獄警們欲言又止,反倒是青年先開口了。
「請把他送回他的房間吧,晚上他就能恢復正常了。對了,請幫我再拿一份飯菜過來。」
「好的,史密斯先生。」獄警一句話沒再多說,照着青年的話做了,他們三個人把大塊頭送回牢房,一個人快步又給青年上了一份熱氣騰騰的飯菜。
這下沒有人再來打擾赫曼·史密斯了。
……
阿奇·古德溫國際機場。
一名打扮時尚、顏色鮮亮的青年從機場拉着行李箱出來。他沒有在特意地笑,但是他的神情很放鬆,只是看着青年的時候便能感受到他的活力和快樂。
他有一頭淺褐色的自來卷,眉毛很濃,但是很自然地彎起,像柔軟的月牙。他的臉頰上有小雀斑,配合著鮮亮的服飾,讓人感覺他還很年輕,甚至可能只是剛剛成年的樣子。
無論是從他的打扮還是他的神情,都可以非常顯而易見地看出來他並非是哥譚本地人。
這樣顯眼的人物一向是黑車司機宰肥羊的目標。
他們蠢蠢欲動,其中的一位幸運兒趕上了時機,率先開着車來到了時尚青年的面前。
「那就麻煩你送我去酒店了,是的,我已經訂好酒店了,是韋恩酒店,我猜它很出名,所以應該很好找。」
青年笑着這樣說,他笑起來的時候看上去更加地無憂無慮,那樣猛烈的快樂在他身邊縈繞,像是一隻自由的飛鳥。
「啊…是的,能看出來嗎?對,我很高興,我是來見一個人的,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我想我們會有一場美好的見面。」
司機暈暈乎乎地送青年來到了韋恩酒店,把他放下,青年拉着行李箱走進了酒店,然而直到他開車上了高速,離酒店好遠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究竟做了什麼——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就這樣簡單地送青年到了目的地,沒有就地抬價,沒有敲詐勒索……什麼都沒有,而他就這樣做了,真的是不可思議。
他是被蠱惑了嗎?
司機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而另一邊,已經走進酒店的青年笑着跟前台小姐確認信息。
「你好,我已經預訂過房間了……里奧,是的,這是我的名字。」
青年再次綻開一個快樂的笑容。
……
【現如今並沒有你的召喚,但是他還是來了。里奧或許不是你最快樂的信徒,但是他肯定是其中最浪漫的一位,他懂得玫瑰和巧克力的美好,像陽光,像月亮,他是生活中歡樂的旋律。
他帶着活力和美好,千里迢迢坐着飛機來到了哥譚,迫不及待地,他來到了你的身邊。
里奧仍然渴盼使美麗的、有價值的事物存續。但他也明白為了保護理想,人有時必須去做不光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