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兩個小小的核桃，讓樓淺和小傢伙順利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連她挪到它身邊都沒反應。

看着「咔咔咔」地專心啃着核桃的小傢伙，樓淺忍不住戳了戳它鼓起的腮幫：「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小傢伙瞪了她一眼，扭過身不理會她。

樓淺再戳：「喂喂喂，怎麼不理我啊？」

像是被她戳煩了，小傢伙氣鼓鼓的，甩起尾巴掃了一下她的手背。

痒痒的。

這麼可愛的靈獸，也不知道能不能養。

記得好像要辦理什麼靈獸證吧，畢竟靈獸和普通的動物不一樣，攻擊力比較強悍，確認沒有危險之前，是不讓隨便養的。

見兩隻核桃眨眼就被它啃光了，樓淺轉身又去拿了兩個，扭頭卻發現小傢伙已經不見了。

溜得真快，如果不是地上落了點核桃渣，她都懷疑它是不是真來過。

算了，有緣再見吧。

樓淺默默地吃完了剛拿的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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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林佳佳吵醒的。

聽到敲門聲，昨晚樓淺一直等到媽媽下班，軟磨硬泡讓她同意她去上學，這才回房美美地睡了一覺，這會還沒怎麼清醒，迷迷糊糊應了一聲。

「淺淺，我來收選修意向表了，填好了嗎？」

聽到死黨這麼一句，樓淺的睡意頓時跑光了，一個鯉魚打挺起身。

糟了，完全忘了這事。

她急忙開門讓林佳佳進來，拉着她開始研究意向表。

「你選了什麼？我參考參考。」

「我的你怎麼參考。」林佳佳說道，「繪畫、AI、拳法。」

沒一個跟修真沾邊的，的確做不了參考。

樓淺飛快地將姓名班級填好，重新瀏覽了一遍，這麼一大堆選修課，每個學生每學期可以選三門。

煉器肯定是要選的，御劍不用選，等暑假直接去媽媽的公司報名學。

繪符繪陣，這兩門對繪畫要求特別高，想到自己畫那狗爬式的圖，樓淺糾結了下，還是選了一個繪符。

挑戰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最後選個御獸吧，樓淺想到昨天那個小傢伙，不由得心痒痒。靈寵多好啊，又能rua又能打，以後外出歷練的時候，有個萌寵伴身也安全點，萬一遇到什麼猛獸，還可以試着馴化。

將這三門打完勾，她又重新看了一遍，嗯，就這樣。

看她選完了，林佳佳問道：「就這三個，決定好了？那我拿走了。」

「拿吧拿吧。」樓淺剛說完，忽然發現煉器這一門的後面，還寫着一行小字，「等會。」她急忙拿起來又看了一遍。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註：第一節課，請攜帶一件自己煉造的法器。」

樓淺：「？？？」

搞什麼？

第一天上課就要帶法器，還得自己煉造？

要會煉了我還報選修課幹什麼。

見她一臉無語的模樣，林佳佳疑惑地拿過來看了一眼，下一秒，她臉上帶上了同款一言難盡的表情。

「有時候學校的規定的確挺反人類的。」她抬手拍了拍樓淺，鼓勵道，「沒事，你可以的。」

樓淺扶額：「可以什麼，你當捏橡皮泥嗎，說捏就能捏。」

「你還真別說，我聽說往屆還真有人交了橡皮泥上去。」林佳佳回憶着，「還有交陶器、木頭人什麼的。」

樓淺：「……」敢情他們這是把煉器課當手工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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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修為的人能煉器嗎？

的確可以，在煉器半自動化的年代，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煉出法器，只不過一般這樣的法器都是沒有品階的，就等於煉了個裝飾品。

選修課的老師大概是想了解一下，各位同學對煉器的理解，就算拿着煉毀的東西，或者半成品都可以。

但這真的難倒了樓淺，她做不到真交橡皮泥上去。

好在她有個厲害的煉器師爸爸，離第一節選修課還有幾天，她可以請教爸爸，隨便煉一件交上去。

看樣子要抓緊時間修復那些有問題的法器，留出時間來煉東西。

兩個人又研究了一會，見時間不早，林佳佳急忙拿着樓淺的意向表去了學校。

而這邊，樓淺則馬不停蹄去求助自己的爸爸，結果又撲了個空，爸爸居然出門了。

這是個稀奇事，自從她被雷劈到這個位面，她和爸爸都是病號，一直沒出過門，看樣子爸爸也恢復了不少。

那隻能等他回來再問。

樓淺嘆了口氣：「沒想到這麼快我就得自己煉造法器。」

不知道怎麼的，她還有些興奮，要不先去倉庫修復一部分法器，抓緊把時間都騰出來。

這麼想着，她趕緊拿着靈石跑到倉庫，掃了一眼嗷嗷等着她修復的法器們，撩起衣袖，開動。

俗話說熟能生巧，還真沒錯，剛開始修復一件她還得花個幾分鐘，到後面速度越來越快，就算是那種線頭比較難找的也不例外。

干到後面，樓淺覺得自己不像是在修復法器，像是在工廠里打螺絲……

總之有了靈氣加持，她完全沒感覺到疲憊，精神反而越來越好，不僅沒覺得累，還明顯感覺到自己吸收到了不少靈氣。

捕捉靈氣的速度，甚至要比眼睛沒傷之前更快，看樣子她在修復法器方面還算是有點小小的天賦……吧？

看着原本死氣沉沉的法器，經過她的手都一件又一件地復蘇了過來，樓淺只覺美滋滋。

捏住藍線，打結，再捏，再打結，明明是非常枯燥的動作，但每次修復，她就好像跟這些法器交流一樣，能感受到它們的心情。

等回過神，居然修復了一大半。

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

「也沒感覺過了這麼久……」難怪那些修士打坐不會覺得枯燥。

這次修復的這堆法器里，幾乎每一把都浮現着「↑」的標籤，可偏偏看起來跟其它法器毫無區別。

「到底是什麼意思？」要不要留一把傘做研究，反正家裏有多的。

偷偷地留了一把下來，樓淺發現離吃午飯還有段時間，決定趁着狀態好，把其它的也修復完。

結果進行到一半，背後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咳，嚇了她一大跳，扭頭一看，是爸爸。

「爸爸……你回來了？」樓淺訕笑了下，明明是在做正事，卻好像做了壞事被抓包一樣。

樓子聞看着心虛的女兒，問道：「沒累着吧？」

樓淺晃了晃手臂：「一點都不累，狀態好着呢，我還想把剩下的都修復完，反正靈石也夠。」

「你先過來。」

見爸爸朝她招手，樓淺依言走了過去：「什麼事？」

「之前你不是問我有沒有獎勵，這個給你。」樓子聞說著遞了一個東西過來，今天他一大早出門，正是為了取這個東西。

樓淺下意識伸手接過，發現是個玻璃罐，裏面裝滿了褐色的土……應該是土吧。

雖然這麼猜測着，她還是不確定地問：「爸爸，這是什麼？」

「是我從秘境挖出來的土。」

樓淺：「……？？」

秘境挖出來的……土？

難不成爸爸小時候去秘境沒得到傳承和法器，為了不空手而歸，挖了一捧泥土出來？

不應該啊，之前還聽奶奶說，爸爸當初在秘境得到了不一般的傳承，所以現在煉器才這麼得心應手。

那這土……

樓淺低下頭看着手裏的玻璃罐，一得知這土是秘境裏的，忽然覺得它沉了不少，第一眼看着普普通通的，現在看起來都不一樣了。

這可是秘境裏面的土！

樓淺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因為它出自秘境所以看它的時候自帶濾鏡！

就在她盯着泥土看的時候，樓子聞說道：「煉器課需要上交一件作品吧，就用這個煉。」

樓淺一愣：「你怎麼知道？」她都還沒告訴他呢。

樓子聞笑了：「當然知道，爸爸也是從這所學校畢業的。」

這樓淺還是第一次聽說，原來爸爸當年上的也是同一所中學，這一刻她才真正感覺到了百年老校的魅力。

聽爸爸說讓她用這個煉，她試着感知了一下玻璃罐里的土，既然是秘境中拿出來的，那應該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比如蘊含的靈氣更多點？

剛看一眼她就驚了，這真是一罐土嗎？怕不是摻了靈石粉末在裏面吧，那密密麻麻的藍線直接糊了她滿眼。

「秘境裏的土都有這麼多靈氣？」那要是能在裏面的修鍊，進度該有多快！

「那倒不是，秘境中的靈氣是要比外頭充裕一些，但裏面的土跟普通的土沒什麼區別，這一瓶土是特別的。」

樓子聞進秘境那年，傳送陣法還沒出問題，進秘境的孩子比較多，他本來是單獨行動的，後來遇到一個受傷的女孩，希望他能幫忙。

雖然他們不認識，想着都是同族，怎麼也能扯上點親戚關係，樓子聞就同意了。

一路帶着她在秘境裏摸索，然後這個女孩就發現了一堆神奇的土，這土不僅會蠕動，還蘊含著極多的靈氣。

她把這堆土讓給了樓子聞，說是感謝他幫了她。

樓子聞也沒客氣，把土全挖了，帶了出來。

奇怪的是，離開秘境后，他又碰到了這個女孩，對方卻表示不知道這事，完全沒有印象。

直到現在，他都沒弄清怎麼一回事，但是這土卻是一直留了下來。

只不過隨着時間推移，它好像縮水了，靈氣也散了不少，所以他就找了個地方把它保存了起來。

聽完了這瓶土的來歷，樓淺直呼神奇，看樣子秘境裏還真的有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東西。

「爸爸，你確定要把這貴重的土給我煉造嗎？我可是新手。」要是煉毀了怎麼辦？

有點擔心自己會嚯嚯了這麼好的煉器材料，可她心裏又忍不住激動和期待，煉二代的待遇果然不一樣。

「煉器師的第一件法器比較重要，當年你爺爺還給爸爸找了一塊隕鐵煉。」關於送什麼材料給女兒，樓子聞也苦惱了一陣，最後決定用這個。

哇，爺爺也是大手筆。

「那爸爸你煉的第一件法器去哪了？」樓淺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問，「交給老師后，還能拿回來的吧？」

見她一臉不捨得，樓子聞笑道：「當然可以，至於我煉的法器……送給你媽媽了。」

他這麼一說，樓淺忽然想到了媽媽佩劍，好像就是隕鐵煉的劍來着，很多人還納悶為什麼她要一直帶着一把品階不是那麼高的劍。

咳咳，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糧。

「想過要煉什麼嗎？」

樓淺搖搖頭：「……還沒。」

主要是事出突然，她還沒來得及想。

樓子聞提議：「那要不回去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告訴我。」

「那我能不能先把剩餘的法器修復了再回去想？」想到還有這麼一件事壓着，她就渾身不自在。

聽到女兒這話，樓子聞不由問：「你真不累？」

「不累！」想到之後的煉器，她現在渾身都是勁！而且也不知道是靈石的關係，還是她已經修復出了經驗，現在真的一點不累，狀態反而比之前更好。

現在回想，第一次修復完枱燈她就趴下了，多半就是體內沒有靈氣，結果被抽幹了力氣。

見她的確不像是累的樣子，樓子聞同意了，陪着女兒一起修復完了剩下的法器。

不得不說人的潛力是無限的，本來想着要兩天完成的事情，一天就解決了。

看着被女兒輕輕鬆鬆修復完的法器，樓子聞只覺得不可思議，之前他好像一直理解錯了，女兒的天賦估計要比他想像中更好。

搞定這件事的樓淺，抱着爸爸給的土，開開心心回到了房間。

要煉什麼好呢？

她躺在床上，將玻璃罐放在眼前，越看這土越漂亮，這色澤，這顆粒……

「你可真漂亮啊。」樓淺不知道自己帶了多大的濾鏡去看這一罐子土，但是越看越喜歡，就差摸着玻璃罐深情款款喊寶貝了。

看了半天，想了半天，直到放學時間，樓淺還是沒想到要煉什麼好。

靈感可是一個很玄乎的東西，不是想它來就能來的。

「不要着急，還好幾天呢。」帶作業過來的林佳佳安慰道，「真不行你就拿這個土捏個泥人交上去，可惜我捏橡皮泥的手藝不太行，要不然能幫你一下。」

樓淺白了這個不靠譜的死黨一眼。

樓語提議道：「姐，要不你煉一把小小傘？」前段時間姐姐一直看爸爸煉傘，多少也有點經驗……吧。

誰拿一堆土煉傘？

「我再想想。」樓淺覺得指望不上他們兩個，還是得自己努力。

送走他們二位，她本來打算想好要煉什麼再睡，結果抱着玻璃罐，不知不覺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她做了一個夢。

夢到自己從大山上滾落下來，滾啊滾，滾到了小溪里，然後她就躺在小溪里，隨着溪水到處流淌，一路看到了各式各樣的風景，最後被溪水衝上了岸。

上岸后，她又開始了新的旅途，從只能被動地跟着風啊水啊移動，到能自己挪動。

但她還是覺得不開心。

因為大家都說她很醜，都嫌棄她，避開她。

她真的很醜嗎？

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睡吧，睡吧，睡著了就不會難過了……

她將自己團成一團，盡量縮小，沉沉的睡去。

不知何時，她聽到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過來——「你可真漂亮啊。」

她一下子驚醒了。

這是在說她嗎？

她被誇了？？？

……

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樓淺發現自己眼角還有點濕潤，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夢，回憶起來明明像是美夢，怎麼會這麼難過？

她低頭看到了旁邊的玻璃罐，只看了一眼，夢裏的一切就瞬間清晰了起來。

「原來是你啊。」樓淺拿起玻璃罐，輕輕拍了拍它，「你願意被煉造成為我的第一件法器嗎？」

說完她等了許久，久到她以為它聽不懂她的話，玻璃罐里的土忽然極其輕微的顫動了一下。

隨後，樓淺好像聽到了一個微不可聞的聲音傳來，弱弱小小的，讓她差點以為是錯覺。

——嗯。

.

樓淺興奮地抱着玻璃罐，小跑着出了門。

路過倉庫，她發現她修復完的那些法器都不見了，楊叔正吩咐人在打掃。

她忍不住問了句：「楊叔叔，裏面的法器呢？」

楊叔笑眯眯地說道：「客戶等不及，已經讓人取走了，說是自己聯繫了重鑄師。」

除了煉器師外，跟法器相關的職業還有修復師和重鑄師，這兩類人大多都是想要成為煉器師，但是各方面差那麼點。

但是極少數職業的重鑄師，重鑄法器要比煉器師還擅長。

樓淺覺得自己如果不擅長煉器，倒是能往修復師那邊發展一下。

楊叔還誇了客戶一句，說對方很爽快，這次的貨出了這麼大問題，對方不但沒追究，還只讓下次打個折就好。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位顧客的確不錯。

樓淺附和了楊叔叔幾句，跑到了修鍊室。

「爸爸，讓人取走那些法器沒問題嗎？不會有詐吧。」想到家裏人最近的經歷，她覺得還是謹慎點更好，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而且明明她都已經修復好了，就差充能，爸爸怎麼還同意對方還找重鑄師呢。

樓子聞笑了：「沒事，我心裏有數。」

既然爸爸這麼說了，樓淺也就沒多說什麼，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先說你的事吧。」猜到女兒一大早過來的目的，樓子聞沒讓她等太久，主動問道，「想好要煉什麼了？」

「嗯，想好了。」樓淺小心地舉起玻璃罐，「我已經找到了最適合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