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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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步步緊逼的紅衣禁衛,雷吉娜尖叫的聲音格外刺耳:

“你們想幹什麼?別過來!我叫你們別過來!你們聾了嗎?!”

雷吉娜被兩位禁衛鉗住拖走時都難以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直到被拖行經過我的面前,她才被刺激似的反應過來,雙眼充血地死死瞪我。

儘管她竭力伸長雙臂,凌空抓撓,可惜連我的袖子都碰不到。

而我始終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噙着一絲笑注視她。她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與我擦肩而過。

她的眼瞳里倒映出我帶着笑的面容,耳邊是我輕快的語氣:

“真抱歉呢,雷吉娜。都怪我一時手滑弄髒了你的衣服。”

“你怎麼能穿着臟衣服跳舞呢?”

“趕快下去更衣吧。”

血液一瞬間衝上她的大腦。她的眼瞪大到極致,眼球里佈滿血絲,充滿怨恨與不可置信。

而雷吉娜直到被拖遠,還在瘋狂地咒罵著我:

“伊莉絲,伊莉絲!你這惡毒的女人!你別以為自己還能得意下去!”

我雙手交疊擱在小腹上,笑着目送她被拖拽着遠去,消失在我的視野範圍。

回過頭來,對面的艾爾正一臉驚詫地盯着我。我隨意朝她一點頭,又看向周邊的人群,簡單地致歉,“雷吉娜給各位造成困擾,打擾了宴會的秩序,真是抱歉。既然她已經退場,還請諸位繼續享受這個愉快的夜晚。”

艾爾不禁出聲質問:“等等,你這樣對一個女孩子是不是太過了?”

我的目光又回到艾爾身上,頓了頓,岔開話題:“這位小姐裙擺有些臟,是否需要人陪同去處理一下?”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震驚地反問我:

“你真的要這樣冷酷地對付自己的妹妹嗎?那被拖下去的女孩不是喊你姐姐嗎?你怎麼能把酒潑在自己的姐妹身上?”

“哪怕她做錯了事,教導她改正過來不就好了嗎?”

“你…你居然叫衛兵把她拖下去?你一點都不在乎血緣親情嗎?”

沒等我回答,有一位千金先發出嗤笑,“血緣親情?在場每個人誰不是沾親帶故,照你這麼說,我們豈不是人人的閑事都要管?”

她說完,千金們便發出一陣低低的鬨笑,彼此交換意味深長的眼神。

那千金愈發洋洋得意,用摺扇遮住臉,只露出一雙流露鄙薄的眼。

她刻薄地說:“對了,應該說在場的人,除了你。”

艾爾頓時漲紅臉,“我不是那個意思!”

見那位千金有接過雷吉娜的接力棒繼續鬧事的架勢,我開口打斷她後面的奚落。

“好了,各位。這裏是王宮,是陛下的宴會。”我說,“濃厚的談興可以留到諸位家裏的花園下午茶再繼續。”

我直勾勾地盯着那位還想說什麼的千金,道:“陛下的宴會應當愉快、順利、不被干擾地進行,對嗎?”

她猛地想起什麼,急忙把整張臉都藏到摺扇后,忍氣吞聲道:“是的,你說得對。”

我弦外之音里的警告,她終於聽明白了。

剛被拖走的雷吉娜就是前車之鑒。

事實上無論雷吉娜糾纏了誰,欺負了誰,對大人物們來說都是無關痛癢的小事。畢竟她沒本事欺負到真正有權有勢的人頭上去。

關鍵在於她在王宮的宴會上鬧事。

這可是皇帝的宴會,不是誰家的下午茶。

能驚動禁衛親自出馬將她拖下去,這一退場,她就別想回來了。乃至於是都社交季接下來大部分的宴會,她都別想收到請柬。

就像這群千金戲弄艾爾取樂一般,即便事後艾爾向卡里金家告狀,卡里金家也沒法一一替她出氣。

最多讓她指認幾個罪魁禍首出來抓典型,而這幾個禍頭子頂多被家裏罰一頓禁足。

“至於這位勇於宣揚想法的耿直小姐。”我看向艾爾,“也請您記住,這是陛下的宴會。”

我微抬起右手,指向穹頂的吊燈,又指向不遠處的立柱鮮花。

“此時此刻此地,大到擺件裝飾,小到一朵鮮花,全都出自陛下的授意,為各位客人精心準備。”

我說:“在暢快地各抒己見之前,請先記住,這裏一草一木,一飲一食,全都是誰的安排。”

艾爾咬住下唇,堅定道:“雖然您的手段我無法苟同,但我還是得感謝您幫我解圍。還請您告知我身份,我會記住這份恩情。我會報答您的。”

我說:“不必了,您現在保持靜默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不分場合的旺盛表達欲並不討喜。”

在皇家的宴會上,當著大庭廣眾的面宣揚皇家準備的食材沾染着平民鮮血,還表示出強烈的抗拒。

我都搞不明白她是真聽不懂還是裝不懂。亦或是她就是想抓住這樣一個機會引起注意力,達成她暗藏的目的?

她想藉機鬧大引起皇帝注意,好向皇帝進獻諫言嗎?

艾爾皺起眉,“我只是表達了我認為正確的想法。你在指責我做錯了嗎?我說實話有錯嗎?”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這位小姐,詢問別人的姓名前,先通報自己的名字,這是最基礎的禮儀。”

艾爾的臉色不好,但還是生硬地低下頭,敷衍地點頭行禮,“您好,我是艾爾?索恩。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我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忽地一笑,抬起腳繞着她開始踱步。

明明我的身形纖弱,腳步不疾不徐,毫無攻擊性。艾爾卻無端感覺自己在被一條危險的毒蛇窺伺。

她全身的警戒細胞頓時蘇醒,汗毛倒豎,警惕地盯着我的動向。

我說:“索恩小姐,你說這些白玉螺貝每一枚都染着平民百姓的鮮血。”

艾爾斬釘截鐵:“沒錯!所以我一枚也不會食用。我不會成為助紂為虐的劊子手!”

我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拖長聲調,在她身邊站定,堆起深深的笑容。

“那麼。”我傾身向前,盯着她蜜糖色的褐瞳,說,“你不贊同這些白玉螺貝作為宴會的食材出現在王宮,對嗎?”

從旁人微妙的反應與眼神交換,她逐漸察覺我的言語裏暗藏陷阱,卻無法立刻發現,猶疑后還是選擇點頭。

“對。”艾爾挺起胸膛,好像要給自己勇氣,絲毫不懼迎上我的眼神,“我雖無法阻止你們繼續追捧這些罪惡的螺貝,至少我自己不會成為幫凶。”

在對上她眼眸的這一刻,我的腦海里又觸景生情般浮現起夢見“上輩子”的記憶碎片。

在“我”的謀害女主角的又一次失敗陰謀被拆穿后,棕發少女居高臨下地看着脫力跪坐在地發愣的“我”。

那麼從容、那麼平靜,堪稱優雅。

或許是“我”的問題吧,失魂落魄的“我”只能仰起頭望去。她俯看我的臉龐滿是憐憫,眼底卻暗藏輕蔑。

她清脆甜美的聲音在勸說希恩:

――“寬恕伊爾蘭小姐吧,她只是太愛你了。愛到喪失她的自我。這不是她的錯,這是一場悲劇。”

“她只是個沒有魔力的普通人。普通人無法理解你我的世界,已經足夠可憐了。”

她拉住希恩的臂彎,仰頭看向身前的男人,臉龐寫滿信賴與深情。

“她永遠都無法理解,你我之間沒有任何人能插.入的餘地。”

“我們的愛,源自靈魂的強烈吸引。”

“她不會理解的。即便沒有我,你也不會愛上她,或是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是啊,她只單純憑藉著“愛情”這一張底牌,便輕鬆勝過了我十幾年的心血付出。

我們的立場強弱對換,究其原因是希恩不愛我,愛的是她。單這一條,無論我做多少努力,都會輸得一敗塗地。

艾爾充滿堅定的聲音把我扯回現實。她鏗鏘有力地說:“如果我能有幸面見陛下,我一定會請求陛下下令禁止白玉螺貝的售賣,它只會帶來平民的不幸,帶來奢侈浪費。那麼多貧民吃不上飯,而貴族們卻為這小小的一口貝肉一擲千金。這些錢本應有更好的用處!”

我笑了。

誠然,“愛”是艾爾的底牌,絕無僅有的大殺招,也是為她打開通往帝國貴族階層之路的門票。

但“愛”可不是你的免死金牌啊,艾爾?索恩小姐。

我盯着她的眼睛,對着她,也對記憶碎片里的那個勝利者說:

“你知道嗎?這些白玉螺貝的出產地原住民如果失去這筆進項,連活下去都是問題。”

艾爾一愣。

我扯了下唇角,皮笑肉不笑,“索恩小姐。你知道白玉螺貝原產自帝國邊域的惠赫特群島嗎?這些群島土壤貧瘠,種不了糧食,還常有風暴襲擊。當地人只能靠出海捕魚為生。多虧在十年前,有一位喜好美食的勛爵路過時偶然發現白玉螺貝這種罕見的食材。又幸虧這位勛爵交友甚廣,令白玉螺貝在多個國家的上層餐桌流通起來。惠赫特島這才有了新的收入來源,甚至還能填補上先前虧欠的稅收。”

“如果照你所說,王宮下令禁止白玉螺貝的售賣。”我輕蔑地說,“成百上千的惠赫特島居民失去收入,在窮困飢餓里死去。這份罪責由誰來承擔?你嗎?你還不配。”

艾爾完全愣住了。她張了張口,不知說什麼,只得閉上嘴巴。眼睜睜看着我抬起食指,在她的項鏈上點了點。

“心繫百姓的索恩小姐。”我輕描淡寫地丟出最後一個炸.彈,“事實上,你脖子上這串項鏈上的藍寶石產自賽文河谷。二十年前的一次事故塌方曾導致十幾個礦工不幸遇難。”

艾爾的眼神逐漸染上驚恐和抗拒。她想扯下項鏈,又想起這是來自瓦羅娜夫人的饋贈,頓時糾結。

“你到底是什麼人?!”艾爾問。

我唇邊的笑意冰涼,“至於我是誰……去問帶你來赴宴的紳士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我的身份。”

很快你就會得到答案。

當看見我和希恩沐浴着所有人的目光,在皇帝與皇后兩位陛下面前翩翩起舞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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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役千金被情敵求婚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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