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螟蛉情懷(3)
左忠堂往後退了一步,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你真正意圖是什麼,不過,實話跟你說吧,對於留校我壓根就已經PASS了,沒有什麼原因,我就是想回到老家。嗯,後面有同學過來了,你是讓我騎車帶你走,還是你自己先走?”
曾玉梅原本的笑容立刻僵化,她怎也想不到,左忠堂的情緒竟然說變就變,剛才還好端端的開着玩笑,兩秒鐘沒到,已經變成了冷庫里藏着的一塊沒心沒肺的凍肉。
她本是天之驕女,不僅生得美貌,而且學習又好,家庭背景更是沒得說,活了20多歲,從來都是風和rì麗,一點的風霜都沒沾過臉,今天卻是碰了個冷屁股,禁不住滿心憤怒,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左忠堂,說道:“好心當作驢肝肺,沒見過你這樣的。”
她登上自行車,飛也似地走了。
左忠堂暗自嘆了一口氣,心中不住苦笑。
他本就是個極為聰明的人,而且又經歷了很多同齡人難以想像的事情,所以,對於曾玉梅這一番找他的意思,自然心知肚明,可是他有苦說不出,知道自己只能昧着良心,把人家一番美意拒絕掉。
唉,月sè雖撩人,怎奈老子眼睛瞎啊!
他情不自禁的把自己酸了一把。
左忠堂回到了宿舍樓,剛上了三樓,迎面正碰上想要出去玩桌球的汪剛。“半截塔”一看到了他,便說道:“剛才你乾爹過來找你了,不過這會兒已經走了。”
“他來找我幹什麼?”左忠堂詫異地問道。
“不知道,問他也不說,一臉的神秘像。”汪剛和他擦身而過。
乾爹找我能有什麼事?難道和尚老爹有信傳過來了?
左忠堂滿心的狐疑,拐過水房,進了寢室。
他見到寢室裏面空無一人,便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上,隨手將婦科書放到了枕頭旁邊,然後把一隻腿噹啷在床邊上,雙手枕着腦袋,躺在了床上。
回憶起遇到曾玉梅的情景,他不禁有點茫然若失。
他看得出來,曾玉梅似乎對他有着一種超於男女同學的意思,雖然沒有表達得過於清楚,但是以他這種情商來說,早已經透過濃霧看見了彩虹。
不過,他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力,曾玉梅和他一無親二無故,平rì里更是沒有過多的交往,憑什麼一個大姑娘家會對他忽然之間產生了興趣呢?
左忠堂百思不得其解,最終還是在心裏苦笑一聲,暗道:這有什麼稀奇的,老子是個奇才,美女配奇才,理所當然。
正當他心裏美的時候,忽聽寢室的門一響,緊接着一個人走了進來,並且笑着問道:“乾兒子,想什麼呢?那麼入神,竟然連乾爹走到門外都發覺不了?”
“哦,想乾爹唄!您老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來了一趟,我卻連個雲彩影兒都沒看到,心裏怎能不犯合計,哈哈哈!”左忠堂“撲棱”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盪着兩隻腿,笑嘻嘻的看着他乾爹霍祛病。
霍祛病身着一身藍sè的運動裝,顯得挺jīng神,他笑吟吟地看着左忠堂,說了聲貧嘴之後,揚起一隻手,把一個鼓鼓的包裝袋遞到了左忠堂眼前,說道:“聞聞,看乾爹給你帶了什麼東西來?”
“燒雞!哇哈哈哈,乾爹你可真好,就知道我這兩天身子虛,該弄點高蛋白補一補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毫不客氣的去奪包裝袋。
豈料,霍祛病竟然猛地把腕子移動,妙到毫巔的避開了左忠堂的大熊掌,與此同時他說道:“想吃雞得拿點真功夫!”
然而,話音未落,猛然見到左忠堂一臉愕然的望着門口,不由得心中犯着嘀咕,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就在這一瞬間,套着包裝袋的燒雞已經被左忠堂毫不客氣的奪了過去。
“嘖嘖嘖,說過多少回了,您老就是不長記xìng,習武之人應該手腳利落,耳聰目明,並且還有吃一塹長一智,要不然老得受騙!吧唧吧唧!”左忠堂說話的時候,已是打開了包裝,拽下一條雞腿兒,開始大嚼起來。
其實霍祛病轉頭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受騙了,不過他儘管想重整陣腳,保住自己的燒雞,無奈左忠堂的手太快了,竟然一下子就把燒雞搶了過去。如今看到左忠堂的吃相,他不禁好笑之餘,心裏油然生出一種欣慰,暗道:這小子雖然總沒個正形,但心裏可一直有數,憑他能在一眨眼的時間搶走我的東西,看得出來和尚師兄交給他的功夫,他是一點都沒耽誤啊!
“乾爹你也別愣着,快坐下,咱爺倆挺長時間沒在一起了,挨着乾兒子近乎近乎!”左忠堂目光示意,並且將另一隻雞腿遞給了霍祛病。
霍祛病擺了擺手,拒絕吃雞,不過,身子卻真的挨着左忠堂坐了下來,一邊看着左忠堂,一邊說道:“其實我今天來找你來,一方面是看看你怎麼樣了,另一方面是想告訴你一聲,明天該是體檢的時候了。”
左忠堂咽下滿嘴的雞肉,用手背擦了擦嘴巴,詫異地問道:“幹嘛這麼著急?不是說一年嗎,怎麼才半年就得檢查了?”
霍祛病側着臉,看着比他高大半個頭的左忠堂,苦笑道:“你說的一點都不錯,上一次做頭CT確實才半年,本該還有半年再做複查,不過,只怕我到那會已經不在學校了。”
左忠堂罕見的露出肅然的模樣,他隨手把燒雞放到了一邊,也不顧手上的油膩,握住他乾爹的一隻手,鄭重問道:“乾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的身體也出了毛病?”
霍祛病一撤手,笑罵道:“你小子咒我幹嘛?”
他一邊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油漬,一邊嘆道:“還記得你上次惹的禍嗎?”
左忠堂一聽不是霍祛病身體上的毛病,不覺心中大定,又把那隻雞拿起來,一邊啃着,一邊含糊地應道:“您說的是哪一次啊?我惹得禍多了。”
“就是你把秦暮輝那伙人打得一塌糊塗的那一次,嘿,你小子噢,記吃不記打,呵呵呵,當然是記不起打別人了。”霍祛病四十多歲的臉上,呈現出的都是溺愛。
“哦,您說的是那一次啊!”左忠堂如夢初醒的說道。隨即,他咬着雞胸脯,眼光從雞肉上面掠過去,盯着霍祛病看了看,然後一松嘴,疑惑的問道:“那件事情不是讓您擺平了嗎?難道他們又要找后賬不成!再說了,那件事和我做不做檢查有什麼關係啊?”
霍祛病忽然站起身子,在寢室里來回踱了幾步,這才緩緩說道:“你知道當時秦暮輝的老爹為什麼不追究你了嗎?嗯,我現在告訴你,那都是因為我答應了他的一個條件!”
左忠堂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xìng,他皺了皺眉,不過為了緩解屋裏有點凝重的氣氛,他還是故意問道:“怎麼越說我越糊塗起來了?哦,合著當時老秦頭肯饒了我,乾爹對他以身相許了?”
沒想到此言一出,霍祛病竟然點了點頭,嘆道:“雖是玩笑話,但離着事實也相去不遠。”
“咳咳咳!”左忠堂喉頭一陣發癢,他不相信的看着霍祛病,卻是沒有說話。
霍祛病不理會他齷蹉的眼神,自顧自的說道:“秦暮輝的老爹秦涵本是沈京著名商人,身家豐厚的很,一直對自身安全極為重視,所以他在幾年前,就已經託人找到了我,想邀請我當他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