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本尊可不是后江
姜延笑着抱起小若。
「小若做噩夢了嗎?」
姜延關切的看着小若,心疼不已,他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小若的父母。
小若……是他的雙生姐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姐姐幫助代替自己出征,卻戰死沙場,這件事情是姜延一生的痛,每當想起這件事情,他便感覺自己的心中如針扎一般樣。
而姐姐唯一的孩子小若從小便一直身體孱弱,多病多災。
姜延總覺得,姐姐是替他去死的,該戰死沙場的人其實是他。
如若不是當時他年紀尚小,脾氣大,不聽從父兄的話,姐姐也不會替自己去戰場。
也就不會死。
姜延因為這件事情愧疚多年。
他們姜家滿門忠烈,能和皇帝用同一個姓,他姜延能封王,這是何等的榮耀。
可是他的姐姐,卻永遠回不來了。
所以這麼多年來,他都一直對小若關愛有加,把小若看的比他自己的孩子還重要,雖然他到現在也並沒有娶妻生子。
正當他沉浸在會議中的時候,卻被一道聲音拉回了現實。
小若看着姜延,眼含淚水的搖了搖頭。
「舅舅,這個不是夢,絕對不是夢。」
小若雖然也覺得很奇怪,但是她可以肯定,她腦海中浮現出的場景絕對不是夢。
姜延聞言有些許疑惑的看着小若。
「不是夢?小若為何如此確定?」
小若看着姜延,她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姜延。
姜延看出了她的猶豫,於是笑着對她說:「小若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告訴舅舅的么?」
小若搖了搖腦袋。
「舅舅,這個不是睡着的時候夢見的,是小若腦袋裏面忽然閃過的畫面。」
姜延聞言,皺起了眉頭。
「嗯?真的么?」
小若重重的點了點頭。
「真的,是一條銀白色的小蛇。」
銀白色的小蛇?
姜延腦袋裏忽然閃過邵林華一直帶着的那條蛇。
他依稀記得那條蛇十分神奇,能夠變大變小,並且很通人性,那條蛇似乎也是銀白色的。
想到這裏,他的神色忽然凝重了起來,過了這麼久了,他一直忙於朝政,好不容易把姜有奚處置了,後來小若又病了,他幾乎每天都被急的團團轉。
倒是好久都沒聽見邵林華的消息了。
小若看着姜延一臉呆愣,她舉起小手在姜延面前晃了晃。
姜延這才回過神來。
「舅舅,你怎麼啦?」
姜延看着笑着看向小若。
「嗯,舅舅剛才想事情想得出神了。」
小若有些好奇的看着姜延。
「舅舅你在想什麼呀?我也想知道,能不能告訴我呀?」
姜延有些驚訝的看着眼前雙眼發光,一臉期待的小女孩。
真是奇怪了,小若一向是膽子很小,沉默寡言的,就算是他一直對小若十分寬容放縱,小若依舊是有些怕他。
他這才注意到,這次自己抱着小若,小若的身子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由於害怕而微微顫抖。
姜延心中十分高興,看來小若這次大病之後變得更加開朗大膽了,真是一件好事情。
小若看着姜延一直盯着自己笑,心中有些發毛。
舅舅怎麼一直盯着她?
難不成是她做錯了什麼么?
「舅舅?你怎麼一直看着我呀?」
姜延這才回過神來,他伸手捏了捏小若軟乎乎的小臉蛋。
「舅舅在想,小若要是可以一直平安健康下去就好了。」
小若眨了眨眼睛。
「放心吧舅舅,小若會的。」
小若笑得燦爛,看起來可愛極了。
正當姜延想要伸手去撫摸小若的頭頂時,小若卻忽然表情痛苦,臉色也變得慘白。
姜延的手頓在了搬空。
「小若?」
小若只覺得耳鳴氣短,幾乎快要暈厥了過去。
「來人!」
魔界。
黑暗的混沌中有一個白衣染血的女子漂浮在半空中,她渾身慘白,一動不動,看起來十分安靜,就如同一具屍體。
沒過多久,她緩緩地睜開雙眼。
秦玉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她有些驚恐。
這裏是哪裏?為何這麼黑?
她不會是瞎了吧。
她嘗試着做出動作,卻發現她好似被什麼東西給禁錮住了,完全動彈不得。
正當她掙扎之時,她只感覺自己身上的禁錮越來越重,壓得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絕望的張大嘴,想要呼吸。
腦海里閃過的是自己的靈心被挖走,是邵林華笑着看她笑話的臉龐。
邵林華竟然敢和魔界之人勾結,殘害同門。
她一定要讓全天下都在知曉這事,她要讓邵林華身敗名裂,要讓她永遠不可能翻身。
腦海中的畫面讓她十分惱怒,她原本就虛弱的身體根本禁不起這樣的氣惱。
沒過一會兒,秦玉的嘴和鼻子都開始往外涌血。
而她是躺着的,這些湧出的血有的再次流進了他的喉嚨鼻腔中,將她嗆的不能呼吸。
秦玉猛烈的咳嗽着,幾乎停不下來。
忽然,一道虛弱的聲音從秦玉身旁傳出。
「玉兒……玉兒是你嗎?」
秦玉整個人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都僵在了原地。
他痛苦的顫抖着,是父親。
她的父親也被邵林華害了,被抓到了這裏和她一起受罪。
「父……咳咳咳……親。」
秦盛聽到秦玉叫他,他頓時老淚縱橫。
玉兒啊,玉兒,他的玉兒真的被抓到了這裏。
那個后江說的都是真的,他挖掉了玉兒的靈心,這樣下去,玉兒必定時日無多啊。
秦盛聲音顫抖的說:「玉兒,你別擔心,為父一定……一定想辦法再為你尋得靈心。」
秦玉哭着搖頭。
「父親,都是玉兒的錯,是我拖累了您,都是我拖累了您。」
秦玉哭着說,秦盛見狀穩住自己的氣息,不想讓秦玉發現他深受重傷。
「玉兒莫要自責,如今就算如此,但是為父至少親眼見到了我的掌上明珠,就算是死,也安心了。」
攝政王府。
姜延撐着額頭坐在一旁,他實在是想不通,剛才小若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便又得了不明原因的重病,這要叫他如何是好。
他只覺得自己的鼻頭一酸,心中難受的要命。
小若的腦海中浮現的全是一些對她來說很陌生的畫面,一群陌生的男人,陌生的女人,還有陌生的自己。
「小華兒,為師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小甜點,特意下山去,買來的。」
一個陌生的女聲在她耳邊響起,好似是她自己的聲音。
「師父,你是去山下喝酒了吧?」
小若看着眼前的場景,如此的陌生,卻又如此的熟悉,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總覺得,說話的女子是她自己。
她嘗試說一些別的話,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移動。
她感覺自己趴在冰冷的地上,眼前一片虛無,甚至連黑色都不是,她什麼也看不見。
嘴裏的腥甜味刺激着她僅存的意識。
她想要動彈,手和腳卻傳來劇烈的疼痛,彷彿骨折了一般。
「大師兄,我好害怕。」
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小若掙扎着想要起身,卻被人一腳踩住了後背,后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蛇窟……
她的腦海中忽然蹦出這兩個字,蛇窟是什麼?
她猛地驚醒,眼睛瞪得很大,將在一旁為她把脈,想要掀開她眼皮看看她眼睛的醫官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郡……郡主醒了。」
此話一出,姜延便立刻上前,他關切的看着小若。
「小若,感覺怎麼樣?」
小若的眼神還有些呆愣,她轉過頭去,愣愣的看着姜延。
「舅舅,我有師父么?」
小若的聲音軟軟的,還帶着幾分虛弱,姜延聽得心疼極了。
他伸手摸了摸小若的額頭。
「師父?小若為何這樣問?」
小若眼裏閃過一抹亮光。
「師父說,他下山去買了好吃的甜點。」
姜延聽她這樣說,只覺得她是又做噩夢了。Z.br>
正當姜延想要安慰小若時,小若卻問道:「舅舅,你知道蒼羽劍宗么?」
姜延的眼睛微微睜大,他有些驚訝的看着小若。
蒼羽劍宗,他從未對小若提過,難不成是小若從外面聽來的?
「小若怎麼知道蒼羽劍宗的?」
小若愁眉苦臉的看着姜延。
「做夢夢到了。」
姜延愣了愣,正當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傳入姜延的耳朵。
「攝政王殿下,我來帶走小師姐。」
姜延聞言微微轉過頭,只見屋子裏的其他人都亂七八糟的倒在地上,而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公子?」
白伏戰隊姜延行了禮。
「攝政王殿下,在下多有得罪,但是為了儘快接回小師姐,在下也顧不得禮儀周全了。」
姜延眉頭微皺。
「小師姐?」
白伏戰將眼神轉移到了姜延身後的小若身上。
在和小若雙目相對的一剎那,白伏戰的鼻子一酸,這個眼神,和邵林華在幼年期的眼神,一模一樣。
懵懂天真,沒有一絲雜質。
姜延看着發現了白伏戰一直看着自己身後的小若,他微微挪動身子,擋住了白伏戰的眼光。
「邵姑娘怎麼會在本王這裏?想來白公子是來錯地方了。」
白伏戰聞言,衣袖一揮,一個像是司南的法寶便漂浮在姜延面前。
「殿下,這個法寶可以探得小師姐的魂魄所在。」
姜延抬頭,只見法寶直直的指着他身後的小女孩。
姜延眉頭一皺。
「胡說,小若身上怎麼會有邵姑娘的魂魄,邵姑娘一個大活人,哪裏會有魂魄在他人身上。」
姜延現在十分緊張,他很害怕眼前的男子在衝動之下做出什麼傷害小若的事情,如果小若受到了傷害,那樣會讓他痛不欲生。
白伏戰聞言,俊美的臉上染上了濃重的悲傷。
姜延看着他的神情,心中猜到了什麼。
難不成……邵姑娘出了什麼事情。
他張了張嘴。
「邵姑娘……」
魔界。
秦玉與秦盛二人掙扎多時,卻一直未能擺脫束縛。
兩人都已經精疲力盡。
正當秦玉想要放棄的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這麼久,你還是沒能掙脫啊。」
這個聲音聽起來十分渾厚,卻又很虛無縹緲,秦玉根本聽不出來這個聲音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
「誰!誰在說話。」
「哈哈哈哈,既然你能聽見本尊說話,那說明,你與本尊有緣。」
本尊?
一聽到這個自稱,秦玉腦海里便只有后江的身影。
「后江?」
誰知這個聲音的主人聽到秦玉的話后,十分不屑的輕哼一聲。
「本尊怎會是那種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