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推斷前
想要成功的做好一件事,表達能力真的很重要。緒方見大家所有動容,繼續說道:“我所說的解剖當然保持着一定範圍內,盡量不去破壞掉死者的頭顱。”
太田勝走到鈴木綾子身邊,似乎理解了緒方的做法,壓抑住心底的不舒服,對她說道:“按照他說的做吧,即便警方到達山莊,估計也會遵從他的做法。”
聽到這番話,緒方有趣的看着他。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其實這個太田勝除了自戀和膽子小以外,他的聰明不會輸給任何人。
至少他的話很對應現實,成功的勸解了鈴木綾子。
徵得所有人同意以後,緒方的注意力重新放回那個擺放在桌子的頭顱上面,他挽起了自己的袖口,一面從牛皮布料當中抽出刃面較為鋒利,切割角度呈現柳葉狀的手術刀......
刀身是純鋼質地,在客廳的光線下晃耀出一道白粼粼的光,緒方的目光專註的看向死者頭骨上方的皮層表面,下刀的切入點很重要,因為刀刃在划入頭皮的時候,很可能破壞掉一些腦組織細節的體現。
眾人心裏面對解剖有着很明確的抗拒,但是在緒方忙活着解剖前的準備工作時,卻又目不轉睛的看了過去,這就是人類矛盾的心理,喜歡新鮮刺激,在好奇心驅使下,會對告訴自己無數次很噁心的畫面產生興趣。
緒方的目光停留在死者頭顱的正上方大概有一分多鐘,終於他開始了動作,一隻手撇開了圓形頭皮周遭的頭髮,另一隻手用這柄折射出金屬光澤的手術刀,輕輕的落了下去,然後手腕施加壓力,劃開了頭皮表層的肉膜......
鈴木綾子下意識的轉過身去,園子帶着好奇的目光看過去,小蘭用手遮住了柯南的眼睛,太田勝覺得自己喉嚨有些澀澀的,嘴唇抿動的時候甚至發苦......
高橋良一緊握着手掌,眼神冷漠的看着緒方進行解剖工作。而角谷弘樹則用自己的攝像機,專業的記錄下來這一切,他知道如果這份資料傳給自己所在的新聞工作社,是非常寶貴的影像。
刀身沒入頭皮的瞬間,緒方的眼眸正正的凝視着切口,手腕很穩,就像是一個在手術台前的醫生。在美國的留學期間,他在法醫的課程中,最拿手的技術之一,就是解剖。
沒有聲音,只有畫面,目睹這裏的皮層被刀刃細細的剖離。到了頭皮的第二層,也就是所謂的皮下層。
緒方動作在放慢,不讓自己的手腕發抖,眼睛距離切口很近,是為了觀察皮下層的屍顯。
皮下層由脂肪和粗大而垂直的纖維束構成,是結合成頭皮的關鍵,富含很多血管神經。他挑選這個地方下刀很主要的原因,就是這裏的血管和神經分佈的較少......
手術刀下陷,解入更往下的地方,也就是腱膜下間隙。
“咕”的一聲,很輕,手術刀切開的地方,皮肉豁開,一些腦漿亦或是殘血之類的液體將刀身包裹住,在他用力向下壓的時候,會向泉水一樣上涌。
說不上黃色還是白色的東西,有些像酸奶,粘稠的液體沾到了白色的手套上,留下了一攤污漬。
手術刀到達的間隙內,靜脈可經若干導靜脈與顱骨的板障靜脈及顱內的硬腦膜竇相通。所以這種間隙,在緒方學到的課題中,被稱為顱頂部的“危險區”。也就是說,正常以他下刀的深度,足以致人性命了。
緒方慢慢的改變刀刃在頭顱中切入的角度,因為很快就是骨膜層,如果位置太正,很容易卡在頭骨之間。
刀口在晃動的時候,可以清楚看到,一些人腦的構造,如果他不是法醫,估計一輩子都很難見到這種畫面。
調整入刀位置以後,慢慢的滲透到最後的骨膜層。
這裏是緊貼顱骨外板的地方,也是緒方真正想要了解的皮下組織。刀刃到達一定深度,接觸到骨膜層的同時,緒方從一側加大力量,擴大刀口的橫向切面,使得視線中的解剖圖像更直接。
“是蛆蟲!”緒方眼前一亮,在強烈的異味當中,一些顏色淡化的蛆蟲摻雜在皮下組織當中蠕動。在沒有冷凍和特殊處理的情況下,屍體最容易和蟲類打交道。
在美國有一種法醫的衍生課題,叫做法醫昆蟲學,就是講述了屍體與之相伴的蟲類,或許會成為破案的關鍵線索。
......
整個解剖過程,起初還很好奇的眾人,已經不會再看下去,因為太噁心了。
即便是一向敬佩表哥的小蘭,也不得不收回自己的目光......
大家嗅着客廳中瀰漫的特彆氣味,都不由皺眉,臉色發白。
“還是高橋你明智,擦了這麼多的香料。”太田勝抱怨着,湊近了高橋良一。
高橋良一撓了撓頭:“只是碰巧,昨天晚上的蚊子很多,我才塗抹這麼多。”
“唉,不知道他要驗到什麼時候,有些累了......”太田勝坐在沙發上,無奈的說道。
角谷用攝像機拍攝着緒方屍檢的全過程,頭也不回的說道:“應該快了,我看到他在擦拭手術刀。”
“你還真是有耐心啊,角谷大哥。”園子見他是眾人當中,唯一能夠繼續看下去的人,佩服道。
就在幾人閑聊的時候,緒方的確做完了自己的解剖工作,他一邊整理工具,腦子裏面一面組織着信息和邏輯......
“客廳好冷啊。”鈴木綾子說道。
小蘭回答她:“的確,可是表哥交代過,不能夠動用這個山莊的溫控設備。”
高橋良一說道:“現在臨近冬天,加上山莊的位置比較偏遠,所以我們才會覺得冷。如果我們光是在壁爐點火取暖的話,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高橋說的對。”太田勝來了精神:“搞這麼冷,簡直是活受罪。”
在大家似乎達成共識,要用位於客廳的壁爐取暖的時候,一個身影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表哥?”小蘭驚喜的看着站在大家面前,帶着笑容的緒方。每當看到這一抹自信的微笑,她都很清楚一件事情,大家不會再被案件的結果煎熬。
緒方輕聲道:“壁爐是不能夠用的。”他的言語伴隨着眼神的內斂,有種很自然的說服力。
“為什麼?”園子奇怪的問道,她已經找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緒方目光凝冷的看過去客廳的壁爐,他的話,讓所有人心頭一跳,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池田知佳子的屍體,還在壁爐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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